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i人被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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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守夜班的便利店员站在收银台前无声的打了个哈欠,扫了眼墙上的监控,用脚勾住旁边的高脚凳,腰胯往上挪。哪怕只能蹭到一点凳子的边缘,也能让他酸痛的小腿休息一会儿。
真无聊啊,什么时候才能下班,他想。
如果是在类似东京的繁华都市,人们会自信地抛出那句“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搂着新认识的女孩或者池面在酒吧热舞,新宿的会所灯火辉煌,身穿端庄和服的妈妈桑和小巧洋装的招待并排站在门前,喜气洋洋地把客人迎进来陪他们打牌吹水。
想到这,店员古钿就有点手痒了。
好多天没打小钢珠了……不,小钢珠没意思,还有两天发工资了,拿到薪水后玩两把牌吧。
至于欠给利根川先生的钱,下月再还也不迟。
古钿下定了决心,把自己欠的是高利贷,这月再还不上债主就要找他的担保人,也是他的好友伊藤开司还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有人来了。
“欢迎光——”古钿失去了自己的声带。
在大城市混过几年,古钿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了帅哥美女的真谛,没有人不是依靠外力让自己变得光彩照人,纯天然的人类就像非发情期的孔雀一样灰不溜秋。
但是,这位一踏进便利店直奔酒水区,只留给他一个侧影的女人太耀眼了。
足足愣了好几分钟,古钿滑稽的从收银台探出半个身子,正要好好看看女人的正脸时,她已经拎着一篮东西返回收银台。
清水挂面的脸上挂了两个黑眼圈,米黄色的针织开衫里套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脚下是棉布拖鞋,如此普通的打扮,和每一个加班调休后出来采买的女孩没有任何区别,细看头发竟然还有点油……
但当她踏进便利店时,历经多年风雨发黄暗沉的地砖变得光可鉴人,摇晃的风扇灯变成了舞台上的霓虹,货架上的打折盒饭列兵布阵,等待她的检阅。
古钿终于见识到了“蓬荜生辉”这个词的具象化。
原来素衣才是检验美人的唯一标准,美人不需要修饰,生来就是美的,还自带霞光万丈的气场。
每一个试图搭讪的男人都是哲学家,古钿却感觉自己像把骰子塞进嘴里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一共三千七百日元,谢谢惠顾。”
“谢谢。”
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购物袋和零钱,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连谢谢都说得很不走心,想必已经习惯了旁人的注目礼。
女人走了,便利店又变回了一潭死水。
古钿晕乎乎的想,这个夜晚真不赖。
——
我喜欢在深夜的便利店里乱逛,没人,安静,空旷,有足够的时间研究夜宵吃什么,不用和别人抢最后一盒乌冬面,有什么吃什么。
家门口的便利店店员虽然有点猥琐每次都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但属有色心没色胆那类的,我也没管他。
不过从前天开始,店员就换人了,真好。
拎着便利店买的便当和廉价酒水回家,发现房门大敞,我毫不意外地反手锁门,逮住了正在厨房里翻垃圾吃的某人。
“你回来了。”
我还以为太宰治要和上次一样失踪好几天呢。
自从解决了三溪园事件,太宰治又开始不着家了,我宽容的把这理解为被我捅破窗户纸后太宰治少男心泛滥不敢见人,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快就调理好了。
太宰治嘴里塞着一片面包,看到我手中满满当当的袋子两眼放光。
“唔唔唔唔!”
我熟练地绕开躲过太宰治的罪恶之手,“等会儿,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立马坐回餐桌上等开饭了,真乖。
让我想起了今早和梅津寺纯子吐槽,太宰治就像一只邪恶狸花猫,你以为你把他收编了,其实是他认你当小弟,寒冷的冬天过去他就会自动把你弃养。
梅津寺纯子:“啊啊啊这个梗太好玩了,我要给我cp产粮!”
一小时后发来大作给我欣赏:
“嘿嘿,小猫,嘿嘿,变成人后酱酱酿酿,嘿嘿。”
我:“你有病啊。”
原来是家里蹲两年后纯子的有钱老爹终于看不下去了,给她找了份工作,现在天天被工作凌虐的她只有磕cp产粮才能找到自我。
我:“道理我都懂,你把我画得那么丑我坚决不同意!”
我把这个事当作趣事和太宰治说了,正在把青花鱼从便当里挑出来的太宰治眨了眨眼。
“我看看。”
太宰治眉头紧锁,半分钟后放下手机, “还是太闲了。”
总觉得这话有点凉飕飕的。
不喜欢就算了,反正我也觉得丑,我顺势把真正的问题引出来。
“你回来得正好,我今天刚见完编辑,新人奖的奖金发下来了,你想怎么庆祝?”
