“你们或许认为我疯狂，在这一千多年来，多的是这样愚昧的评价。

他们情愿把眼睛蒙上，也不想面对真实。

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们，最疯狂的是时间，它让一切轻易地飘散，包括所有视作珍宝的情感。

曾经不分彼此的四位好友，

如今连挑选出来的门生间，都是分裂的：

行走在刀尖上的浪荡子，

只愿跟勇往直前的气魄较高下；

怀抱万卷藏书的贪心鬼，

唯有同等的智慧才会另眼相待；

唱着塞壬之歌的谎言家，

认为学生同样珍贵应当一视同仁；

筹谋计算人心的投机者，

奉行纯粹的血统才配享有话语权。

这场划分持续了数个世纪，直到今天，我依然要遵循四位创始人的意志将你们分类。

多么希望有朝一日你们能像校徽上的那样统一、紧密，相亲相爱；

用相同的频率、相似的信念，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再大的风暴也压不垮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四面旗帜。

真期望这一天来得不会太久！好了，接下来是属于你们的时刻——”

裂开的帽沿里源源不断的吐出名字，在这期间，长桌上的交谈声也没断过。

“你们觉不觉得分院帽看着更破了？它这一年不会就在憋这个吧！”

利诺比利摸了摸下巴，“关键是它怎么能做到年年不一样的？都快赶上埃拉纳的脑子了——”

被点到名字的刺猬姑娘，斜了她一眼，“要是一年才写出一首歌，我早就吃不上饭了……郎弗罗说不定都能找到这儿来’追杀‘我。”

瑞琪儿边为新加入的小獾鼓掌，边凑近朋友们，“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着歌词越来越严肃了。”

“可能帽子先生也想为现在的时局做点事情吧，它不是一直待在校长办公室里，只有每年这时候才被拿出来？”

埃拉纳同样朝着新生微笑，“虽然效果可能微乎其微，但哪怕有一个人听进去，就没有白费。”

“最不用担心的就是咱们学院了！”

找球手潇洒地冲每张小脸蛋抬了抬手，换来拘谨的小动物们不停喊学姐，“瞧，多和谐！”

特琳萨显然有另一件烦心事，“比起那帽子的新歌，我更想知道教师席上坐着的、是不是个正常人——”

不愧是最尊重学生的魔法学校，就连新上任的教授也不例外，很快就满足了万事通小姐的求知欲。

教袍比校长还要花哨的青年男人，慢条斯理的脱帽、鞠躬、龇牙微笑，这套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提前排练过无数遍似的。

理查德·里恩又拿起礼帽，在胸前做作的划了几圈，清了清嗓子：“咳咳，很荣幸能站在这里，不光是对我、还是对你们……哦，我想说，其实校长该早叫我来的……”

“当然，我绝对没有怪您的意思！”

他抱歉的朝老人笑笑，为表诚意，连着下了几个台阶，离学生们更近了。

“这个职位就是为我而生的，我有充分的把握带好这群孩子，引导他们走向辉煌——”

“教书育人是我给自己设立的理想职业之一，事实上另外的二十几项，都实现得差不多了。这就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用我的亲身经历。”

“瞧，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很多想法看似天马行空，但只要肯努力，抓准机遇，再多一点运气，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面对一张张‘求学若渴’的小脸蛋，理查德·里恩的胸膛挺得更高了，语气骄矜，

“至于跨行业的发展该如何平衡，那得放到我的课上再跟大家细讲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些经验毫无保留的交给你们——”

“虽然不能再复制出一个奇迹来，但让你们在魔法界呼风唤雨也足够用了！”

“吁——”最左侧长桌传来的唱衰声络绎不绝，“他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我们连他是谁都不清楚！”

即使被当众挖苦，男人也能维持很好的修养，“调皮鬼，我猜你们一定不常关注娱乐新闻？”

“没关系，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去互相了解。相信我，一节课下来，你们身上的那些闪光点和可爱之处，我都会把它们发挥到极致！”

“抱着期待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会领你们进入一个新的世界——孩子们，你们是幸运的！”

听着新任黑魔防教授在那里自说自话，特琳萨只觉得眼前一黑。

身旁的埃拉纳无奈道：“我以为看到那张新书单和采购表，就该在心里有个预期的。”

