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part.17

壁炉的火焰在盛寒的操纵下再次熊熊燃烧,较之前更为璀璨夺目。盛寒的脸上闪现出奇异的光彩,让开通往地下密室的道路,“既然你们充满好奇,那就跟我来吧。待仪式结束后,我会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祭坛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设立了,他们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因此都纷纷向前,想要一探究竟。

盛寒引领他们穿过曲折的地下通道,来到了一间被火光映照得明亮而神秘的密室。在这密室内,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石制祭坛,祭坛的表面布满了复杂的刻纹,与先前所见的任何文字都大相径庭。

“这个祭坛,是用来召唤河伯的。”盛寒的声音在密室内回荡,“那些文字,是唯一能够与河伯沟通的方式。”

“存在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祭坛确实有它独特的力量。”盛寒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就像你们身上的力量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变得那样呢?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碰巧遇见了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罢了。”

他说的应该是不洁之种,沈呰想,他眼睛不错地盯着祭坛,看着盛寒走到了祭坛前,将那本笔记放在了祭坛的中央。笔记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不断扭动着,而那些文字就像被点燃一样,发出了火一样的光。

盛寒对他们说:“现在,你们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密室突然震动起来。那本笔记发出了更强烈的光芒,那些刻纹也开始旋转起来,仿佛要把他们都吸进去一样。

祭坛散发出恐怖的气息,每个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就像食草动物见到了天敌,离宗跨步到沈呰身前,身躯像是叠了护甲的坚果,试图用人类抵御一切风暴。

沈呰按住他的肩膀,“你做什么!”

“别说了,”还未完全修复的身体正提出抗议,饶是如此离宗仍然没有半分动摇,“让我挡在你面前,无论会发生什么。”

这口气,就像在说“让我死在你前面”。

沈呰直视离宗冷峻的眉眼,忽然用力把他扯到身后,“反派炮灰就不要给自己加戏了,如果我真的会成为救世主,那么整个宇宙都会和我站在一起。”

盛寒跪在祭坛中央,划破手腕将血淋在笔记上,安静的光点瞬间躁动起来,沈呰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生命力不受控制地被笔记吸走!

“快走!薱蝶,带上其他人?”

“我?”薱蝶看了眼自己中号的身躯再看看其它超大号的男人们,咬咬牙扛起一个左右手拎起两人。

地道只有不到五十米长,平常只需要几秒钟就能通过,可这会竟显得如此漫长,五十米的距离宛如天堑,随着断门石轰然落下,他们彻底被封在了地下,离宗本能地想把石头砸碎,但他无法保证碎石块不会砸到沈呰。

“吸取……停止了。”

他们之中最严重的那个追猎者除了外表神似癌症晚期外倒是没有性命之忧。

“还有给我注射的那种针剂吗,给他打一针、半针吧。”

追猎者知道针剂的珍贵,感激地看了沈呰一眼。

“放开我。”沈呰挣扎了下,被离宗钢铁一样的手臂勒得肋骨都有些疼。

“抱歉。”

放下沈呰后他又把另一人从肩膀上放下来,走到断门石前拍了拍,“吴为,能听见我说话吗?”

好一会儿外面才传来吴为断断续续的声音,“离哥,我好像一天接了一百次客,我好虚啊。”

“其他人怎么样了?”

“还活着?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对不起,让我睡一会……”

断门石的厚度不超过四十厘米,“后退,我把门砸开。”

等沈呰退到了安全距离,他才用力砸向断门石,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坚硬如铁的石头忽然变得像内脏一样柔软,包裹住他的拳头,与此同时,地下室的光线从昏暗变成了一片血色。

“这是……内脏?”薱蝶从上方拉起一条和肠子几乎没区别的条状物,闻了闻,飞快扔出去,“这不就是肠子吗!”

