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到旧爱与新的喧闹中去吧

一路上的血迹零零星星,到那条巷口前彻底断掉,他走不远的。

男人全神贯注地辨别着咒力残秽,得出了以上结论。

他显然具备一个经验丰富的术师该有的谨慎,接下来的工作好比瓮中捉鳖,也一刻没有放松紧绷的神经。他屏息敛声地走近,没发出一点响动,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光,让人联想到某种大型食肉猛兽,无声无息地靠近,下一秒就直取你的咽喉。

不出所料。他的猎物,奄奄一息、狼狈不堪地靠在墙边,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痛苦的呜咽声,感受他的靠近后挣扎着向巷子深处移动,然而当然无济于事。

男人的瞳孔放大了。

他对此感到相当满意。说实话如果不是还有话想问他,他一定让他死得撕心裂肺。

“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我会你死得不那么痛苦,”男人的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你为什么是这幅模样?”

倒在地上的人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用着一双麻木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伪物。”

男人没有再废话,他抬起手准备发动术式,之后有的是办法撬开他的嘴。

然而命运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最初是刀刃破空的锐响,然后、眼前一切无限放慢。他感到一缕微风掠过喉间,森森凉意攀上脖颈,从刀口渗入呼吸道、刺入肺泡,接着一股腥甜的暖流涌入气管。

像溺水一样。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个想法。

他想呼吸、想咳嗽,但气管被颈动脉中喷涌而出的血液堵得严严实实,泛着痒意。他想伸出手按住颈动脉,想弯腰减少血液呛肺,可紧接着出现了第二刀、第三刀,没有丝毫喘息的空间。

接下来就是连续的了。

刀刃从各个方向凭空刺入他的身体,与其说他来不及用咒力防御,不如说是从前无往不利的术式此刻却失灵一般,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没有任何响应。

风暴般的刀光剑影后,男人踉跄一下,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呼吸频率减慢,脑海中尖叫般的耳鸣变得微弱。不知过了多久,在意识彻底坠入黑暗前,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上他的额头,带着硝烟和硫磺的气息。

“砰!”

子弹正中眉心,那双还带着错愕的金绿色眼睛颤动了一下,然后黯淡下去。

“啊——”

魏尔伦猛地从床上弹坐起身,胸腔中还燃烧着某种名为惊愕的余悸。一时间卧室里只剩下他剧烈的喘息声。他擦了擦汗,一看手机,九点半,睡了将近10个小时。

又做了这种梦。可为什么这次的对象是……

他想起梦里那双黯淡下去的眼睛,回忆戛然而止。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恶心的一场噩梦,魏尔伦决定姑且归咎于短短两天内发生了太多和兰波有关的事,日有所思。

虽然恶心,他缓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把梦的内容记在备忘录,趁还记得清晰的时候。

离十点还有半个小时。本来打算洗把脸就出门,但想了想还是去冲了澡、刮了胡子、搭了套西装、选了一支香水,最后用直板夹把刘海卷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对着玄关的等身镜最后检查了一次领带和胸针:完美。

虽然出门时已经11点了。迟到一小时,不成问题。离开公寓时他特意去楼道看了一眼,电梯里的尸体被清理了,打扫得干干净净,已经投入使用,几个青年说说笑笑地走进电梯。这让魏尔伦有一种很强的割裂感。

但是同样的,不成问题。

当他来到那栋大楼下时,正好与同样姗姗来迟的马塞尔·普鲁斯特撞了个满怀,后者端着一杯咖啡悠悠然走近,不甚惊讶地瞥了他一眼。

“你迟到了。”

“你也迟到了。”

“我是局长,”他上前一步拉开那扇小门,“局长不存在迟到。”

门内的光景与昨天别无二致,直到电梯停在另一个楼层,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黑暗,普鲁斯特摆弄几下墙上一个开关,温润的白光涌入各个角落。他这才看清这是一间规规矩矩的大厅,装潢相当正式,甚至显得一板一眼。只是前台空无一人,走廊里也一片昏暗。

“……所以我们还是第一个到的是吗?!”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来对地方了?”普鲁斯特笑着回答。

“算是第一个吧,除了医生以外——他比较节约用电。”

……这下谁还分得清国家机关和草台班子。魏尔伦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份松弛感未免过了头。

“放心,这里的人大部分时间还是很靠谱的,只是一连加班两天清理现场,今天就放了半天假。”

“现场?”魏尔伦想起公寓电梯里那些腐尸。

“所以电梯里的尸体是你们处理的?”话一出口,他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我听说,那些人是兰波杀的。”

“确实是。怎么,道德和私心在打架?”