万事通小姐崩溃的扔掉眼镜，“救命，我已经能看到一张全是T的O.W.Ls成绩单在向我招手了……”

“不至于，至少还能保住一门魔法史。”

埃拉纳收到了记悲愤的眼刀，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咱们这四年学的东西，足够应对考试了，前提是你得把那些学透——”

话是这么说，但埃拉纳也很头疼，为什么偏偏是今年呢？

“别管他了，那都是明天的事情！”

利诺比利推了推好友，拖长了尾音，“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办呢！先去带新生吧，级长~”

她灵活地躲过了小刺猬的‘攻击’，继续调笑道：“当着那么多小不点呢，注意影响——对他们温柔些，别吓坏他们！”

埃拉纳板着脸冲她做了个威胁的表情，可惜震慑力实在太低，换来利诺比利更大声的起哄。

新加入的小獾们寸步不离地跟着埃拉纳，偶尔有一两个方向感不好的，也会被走在队尾的男级长扳回来。

这一届依旧是麻瓜巫师占了大多数，连混血的小巫师都不多见，更不要提纯粹血统的巫师家庭出身了。

碰巧就有一个’稀有品‘被分到了赫奇帕奇，看着这帮土包子脸上的崇拜，豪克·洛巴特原本郁闷的心情都散掉了不少。

他骄矜的昂着脖子，“拿到录取信这么多天，你们都在干什么？居然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告诉你们吧！赫奇帕奇是四个学院里最没用的，来这儿的都是饭桶、只知道吃！成绩和实力没一样能看的……”

见周围人失落的样子，还不适应小獾身份的男孩，顿了顿，“不过好歹也算个学院，要没被霍格沃茨录取上，我就得去魔法戏剧艺术学院了！”

“那会让人笑掉大牙的！但我妈妈一门心思想让我去那儿……”

耳边又叽叽喳喳传来了询问声，“’魔法戏剧艺术学院‘？那是教什么的呀？”“比霍格沃茨还好吗？也学魔法？用魔法唱歌吗？”

豪克·洛巴特享受极了这种被簇拥的感觉，刚打算给这帮没见识的同学补补课，就感觉有一道视线盯住了他。

血统里自带的优越，没让他露怯，男孩迎了上去，是那个女级长：

她正用一双美到极点的琥珀色眼睛望着他。

豪克先是晃了下神，接着梗了梗脖子，她是认为自己贬低了她的学院吗？

他又没说错！有点脑子的人都清楚赫奇帕奇有多差劲！

’进到这里面的人都是半斤八两‘，想到这儿，对’新家‘没有归属感的小獾挺了挺胸脯。

反正对他来说，有学上就行，只要能不进那个破艺术学院！

缀在后面的伊芳，咬了咬嘴唇，赫奇帕奇真的那么糟糕吗？

可是……她望向最前面的高挑背影，耳边是男级长轻声提醒她跟紧队伍，他们看起来都很好啊！

初入魔法世界的小獾们，还在被能听懂节奏的木桶，惊讶到合不上嘴巴，就被一道莫名熟悉的声音牵走了注意力。

“虽然刚才在席间已经说过很多遍，但我还是要再一次重复，欢迎你们加入赫奇帕奇学院！”

“从建校以来就有不少人认为挑剩下的、没人要的，才会被赫奇帕奇收留，让大家不至于没有学上，我知道你们中也有人是这么想的。”

“似乎赫奇帕奇总跟平庸挂钩，他们认为我们不够出色、不求上进，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们绝不低人一等！”

埃拉纳一一扫过这些稚嫩的脸庞，“院长斯普劳特教授对我们说过，’拥有赫奇帕奇女士看中的品质的人，会被最先分到赫奇帕奇‘，这一点，绝不是用来自我安慰的谎话。”

“温和宽容也是种力量，仁慈和善良更不该被人看轻，或许我们不像格兰芬多，有使不完的冲劲；可要论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们能做到的勇敢，不比他们少。”

“跟那些醉心于学问、沉迷在自己世界里的拉文克劳相比，我们学院杰出的优秀巫师更不在少数：伍德克罗夫特德汉吉斯，创建了唯一一个全巫师村落、你们在三年级可以去到的霍格莫德村；甚至连神奇动物保护课上用的教材，也是由神奇动物权威、纽特·斯卡曼德先生编写的。”

