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又模糊了,这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清纯小白花?不过买家想喝,卖家哪有不给的道理?老板随即送来了两瓶啤酒过来。
封羡拿过其中一瓶,学江至洵那样用牙咬着打开瓶盖,可是她根本打不开,只能求助他,“帮我一下。”
江至洵还真的随了她,帮她打开了两瓶酒。不过她这次不用杯子喝了,而是直接对着瓶子喝,和周围的好多人一样狂野随意。
喝掉一瓶之后,她终于有了微醺的感觉,江至洵拦住她:“要不就算了?剩下一瓶我来喝。”
封羡拨开了他的手,打了个嗝,脸皮微红,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我……”又是一个嗝,“都喝了一瓶了,再来……一瓶又怎样?你另外一瓶也是我的!”
江至洵拿她没办法,只好继续由着她来。
封羡拿起第二瓶酒,咕咚咕咚地已经喝了大半瓶。每次她把酒瓶子举起来喝的时候,纤细脖子伸长,酒从口腔入腹的时候,脖子也跟着律动。
等她第二瓶喝完,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她脑袋开始变得昏沉,手脚都软软的,直接让她趴在了桌上。
江至洵凑近一点问:“你没事吧?”
封羡皱了下眉,疑惑道:“我的眼镜出现了问题!”
江至洵疑惑地啊了一声,封羡把眼镜脱下来,反着看镜片,“明明没东西,那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清了?”
江至洵无语地将眼睛一眯,她又拿着自己的眼镜在空中甩了甩了,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把“眼镜修好”。他赶紧伸手把眼镜拿过来:“你再这样,你明天也看不清了。”
江至洵把她眼镜折好,放进自己的裤兜里。封羡却伸手问他要:“还给我,你欺负我看不清!”
他有理有据:“谁欺负你了,万一明天你看见自己眼镜坏了,就要怪我了。”
她打了个嗝:“那你帮我收好,把另外一瓶酒给我。”
江至洵当然不会把这东西给她,他一手按住她,一手快速地举起来往嘴里倒,不到一分钟,手里的酒就被他干完了。
他把酒瓶子“砰”地放在桌上,“没酒了。”
封羡举起手在空中挥,想让老板看见自己,江至洵把她的手拿下来,说:“别叫了,你再这样,我就没钱了!”
封羡瞪了他一眼,随后从兜里拿出手机,在微信上转了他自己钱包剩余的全部钱,一共五十二块。江至洵的手机立刻就收到了来自她的信息,封羡说:“够吗,我刚才吃的所有?不够我支付宝还有三十多块钱。”
江至洵真的后悔了,如果知道她喝醉后还会撒酒疯、说胡话,他绝对不会让她一下子喝两瓶,关键是酒量也够差的,两瓶啤酒就醉。
封羡喝醉后身子摇摇欲坠,关键是她就算坐在椅子上也不安分,差点就倒在了地上。江至洵把她扶稳了之后,嘱咐道:“在这等着,我去结个账。”
封羡挥挥手,示意道:你且去吧。
江至洵还是头一回这么操心,结完账回来后,她还真的安安分分地趴在桌上,眼睛已经半眯上了。
江至洵推了推她,“回去了。”
封羡指了指自己的脚,嘴里吐出一个字:“麻。”
他无奈地摇头,主动转身,背对着她,蹲下身道:“上来,我背你。”
封羡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背,明明是结实的肌肉,可因为她的手也麻麻的,说:“一点都不结实。”
江至洵也不等她主动上来,自己主动往后退,把她背在了背上。上背的时候,封羡根本就没有扶住他,让他失去重心踉跄了几步。
他苦口婆心道:“抓好!”封羡双手缠绕住他的脖子,头枕在了他的背上。
江至洵把她往上颠了颠,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开始启程,他对背上的人说:“你家在哪?”
封羡没回答,他又问了她一遍,她独自喃喃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他听清的声音:“我没家。”
封羡虽然没有告诉他,她为什么不伤心,但酒后吐真言是真的,这应该就是她伤心的原因了。他换了个问法:“那你今晚住哪?”
好像在她说完“我没家”这句话之后,她的语气都变得和平常说话无异,字正腔圆,让江至洵觉得她不是真的醉了。
封羡给他报了个位置,随后他就走到路边,打算在路边叫的士。从大排档走到马路边的过程中,封羡一直安静地不说话,就像睡着了一样,但就是此时,他看见了一脸的士,抬手在拦的时候,她说:“江至洵,你要永远记住我是封羡啊。”
江至洵一顿,她一下子说到了令他心虚的地方。
的士司机看见有生意,立刻把车靠在路边接客,江至洵沉着声音道:“放心,我会的。”
江至洵把她放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上去,他打算先把封羡送回家,就把她家的地址告诉了司机。没多久,车到楼下,江至洵让司机先停一下,他把封羡送上去之后。
走到门口,江至洵把她放下,她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也不觉得屁股疼。她双眼紧闭着,却还有意识地清醒。
江至洵俯下身子,摇了摇她,说:“你的钥匙呢?”封羡用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拿出一把钥匙给他。
他开了门,把封羡扶起来带进屋里,顺便把灯开了,然后将她轻放在沙发上。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抱住了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开始睡觉。
江至洵问:“你要不要喝点水?”
