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茫茫,霓虹迷离。晏启山是在傅真试图扯开他拉链时,蹙眉喊的停。
程公馆近在咫尺,体温仍在不断飙升。男人忽然无动于衷。傅真又气又委屈,用力捶他,“晏启山,你还是不是男人。”
晏启山默不作声,甚至不敢看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关节发白,筋骨毕露。
傅真烧得发烫,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到,直接跨坐到他腿上,张开双臂去抱他,“哥哥,我难受。”
晏启山怕她磕着,顺势扶住她,但没有更多的回应。
傅真不依不挠,不停地闹腾。他皱了下眉,试图躲,却又被咬住唇瓣。
晏启山被逼得进退维谷,无奈地闭上眼睛,仰头任她折腾。但搂着她的手却越收越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片刻后,他终于顶不住,“真真,别这样。”
他握着傅真的肩膀轻轻往后推了推,眼神幽深,眼尾泛红,“你还小,我比你年长十岁,这对你不公平。”
傅真揽着他脖子,委屈地哀求,“可是我难受。”
晏启山伸手擦去她额角的汗水,克制地拍拍她脊背,哄到:“忍一忍就好。”
“三哥!”傅真是真的很生气,下狠手拧了他一下,“你说的是人话吗?明天我就走了啊。”
晏启山闷哼一声,死守着防线告饶到:“疼。别掐了——真真……别逼我好不好?”
那么金相玉映、景星麟风的男人,被她逼到眼神溃散。
傅真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挣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那你陪我看个电影。我们学院有个影视理论方面的作业,要求精讲一部商业爱情片。”
“好,”晏启山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如释重负地抱了抱她,“想看什么?三哥陪你。”
“泰坦尼克号。”
炉火哔剥的客厅里,傅真趿拉着柔软华贵的薄荷绿绸缎鞋,蹲在抽屉前找出那张碟片。然后端着蓝色水晶杯,回到他身边蜷腿坐下。
“其实我不喜欢这电影。我觉得真正爱一个人是很难独活的,Rose爱的始终是对挣脱旧秩序束缚的渴望。”
晏启山轻抚她手臂,“如果我是Jack,我希望Rose好好活着,嫁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幸福美满地过完这一生。”
“如果Rose为你死了。你也忘了她?也开开心心娶个更美的幸福美满地过完这一生?”
傅真剪下几朵奶油色洋水仙,把香薰蜡烛头插在洋水仙花心里,放到盛满气泡水的高脚杯里,用火柴点上。
烛火晃晃悠悠,满室清辉浮光粼粼。
晏启山笑吟吟地看着她做这些事,语气软了又软,“那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
傅真语气幽淡:“和我一起下地狱。”
他粲然一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可以。到时候咱俩浪迹黄泉碧落,勇闯刀山火海。”
“然后荣膺地狱史密斯夫妇,气哭十殿阎罗。”傅真顺手关了灯,捧着烛光摇曳的洋水仙走到他跟前,俯身与他缠绵接吻。
不知不觉间,顺利解开他睡袍,八块腹肌尽数掌握。
“真真,我们先把电影看完好不好?”晏启山安抚地啄几下她唇瓣,捉住她作乱的手,低声哄骗她,试图将彼此注意力转回电影上。
傅真乘胜追击,以吻封缄,“不好。”
此时,电影已经快播到画人体素描了。这张VCD是无删减版的。
傅真腾出一只手解开吊带,银色绸缎裙瞬间丝般滑落,被鲜红的脚趾头轻轻踩在地上。
“这个电影还不如我有意思。”傅真弯腰将DV放在他眼前,然后自己往左侧沙发一躺,青瓷泼奶般的肌肤香软白腻,玲珑躯壳春光乍泄,艳丽身段涨满眼帘。
晏启山垂眸不敢看观音,起身试图给她盖毯子,“小心着凉。”
傅真拒绝,“毯子怎比得上三哥暖和。”
“真真,三哥也是人。”晏启山叹息一声,一把抱起她,有些气恼地含住她耳垂,“待会疼也是你自找的。”
茶几上,小小的一池水仙灯,依稀宛若漫天星河。
傅真眼底光影明灭,茫然地想,为了他做个有痛觉的人,其实也挺好的。
但最终,他们只是在寒冷的冬夜里相拥而眠,宛如两簇迎风颤栗的篝火,互相靠近,却又遥遥相隔。
翌日。傅真浅眠被吵醒,下床拉开窗帘一看,冬日放晴,积雪化了,湖边很热闹。
可她心里依然一片寂静。
刚刚醒来时看手机,山路基本恢复通行,家里昨晚就打了好几通未接电话。
傅真回拨过去,简单交待情况。
家里不大相信她睡得沉,挂之前再三要她下午早点回去。
结束通话后,晏启山穿着昨日的睡袍上楼来叫她。虽然看着有些疲惫,但语气一如平常:“可以吃饭了。吃完出门买年货去。”
其实她都要走了。傅真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他脸颊,冁然一笑,“三哥今天叫的是哪家酒店的外送?”