——
今天白天我去见了在砚友社负责我的新编辑,山田美妙。
杂志主编做我的负责编辑让我有点惊讶,但转念一想我新发表的小说《树影》反响不错,这节骨眼上因为近藤小姐的事跑了摇钱树就太不值当了,让主编担任负责编辑应该有安抚的意思在。
山田美妙先生年逾六十,性格古板守旧,为此我特意穿了正装。
但当看到山田美妙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要以貌取人了。
“午安,夕闻朝露小姐,老朽久闻夕闻之名,于《树影》一篇有许多不解之处,烦请赐教。”
说话文绉绉的很客气,但问题犀利的一点都不客气。
苍天啊,我哪有钱去雇枪手帮我写文出名,有这钱吃两顿烤肉不好吗。
应付完杂七杂八的问题,山田先生流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站起身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万分抱歉,夕闻老师,是老朽唐突了。”
我表面上谦逊规矩的无可挑剔,“没关系,我并不在意,快请坐。”
i人内心尖叫:
快坐下,不要让大家看我了,我已经对这家咖啡厅过敏了,不要让我留下阴影,快坐下大家都在看我们!
随后我和山田美妙先生聊了下写作规划,又陪我领取了之前新人赏的奖金,这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
太宰治静静听着,他已经吃完了便当,正在喝我买的打折啤酒。
我懒得再拿两个杯倒酒,于是我俩用易拉罐“干杯”,碰撞间澄黄色的啤酒顺着开口流出来溅到我的手指手背上,太宰治看到后阻止我拿纸巾擦拭的举动。
他托着我的手拉到他面前,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干净了。
“不……”
手像触电了似的往回缩,我小声尖叫,被太宰治强硬地拉了回来,“不要动。”
“嘶。”
他竟然咬了我一口!
带着惩戒的意味,等我痛呼出声后太宰治连忙又舔了舔,从手指、手背、到手心无一幸免,像被我在大学喂的流浪猫舔了一口一样,没有倒刺的舌头依然轻而易举地叫我溃不成军。
见我崩溃成这样,太宰治眼睛里狡黠一闪而过,复又变回一汪清水,甚至无辜地歪歪脑袋,倒打一耙。
“我就是帮你把手弄干净,雪纪你那么大惊小怪干嘛。”
我感觉他在勾引我。
还没真爱上呢,做这种事真的好吗。
我把手缩回来,努力平息了混乱的大脑,说:“总之,我现在手里有笔钱不知道该做什么。”
太宰治就和所以吃完罐头就跑的邪恶狸花一样,漫不经心地接话。
“所以你现在手里有五十万元了,好多啊。”
但我感觉他很喜欢听我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就好像在参与我的人生一样。
不过想到奖金的第一笔用途,我摇摇头,“不,现在只剩二十万了。”
说起这件事我就头痛,就着太宰治的筷子吃了口小菜,“我有点后悔把钱借给我的同学了。”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能让我将这句话贯彻到底的人只有伊藤开司。
伊藤开司,东大理科一类,学生物的高材生,沉迷赌博无法自拔,直到学校把他清退成为失学青年。
从那以后如鱼得水,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赌)徒。
但(赌)徒就没有稳赚不赔的,伊藤开司过上了白天打工还债晚上(赌)(博)借债的快乐生活。
我屡劝无果,删友以表敬意。
在今天我久违的接到了他的电话。
“森同学,我求求你了森同学,我朋友借贷让我做他的担保人,现在他人间蒸发了债主找我要钱。”
“我实在是没钱了,三十万啊,要还十年的钱,我真的没办法了,森同学你救救我。”
伊藤开司在电话那头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太蠢了,又蠢又善良,不然也不会傻乎乎地答应当别人的担保人,伊藤开司被骗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一时心软,给他转了三十万。
转账的那一刻,我发现我才是全场唯一的受害者。
太宰治静静地听着,直到我喋喋不休地抱怨伊藤君有多不靠谱,他才出言打断。
“伊藤开司……是男的?”
“对啊。”
太宰治沉默了一瞬,突然用无比夸张的语调阴阳怪气道:
“雪纪真是大方,那么大笔钱说借就借,你们的同学情可真感人。”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我不明所以。
这家伙怎么又生气了?他在气什么?
收藏破百啦,感谢大家的喜爱,今天多更一点。
不要脸的球球更多的收藏评论营养液,通通向我砸来吧,不要怜惜我(狗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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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拿到奖金后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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