魏尔伦撇撇嘴没理他,自顾自往大厅里走。

“只是开个玩笑嘛,走这边。”魏尔伦走得很快,普鲁斯特小跑着才与他持平。

“回收那些尸体后,我们的医生进行了解剖,发现他们大脑构造不同于普通人类,换言之,那二十多人全都是术师,而且是未经登记,非法入境的一伙术师。”

魏尔伦停下脚步,双眼因讶异微微睁大:“你是说……”

“没错,所以兰波不是无差别地滥杀无辜。”普鲁斯特接过他的话,语气带上了些许严肃,“那些人让他感到了威胁。”

“……他们有什么目的吗?”

“这个暂时不清楚。”他想了想,补充到:“不过我们大致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他们部分配备了HK416步枪,成规模的诅咒师集团中只有GSS持有这种枪械。”

“GSS?”魏尔伦喃喃着重复这个名字,觉得莫名耳熟。

“格哈德安保服务(Gerhard Security Service),一个以雇佣兵形式活跃在国际上的诅咒师团体。”

“雇佣兵?”魏尔伦了然地挑了挑眉,“这么说他们一死,幕后主使也不得而知了?”

普鲁斯特对此不置可否:“线索链目前是断掉了。不过至少我们确定了一件事,兰波变成咒灵后是具备理性的,所以你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毫无征兆地从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传来。

是中也的声音!

魏尔伦以疾风般的速度冲过去,一脚踹开房门。只见一个身形高大、上身只穿一件灰色纯棉背心的壮汉一手拉着中也的手臂,一手把中也的肩膀按在桌子上。太宰治在旁边举着手机录像,笑得一脸不怀好意。魏尔伦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骨头有点脆啊,”壮汉一边无视中也的痛呼,一边猛地把他手臂往外一拽,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平时经常喝碳酸饮料?”

“!给我住手你这混……”

“等等等等!冷静。”普鲁斯特眼疾手快地拉住即将一拳招呼到男人身上的魏尔伦,一个箭步挡到他面前,战术性清嗓后开口:“咳,我正式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医生,名字是……”

“雨果,维克多·雨果。”男人淡淡地接过话,检查几下中也的肩膀后松开了手,“幸会。”

医生?这个看起来能一拳打死一群小孩的彪形大汉是医生?!

“……他哪里像医生了?连白大褂都没穿。”

“这么热的天气穿西装三件套才奇怪吧?”

雨果毫不客气地回敬,看着欲言又止的中也,用安慰的眼神示意没关系,又顺手拿过太宰治的手机:“别录了,差不多得了,你带中也出去活动一下。”

“等等,”魏尔伦拦住正要往外走的两人,“中也受伤了吗?伤哪了?怎么伤的?”

“呃,也没多严重,”中原中也眼神飘忽,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太宰治,“就那天车祸的时候……”

“啊对对,车祸的时候……”

“别听他俩瞎扯,要是那天受的伤我早治好了,”雨果饶有兴致地抱臂靠在墙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他俩刚刚午饭的时候抢最后一块布丁,推推搡搡摔倒了,肩关节脱臼。”

眼见被拆穿,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在魏尔伦开口唠叨前飞一样地溜了出去。

“你别看他这样,他可是个菲利普·马洛式的硬汉,而且是罕见的反转术式拥有者。”普鲁斯特语速飞快地说。

“……谁问你了。” 魏尔伦小声嘟囔一句。

雨果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掺了威士忌的咖啡,关上门,拉上百叶窗,从抽屉里找出那顶黑色礼帽交到魏尔伦手上,然后在会客的矮脚桌前坐下。“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讲正事了?”

