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实打实的歉意

日暮的霞光在浅蓝苍穹飞落而下,在门前的少年背后站定,好奇地探出头来。

少年的脸颊晕染着不自然的微红,头垂落,视线定在底下的鞋尖,吞吞吐吐道:“大哥,咱一个时辰前刚见面时,您有没有看见我身上戴着的玉佩?”

斐雎回忆一番后道:“没印象,这东西很重要?”

苏晏泽颔首,有点不好意思道:“那应该在更早之前便弄丢了。主要是因为玉佩是师妹送的,怕她多想。”

“实在找不到的话,不如买个一模一样的?”赵金金从斐雎身后走出。

“就算一样,也不是原来那个了,我再去其他地方寻一下,寻不着也只能和师妹坦白了。”苏晏泽叹气,正准备和二人告别,突然瞥见赵金金的脚踩在地上。

苏晏泽:???

“嫂子,您的腿无碍了?”苏晏泽震惊道。这才过了多久,她就能下地了?

赵金金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腿,抬头疑惑道:“一直都好好的啊。”

苏晏泽的目光在目露迷茫的赵金金和因心领神会而笑出声的斐雎之间飘来飘去,终于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

“抱歉!”苏晏泽立马九十度鞠躬,歉疚道:“我以为嫂子不便行走,方才话语多有得罪,请求原谅,若心中仍是郁闷难消,嫂子可让我做三件事,我定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赵金金愣愣地看着苏晏泽基本与地面平行的腰板。

这弟弟是个实诚人。他为自己的失言感到愧疚;亦认为自己乱下定论,即把她认定为身体有残之人,侮辱了她的人格,所以他真切地道歉。

但其实他只需把震惊憋在心里,她便不会知晓自己被误会成瘸腿,那他便不必答应她三件事来哄她欢喜。

赵金金第一次遇见这般纯真性子之人,也是,拥有纯净灵气的人又会差到哪里去。

“起来吧,嫂子原谅你了,你不必苛责自己,当时的情景着实容易让人误会,追根溯源的话,罪魁祸首还是我呢,要不是我走得慢,你大哥就不会背我,他不背我,你就不会误会。”赵金金眼眸弯弯道。

苏晏泽慢慢直起身,俯视着赵金金脸上柔和包容的笑容,他心里微暖。难怪嫂子与大哥能走到一起。

他们都是至纯至善之人,时时刻刻都站在他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嫂子,这事是小弟的错,不用为我开脱罪名,”苏晏泽说着说着,手里便突然出现几张符,他递给赵金金,“这是传音符,里面有我的灵气,燃烧时可以储存声音,烧灭后会将声音传给我。嫂子需要帮忙时可以用这种方式联络我。”

赵金金认为苏晏泽真诚的态度已经足够了,她哪还能占便宜?连连摆手不敢收。然而苏晏泽坚持让赵金金收下,两人推来推去。一旁的斐雎嗤了一声,将符拿了去,“行了,我帮她拿着。”

苏晏泽眼里瞬间注满了金灿灿的光芒,“好!”大哥真好,给了他弥补过错的机会。

“你干嘛收下?快还给他。”赵金金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不赞同斐雎的做法。

“他固执得要命,你轴得过他?”斐雎的语气懒懒散散。

赵金金看过去,苏晏泽露齿笑了一下,笑容极为乖巧。

赵金金扶额,忍不住和苏晏泽强调道:“知道你好心,下次不用这么好心,态度比什么都重要。”

苏晏泽朗声应下,“好的大嫂!”

赵金金:......

这架势像极了军训时大声回应教官一样。

斐雎在一旁被两人逗得捧腹大笑。

-

夜色浓郁,漫天星辰。

隐于山林中的木屋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你就不能折好衣服再放进去?你都把我的弄乱了!”看着斐雎随意将衣物塞进衣柜里的动作,赵金金气得把碗搁在桌上。

之前就不收拾,偏要在这时候收拾!要是好好收拾也就算了,偏偏他放不下还硬放,反倒把她辛辛苦苦整理好的搞乱了!

“很整洁啊。”环视木屋的每一处都有了他生活的痕迹后,斐雎满意地点头。

赵金金咬了咬唇,眼底仍有些许恼意。她背过身继续吃饭,眼不见心不烦。

“我以为苏晏泽和那些老头一样呢,今天真是让我意外,”斐雎坐在桌上,颇有兴趣地和赵金金吧啦吧啦讲,“但还要多观察一段日子,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不过话说回来,苏晏泽如果是伪善之人,那他就太能唱戏了,连天地法则都能蒙骗过去。”

赵金金闷不吭声地嚼着嘴里的饭,不想和他说话。然而他偏要她的回应。

“赵金金,你怎么不理我?”桌上的男人又到赵金金身边坐下,从她身后环住她的细腰,唇贴近她的耳朵道:“你猜苏晏泽是好是坏?”