目光所及之处,所有本该是墙壁的地方都变成了内脏肌肉、脂肪一样的东西,覆盖着半黄色的筋膜,时不时像是呼吸一样鼓动着,薱蝶躲闪不及踩碎了一个脓包一样的东西,顿时腥酸的脓液溅射出来,她抓着柯榛乔的裤腿,“什么玩意……你去尝尝,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刚才不是背你吗?”

“你那是背我吗?你肩膀上的骨头都快把我胃顶出来了!”

沈呰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奇异缥缈是男非男是女非女的声音:

“这是哪啊,你们又是谁啊?”

离宗刚想去看却被沈呰一把捂住了眼睛,低声呵斥:“你忘了刚才发生什么了吗?把眼睛遮上,你不能再受创了。”

掌心火热的温度烙印在离宗冰凉的眼皮上,烫的惊人,离宗抓住他的手说:“好,我不回头。”

他的声音论甜度竟然不输被召唤出的怪物,使得怪物都奇怪地看了离宗一眼。

离宗扯下手臂上的绷带缠到了眼睛上,他无感敏锐即使暂时失去了视力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老东西,”河伯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是不耐烦,“你想向我求什么啊?”

跪伏的盛寒低着头,河伯懂了,“你想重返二十岁啊,人类的心愿总是毫无新意。”

说话间,他竟然直勾勾看向了沈呰,迟疑道:“你——”

被一颗连接着数条手指粗细血管的头颅盯着,定力再好的人都会浑身不适,更别说那不断鼓动好像在吸取什么的血管壁外还长着野葡萄大小的灰色肉瘤,皮薄的好像随时都会爆开。

头颅美丽近乎诡异,难以言喻鹤公案写河伯颠鸾倒凤抵死缠绵的鹤松烟得是什么绝世狠人啊,他什么玩意都能下嘴啊。

“要是我绝对起不来……”薱蝶喃喃自语。

深寒矜矜业业想召唤的就是这个玩意?离宗听到手下的形容,即使在异种当中河伯的外貌也能登顶。

忽然,河伯赞叹地对沈呰说道:“郎君可真是美丽。”

“……”

“他飞过来了我日!!!”薱蝶反手拔出口径三厘米的炮筒,对准了河伯。

沈呰忍受着巨大的恐惧,他没从河伯身上感受到恶意,他浑然不动,死死按住离宗的肩膀。河伯绕着他转了一圈,发出无数心跳的血管几乎贴身缠绕,他语气轻柔缠绵,吐着香气问:“郎君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沈呰不解为什么河伯会来问他,反而无视了盛博士,“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不是真的,我仍处在模拟中,是真是假?”

河伯的脸像是卡了帧数似的颤了颤,他雪白的发丝柔软的落在沈呰肩膀上,“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话音落下,数根血管从一米处齐齐断开,锋利的豁口顿时像衔尾蛇似的倒转,朝沈呰的脖颈扎去!

离宗伸手去抓,血管竟然穿透了他的手心沿着手臂向心脏的方向冲去,七根血管,两根扎在了沈呰脖颈动脉里,另外五根全刺进了离宗心脏。所有人大惊失色,离宗也不顾得沈呰的叮嘱扯开了眼罩。

薱蝶方寸大乱,看过的电影一下子闪现,“这是异形玄幻版啊!下一步它就要在你们体内产卵了!”

生出来的算谁的?他们三的?复杂的伦理问题刺激的薱蝶脑仁疼,原来她也不是一点没被影响到,“完了,我们该不会死在这里吧,死在黎明前夜……”不怪她联想太丰富,实在是这剧情和王道电影太像了,黎明前夜主角团牺牲才是最多的。

河伯已经完全扎根在了两人身上,他制止道:“现在我的命已经和你们联系在一起了,若是想死的话大可切断试试……真是奇怪,你们两人之间有种奇怪的联结,本来我只打算寄生在郎君身上。”

沈呰飞快问道:“你听说过这种事吗?”

薱蝶摇头,“没,没见过!”