“啊,对……”刚刚一直在一边仰望天花板充当背景的普鲁斯特思考片刻后转向魏尔伦。

“虽然有些强人所难,魏尔伦先生。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去你弟弟的学校里当间谍,窃取他们的机密情报。”

“你说什么?!

魏尔伦的表情霎时变得十分精彩。那是一种几分震惊、几分茫然、几分痛惜自己上了贼船的表情。

“……认真的吗?”

“简单来说就是那样。本来是兰波的任务。”雨果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补充道。

“展开讲的话,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昨天我提到过的‘咒物’。就是一种寄宿了诅咒的物品,按咒力强度,同样被划分为四级到特级。强大的咒物如果不施加封印就会吸引咒灵,会成为危险源。而世界上蕴含诅咒最强、最凶险的咒物就是宿傩手指。”

普鲁斯特有些别扭地用法语讲出那个名字。

“手指?仅仅一根手指?”

“是二十根。‘两面宿傩’是传说中的诅咒之王,千年前咒术全盛时代最强的术师,他有四条手臂。死后被切掉的二十根手指全部化为特级咒物。”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在很多年前,咒术界发生了一场变故,灾难般的变故,其中19根手指全部被毁,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根,在日本。”

“这和中也的学校有什么关系?”

“你应该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学校吧?”雨果突然插话进来,“表面上是宗教学校,实际上做的是培养年轻术师的事。日本人管这种学校叫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日本是咒术的中心,咒术高专又是日本咒术界的中心。大部分特级咒物都被保管在高专的‘忌库’里,很多在日本咒术界位高权重的人都和高专颇有渊源。”

普鲁斯特抿了一口咖啡,观察着魏尔伦的反应。“兰波那次无疾而终的任务就是潜入日本,夺取最后一根宿傩手指,毕竟那样高能量的不稳定因素还是抓在自己手里的好。一个月后有一次作为特派员到东京咒术高专交流学习的机会,但还没能等到那个时候,他就被人谋杀了。所以就像我昨天说的那样,接替兰波潜入高专收集有关最后一根手指下落的情报,最后把它带回来,这就是你的任务。”

……真是有病。魏尔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礼帽的边缘,风平浪静的外表下暗流涌动。本来以为只是砍几个咒灵这种工作,结果就这么被推上两**备竞赛的风口浪尖。兰波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他现在带着兰波跑还来得及吗?

普鲁斯特却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这个任务确实艰巨,但是我相信你们两个能完美完成的。再说了,想想你弟弟。他以后多半会留在日本工作吧?宿傩手指存在的地方,无论是咒灵的数量还是质量都会大幅增加,你也不想他以后任务里遇上危险,是不是?”

“再者说,这也算得上是兰波的遗愿,他生前……”

雨果使劲掐了一下他的大腿,让普鲁斯特的后半句话哽在喉头。

“我听说你已经答应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雨果接着说,“而且兰波的束缚对象是你,是男人的话就给我担起责任,别随便辜负别人的信任。”

“这我当然知道。”魏尔伦皱着眉开口。他把帽子戴到头上,调整了一下角度。“我接受这个任务。”

“非常好!那么……”普鲁斯特露出神秘的笑容,“跟我来。”

他站起身,雨果也站起来,普鲁斯特朝他点点头:“那两个孩子就先拜托你照看了,明天上午就会有人来接他们。”

“接他们?去哪?谁来接?”提起中也,魏尔伦警惕地问道。

“当然是回日本了。你这一个月和兰波还有的磨合呢,他们在会让你分心吧。再说了,你不想之后给他们一点惊喜吗?”普鲁斯特微笑着回答,“放心,是日本一支特种部队的人,‘猎犬’。他们几天前来巴黎缉拿一个逃犯,一无所获。现在无功而返,正好把他俩一起捎回去,大家都省心。”

