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亡诞生？所以神只是道的一种存在形象？”云昭撑着脑袋，若有所思。
清律道：“也可以这么说。如今十一位神全部陨落，不知下一位神是新神还是接替神位。”
姜瑜再次举手：“那当世是否有成神资格的人？”
清律觉得面前的几个新弟子有些太好学了，但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或许有，或许没有。听说清风派的越赤阳天赋卓绝，不过那也只是比普通人厉害。再说万一哪天在座的就有一位成神了呢，哈哈哈……”
他的本意是想说点活跃气氛的话，但他笑起来后发现下面的弟子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他干笑了两声就停住了。
这届新弟子，真无趣。
姜瑜再度提问：“长老……”
清律止住她的话，“姜瑜是吧，你再问，早课可就要结束了。”
“可是我才提了两个问题。”
“那也不少了。”清律摆摆手，“还有问题的话之后再来单独问我吧。”
他背转过身，“我们接着再讲，修士与凡人，在神的概念里，这两者没有区别。不过修士们为了区别，还是划分了二者。可以理解为像我们这样的就是修士，而不会灵力的就是凡人。”
“凡人生老病死，修士同样也会。不过修士会活得更长更久，但寿数不是永恒的。修士讲究「道」，在未立道之前，修炼的所有都只是空谈。可以理解为强身健体，但比实际立「道」的修士，会修炼缓慢，可能几十年不得进。”
楚未泽听过这些言论早千百遍了，不过他很少有在这种课堂上听讲。
三十六是第一次听，他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讲这些，他问道：“那为什么所有修士不在修炼的第一天就立「道」呢？”
“道易有，但你能确定你自己就是此道的修士吗？”
这话把三十六问住了。
“道心不稳，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可是万劫不复，灰飞烟灭。”清律摸摸自己不存在的胡子，“你们这年纪的一辈里，我所知有道心的，也没几个。”
说到此处，他长叹一口气：“可惜越赤阳那孩子当初不肯来雒阳宗，不然也不能让他清风派捡到这么个好苗子。十岁立道，如今已是同辈里仰望的存在了。不，怕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比不得他了。”
四人面面相觑：这个地方，他们是越赤阳也不来。
……
早课过去，三个老生沉默中度过，五个新弟子听到后面也开始昏昏欲睡。
早上起太早，课又有点无聊。都是些修炼基基础教学，连好学的姜瑜听到后面都听不动了。
他们走时，清律还嘱咐道：“下午的是青黛长老，你们可一定要准时去。不然青黛她恐怕不会放过你们。尤其是你，符不凡！如果再晚到，青黛长老跟我说了，要扒下你的皮！”
本来准备开溜的符不凡瞪大了眼睛，“不是啊，青黛长老她上次明明跟我说有事跟她告假就行。”
“你昨晚去丹炉里烤鸟吃了？”清律忽然眼神锐利地盯向符不凡。
符不凡立刻弯腰告罪：“清律长老，您说得对。我现在就去等着青黛长老，然后向她请罪我之前没去的事。”
等符不凡一溜烟跑了，清律收回视线，摇摇头：“这孩子……我也还没罚他就怕成这样。”
少虞站起来，在清律心底大呼不妙准备开跑时少虞果然开口了：“清律长老，我有些事想与你单独聊聊。”
清律：已死勿扰。
姜瑜五个准备去看看宗门里的食堂，昨天去的是小食堂，那想必还有对应的大食堂。
只是，他们五个走了出去才想到，从刚才到现在，清律长老讲了很多，就是没讲宗门内的事务。
“所以那个食堂到底在哪啊？”楚未泽捶胸顿足，他们已经绕了整整一圈了。连个吃饭的地都没看到啊！
“按理来说，吃饭的地方应该就修建在住的附近啊。”姜瑜也懵了，“而且我们一路上竟然连个标识都没有。”
一道女声插入进来：“师弟师妹，找食堂吗？”
姜瑜往声源处看去，是上次那个坑钱的师姐。
“我叫弱柳，还记得我吗？昨天见过的。”
“就是你啊，坑我的钱！”楚未泽大声喊道。
弱柳退后，“我可没有，师弟别乱说话。”
云昭：“弱柳扶风，你该不会有个兄弟姐妹叫扶风吧。”
弱柳一愣，直摇头：“名字嘛，当初不识字，偶然看到书上两字就拿来当名字了。”
“这名字真是跟你一点不搭边。”楚未泽还想着昨晚上给他稀里糊涂洗脑买了她的东西的事。还有最最可气的，他瞪向云昭，这个人也是误导他的元凶之一！
云昭接收到视线，耸了耸肩。他可没按着他头买，他只是说有个好心师姐送东西。
弱柳听到楚未泽的话立马换上委屈的表情，肉麻开口：“那这样，可以吗？”
楚未泽打了个哆嗦。
“师妹！”弱柳拉住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姜瑜，“打听这类消息，只要一个下品灵石。”