“比起重视荣誉、权利胜过一切的斯莱特林，我们更擅于团结身边的每一个人，同患难、共进退！”

望着新生们的眼睛由失落变得有了光彩，埃拉纳扬了扬唇，“也许我们先天不足，那就更勤奋一点。”

“赫奇帕奇像一片肥沃的土壤，包容着所有的种子，自在生长。”

“不要怕长得慢、不漂亮，或者奇形怪状，都不要紧！只要你还在努力生长，赫奇帕奇会允许你长成任何想要的样子！”

听到了通道口传来的动静，埃拉纳冲好友们招了招手，“如果碰上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和斯坦利，或者这间休息室里的任何人。”

“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你不会孤立无援的。我们永远在你身后，无论发生什么。”

她帮一个领带系歪的女孩，重新调正，“今天过后，你们可以昂首挺胸的告诉别人，我们是赫奇帕奇，希望有那么一天，赫奇帕奇也会因为有你而感到骄傲。”

她看向专注倾听的斯坦利·艾博，“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后者愣了愣，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了。”

他又看了眼聚过来的老生们，跟其中一个麻花辫姑娘对上视线后，艾博飞快的错开了眼神，脸颊可疑的红了。

“那么，女孩们跟我走，男生就交给你了？斯坦利？”

胸前沉甸甸的责任和心仪女孩子的注视——双重压力让艾博的回应都带着颤抖，好像接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任务。

同手同脚领路的样子，惹得埃拉纳轻笑出声，“好了，那就不耽误你们相互熟悉了，我就住在那一间——”

埃拉纳用手指了指她们的寝室，“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做个好梦。”

但显然还处在兴奋状态里的幼獾，不打算就这么蒙上被子乖乖睡觉。

比起体贴的不想打搅学姐休息的女孩们，活力十足的男生则更从心所欲。

没过几分钟就敲响了男级长的门，而好脾气的艾博也乐意照顾这些学弟，把家里带来的一大堆糖果都摊在他们面前。

小獾们也不客气，瓜分着学长的‘金库’，顺便感叹起这神奇的一天。

“幸好我们住在地下，那些楼梯看着真瘆人……就没人从上边摔下来过吗？”

“好像还没有？”艾博不确定的挠了挠头，随即又咧开了嘴，“不用担心它们，其实只是看着唬人——这一两个月，我们都会带着你们熟悉路线的。”

“那个长得跟瓷偶一样的学姐也会去吗？”

凯文努力把嘴里的‘鼓包’咽下去，“刚才听得我热血沸腾的，诶豪克，这儿也没你说的那么逊啊！”

豪克·洛巴特撇了撇嘴，快速瞟了眼艾博，到底是没敢在他的地盘上再说什么。

毕竟刚见识过女级长的厉害，估计这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瓦尔·斯图尔特摊了摊手，“坦白讲，我光顾着看她脸了，她说什么我完全听不到——”

追球手山姆·菲尔德熟练地用着清洁咒，打扫‘战场’，“正常，我都看了几年了，也还是没有免疫力，照样会被美到心脏漏拍。”

早熟的男孩好奇的往前凑了凑，“这种级别的美人应该早就有男朋友了吧？”

得到的却是学长们一致摇头否定，他刚想追问，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门外涌进来一帮老生，各个手里抱着零食，看来刚才的开学宴并没填满他们的胃。

这下五张床瞬间就不够坐了，小獾们聪明的决定转移阵地。

坐上软乎乎的布艺沙发，香甜的点心和暖胃的乳茶，也没能堵上瓦尔的嘴。

他生硬的接上了之前的话题，“不应该啊？她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呢？要真这样的话，那我还有机会吗？”

周围一波又一波的哄笑声，让男孩脸颊发烫，却也没浇灭他的热诚，“我的初恋就该长这样——”

“快别做梦了！你可拿不下她！”听到声音陆续走到休息室的老生们，好笑的提醒。

瓦尔不服气道：“哼，别小看人！万一学姐就喜欢我这款呢？嘴甜、好用，还不黏人！关键我年纪小，身体好！”

“是，你可太有优势了，她都毕业了，你还在啃书备考呢！况且，不是我打击你，能入她眼的人少得可怜，你看过去年那场风波就明白了……”