“啊……也是。”

“就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俩,总觉得他们不是什么都不问乖乖就范的类型。”

“这我倒有个办法。”

他们走到来时的大厅,远远听见了人声,是太宰、中也和另外两个男人。准确地说是一个红发男孩和一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和手套的男人。红发男孩正看着中也用术式控制几片纸屑在空中旋转,啧啧称奇。

“中也,过来。”魏尔伦语气平静地说。

中也和太宰对视一眼,一起走到他面前。

“……我没叫你。”魏尔伦看着太宰治,皱了皱眉。

“中也叫我了。”太宰治皮笑肉不笑。

“咳咳,”中也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虽然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但魏尔伦还是摆出一副被隐瞒已久的受伤模样,雷声大雨点小地弹了弹他脑门,撒谎不打草稿:“如果不是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那难道你还是不小心瞒着我吗?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魏尔伦语气故作冰冷,“这事你们别掺和了,明天就给我回日本去好好反省。”

“哥!”

“这件事没得商量。现在回雨果那呆着去。”魏尔伦一锤定音。

“……”

自知理亏的中也悻悻地走了。太宰治全程没说一句话,也跟着走了,不过拐进走廊前还回过头笑眯眯地看了魏尔伦一眼,用手势示意他们以后电话联系。

魏尔伦一阵恶寒。他觉得这个比他弟弟年纪还小两个月的少年绝对已经察觉了什么,而且绝对没安好心。

就这么简单地搞定了?普鲁斯特在旁边看着,心里暗暗赞许魏尔伦还是很有谍报员信口开河的天赋的。

谈话间大厅里的男孩和男人已经一前一后走近,他们向普鲁斯特点头致意。男孩约莫14、5岁,和中也差不多高,正用一双好奇的眼睛毫不避讳地打量魏尔伦。男人则内敛许多,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过也可能是没有余裕去关心,他看上去非常疲惫,脸色苍白如纸,魏尔伦注意到他眼底青黑一片。

“正好互相认识一下吧。这是特里斯丹,我们热情洋溢的前台小伙子。”普鲁斯特揽住男孩肩膀,拍了拍那颗红脑袋。

“我是特里斯丹,”红发男孩站直了,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一下领结,向魏尔伦伸出一只手:“很高兴认识你,魏尔伦先生!”

为什么他们都认识我了?魏尔伦握住他的手,看向普鲁斯特,用眼神发出疑问。后者只是撇着嘴耸耸肩。

“那你的姓呢,你姓什么?”

“行了,就叫特里斯丹吧,我们都这么叫。”普鲁斯特不等男孩开口就抢过话头,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男人,“这位是……”

“可以允许我自己介绍吗?”一直在旁边扮演空气的男人突然开口打断他,语气冷淡。“阿尔贝·加缪,情报部门。术式名‘局外人’,效果为以第三视角读取接触对象的记忆片段,所读取的内容完全随机。”

魏尔伦简短地和他握了手。“你看上去好像……气色不太好?”

“因为他前天一整晚都在读取你过去整整28年的记忆。可能现在还没缓过来。”普鲁斯特善解人意地替加缪回答,“顺便一提,那就是我们所有关于你的情报的来源。现在他可能是世界上除你自己外最了解你的人。”

“……”我恨。魏尔伦麻木地想。

告别二人后,他们坐电梯来到下一层,门一开,只有一条长长的圆弧形走廊,两侧墙壁上挂着一排昏黄的灯,走廊长得看不见尽头。

“不用觉得难为情。”普鲁斯特冷不丁地开口,“加缪是个正经人,守口如瓶,每次除了有价值的情报外不会多说一个字。”

“哦,那可真是谢谢他了。”

“哎,其实这都是正常流程。组织里每个人都要这么被他读取一遍。”

