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生意比预想的要顺利,带来的枪支没派上用场。
酒吧老板跟在严昇身后,他笑意深陷说:“外面备好了车,合作愉快。”
严昇没回话,视线与坐在3号吧台前的人撞上,不过三秒收回目光从后门离开了酒吧。
易锦之朝调酒师勾了勾手指,待人凑近后,他指了指消失在暗门的影子问:“这人谁呀?”
调酒师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自家老板点头哈腰的影子。
“老板呀。”
易锦之补充:“为首最高的那位alpha。”
调酒师立马反应过来:“应该是谈生意的老大。”
回麓山别墅时,穆西宁不知第几次瞥了眼他手里的盒子,最后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想的?”
易锦之装傻充愣:“什么?”
“殷沫凡。”穆西宁明知故问,“你真想和他结婚?”
易锦之仍旧是那副不在乎的模样:“不想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穆西宁扣紧方向盘,他沉思很久,在易锦之以为对方可能根本不想再和自己浪费口舌时,他偏过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倒影。
“我帮你逃。”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穆西宁做了决定。
易锦之哑然一瞬,看向他的目光带有些许难以置信,而后失笑道:“帮我逃去哪?我伯父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大哥也不会饶过你。”
易家和殷家的联姻早就闹得满城皆知,谁不知道他们现在就是栓一根绳上的蚂蚱,谁动了这块利益谁就得死。
穆西宁与穆家关系不是很好,如果在这时逃婚,肯定会牵连他。
他逃不了,穆西宁也帮不了他。
穆西宁咬着牙:“那怎么办?我就能眼睁睁看着你跳进殷沫凡这个火坑?”
易锦之歪着脑袋看他,故意问:“为什么说是火坑呢?他不是我男朋友吗?谈这么久的恋爱不结婚很难收场的。”
“放屁!”穆西宁被气急了,“他就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易锦之更不解了:“为什么这么说呢?”
五年前他出过一场车祸,醒来后许多记忆都没了,身边的人都告诉他,殷沫凡是他的男朋友,大脑一片空白,过往的事情只能听他们说,信不信由他自己。
易鸣山说殷沫凡是他男朋友这件事,易锦之着手调查过。
也问过当时比较可信的朋友。
穆西宁当时的回答是:“我不是很清楚,但殷沫凡的确追求过你。”
可现在穆西宁却笃定的说,殷沫凡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穆西宁冷静下来不再说话,但易锦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早就怀疑过,只是一直没能有效证实这个猜测。
到了麓山别墅区,易锦之解开安全带,他缓缓道:“我只是失忆了,并不是傻了。”
他忘记了曾经的一切,感知情绪的能力却没有消失。
大家都说殷沫凡是他男朋友,易锦之感受不到他对自己的爱,也感受不到自己对他的心悦。
俩人像是陌生人,过着各自的生活,只要殷家和易家不需要他们俩出面,尽管在同一座城市,俩人能长达好几个月不见。
早些年殷沫凡还会对他嘘寒问暖,时间久了或许就倦了,俩人逐渐没什么话可聊。
这时候易锦之才发现并不难过,太过于冷淡,对他可有可无,甚至在发现对方出轨曾经的白月光,他也不难过。
今晚出现在宴会上的那位和自己男朋友偷欢的omega易锦之也调查过。
殷沫凡的初恋,因为omega家境普通所以被迫拆散,一个月后就开始对自己展开猛烈的追求。
人死还有头七,分手也有三个月空窗,易锦之可不相信在这短短一个月殷沫凡就能这么快移情别恋。
这让易锦之更加确信自己的直觉,殷沫凡是男友的这件事可能本身就是假的,而易家口口声声为他好的亲人却在算计他。
他那个伯父母更是几次三番制造意外,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易锦之就是要拿命赌,赌他伯父母这么多次失手后会不会露出马脚。
他们一家到底想要什么,公司,股份,还是被锁在墓里的遗产。
不管哪样都是令人眼红的存在。
北青连着几天阴雨连绵,洺锐势头猛增,严昇回了总部谈拢了新型药物制剂的生意,谈判桌上游刃有余的年轻董事长此时正漫不经心听着电视上的报道。
“殷家和易家于昨日在媒体的见证下联姻,两位小辈恩爱非凡,据知情人爆料两位等不及宴会结束就一同离开现场,奔赴二人世界……”
易锦之要订婚,恩爱非凡的两位小辈,奔赴二人世界。
这些字串成话让人不禁联想到酒吧里形单影只的人。
严昇手指轻敲着桌面,他按了桌面上的电话,对面很快接通。
严昇说:“挑几样东西送去半岛易家。”
助理没多问,恭敬应承:“好的。”
隔日,易锦之接到易鸣山训责的电话,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他回半岛一趟。
第六感告诉他,准没好事。
能住进半岛里的权势压人非富即贵,有着资产评估中上的也只能在山底下安家落户,像他们易家也算是赶上好的时候,前些年给山腰的一位大人物做事才分的这点好处。
易鸣山可看不起这点,他要往上爬,不惜代价,包括编制牢笼将自己弟弟的遗孤卖给能助他往上爬的殷家。
说的好听是联姻,是两情相悦,是喜结良缘,说的难听就是卖,卖他易锦之这个遗产继承者的身份。
谁能和他结婚,那笔遗产就是彩礼嫁妆,他伯父和殷家策划这一场戏,事后不仅股市大涨,自己也会被他们吃干抹净。
易锦之想了很多,在外他一个beta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引殷家非他不可。
现在看来,不过是殷家也惦记他背后的遗产。
前脚踏进大门,在玄关处换鞋就能听到里面冷冽的声音。
“看你干的好事!”