“咳咳！”

绕道去了趟猫头鹰棚屋的拉西亚·阿诺特远远就听见了他们在议论学姐，抬高了声线，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我觉得谁都配不上学姐！干嘛要便宜那帮坏男生？”

豪克·洛巴特小声反驳，“这好那也好，你们快把她夸上天了！吹得那么神，那她是为什么被选到这儿来的？”

“嘿这我可就不乐意听了，这儿怎么不好了？赫奇帕奇哪得罪你了？再有，你要说特纳没天赋，梅林来了都不信！”

同为赫奇帕奇追球手的卡彭特，不满道：“除了一年级那会儿被魔药和飞行课拽下来太多分，给格兰芬多那个院花领先了，之后的每一年特纳可都是年级第一……”

他们拿来比较的红发美人莉莉·伊万斯，也是男生私下里津津乐道的人物，凭借姣好容貌和活泼性格，俘获了不少倾慕者。

却远没有他们学院的埃拉纳·特纳造成的轰动大。

前者最多叫人议论几句她的麻瓜出身，其余几乎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

不像埃拉纳风头正盛，单凭去年那场‘抵制运动’，就能给她赚足不少眼球，无论善意还是恶意，总归是成了全校的焦点。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股令人着迷的反差感——顶着一张清纯无辜的脸，却浑身上下长满了刺，说话做事干脆利落，骂起人来更是头头是道。

是连阅人无数的浪子卡罗，都没办法抗拒的程度。

他们不止一次的讨论过，到底谁会有这个能耐拿下这朵花。

而被一众学弟学妹们寄于厚望的埃拉纳，此刻正崩溃的走在回廊上。

“你看看今年的教材——《诗体埃达》、《萨福诗选》，他是觉得遇到危险了，冲着敌人的脸念情诗，能让他们手下留情，放过咱们吗？”

小刺猬也没法说服自己相信，拿它们当课本的新教授有什么真材实料，“为什么偏偏是今年呢？”

万事通小姐想到了去年期末的‘声援’，“你觉得咱们集体出动去堵校长室的门，让他换掉那个新来的，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招老用就不新鲜了，何况咱连一堂课都还没上过呢！”利诺比利耸了耸肩膀，“虽然我也觉得他不靠谱。”

特琳萨还是气不过，本来她还想趁着今年’突击‘一下的，说不定能力挽狂澜，

“就是说魔法界真的没人了吗？招谁不好，招了个小丑进来，就连一年级那会儿的克劳利都比他强！”

特琳萨怒气冲冲的大步往前走，发现不仅没人附和，连那一串脚步声都停下来了。

“看什么呢？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么爱上魔法史的？老天——”

“早上从这里路过的时候还不这样……”

是刚才的午饭太油腻了，让她们出现幻觉了吗？

不怪她们震惊：原先满是岁月痕迹的外墙，被浅金色的涂层覆盖；各种繁复的纹饰，把这面墙粉刷得好不热闹。

斑驳的大理石柱，也让格栅穹顶和玻璃彩窗给衬得灰扑扑的。

到处都透着金钱的味道，就连那一排陈旧的栏杆，精致度也上了好几个档次。

就在她们怀疑起刚才那顿饭，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远处走来的花哨身影，彻底打消了这种念头。

新上任的里恩教授可谓是’尽职尽责‘，亲自来迎接他的学生。

明白这些小糊涂蛋还搞不清楚状况，理查德·里恩侧过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我向宾斯教授借用了这间教室，只有这里才能同时容纳那么多学生。”

“噢，不得不说，他真的太慷慨了……”

利诺比利越看那身教袍越觉得眼晕，索性把头凑近好友，“哼，我敢说宾斯教授根本不在乎，他会把这儿折腾成什么鬼样子，毕竟他自己就是幽灵，平时连黑板都用不上——”

埃拉纳让高马尾辫晃得有些痒，偏过头时，刚好看到了屋里的其余三色兜帽。

除了少部分学生还在对教室的装潢感到新奇，绝大多数都愁眉苦脸的，看得出充满了对未来考试的担忧。

而当真正迈进这间金碧辉煌的屋子，入目就是足以闪瞎眼的奢华：

色彩缤纷的大理石基座，连接着两侧双向回旋的楼梯，以及随处可见的精美雕塑。

金顶、灰幔、壁画、红幕，甚至还有观赏包厢，不过这些统统不如，悬挂在正中央的青铜水晶吊灯来得耀眼夺目。

姑娘们下巴都快看脱臼了，埃拉纳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这是想在霍格沃茨打造出一个红.磨坊来吗？”