“那你们很变态了,话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啊,这个嘛……简单来说,就是法国咒术界对境内一切‘诅咒’进行管制的官方机构——起初是这样,杀杀咒灵、抓几个诅咒师、登记一下术师的信息、管理几件附有诅咒的物品。不过慢慢就变味了,所有非盈利组织运营到最后都会变味的。因为时代也在变啊。很多年前,或者说那场足以、事实上也确实颠覆了咒术界的变故发生前,日本的咒力总量和术师数量都远高于别国,在术师极度稀缺的年代可以说是一家独大。但那场变故后,日本方面遭受重创,再也不存在压倒性的实力,于是各国咒术界开始了漫长的军备竞赛。在这种背景下,我们被赋予了全新的职责:窃取他国情报与战力。”

“……这种事我可不擅长,说实话我连散打都没练过。”

“刚刚骗你弟弟不是挺上道的吗?”普鲁斯特打趣道,“你肯定没怎么打过架吧?实战几次你就知道‘天与咒缚’是怎样的魔咒了,那是创造出人类智慧所不能及的怪物的魔咒。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拐角处出现了一道阴影,紧接着一个女人走入他们的视线,大概25岁左右,黑色眼睛,有着一头和魏尔伦很像的浅金色长发,发质却有些糟糕。她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好像只是途经一片令人不那么愉悦的空气。

“奥罗尔,”普鲁斯特叫住她,“任务提前结束了?”

女人在魏尔伦旁边停下脚步,他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是漂染的,发根处已经隐隐显出黑色,或许发质不佳是长期漂染的结果。

“是的,咒具已经归还了,先生。”

她惜字如金地说完这句话后,像是突然想起来旁边有个人一样看了一眼魏尔伦,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魏尔伦莫名觉得她刚刚的眼神不太友好,但又说不上来。

“她是?”

“呃——那是奥罗尔。”普鲁斯特面露难色地叹了口气,“和兰波一样是外勤组的。不过她比较特别。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认识吧。”

“嗯哼。她说的‘咒具’是指什么?”

“啊,那就是我现在要带你去看的东西,一种被赋予了诅咒的武器。没有术式的话就必须依赖咒具来祓除咒灵。当然,你赤手空拳或是用一般的武器也能给咒灵造成伤害,但是却无法杀死它们。”

普鲁斯特目视前方,一扇暗红色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

“能对抗诅咒的,只有诅咒。”

他解开门上的帐,示意魏尔伦进去。

灯光依旧很暗,所有神秘组织都乐此不疲地以这种手段营造气氛,魏尔伦无语地想着。房间不大,他环视一圈就基本尽收眼底,墙面上挂着各式刀枪剑戟,中央的环形玻璃柜里是一些指虎、匕首之类的小玩意儿,甚至还有手枪,让人感慨时代真是变了。

“对了,这个给你。”普鲁斯特掏出一副黑框眼镜,“记得吗?必须戴上这个你才能看见咒灵。”

“没有别的款式了?”魏尔伦有些嫌弃地接到手里。

“……你自己拿去眼镜店换框啦。”

魏尔伦勉勉强强地戴上了。

“这里的咒具你可以随便选。其实咒具也和术师一样分等级,每种都蕴含着独特的诅咒,有的被赋予了术式,有的仅仅只是含有咒力。”

“那两根棍子也是咒具吗?”

魏尔伦看向玻璃柜最中央的圆桌,两根深红色、长约60公分的圆柱状物体被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木架上,尾端连接着一小段锈迹斑斑的锁链,仔细一看两根圆棍的一端似乎都经过打磨,尖锐的头部在顶灯下泛着金属光泽,比起棍子更像是短矛。明明只是没有生命的器具,周身却散发着淡淡的死亡与暴虐的气息。

“那个啊,你觉得有感觉了吗?”普鲁斯特意味不明地笑着。

“那是我们高价从日本一个家族手里回收的,花了大概2000万欧元吧,虽然只是残件。”

“特级咒具,游云。”

失踪人口回归啦,希望大家还记得之前的剧情呜呜呜。这章过渡后下一章魏哥就要开启无限流副本啦!

另外,魏哥不惜迟到也要开屏是因为他觉得今天也许能见到兰波(虽然并没有,对不起魏哥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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