“你猜。”晏启山神神秘秘的拉着她下楼。
沿水晶吊灯拾级而下,傅真闻到一阵曼妙温柔的花香。接着,缤纷若莫奈花园般的一楼在她眼前徐徐舒展。
以餐台为中心,洋房里错落有致地摆满大片大片各色大花蕙兰,洋洋洒洒如瀑布般垂落,热烈、优雅,煊赫,烂若披锦。
傅真定睛一看,全是鲜切的。
今冬情况特殊,物价飙升,进口洋兰自然昂贵非常。要不是离别在即,傅真很想批评他一顿,你自己算算,这得浪费多少钱!
昨晚她情绪上头,引诱不成,闹着要他送花赔罪。
问她喜欢什么花儿,玫瑰嫌太俗,百合嫌花茎不美,晏启山于是说,这个季节也没铃兰,蕙兰行不行。
她想要一只小支,没想到他送了一屋子。
不等她开口,晏启山有些紧张地拉她到餐桌前,“我们,吃饭吧!”
显然,他更在意的是她喜欢不喜欢这顿饭。
桌子上全是花里胡哨的中餐西做。傅真惊讶极了,瞪大眼睛研究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哎呀,三哥居然会做饭!”
晏启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你这笑容,怪让人心虚的。”
傅真笑着动筷子尝了尝,“唔,非常清淡香甜,满是爱的味道。这是我吃过最金贵的一餐饭。”
晏启山笑着给她倒了杯甜酒,“快过年了,哥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想到分别在即,傅真不禁鼻子一酸,连忙低头饮酒。
晏启山自己吃的很少,光顾着给她夹菜,吃完一道夹一道,根本不用她自己动手。
座钟很快整点报数。
傅真放下酒杯,看着晏启山未语泪先流:“三哥,我得走了。”
晏启山一愣,伸手抚去她腮边的泪珠,渐渐自己也红了眼眶,“你家在哪儿?三哥送你。”
他手背上,有个烫伤的红痕,傅真心疼地握住他指尖,“富阳山路十八弯,从这里过去来回要五六个小时,太远了不安全,我不放心。”
晏启山抱住她,轻声说:“我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我怎么能放心呢?你睡一会儿,我帮你收拾。”
傅真简单漱洗,光着走到晏启山身前,委屈地说:“三哥,我睡不着,只想做。”
毫无疑问,她是个尤物。晏启山只一眼便沦陷。他们在幽暗的雪光里缠绵亲吻,但也仅此而已了。
傅真恨自己总在关键时刻迟疑。
晏启山匆匆换了身简便的休闲装,手里拎着她的行李,走过来牵起她,笑了笑,“回家了,要开心点。”
“好。”傅真心里不断地拉扯着,蹒跚地站起来,依偎在他身侧下楼出了门。
晏启山和往常一样,替了她开了门,系好安全带。
一路上,傅真始终一眼不错地看着他。但这回她没再去骚扰他。山路难走,又要分神看导航,他表情肃穆,甚至没怎么说话,乍一看挺凶的,连车开的都是冷酷硬汉风悍马。
穿过广袤的山野,转过一弯又一弯飞涧,天阴沉沉的,浙江的深绿色的冬天压抑得让人窒息。
他开得不算快,天色变暗后才到小芝村。
仪表盘显示海拔七百米多。抬眼远眺,熟悉的白墙黑瓦上,炊烟正袅袅。他的车太惹人注目,晚归的老农和嬉戏的孩童好奇地向这边走来。
傅真心失重般沉了下去,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晏启山搂紧她毫不犹豫的吻上来,闭着眼睛霸道地啃咬,忘我地伸舌头,比任何一次都缠绵悱恻。
傅真拥抱着他,绝望又沉沦地想,要不,现在掉头回去好了。
可人生就是不断地离别,谁也无法永远相伴。
目送晏启山离开后,傅真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臂弯里久久不能起身。
来接她的堂妹宝珠,在旁边懵懵地问:“姐,刚刚那个搂着你亲嘴的大帅哥是你男朋友妈?刚刚我看到他好像掉眼泪了。”
傅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连自己怎么下的车走忘了,只感觉得到脖子上那条粉色海螺珠钻石项链依然留有他的温度:“三哥祝你前程似锦,将来得遇良人。”
这些天,他始终克制着欲念,什么也没做。
而她呢,跟他邂逅一场,收获颇丰。通过他接的活儿到毕业后已够留学,家里积压在仓库里的丝绸也有了着落。
可她满脑子晏启山那些温柔细碎又忍耐的亲吻。
在分别之后,她清醒地看着自己为情爱跳下悬崖,想要不顾一切地抓紧他。
到今天为止,免费章已全部精修完毕。2024年5月3日12:18留。
PS:海螺珠超级无敌贵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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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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