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虞道：“七大宗的人派人去了后，发现那里竟然藏着很多凡人，而且岫岩的凡人都神志不清，看样子是精神受到了冲击。七大宗和几个家族认定这里曾有邪修炼制邪术。”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对内的，有人在那发现了一些非常人掌握的力量。”

五个人谁都没说话。

“你们……”

姜瑜指着黑漆漆的天空，“好大的月亮。”

云昭附和：“对对对。”

楚未泽仰头看去，“哪有月亮啊。”

云昭又扔来一颗石头，楚未泽一扭，躲过去了。他正要嘲笑，额头立马又被打了一颗。

“你怎么只会出阴招呢。”他捂着头说。

“我知道你们参与了。”少虞插话，这几个当他面演都演不好，“还梦城的事暂且不论，就说岫岩这件事，你们或许不知，你们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了。”

“那又什么样？”楚未泽品出了一丝危险，他语气也变冲了一点。

大有一副“我是大爷，能奈我何”的意味。

“我没有其他意思。放心，不是其他人盯上了你们，我只是听到那些人口中推测出的，毕竟你们这个组合，比较显眼。”

他转头对姜瑜道：“这时候你们去银河九川，其实不是个好主意。”

少虞的话，其实发自肺腑，也是第一次见面时，大家共患难过，他才会说出这些话。

姜瑜好半天才回道：“多谢，但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跟南褚秘境一样？”少虞不太理解，他虽没挑明，现在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但要是被宗门的人盯上，可不是好事。

“那倒不一样。”姜瑜挠挠头，南褚秘境要找的东西可简单多了。

“少虞大哥，我不与你打哑迷。”姜瑜抬手，施下隔音界。

“我想要看一样东西，银河九川内的风岩卷。”

“神谕？”少虞脱口而出。

“叫这个称呼的人，少虞大哥果然知道点什么。但我只是想看看，别无恶意。”

云昭和楚未泽一个拉起少虞的一边肩膀，两个人十分默契地按住了他。

“我没说要阻止你们！”少虞挣扎起来。

他被放了下来。“虽然猜到你们有些特殊，但想要看这个东西，怕有些难度。”

楚未泽还是第一次听风岩卷这个名字。“怎么说？”

“风岩卷是近期才被收至银河九川，此物原本该是神眷江家的东西，江家没了后这东西就到了银河九川。事关神，几大宗门商议后，决定将此物单独放至于银河九川禁地中。”

“然后呢？”楚未泽是想问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传闻风岩卷上有确切记载神飞升之事。还有一些凡人无法触及的秘密。”

“传闻？”楚未泽是真不想信这种传闻了，传言害人啊！

“毕竟我们于得道的神眼里，只是渺小的尘埃嘛。”少虞摊了摊手，“他们的事能存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那姜瑜你为什么要看啊？”楚未泽转头问道。

话刚一出口，他自己就愣住了。姜瑜曾说过她是江家的人，那自家的东西肯定要拿回啊。他一拍脑袋。

“风岩卷不是记载成神之前的事。”姜瑜答话了，“更准确来说，是记载江家与神之间所有的联系。”

“哦，那不是就相当于每天问神，然后记下的那什么神给的启示……”楚未泽一顿，“那不就是一卷记事录吗？这有什么特地去看的，而且还要单独放到禁地里去。”

姜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少虞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到周围人都神色正常，他赶紧故作矜持。“咳，姜姑娘怎么对这个这么了解。”

“这些事感兴趣打听过，毕竟江家没消失前还是一个名震天下的家族。”

少虞微微点头，这么说也说得通。他对这些事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不了解。

“那你要看是为什么？”

“我小时候，去江家问过神，神明说我将来会有一道大劫难，但确切的答复我忘了，所以想看。事关劫难，总要小心才是。”

姜瑜说得很自然，没有半分说谎的心虚。

少虞本能地觉得这个理由太奇怪了，但他又说不上哪不对。他苦恼地摇摇头：“那你就要失望了。银河九川的禁地不是谁想进就进的，而且风岩卷本身也不是谁想看就看的。”

楚未泽一把拉过少虞的头，“这还没去呢，去了再说呗。你是叫少虞对吧，走走走，你现在也算我们师兄了。师弟我请你吃烤鱼。”

少虞直接被一把拉走，他看着姜瑜几人渐渐远去，而身边的人还在叽叽喳喳说一堆话。

这上哪遇到的奇葩。

第二天，早课。

想到雒阳宗屈指可数的弟子，几人不约而同起了个大早。由于昨日报道，弟子服还没发下来，他们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