跟在她们身后的青年，对此相当满意：“特纳小姐真是见多识广，不愧是教授们的宠儿。”

理查德·里恩友好的走上前，可惜没有一位姑娘领情，纷纷警惕的后退了几步。

青年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特纳小姐。任何一个敢于对抗世俗偏见的人都是值得褒奖的。”

“为了你，我决定把威尔第的剧目提前，根本不用演，你站在那儿就叫人相信，你就是那个’交际花‘——哦不，应该是最叫座的歌女……”

“看来得改一下薇奥莱塔的职业了，不然说不通……”

他面露欣赏的看着已经定下的女主角，“之前为了搜集灵感，我总往麻瓜那边跑，对于名声大噪的’E·T‘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概也弄清楚了——”

“特纳小姐的声音比金钱更加昂贵，要是不能让这种优势发挥到极致，该是件多么遗憾的事啊。”

很少有人能让埃拉纳哑口无言的，这位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算一个。

埃拉纳反复劝着自己，’他是教授，不可以对他不敬，这才刚第一节课……为了学院分，也得忍住！‘

她强压住火气，“我不觉得《茶花女》这个故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除了能说明父权社会对女性恶意有多大，他们的内心有多么狭隘之外，我看不出任何可以赞扬的地方。”

“凭什么女性就得以死来证明，她的爱情是干净的，甚至去期盼一个伤害过她的男人，知道了真相会后悔曾经的’报复‘。”

动人的声线是前所未有的冷淡，“一段不成熟的爱情，承受苦难的永远是女性，而那个拿着爱的名义一直伤害她的男人，在假惺惺的懊悔过后，却照样活得风生水起——”

“我不认为这种会毒害女孩的东西，有被搬上这门课的必要。”

理查德·里恩脸上没有被反驳的怒火，反倒笑容更大了，他就知道这个魔法界的顶尖学府一定藏龙卧虎，

“特纳小姐看起来似乎对威尔第的作品不太感兴趣，没关系，慢慢来，总能挑选到最心仪的……”

手心已经掐红的埃拉纳，多想给他来一记清水如泉，好好洗洗脑子，叫他明白这不是什么歌剧鉴赏，O.W.Ls更不是闹着玩的。

可陷在兴奋状态里的教授，仍致力于播撒艺术的种子，

“下节课换上你们各自的礼服，这样更有沉浸感，也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艺术里……

“哦，采购单上都写了，相信你们一定按照上面的买好了……只有根据身材定制的衣服，才能凸显出你们各自的优势，搞艺术的一定不能亏待自己——”

埃拉纳的掌心都快抠出血了，偏偏他还在继续，“同学们，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她就没上过这种可笑的课，小刺猬忍无可忍的开口了，“我冒昧的想请教您一个问题，里恩教授。”

见是他选中的女主角，被打断的青年扬了扬唇，“不用这么客气，特纳小姐，请讲。”

埃拉纳真诚的发问，“您毕业于哪个学院呢？我真的很想知道怎么才能培养出来您这样的人才？”

谁知男人却叹了一口气，“很遗憾我错失了这个机会，实在是W.A.D.A.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你得知道，一个热爱艺术的孩子，没法抗拒魔法艺术学校的橄榄枝。”

“不过好在，一切自有安排，我站在这里，不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吗？”

埃拉纳抿紧了唇，“那您知道学期末我们就要考O.W.Ls了吗？您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要教给我们的？除了无痕伸展咒……”

“你们就放心好了，我跟你们保证，等到这个学年结束，你们大伙一定都能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她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多亏几个姑娘互相挽着手支撑，不过她们的脸色也一个比一个难看。

谁能来救救他们？

把这个艺术家带走！

“我就是四季，是泥泞，是迷雾，是清晨。

我不能任人摆布，也不能温雅地随波逐流，或是与别的人融合相处。”

——弗吉尼亚·伍尔夫《海浪》

【注】：

分院帽歌词为纯原创，将延续至小女儿那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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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沃土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