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慕弘哲惊得连退几步，他绝没有那个心思，更何况他们都是omega，便是有那个心思也生不出啊。

"那屋子里那个送子观音图是…"

糟糕，他忘了，近年来古佛教之风盛行，近70％的omega都会在家里摆个送子观音图！

"这是误会。"慕弘哲心中懊恼自己怎么没在工匠完工后亲自检查一下，面上却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我喜欢送子观音图。"他说，脸不红心不跳，"观音的神情有种悲悯慈爱的美。你不觉得这幅图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吗？”少年的眼神格外真挚。

柏泽默了一瞬，“我恐怕无法欣赏……”

“那我取下来”慕弘哲松了口气，正打算赶紧将挂画取下，却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omega的那位同伴，一路风风火火地扑过来，眼看着就要撞上omega了，他便本能地抬手挡在omega身前，可下一瞬柏泽却往旁边挪了一步。

慕弘哲默默放下手臂，眼看着哈迪拐了个弯就往omega怀里扑。他攥紧空荡荡的掌心，是他唐突了，对omega来说，他才算是陌生人。

柏泽在哈迪扑进怀里前将其一把推开，“有事说事。”尽管如今他已知道哈迪并没有背叛他，但他对这个曾打过自己屁｜股主意的蠢beta也喜欢不起来。

“吓死我了呜呜呜～”柏泽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哈迪却被他推得一踉跄，可怜兮兮地栽在地上，高大的身体蜷成一团，“我一醒来就躺在实验台上，好多人围着我，对我上下其手。”他说得这样惨，柏泽也有些不忍，便将他扶起来，转头看向慕弘哲，俨然是要替他讨个说法。

“只是必要的检查，我们并没有伤害他。”少年冷淡地开口，他见两人站在他对面，哈迪又不知为何一脸娇羞地躲在omega身后，心便像被架在火上烤似的，一种隐秘的焦躁蔓延开来。

他单手解了最顶上的衬衫扣子，还是觉得口干舌燥，有些喘不过气，还未等他开口再说什么，忽然感知到另一道气息。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alpha不紧不慢地走近，男人身材高大瘦削，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但哈迪见了他却吓得伸手将站在一旁的慕弘哲也拉到自己身前挡着，躲在两人身后当缩头乌龟。

少年不察，被他拽得一踉跄，柏泽伸手扶他却看见另一只手也伸过来。

“你好，我叫费审。”费审见少年避开自己伸出的手也不恼，转头看向柏泽，眼里闪着兴味的光。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与柏泽相握，一触即分，褐色眼瞳扫过一边少年模样的慕弘哲，心中了然，“慕欢给我看了你的直播录屏，目前来看，合成信息素的效用绝不仅仅是缓解发｜情期症状。”

他看向哈迪，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想起那时隔着一层橡胶手套的温度，“人体内的AO激素含量决定了人的性别。alpha身体中A含量远远高于O含量，omega则相反。至于beta，体内AO激素含量相近，处于平衡状态。”

眼看着高大的男人在他露骨的目光下都快缩成一只乌龟，费审唇角微翘，“体内激素的含量比是自出生以来便恒定的，从前从没有出现后天激素含量比改变的情况。”

“这位哈迪先生，据他所说，他是个beta。但检测后显示，他体内O激素含量远远高于A激素，这意味着，他是个omega，至少现在是。只是不知道，这种后天形成的omega是否具有生育能力。”他有些可惜地收回目光，刚才仅差一点，他就能深入这只后天omega的生殖腔一探究竟了。

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谈起哈迪时的狂热口吻让柏泽有些不适，“我想，这不是我们目前亟需研究的问题。”柏泽蹙眉打断了男人的话，“合成信息素是否能稳定安全地缓解发｜情期症状，效用能维持多久，是否适用于绝大部分人，这才是我们需要研究的问题。”

男人挑了挑眉，“只用于抑制发｜情期实在是大材小用，如果我们研发出能够改变性别的药物，将对整个人类文明进程——”

