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山凛冽靡丽的香气兜头而来,“喝醉了?怎么见了我就跑?”
“看你和朋友在约会。”傅真心情平静得像吹不出皱褶的流年。
晏启山俯首轻轻一笑,说起情话吹灰不费,“谁也没你重要,我这不丢下他们来找你了么。”
那刚才算怎么回事?那个女的是什么人?晏启山也没有解释。傅真也没有问。
霓虹融解凛冬,浮光缀满绿酒。
香槟泡沫里,游着一群金迷纸醉的男女,他们豪掷珠光宝气纵情享乐,气氛温软得像梦。
晏启山旁若无人地拥着她调笑,仿佛此前他和别人香艳旖旎的场景只是一个幻觉。
傅真被艳羡的目光包围,可并不觉得开心。
他们那种人,什么都不缺,没有深刻的情绪,再脉脉温情也只是禀赋使然,再喜欢也只会浅尝辄止,再深的缘分也如同写在水上的字,偶然闲谈一遭,转瞬即逝。
许多女孩目光愤然,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后视线停留在晏启山身上。
同为女人,傅真很明白那种眼神。
有些人,冷眼旁观实在普通,你很看不上她,哪哪都不觉得好。可偏偏她身边的男人你很看得上——然而他不是你的。你只能妒忌地想,凭什么?要是我运气好一点,我也可以拥有。
但实际上那不是运气,是她的赌注。
想想包里还没有拆封的米非司酮,傅真转身笑着亲了亲他,“都怪你,害得我喝醉了走不动了。”
晏启山凑到她耳边,亲了亲发丝,温温热热地笑起来,“那哥哥抱你。”
傅真有些紧张,轻声推拒,“有人在呢,你别乱来。”
“有人在,我就不是你哥哥了吗?”但他仗着身高体形优势,偏要当众又亲又抱。
傅真浑身发软,触电般轻颤了下,红着脸小声告饶:“晏启山,大庭广众之下,你手拿开点,谁家哥哥这么嚣张的。”
“不嚣张一点,你会不舒服的。”晏启山借着衣服的遮掩,肆无忌惮地揉她,摸她,轻松撩得她情'潮暗涌。
傅真招架不住,又羞又气,急得骂人:“流氓,色死你算了。”
晏启山粲然一笑,拥着她亲了亲,然后随手从侍应的托盘里拈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绿苦艾波光流丽,灰色眼眸明悦炫目。
傅真一时怔然,听见自己沦陷的心跳。
恍惚间,刚才短暂失联的朋友阿丽忽然重新出现,“真真,这是你男朋友?”
傅真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晏启山“嗯”了声。
晏启山派头嚣张,阿丽有些被震慑住,急忙说:“对不起啊,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这会儿我有事,现在就得走。”
听到朋友这就要走,傅真连忙起身,“我送你。”
晏启山拉住她,语气淡淡的:“门口又不是打不到车。”
林慧丽也连忙推辞说自己认得路。但傅真还是坚持,“那我送到门口。”
走了两步后,林慧丽说,“真真,你别送了。你家那位一直往这边看呢。”
“他才不是我家那位。”傅真嘴里否认,人却已经转身往回看,刚好就这么对上晏启山的眼睛。
晏启山笑一笑,举起举杯示意她快回去。眼神还挺温情脉脉的。
可那个女DJ又坐到了他旁边,虽然已经披上了外套,可裸露的胸依然十分抢眼,交谈间时不时白生生地摇漾。
傅真气得扭头不理他。
阿丽推了推她:“既然喜欢,就赶紧回去看牢点。但这种生在金字塔尖,手握社会顶层资源,长得又出类拔萃的男人,别指望从他身上讨到真心。”
傅真心里一阵酸涩,但笑容不变,“我知道。”
成年后和朋友相处,总是各自有各自的秘密。她不想被人知道,其实她和晏启山,从一开始就无关真心。
送走阿丽后,傅真匆匆返回。
没想到晏启山身边已经空了,刚才那些人都散了。他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敞着领子,抽一口烟,啜一口酒,颀长身影有种繁华落幕烟火散尽的孤独感。
傅真心情雨过天晴,走过去往他怀里一坐,小狗儿似的翕动鼻子,凑过去嗅他头发、脸颊、脖子、锁骨、胸膛……
晏启山起初不以为意,渐渐的便有些顶不住,笑了声:“唔,这谁家的小狗?”
“别动,我要检查你身上有没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又过了会儿,傅真终于累了,依偎着他郑重其事地说:“我不是多较真的人,唯独对气味敏感。”
晏启山听了乐呵呵地笑了一会儿,然后握住她的手吻了吻,“这么检查也不是办法。我推荐你更深入些。”
傅真顺势搂着他脖子,与他脸贴脸耳鬓厮磨,“那得回家才行,你背我回家好不好?”
晏启山放下烟和酒,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蹲下来一本正经地蹦京腔:“真大格格,您请上轿。”
“有劳了。赏香吻一个。”傅真也不含糊,往他身上轻轻一扑。等他迈开脚步,再故意伸长脖子去亲他下巴。
晏启山大笑,让她安分些,不要骚扰正忙着伺候主子的皇家侍卫。
傅真不管,偏要亲,还振振有词地表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受着吧,不得推辞。”
出了门,暗灰蓝的天空下了点软绵绵轻灵灵的细雪。
晏启山背着她,淋着雪一步一步前行。雪落在他头上,蒙了一层白。
傅真拿手机拍了张照片,伸到前边叫他看,“三哥你看,我们俩白头到老了。你年纪大,改明儿先到了奈何桥头,记得等我一等。”
“行啊,你早点下来,别叫我等太久。”晏启山咳了两声,哈哈大笑,“免得我站太久,累断老胳膊老腿。”
傅真往他身上胡乱摸了一把,低声促狭他:“胳膊挺坚实的,我看您老主要是腰不好,中看不中用。”
晏启山呵呵冷笑,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低头威胁到,“这么说小心挨艸。”
“那哥哥你来呀,”傅真眨眨眼睛,从包里摸出那盒米非司酮,拿在手里笑着朝他晃了晃,“保险我都买好了。”
晏启山眼神发飘,替她扣上安全带,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小丫头不知道深浅。”
“你是就是不敢。”傅真又摸了他几下,忽然情绪低落,“明天我都要走了。女孩子都要长大变成女人的。我不在乎以后,只想现在。”
晏启山惊讶地转过来,深深地看着她,“你要走了?为什么。”
“人生总会有离别。”傅真视线飘向远方的霓虹,轻声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车窗外,细雪飞舞,雾色氤氲。
晏启山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倾身拨开她额前碎发,将她吻住。
缓缓行驶的汽车里,交通之声在音乐里插播了一条气象新闻:明后天气温会短暂回升,但春节期间会迎来新一轮拉尼娜寒潮。
一路上,他们见缝插针,难舍难分。
傅真感觉得出,晏启山是真的想要了她。可是回到家后,他清醒了。
“真真,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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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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