赵金金在斐雎抱住她时就僵硬了身子,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惹起一片鸡皮疙瘩。

“你说话就说话,离我这么近干嘛?”赵金金推了推人高马大的斐雎,依旧没推动。

“你是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近?”斐雎含笑道。

赵金金推他的力度小了些,轻哼一声,“难为你还记得我是你娘子。”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斐雎语气里颇有骄傲,“成亲那日,盛况空前绝后,就算你如今去外面问一圈,都有人能描述当日场景来。”

赵金金沉默片刻,问:“你为什么娶我?”

斐雎说:“时机到了便娶了。”

时机?赵金金轻蹙眉,将疑问问了出口。

“我们相识那会儿,我差不多算是个废物,什么都给不了你,还时常需要你照料,等后来我东山再起,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天时地利人和,自然可以娶你进门。”斐雎神态懒散道。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对她施以援手的感激,亦有报答的意味。那,包括爱吗?赵金金确定不了。

或者说,一个有权势有修为的上位者会看重爱情吗?

这问题摆出来,赵金金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怎么可能。

爱情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拥有无妨,失去也不可惜。

夜色深沉,弯月如钩,万籁俱寂。

赵金金脱去繁琐的衣物,只着中衣爬上床,正准备入睡,敲门声倏忽响起。

赵金金翻了个身,不想理会不知又在发什么神经的男人。

“笃笃”

“笃笃”

......

赵金金愤怒掀开被子,连外衣都忘记披上,立即穿鞋去开门。门一开,赵金金正欲骂,斐雎却是神态自若进了房间。

赵金金:?

“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赵金金不满道。他不是人所以不用休息,但她是人,她需要。

“我也要休息,”斐雎坐在床边,很理所应当地开始脱衣服,甚至拍了拍柔软的床,“你睡里边。”

仿佛他才是房间主人。

赵金金又气又羞,上前拽他的手,试图想让他离开她的床,可是她怎么也拉不动。

“别闹。”轻飘飘两个字从斐雎嘴里冒出,更是刺激了赵金金。

赵金金张牙舞爪地上前挠他的脸,“你起开!”

斐雎轻易躲开,并踢了一下她的鞋子,她依着惯性往前扑,正好倒在他怀里。他立马抱住她,往后一躺。两具身体紧紧贴合。

刚想推开斐雎的赵金金压在他身上,轻薄的中衣挡不住他身上的炙热温度,烧得赵金金一脸红。

“斐雎!”赵金金慌慌张张用手撑着他的胸膛,让自己的身子与他的分开。她怒视身下满脸笑意的男人。

“害羞什么?咱都睡多少回了。”斐雎又把人压怀里,往旁边一翻,顺势将赵金金送到床里边。

跟玩偶一样被抱来抱去的赵金金又要气炸了,她捏紧拳头,“斐...”

“睡觉。”男人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又抱紧了她,眼睛慢慢合上,呼吸渐渐绵长。

刚反应过来的赵金金气得牙痒痒,毫不客气伸手大力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斐雎不为所动。

赵金金又在他胳膊上掐了两三下,终于疏解了内心的不快,小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闻着他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入睡。

待赵金金睡熟之后,原本闭着眼睛的斐雎猛地又睁开了眼。他轻轻摩挲她腕间的翠玉镯子,神色意味不明。

月色朦胧,独在窗边徘徊。

黑暗的屋子里,诡异红光极快闪烁着,又似有痛苦的嘶叫声从镯子里传出。

“咔嚓,咔嚓”

镯子应声断裂。

翌日清晨,赵金金醒来只觉浑身有劲,就算连续跑个几十公里都不成问题。

开开心心起身换衣服的赵金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穿衣的动作停下来,左顾右看寻着某个身影。

那家伙去哪了?

清爽的风拂过赵金金细白的脖颈,匆匆瞥一眼正在铜镜前梳妆打扮的赵金金。

镜子里的女人明眸皓齿,气色红润,她抿了抿唇脂,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

“谁啊?”赵金金朝大门走去。

“我。”这熟悉的腔调让赵金金加快了步伐。

“你去哪了?”赵金金一开门就噘嘴说道,“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斐雎笑盈盈道:“给你找了个东西,手伸出来。”

“什么东西?”赵金金疑惑地问,手却十分自觉伸出去。

斐雎手里凭空出现了一个成色极好的白玉镯子,他给赵金金戴上,那镯子在日光下更显通透明亮,很明显看得出此镯比她戴的那个要贵重许多。

“我已经戴了一个了,再戴一个很...”赵金金无奈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让他看翠玉镯子,却愕然发现镯子不见了!

“我原来的镯子呢?”赵金金着急地在身上摸索。

“哦,昨夜我弄碎了。”斐雎轻描淡写回道。

驴子:苏晏泽这孩子是单纯啊,斐雎这家伙是真欠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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