“费审！”慕弘哲开口打断了男人，“做好你分内的事。”少年面上一贯的冷若冰霜。

男人目光扫过少年白皙脖颈上的伤口，笑得古怪，“那慕少爷呢？你就没做分外之事吗？”男人用饱含深意的眼神打量着黑发少年，“慕少爷这幅样子，还真是稀奇。”

柏泽站在一旁，自然是瞧清了两人间的暗流涌动，他见不得这位alpha嚣张跋扈的样子，便上前一步，“费先生恐怕忘了，目前只有我能调制合成信息素。这合成信息素应该用在哪，怎么用，自然也是由我决定。”

费审脸上的笑僵住了，脑海中浮现omega在直播间对着一堆瓶瓶罐罐操作的场景，还有那些在他闻来无甚差别的气味，似乎目前能调制合成信息素的人确实只有柏泽。

但之后可不一定了，只是需要暂时忍耐罢了。男人脸上又挂起笑，“当然。你才是这个研究项目的第一负责人。”

他与两人身后探出头的哈迪对上目光，笑得和蔼，“之后身体不舒服的话，欢迎来找我。”

*

柏泽躺在床上，耳边是海岸线处潮起潮涌的声音，床头的送子观音图已经被摘下了，突兀地空出一块。

“咚咚”门忽然响了两声，他坐起身正准备去开门就听见墨奇一路念叨着“香香omega”飞速地缠上了门把，门开了……

很难不怀疑那天在波蓝星是不是同样的场景。

“打扰到你休息了吗？”慕弘哲站在门外，墨奇已经缠上他的手腕，“快进来啊，快进来啊。”

柏泽无奈开口，“进来说。”他拢上睡袍，走到少年面前，掐着墨奇的七寸将它取下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这蛇身上有寄生虫，别挨着它。”

“寄生虫，那是什么？”少年和墨奇同时开口，显然星际时代早已没有寄生虫这个概念了。

“……它天天不洗澡，身上脏。”

“我明明天天洗澡！一天洗好几次！”这是无辜被诬陷的墨奇。

“哦，好。”这是omega说啥都信的少年。

“你要我来找你，是有什么事想说吗？”费审离开时，柏泽曾让少年晚上过来找自己。

柏泽清了清嗓子，笑着道：“我记得慕少爷先前承诺过所有参加试验的人都是走投无路之人，还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

少年点头，长睫翻飞，黑亮的眸子中清清楚楚地印着omega的笑容，他的面色也柔和了些，“出于人道主义，试验遵循自愿原则。”

“真的吗？”两人离得极近，柏泽看着少年一脸期盼的脸都有些说不下去，却还是狠了狠心道：“可是看样子，刚刚那位费先生并不是很听你的话，他还一门心思想研究如何改变人类的性别呢。”

“他并不是我的下属，算是朋友。”慕弘哲有些赧然，“是我事先没有和他沟通好。”

费审原先只知道合成信息素能抑制发｜情期，谁料却叫他撞上了哈迪，直接打开了新大门，自然不再满足于研发一款新的“抑制剂”。偏偏他是除了慕弘哲母亲之外唯一他omega身份的人，又在这方面有深入研究，慕弘哲必须选他，也只能选他来协助柏泽。

“我又该如何相信你呢。”柏泽做戏做到底，敛了笑容，“下次你随便抓来一个人做试验时，也是这样和我解释吗？”omega的脸色冷了下来，指尖轻扣桌面，“还是说，你把我带到这关起来了，我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便全凭你处置了？”

上下其手：喻玩弄手段、暗中作弊。文中用法不对，只是觉得好玩才用在这的。

说好三点发但昨晚写到一半睡着了，还好早上醒得算早，没有晚发太久。

哈迪的结局其实我一直在纠结，每一次写到他都在疯狂摇摆，是较好还是较差。差一些更有艺术效果，但我不忍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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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