未来的他,身上是没有这东西的,要不是他根本没遇见过要不然就是祓除了,不用太担心……沈呰提醒自己恢复冷静。可是剧烈的心跳不是那么容易平缓下来的,沈呰沉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攻击我。”

“郎君不要急嘛,与我共生对你没有坏处,首先我能与你分担伤害,人类的致命伤对我而言不过尔尔,其次你还能与我共分生命力,千年岁月于我,不过弹指之间,再者我也存在了不少岁月对于世上的许多秘辛略知一二……”河伯抛了个媚眼给他,“这些好处足够了吗?”

“好处都是对我的,对你有什么好处?”

“能和郎君朝夕相处呀,对我来说足够了。”

匪夷所思的是沈呰潜意识竟然觉得他是真心的。

摇摇头,冲淡这些思绪,沈呰继续问:“为什么也要寄生在他身上?”

河伯对沈呰温柔婉约,对离宗可没多好的待遇,血管扎进去就吸走了许多能量。

河伯眨眨眼,表情分外无辜,“郎君不是讨厌他吗,我这是在讨好郎君啊。”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讨厌他的,算了,问也是白问,“你能从我身上下来吗?这样我无法外出活动了。”

“好的啊。”

出乎意料河伯没有坚持寄生在沈呰身上,他抽出血管反手扎进了离宗另一条手臂上,这下离宗彻底站不稳了,河伯轻快缥缈的声音再度响起,“他还怪香的,我能吃了吗?”

“不,算了,他还有用。”

河伯呜咽一声,像是没吃饱的猫,心不甘情不愿地脱离了离宗的身体。

薱蝶眼珠子发光,像装了8000W灯泡!救世主牛逼!连能轻易制服离宗的怪物都毕恭毕敬,太耀眼了!

柯榛乔:“你擦什么眼泪啊,离我远点!”

“河伯大人……”盛寒老迈的声音响起,被忽略的他还跪在原地,河伯才想起有这么个人,厌恶地回过头,看在这朽木一样的东西召唤他的份上就满足他的请求吧,一团血红乌黑散发腥臭味的脓包从血管上脱离,河伯的恶意几乎溢出皮肤:

“吃下去。”

这玩意能吃吗?

盛寒沉默的像一个将死之人,如果笔记告诉他恢复青春要吃发酵了九九八十一天的脓包……他也会吃下去的。

果不其然,盛寒根本没有犹豫,在死亡面前恶心算什么。

吞下去的瞬间,他的眼球嘭地一下爆开,像被压扁的小番茄。

“呃……啊……”

他像被施了魔法,倒退数十年时光,那里本该是个朽木老人的,转瞬变成了个形貌郁丽的年轻男人,只是,他的眼眶依然空洞,盛寒摸着光滑的手背,用空无一物的眼眶看向河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还没长出来?”

“这是交易,很划算了。”

交易……

盛寒低声笑着,爬了起来感激地说:“您说的对,非常感谢您的慷慨。”

薱蝶搓了搓手臂,嘟囔道:“以后再看见什么我都不惊讶了。”

盛寒很快收拾好了自己,摸着墙壁向他们走来,拉下某个壁灯,断门石再度升上去,外面竟然天亮了。

他们才进来不到一个小时。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一点钟?!”

离宗拉开窗帘只见外面草坪上密不透风全都是黑色的车辆,车头上喷绘三叉戟标志,天空上,反重力武装直升机高亮射灯将城堡照得宛如白昼。

反重力武装直升机的舱门打开,跳下来一个一身戎装的女人,打扮的像二战德**官,沉重的黑靴深深陷入草坪中。

沈呰:“那是谁?”

“……”

“异种裁判所的裁判长——戈耳贡。”离宗飞快地在他耳边说,“所有人的身份都要经过严格的核查,还不确定是否有人泄露了你的消息,见机行事。”

“还有,”

“这次我会保护你,无论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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