易锦之走近,他永远都是一副温顺小绵羊的模样。
“伯父。”易锦之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他目光流转在沙发上的妇人身上,礼貌唤道,“伯母。”
芦敏玲看了他一眼点个头算是回应,她说:“发这么大火做什么,这人都回来了好好问问,指不定就是锦之不小心得罪上面那谁了,去登门赔礼道个歉也没那么严重。”
易锦之视线移动,他看见茶几上放置着几个托盘天平,上面均盖着黑布,只露出尾端的手柄。
“?”什么东西?
易鸣山掀开黑布,易锦之看清那是两把军刀,三梭子弹,一把改装过的手枪以及一张空头支票。
这是选命还是钱的意思吗?
易鸣山见易锦之不为所动,他厉声问:“你从宴会离开去酒吧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易锦之愣然片刻,而后如实说:“拿二次分化的药,没见谁。”
二次分化的药是禁药,对服用者身体会有极大的伤害,这是专为beta定制的药剂,正处于不成熟期副作用很大,轻则头疼欲裂,重则丧命。
许多有权势人家期盼屋中有个omega,就会在孩子进入青春期分化成不满意的性别后注射这种药剂,百分之十三的概率会进行二次分化。
beta注射这种药剂多了会很难受,强行改变性别本就是违背天意的事,尤其是让一个没有腺体没有信息素的beta分化。
这种药还没问世就被禁止,市面上买不到只能通过黑市或者有门路的地方买。
尽管对身体伤害很大,也有不少人家想改变自身性别与命运抗争。
“我喜欢沫凡,可我是个beta和他的匹配度太低了,以后也不可能被他标记。”
这是三年前易锦之和易鸣山说的原话,也是他使用二次分化药剂的原因,易鸣山早就知情。
都以为易锦之动了心就会老实好操控,可却不曾想惹回来这么大的祸。
“别整天去那种地方,惹上事我们一家都得遭殃。”易鸣山语气放缓,“我已经让管家去备礼了,你待会就随我去给人赔罪道歉。”
易锦之虽然不太服气但还是乖乖应下:“好的。”
洺锐公司楼下,易鸣山被拦截在外,拒绝接见的理由永远只有那一句:“没有提前预约不能进去,抱歉。”
整整一个星期,易锦之都没能见到那位严董。
易锦之又被训斥了一顿,这让他无端冒火,可面上功夫还是得做下去,他挨了训送易鸣山上了车走远后,拿出手机给穆西宁打了电话。
“西宁,能帮我查一下洺锐顶楼住的人吗?”易锦之卑微请求。
穆西宁:“为什么?”
易锦之咬了咬下唇:“前段时间洺锐送来了一份不太愉快的“礼物”,我伯父说是我在酒吧招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我不太明白,那天我什么都没做,想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穆西宁办事效率很快,不过十分钟易锦之手机上出现了一个文件。
点进去是报告的几句话。
上面具体情况都很简短,易锦之反复去看姓名那栏的“严昇”两个字。
又是那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严昇,S级alpha,北青人,高一跳级保送,大学在国外本硕连读,毕业后回国创建洺锐,用了两年时间将公司上市,而后去了南粤垄断行业市场,半个月前回了北青。
最后下面有条附加说明:半岛山顶居住的人姓严。
是他伯父一家惹不起的人,不止是洺锐更是洺锐背后的势力。
只要严昇想,易家就能一夜之间消失不留痕迹。
易锦之依旧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大人物。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