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刚刚明明打中了几只。”

“靠！谁偷了我的鸟！”一道暴怒的大吼从远方传来。

姜瑜和云昭互看了一眼。

姜瑜立刻收起神弓。

一道人影，从八百里开外疾冲过来。他手里提着几只黑鸟，脸上怒气冲冲。

“是你们两个吧！”他把鸟拿起来，恶狠狠道，“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大爷的！”

他说着，手化成爪子朝最近的云昭抓来。

“师兄！”姜瑜先一步拦住他，“有话好说，我们赔给你！”

对方收了爪子，“师兄？”他上下扫视一眼，看见了两个弟子腰牌。

“两个新来的倒霉蛋？”他啧了一声，“想不到这破地方还有人来。”

“师兄说个数吧，我们都赔给你。”

他想了很久，“算了，看你们两个被坑进来也不容易。反正这些鸟是我养来吃的，今日就当我这个师兄请你们了。对了，我叫符不凡。”

“我叫姜瑜，他叫……姜云昭。”

“兄妹啊。”

“不是。”云昭拒绝的很干脆。

符不凡提起鸟，“随便了。走走走，赶着天没黑，现在还能蹭到小厨房的炼丹炉。”

路上，姜瑜主动问起：“师兄，我刚才看见你的手变成了爪子，那是什么法术啊？”

符不凡看她一眼，才答：“那不是法术，我是妖族。喏，这些鸟就是我养来吃的。”

云昭问道：“妖族也会来人族的宗门吗？”

符不凡把鸟塞给姜瑜手里面，眉毛一飞。“说到这个就来气，我想学些本领，只听得七大宗门里有个落阳宗，结果没打听好，就被坑到了这里来。”

他悔恨不当初，“整个宗门上下，人两只手就能数过来！加上你们两个新来的，才八个，里面还有三个长老。”

“八个！”姜瑜想过这个宗门岌岌可危，不然也不能叫他们这么简单混进来，八个里去掉两个，所以宗门上下就只有六个人！算算刚好三三开，岂不是一个长老盯一个弟子。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是啊，那什么银河九川宗门大比不是要开了吗？我们连去参赛的人数都凑不齐！”

“那去不了银河九川？”姜瑜忽然站住。

符不凡随口答：“不知道，看能不能从哪抓点人吧。前几天青黛长老还在问我有没有妖族的想来人族这边学习的，我写了几封信，但他们都知道我被人族的宗门坑了，没有一个愿意来。”

“参赛需要多少个人啊？”

“一个赛道必须要保证有两个弟子，不过听说最近宗门招收的弟子都少了很多，所以放低了界线。只要凑够八个就行，赛制也跟往年不一样。但要是人数不够，连去都去不了。”

“八个？”姜瑜眨眨眼，真是来得巧啊，他们有五个，加上宗门本来就三个，刚好够。她放下心来。

没到小食堂，就闻到一阵焦糊味。

一股黑烟从窗户里滚滚冒出。

符不凡扇了扇烟，朝里面大喊：“师姐！我要用丹炉，你用完了吗？”

里面回应一道懒散的女声：“催什么催。”

门被推开，穿着弟子服的女第子抱着盒子出来，她皱着眉看着姜瑜他们。

“这是新来的弟子。”

“现在来？”她脸上还有烟的碳灰印记，“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谁说不是呢。”

“算了，你去用吧。”对方抬了抬手。

符不凡道了声谢。

黑烟散得很快。姜瑜本来还在想为什么要用丹炉烤鸟，进来后发现原来丹炉跟炉子可以没一点关系。

不愧是小厨房，锅都要小很多。

符不凡拔毛进锅一气呵成。

那几只黑鸟进去后，符不凡才想起。“你们是不是要加佐料啊？”

“还……还好。”其实看到符不凡不掏内脏，直接拔毛下锅那一刻，姜瑜就不打算吃了。“其实我们都不饿的。”

“不饿？”符不凡看着锅里滚滚烧开的鸟，馋得流口水。“那你们明天可不许跟清律长老说这件事。”

“哪件事啊？”

“就我来小食堂煮鸟，清律长老说我必须严格控制饮食。”符不凡眼睛盯着锅里的，一个眼神都没分过来。

“好的，师兄。”姜瑜默默站起来，“那师兄你慢慢吃，我们就先走了。”

直到姜瑜他们出门，符不凡都没说话。

“师弟师妹！”忽然一只手搭上姜瑜的肩膀，她露出标准的微笑，“第一次拜师？”

“是，是啊。”姜瑜被看得紧张。

“别怕。”弱柳温和道，“师姐我刚才看你们老半天了，符不凡肯定什么都没告诉你们吧。”

云昭问：“告诉什么？”

弱柳眯起眼睛，“当然是宗门必备之物了。”