姜瑜：……可不可以换个羊毛薅。
“你们在这里啊。”终于，宛如救星的少虞朝这边走来。
弱柳像老鼠见了猫一般，一缩头就准备溜走了。
“弱柳师妹，你准备去哪？”
“少……少虞大师兄。”弱柳苦兮兮地回头，“我正和几个师弟师妹聊食堂呢。”
“说来奇怪，我记得之前食堂位置就在这附近，但我今天走来好像没看见。”
弱柳这次很老实，没有要钱。“宗门之前因为只有三个弟子，食堂办不下去，空觉长老就取消了。每个月月初都会发放辟谷丹，这个月前不久发过。大师兄要是需要，我这里有多余的，我再去找长老领就好了。”
“那我倒是不需要，多谢弱柳师妹。”少虞拒绝了。
他刚才去向清律长老问过了宗门近况，没想到他离开后，宗门短短几年就垮成了这样。他扶额，他原本还在想姜瑜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现在看，是长老们求着他们加入才对。
银河九川内的大比十年一次，上次比试他没参加是遗憾，想着这次不能错过。现在看，整个宗门人数都不一定能凑够报名人数。
“没有食堂，那我们吃点啥？”楚未泽灵魂之问。
姜瑜：“不然去山下吃点？”
“好啊好啊。”楚未泽忙点头。
云昭皱眉，看向少虞，不确定道：“我们应该是能下山的吧？”
“宗门门规确实有说不能随意下山。”弱柳如实告知，但她看了一眼少虞，立刻闭上眼，“当然，如果你们要下去，我会当没看见。”
云昭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真的没睁开。“少虞师兄，她好像很怕你啊。”
“云昭师弟，别人只是出于同门的情谊，我也不像你，喜欢戏耍他人。”
“我可没有。”
姜瑜抬手：“我作证，他有。”
云昭按住姜瑜的手，“到底我们是一伙的，还是你跟他是一伙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姜瑜眨眨眼。
云昭同姜瑜对视了一眼，他像想到了什么，猝然收回手，低声反驳：“胡说八道。”
“阿姐呢？阿姐有想吃的吗？”姜瑜看向身边的姜竹。
姜竹是个喜欢沉默的人，但由于气场很强，不会有人会忽略掉她。“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姜瑜便认真地想了想，在飞舟上面，没有怎么吃过东西，下来后就直接来了雒阳宗。说起来，还没有去雒阳宗外面看看。
“那我们下山吧！”
等到面前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弱柳才慢慢睁开双眼，果然，人已经走了。
她眨眨眼睛，好险好险，差点被注意到了。雒阳宗内，就数这个掌门关门弟子最不好糊弄，她可不能被少虞盯上。
*
“话说，少虞师兄当初为什么会选雒阳宗？”
走在下山的路上，姜瑜问出了这个问题。她看少虞天赋不差，又不是好骗的人，七大宗有名在外，他怎么会拜入这个小宗门。
“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师父于我有恩，当时师父让我拜他为师，我就没拒绝。”
“少虞师兄是主动进这个宗门的？”姜瑜很诧异，还以为他是被千方百计拐进来的。
“为何你会这样问？”少虞疑惑，“你觉得雒阳宗很差？”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以前我刚进来的时候宗门内还有很多人，雒阳宗虽不如其他宗门名声响亮，但也不至于太差。更何况，我师父曾经也算赫赫有名之辈，慕名他而来的也不少。”
云昭问：“你师父是谁？”
“单从鹤。”少虞答道。
姜瑜没听过，姜竹也没听过，楚未泽倒是听过，在他楚家记载里，不过于他而言，也不是太有名，三十六就更没听过了。
“我师父他老人家已活了上千年，也算是修真界少有的了。”
“上千年，那不是老妖怪？！”楚未泽睁大眼睛。
姜瑜道：“不对啊，有他这么一个宗主在，雒阳宗不至于现在冷清成这样才对。”
“不是说了吗，雒阳宗宗主早闭关了，数数年头，得有十年了吧。”楚未泽提醒道，当着少虞的面，他就没把他之前说的可能是死了再度提起。
“那少虞师兄十年前就入了雒阳宗了。”
“嗯，”少虞点头，“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拜入师门，师父他教会了我很多。”
姜瑜发觉云昭不说话了，她推了推他，小声问道：“怎么了？”
云昭摇摇头，“没怎么了，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
楚未泽揽住他肩膀，“哎呀，云鹤，单从鹤，都有一个鹤字，熟悉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