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记得你

早上的时候徐衍行到过闻春的病房门外,知道闻春房间是朝南的,窗户就在前门方向,他连正门都走不进去,又怎么可能在保镖的视线范围内明目张胆的爬墙。

于是,徐衍行只能从后院的窗户爬上二楼,再找到闻春的房间进去。

只是让徐衍行想不到的是,这个房间里居然会有人。

略感冒昧的停住脚步,他站在阳台与屋檐的交界处不知如何是好。

微风吹起纯白色半透的纱窗,遮挡住徐衍行明亮的视线,使他看不清床上人的面容,只依稀看见。

一对枕头,一张薄被,两道人影并排躺在宽大的床上午睡。

徐衍行踌躇片刻,看看自己又折了的手,估摸着想顺顺当当的再爬下去——

好像也不是不行。

毕竟二楼而已,他腿又没折,这点高度对于体能强悍的Alpha来说,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自由落体姿势。

可是不甘心呐,他人还见着呢!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Alpha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做多考虑,徐衍行当即抄开眼前碍事的纱帘。

然后徐衍行的脚步就刹住了。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一个,一开始并没有注意突然从阳台到访的徐衍行,半撑起身子,给了身边另一个还在熟睡的人一个额头吻。

阳台忽来的动静惊到了严律,他一转头,这才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严律眯起眼睛警惕的打量眼前人,穿着他们医院的病号服,脸上挂彩,手上打着绷带,只在脑海中略微思索一番就找到了眼前人的信息。

是昨天晚上和闻春一起送进医院的Alpha。

严律是学医的,拥有一个好记性,是成为一名专业医生的必备条件。

见到眼前Alpah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莫名眼熟的感觉,但记忆又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膜,让他一时无法想起。

一边在脑海里继续搜索,一边从床上下来。

严律不知道男人看见多少,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用身体遮住床上人的脸,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严律这才从床尾捞起白大褂穿在身上。

边扣扣子,边向还站在原地的男人发问:“这里是私人领地,不知道先生冒然出现在二楼的卧室是……”

话问到一半,点到为止。

“我是闻秋的朋友,叫徐衍行,听说他醒了,我过来看看他。”

徐衍行也并没有直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二楼的阳台上,而是避重就轻的介绍了自己身份。

聪明人有聪明的交流方式,在没有弄清对方身份,出何目的时,只要不把话说死,总能聊的下去。

听到闻秋的名字,严律的眼皮收缩了一下,他从床前的桌子上拿回眼镜戴上,模糊的视线顿时清明。

将眼前的人又仔细的打量,特别是在那张“挂彩”的脸上,仔细的分辨,再通过名字,严律终于从十年前的记忆里提取到了有关徐衍行的回忆。

原来是他。

一个跟在闻秋的屁股后面当了一年舔狗的小学弟。

找到有关徐衍行的记忆后,严律扣扣子的顿了一下。

很快,他又若其事的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抚平衣摆,嘴角也挂上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说:“原来是你,我记得你。”

听见这话,徐衍行诧异的挑了一下眉角,对严律问道:“你认得我?”

闻秋比徐衍行大两岁,闻秋上大三的时候,徐衍行刚刚新生入学,学校举办的新生欢迎会上。

徐衍行对闻秋一见钟情,此后一年,一有时间徐衍行就会出现在闻秋的视线中。

而那个时候,闻秋差不多已经“改邪归正”,断了很多没必要的朋友圈,做了一个好学生。

没了混乱的圈子,严律出场的机会也就少了。

以至于,严律基本上只以名字,或电话的方式出现在徐衍行的世界里,偶尔的几次见面也都只是点都之交。

严律之于徐衍行,远没有徐衍行之于严律的记忆深刻。

严律说:“十年前我们见过,我是小秋的,舅舅,严律。”

经过严律的提醒,对严律的身份,徐衍行这才有了一个模糊的记忆。

闻秋的干舅舅!