姜瑜露出迷茫的眼神：“那是什么？”

弱柳表情略收敛，严肃起来：“那可多了。这样吧，看你们刚进宗门，我给你们削个价！”

她取下腰间的袋子，右手伸出五根手指：“里面装着所有新生需要的东西，现在只要五颗上品灵石！”

【“要是有向你们卖东西的师姐记得别搭理。”】

那名带路弟子的话犹在耳边。

回到弟子院的两人，人手一个小袋子。

“这是什么？”楚未泽好奇拿起桌上的空间袋。

“师姐送的。”

“师姐送的？”楚未泽惊讶，“我们不是刚进来吗？她怎么就送你东西。”

“姜瑜也有，可能是觉得我们顺眼吧。”

楚未泽当即站起来，“那她怎么不送我？”

“你都没出去，她怎么送你？”

“那我现在就去！”他放下手里的袋子。有送礼的师姐，有这种好事？

他要去看看！

与此同时，姜竹也看到了姜瑜拿回来的东西。她倒出里面装的玩意，小刀、小剑、简单的心法口诀。她拿起来翻了两页，然后很认真对姜瑜说：“这本不适合你。”

“是吗？”姜瑜探出头，看了一眼书内容，可以说基础中的基础，属于丢到修士面前，修士都不屑于捡的程度。

真是新生入学第一课，警惕师兄师姐。

“谁送你的吗？”姜竹难得提了问题。

“不是，刚遇到个师姐，她卖的。我想着初来乍到，买了也没关系，还能在这些弟子里刷刷好感。”

现在看来，何止是好感，那位师姐大约认为他们是冤大头了。

“姜竹！姜竹！”门被拍响。

楚未泽站在外面，他看到姜竹的一瞬间又改了称呼：“姜竹姐，这个送你。”

看到同款小袋，姜竹低下头看了自己手上的。

姜瑜就更吃惊了：“你也遇到那师姐了？”

楚未泽点头，“对啊，那师姐还说看着我就面熟，她还说买二送一呢。这不，多了一个，我给姜竹姐送一个。”

“不用。”姜竹退回去。

“姜竹姐，你别跟我客气了。”他又推回来。

“我不是客气。”姜竹试图跟他讲道理，“这些对我没有用处。还有，我建议你也不要轻信她人的话，她说面熟是想坑你。”

“噗，哈哈哈——”云昭早在门口看了有一会儿了，他这一笑，三十六也跟着笑起来，然后是姜瑜。

只有两个当事人面色不变，一个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笑的，一个要尴尬得找地缝钻了。

*

雒阳宗晚上是很安静的。

如果不是出现一个特例，那这个晚上大约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

“我去——”踩着屋顶飞掠而过的黑影忽然如流星一般，直直坠地。

他一抬头，鲜少有人的房间亮起一盏盏烛光。

窗下，一双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正看着他。

“少虞兄，好久不见。”

听见这声曾让他恶寒的声音，黑影僵硬地抬起头。

南褚秘境里曾共患难的少虞，一别之后，就没再见过了，没想到会在雒阳宗再见。

“你们怎么在这里？”少虞是警惕的。

几人走出屋子，楚未泽不认识少虞，但他也去过南褚秘境。对少虞这张脸好像有点印象，“你有点面熟啊。”

“我们拜师啊。”姜瑜晃了晃手里的弟子牌。

“你们……拜师？”少虞嘴角一抽。

南褚秘境里打得那一架，记忆犹新。面前的五个人，除却已经认识的，还有那位说面熟的，不巧，他也觉得此人面熟。

“从没有来宗门里学习过，特意来学学。”姜瑜反问道，“那少虞大哥在这里是为什么？”

少虞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他尽量站直了一点。“我是宗门弟子，自然在这里。”

“今日有个不凡师兄说，宗门上下的人在我们来之前，只有六个，去掉长老，剩下三个弟子我们都见过了。少虞大哥也是刚来宗门的吗？”

“我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少虞扶额，“刚好回来，今天白天我就说看见眼熟的人了，没想到真是你们。”

云昭想起，原来白天那个躲起来的人就是少虞。他按住少虞的肩膀，“你白天躲起来做什么？”

“那还不是……”少虞的话停住，他挪了挪云昭的手臂，发现纹丝不动。他一使劲，终于脱困出去。

“虽然是老朋友，但我还是想多问一句，你们是想要去银河九川？”

楚未泽一惊：“你怎么知道？”

云昭手一动，石子打中腿，楚未泽踉跄了一下。

“你——！”他立马又捂住嘴巴，“我随口说的，我这人就爱胡说八道。”

云昭：“少虞兄，雒阳宗是派你来赶我们走的吗？”

“那倒不是。”少虞正了正神色，“我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比如还梦城的事情，还有前不久岫岩闹得沸沸扬扬的邪修一事。”

“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