封羡虚声道:“我想睡觉,你回去吧。”她把抱枕抱得死紧,沙发明明那么窄,她却可以睡的那么舒服。
他忽然想起今天她生日,他还没有准备一样称心的礼物送给她,而此时,他胸前的那条十字架的项链在他胸前荡漾。反正手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干脆把这个送给她好了。
他把胸前的项链取下来,弯腰在她的手腕上绕了四圈,最后松松垮垮地系好。江至洵也不管封羡嫌不嫌弃,反正东西以后是她的了。
他直起身子,拿起旁边桌上的空调遥控器,给她开了一个二十六度的空调,免得她半夜被热醒。开完后就把遥控放回原处。
一转身,江至洵看见电视机旁边,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男人四十多岁,笑容灿烂。自己的女儿现在这么不开心,他还可以笑成这样,也是讽刺。如果那个男人知道封羡之前在学校的遭遇,他还会酒驾吗?
江至洵离开了封羡家,把门也锁好了,钥匙从门缝里放进去,之后便下楼坐的士离开。
第二天封羡一醒来,脑袋就痛得爆炸,她果然经不起喝酒,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喝得那么爽。
她用手摸了摸脑袋,左手多了一股重感,她一看,竟是一条十字架的项链,可是为什么要系在她手上?这东西又是谁的?
但只要浅浅一想,便可知道这是江至洵留下的,昨晚除了他,还有谁出现在她身边?
封羡取下手链放在桌上,起身先给封建国上了一炷香,然后去刷牙洗脸。可是她的牙刷和毛巾都在冯家,她自己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有带回来。所以她只能先用清水漱漱口和洗把脸了。
封羡在沙发上找手机,打开微信后,看到里面一块钱也没有了,她瞪大了眼睛:“我钱呢?”又看了眼支付宝,只剩下三十二块钱了。可谓穷困潦倒。
还有三天就上学了,到时候又要交各种杂费,而她没有几块钱,好像她的离家出走是个笑话。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封羡走过去借猫眼看外面,竟是陈妤英。昨晚才发生这样的事情,母亲今天就来了,她已经猜到对方是来做和事佬的了。
昨晚的生日派对变成那个样子,冯邈维说她只是个代替品,其实在陈妤英决定将她带回冯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和冯淳熙同年同月同日生了吧?可是没人告诉她,她知道真相要在那样一种场合!
陈妤英在外面敲了一下又一下,虽然封羡内心还是无法面对陈妤英,但对方始终是她的母亲,在冯家的的时候,她得到的爱一点也不少,说起来,她还得感谢她这个母亲。
封羡低下头,看见地上有一把钥匙,猜测那是昨晚江至洵放的,她捡起来,把门打开,迎接陈妤英。
陈妤英的脸上不是笑容,而是愧疚,看见封羡正要开口,她就说:“进来吧,妈。”
陈妤英应和一声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男性化的项链,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这个。
封羡本想为母亲倒一杯水,可是这里连水都没有,别提有多寒酸了。于是,她也坐下来,等待着母亲的话。
陈妤英说:“小羡,我知道妈妈之前那样做对不起你,妈妈没有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你生我的气,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她现在真的听不得这些话,所以她的母亲是要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吗?何必呢,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倒不如给她点时间让她遗忘的好。
封羡说:“妈,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活得更好而已,这完全不是你的错。”
或许是因为封羡的懂事,陈妤英的眼睛已经微红了,“对不起,小羡。我知道,你近段时间都不可能回去的了,晚些时候,我会把你的东西拿过来,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去住了,我再接你回去。我和你叔叔,永远欢迎你。”
封羡没答话,欢迎她,又是把她看做成谁呢?封羡还是冯淳熙?
陈妤英拿起手机,在屏幕中按了几下,说:“我给你转了两千块钱,你拿去用吧。开学的时候钱不够了,就告诉妈妈。还有,独居遇到什么麻烦,也一定要告诉妈妈,还要注意安全。”经过了上一次的入室盗窃,小区已经在每层楼都装上了监控,现在的贼已经没那么猖狂了,但做父母的,还是会为此操心。
封羡点点头,“嗯,谢谢。”原本一个简单的“嗯”就可以,可是在加上一句“谢谢”后,对于陈妤英来说却格外刺耳。
陈妤英拿起包起身,“妈妈走了,有事联系。”
她又点头,没有说半句话。但在陈妤英走下楼后,她又趴到窗台那看,陈妤英抬头往上看这间屋子,她又赶紧躲在一旁。
冯书达和冯邈维不是她的亲人,可陈妤英永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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