“原来是舅舅呀,你好你好!”徐衍行笑的灿烂,客套的打招呼。

徐衍行若是非要拐着弯的话,也能认个野生舅舅。

众所周知,闻春的外公赵东华是二婚带着女儿赵喜梅,嫁给的徐衍行爷爷。

赵喜梅是徐衍行爷爷的继女,也就是徐衍行没有血缘的姑姑。

现在只不过是多一个没有血缘的舅舅而已,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解眼下的“困境”。

果然,客气的人不会把话掉地上。

“找闻秋?”严律轻描淡写的问,转而打趣道:“那你可找错房间了。”

徐衍行轻松一笑,无奈的耸肩,开玩笑似的说:“真不好意,我这个人有点,嗯,“路痴”,也是十分感到抱歉,打扰到舅舅休息了。”

对于“舅舅”两个字,严律的心底闪过一丝反感,但面上分毫不显,依旧客气的说道。

“叫舅舅就不必了,我也没有比你大多少。找闻秋是吗,我带你去吧。”

严律说完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手示意向了门外。

徐衍行会意,点点头,抬步先行一步走向了门口。

在迈出房门的刹那,徐衍行若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严律正神色温柔的替床上的人盖好薄被,严律的手遮挡住了视线,徐衍行没有看清床上那人的脸。

不过也是十分稀奇,刚才他们说了那么久的话,床上的人竟然一点醒来的意思也没有。

闻春刚睡着,“当当”的敲门声响起,还在阵痛的大脑“突突”跳了几下。

很不爽的睁开眼,半升起的床板,使的闻春可以不用起身就看向房门。

“进!”

房门自外打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白色的衣角。

见来人是严律,闻春不爽的责问:“严医生过来做什么,不知道这个时候病人最需要的是休息吗!”

小楼的环境很是清幽,除了风声鸟鸣,就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闻春的言语有些刻薄的突兀,但严律丝毫不在意。

除非那个人,除非必要,严律向来都是板式一张冷漠的脸孔,直至此时依旧如此。

午后的阳光很好,从阳台外投射进一道暖光,当光落在严律的镜片上时,却又折射出一抹阴森的冷光。

在那张只有闻春能看到的脸上,镜片的反光一闪而过,严律向闻春投去警告的目光。

“抱歉,小秋,打扰到你休息了。”严律侧身移动,露出门外站着的人,说:“你有个朋友想见你。”

闻言,闻春怔了一下,将视线看向门外。

这会儿徐衍行的形象真的说不上好。

来前精心打理的发髻变得凌乱,眼角嘴角都挂着不同程度的青紫,身上的病号服膝盖处也抹了一层青灰。

特别是打着绷带的右手,此时正以不正常的“姿势”控制不住的发抖着。

徐衍行的出现,别说表情了,闻春直接连眼神都冷了。

“你带他来做什么?”

闻春直接忽略了徐衍行,质问严律。

“他是从后面房间阳台进来的。”严律额头微垂着,没有看闻春,抚了一把眼镜,声音没有语调的补充了一句:“我也在午睡。”

闻春抿唇,无语了一下。

严律的声音没有起伏,但闻春还是领会到了那层冷意。

“知道了,我会解决。”

得了闻春的肯定回答,严律的脸上又挂回了那层似有若无的笑,点头:“行,那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咔哒”一声,随着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自打进门,徐衍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闻春的身上,对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分毫没有察觉。

见闻春看都不看他一眼,徐衍行苦哈哈着一张脸,缓步靠近闻春。

刚迈了两步,闻春的眼刀紧随而至。

徐衍行立马原地站立,不动了。

若无其事,闻春又收回了视线。

徐衍行有苦难言,昨天晚上的事他可以狡辩成意外吗?

看闻春的表情,显然是不能。

“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不应该留你一个人……”

“为什么爬窗户?”

徐衍行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闻春打断了,听见闻春的疑问,徐衍行反应了一下才郁闷的说。

“门口的保镖不让我进。”

“保镖为什么不让你进?”闻春继续问。

徐衍行愣住,动动嘴唇,没说话。

“为什么不让你进!”闻春再次强调。

徐衍行的眼神游移,心虚的说:“……你要休息。”

闻春冷哼:“所以,这就是你爬窗户的理由?”

徐衍行哑口,自觉理亏,站在原地垂头丧气,不吭声。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闻春问。

徐衍行:“……什么也没看到啊!”

闻春冷冷的眼刀还在。

徐衍行咽口口水,莫名的紧张,在闻春的注视下认真思考,回述前情。

“上了二楼后,就看到床上睡了两个人,当时窗帘挡着呢,我也没看见啥,后面就看到你舅舅从床上起来了……”

说到这里,徐衍行总算回过味来了。

“唉,刚才我是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徐衍行为了自证清白,手指都竖起了三根:“别说是什么都没看见了,就算是看见了什么,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他手指在嘴巴的位置比画了一下拉拉链的动作,承诺:“保证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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