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青警惕道:“你来做什么?”
大半夜,悄悄潜进来,还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古怪至极。
秦渊握着只杯子把玩,将那杯子随手一抛。史青险些冲上去伸手接,又见他将那杯子稳稳拿住了。
“回秦否?”
史青道:“回。”
秦渊道:“那需快些。”
史青沉吟一二:“你们先走。我和白石一路上得走走停停,各处看看,等到了秦国,自然会去找你们。”
“过来。”
“哦,”史青笑笑,坐在对面,好奇地望着秦渊手里的小摆件,“这是什么?似玉非玉,似石非石,还挺漂亮的。”
晶莹剔透,月光下仿若泛着流光。
“紫晶,”齐国人推崇紫色,紫晶在齐国也格外珍贵。秦渊将紫晶推到史青面前,不由分说捞起史青的手,握在手心中捂着。
史青扭来扭去想挣开,“你离我好近。”
秦渊紧握着史青的手,低声道:“你手太凉了。你祖父如何?可有用到孤的地方?尽管说来。”
“没有,”史青睁大眸子,结结巴巴道:“你、你听到我和祖父吵架了?”
非礼勿听呐!
秦渊嗤笑一声,“吵个架算什么?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倒是你,看着却像吓傻了。”
“才没有,”史青低眸,静静坐着,“我只是不太习惯。”
她和祖父从来没有吵过架。大多时候,都是祖父说,史青听着,然后照做,一天的光阴就磋磨过去了。若是一年前的史青,绝对想不到,她和祖父还会有吵到不可开交的这天。
她和祖父有太多太多不合,但隔阂最深的,还是埋在心底的怨恨。对祖父,不能提。对其他人,没必要提。唯一知道情况的白石,口不能言,史青也不想对白石说这些,让他干着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和祖父大吵过后,史青非但不开怀,反而愈发烦闷。直到此刻,史青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冷,手指微颤,连脸上的笑都有些僵。
或许是夜深人静,也或许是秦渊的手确实温暖,史青忍不住问:“成家立室真有那么重要吗?”
秦渊道:“大丈夫何患无家?年年祭祀祖庙宗祠,不断了先人香火,还有什么好苛求的。”
史青摇头,“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单单是供奉牺牲,就是守墓守祠的阿伯也能做到。可祖父要的,是家里人丁兴盛,是要咽气前亲眼见到史青后继有人,才肯罢休。
秦渊嘲笑史青迂腐顽固的话到了嘴边,触及史青执着的眉眼,又默默咽了下去,挪到史青身旁,一臂揽着史青单薄的肩头,让史青靠在怀里。
史青泪水夺眶而出,“我不明白,为何我不成家,就是不孝?分明相依为命的是我,而他一眼都没有见过那个人。可他却宁愿为了那个人,和我闹成这样。”
成家并不算什么麻烦事。但对秦渊来说,有太多的政治考量,若非秦王一催再催,秦渊是不会动这个心思的。但秦渊也依旧无法想象,史青成家是个什么景况。
史青这般斯文秀美,又肯对人花心思,不止待人好,还舍得说好话讨人开心……只是略一思索,秦渊也晓得,史青那位夫人,必定是爱着史青的。
而史青这性子,旁人爱史青,史青就爱回去,甭看现在抗拒成家,但真成了家,必定是夫妻两人和和美美伉俪情深的。
秦渊嗓音慎重些许,“那便不成家。”
史青眼尾泛红,“这又岂是你说不成家,就能不成家的?”
秦渊道:“你还担心那老腐儒?怕什么,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要敢逼着你成家,孤就带兵围了洛邑,看看那口口声声为周室肝脑涂地的老腐儒,究竟是不是连自个的宗祠都舍不得牺牲。”
史青正伤心着,蓦然被他这话逗笑了,“洛邑离秦那么远呢。再说了,你要真为着这个过来,我可就真成罪人了。”
她俨然一副不信的模样,秦渊忽地有些不满,“孤还戏耍你不成?”
史青弯唇笑着,“好了好了,我都信了。不说了,再说下去,又要成伤心事。”
即使没人说,史青也知道,周大抵是存活不了多久了。要吞并六国,就必要吞并周,以此昭显正统。
祖父不许史青和秦人往来,为的也是这个。就连史青自己,偶尔和秦渊相处时,想到未来灭周的或许就是他,也禁不住要唾弃自己的。
但以后的事那么远,史青不想去考虑那么多。秦渊是她到临淄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除了白石之外最关心史青的朋友。至少在此刻,在史青重新回到洛邑之前,他们都是朋友。
秦渊嗯了一声。
史青动了动,秦渊搂得紧了些。
史青道:“你怎么抱着我?”
秦渊身子微僵,松开了,面不改色道:“拥抱能减轻伤感。你看看,是不是好了许多?”
“好像是哦,”史青跳下窗边矮榻,活动了一会儿,回头笑道:“那是只有朋友之间才能这样吗?我在学宫里,也见到好多同窗勾肩搭背的。”
“是。孤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
秦渊错开史青的脸,将袖中几枚鲜艳透亮的晶石放在案上,靠多年定力撑着,才没有露出落荒而逃的意味。
最近这几周好忙啊,每天都想着抽时间把小裴那本写完,总以为熬到周末就有时间了,没想到每周末都有新的事[爆哭]已经连作业都快赶不出来了[裂开]只能寄希望早睡早起能腾出来更多时间[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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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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