在几人强烈要求下，楚未泽脱下了他价值不菲，出行拉风的衣服。

少虞等在外面，看见几人，他走过来。“我带你们去吧。”

昨日领路的弟子也不在，想是少虞让对方先走了。

“少虞啊，你可算回来了。”有个人等在门口，是个笑得格外灿烂的青年。他亲切地来拉少虞的手，“你那一走啊，我是茶饭不思，就盼着你回来。我知道你是忙家里的事去了，给你写过好多封信，你怎么一封信都没回啊。”

少虞先行了一礼，才说：“我周转许多地方，期间停留时间并不长，没有收到清律长老的信，是弟子的疏漏。”

“没事没事。我就是例行询问。”他拍拍少虞的手。笑眯眯的转看向姜瑜几个人。

他的视线瞬间变得锐利，姜瑜被看得背脊一挺，连因为不能穿喜欢的衣服一脸苦相的楚未泽都立马正色起来。

清律慢慢走过来，下一刻切换成微笑的表情。“不错，这届新生质量都可以啊。”

少虞皱着眉看向了早已到早课的三个弟子。一个在打瞌睡，一个在捣鼓自己东西，还有一个看似精神，实则眼神放空。

“清律长老，弟子本不该多问，只是，我走时记得门中尚有八百弟子，怎么如今一回来门内弟子只有三个了。”

清律心虚地别开眼，看到姜瑜五人，眼睛一亮。“这不是还有五个嘛，都是新弟子。现在招生困难，之前的又都下山历练去了。”他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早知道今天先不开课了。

他招了招手，“来来来，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宗主亲传大弟子少虞，刚回来，他是你们大师兄。”

另三个有气无力道：“师兄好。”

只有新来的五个气势很大，“师兄好！”

老生：这届新生这么有活力？

少虞还想说话，清律再次覆上少虞的手。“你回来了，最近可不走了吧。”

少虞不自在地撒手，“最近不是宗门大比吗？按道理我也要去参加的。”

清律长老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正愁参加人选呢。”

人不齐，他担心参加不了比赛。人齐了，他又担心上场就输掉丢面子。他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三个，又看了一眼朝气蓬勃的五个。

还是新生好啊，朝气活力。

“咳，你们五个，过来。”

姜瑜五人听话站到前面来，自觉站成一排。

“你是姜瑜？”

“是。”

“姜泽？”

楚未泽迅速点头。

“姜云昭。”

……

等他点完五个人，算是认识了一遍。

“宗内有三位长老，空觉长老明日就回。还有负责教学的青黛长老，下午应该就回来了。从下午起，你们就要随长老学习。”

楚未泽举手：“长老，我们准确要学点什么啊？”

“从基础开始学。你们别担心啊，虽然到时候对面的弟子可能是已经学了十几年的，但重在参与嘛，不会致死不会致残，挨点打，就当为以后增长些经验。”他语重心长道。

如此直白地规劝。

“那长老你负责教我们些什么？”云昭问道。

“我？”清律手一挥，一卷书到他手中，他重重点了下头，“问得好！我们现在就开始早课内容，鉴于有五位新弟子，那我们就从第一节重新开始讲。”

三位老生闻言，纷纷泄气趴在了桌上。

少虞坐得笔直，虽然按道理他可以不必听了，但他还是留下来了。

清律走到讲桌前，拍了拍桌子。“首先，什么是神？什么又是人？”他扫视一圈，“我们就让新弟子回答一下吧。”

“姜六。”昨天最简单顺口的一个名字，他第一个就想到了。

三十六猝不及防被点到，他懵逼地站起来。环顾四周，有窃窃笑的，有一本正经听讲的，有走神的……就是没有帮他的。

他想了想，答：“得道就成神，不得道像我们这样的就是人。”

“没错！姜六弟子答得很好啊！”清律很满意，孺子可教，好久没有体会这种感觉了。

“神，道之至也。人，神之始也。目前曾有十一位神明，分别占据「杀戮」「自然」「信仰」「守护」「时间」「轮回」「平等」「规则」「宿命」「自由」以及「情」。其中，「自然」最为特殊，在她陨落前，她是唯一依托神位诞生，没有过去的神。”

“十一种神道，也只有「自然」「时间」「轮回」「宿命」「规则」五位神从未更替，这五种神道也被戏称为最难勘误之道。当然，现在是没有这个说法了。”

姜瑜举起手，“我有一个问题。神道永不陨落，神却会更替，是不是说明神也并非永世长存，也会生老病死如同凡人？”

“当然不是。”清律皱起眉，“神就是道本身，哪怕对应神陨落，那也只代表他于这个周期消亡，会在下个周期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