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努比斯的审判

卡佩在午饭后开车到达浮岛别墅跟希瑞尔谈入股名犬饲养场的事情,希瑞尔很看中首次投资,在卡佩表示谈的差不多之后两人离开浮岛去往阿提的育犬场。

摄制组等下午天气放晴,带着西家人去浮岛北域的私人海滩补拍了几组玩水照。伊莉莎躲在遮阳棚里喝冰水,林予安戴着墨镜抱着卡拉看季若离在沙滩上堆沙堡,大卫守在季若离身边摇尾巴。不远的地方,几个西家小辈在玩排球。摄影机无异例外的对准了他们。

一个浪头打来,把季若离堆了一半的沙堡冲塌了大半,卷毛兔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其实并不能怪他脾气差,在卷毛兔拿到脚本一看就想甩手走人,想他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居然要蹲坐在海滩堆沙堡,还要做出副天真且乐在其中的样子。无奈他拿的是小弗的低智人设,只能看见海就高兴的哇啦啦地叫嚷。他只想在最快的时间里堆出个沙堡,等导演喊停就换衣走人。

该死的浪头,让他功亏于溃!

林予安看见他那副臭脸哈哈贱笑两声,对卡拉说道:“你看你爸爸,真笨,像是没玩过沙堡一样。堆的又慢又菜。”

一旁的伊莉莎帮腔说道:“小弗是在北部山区长大的,就没去过几次海边。你不要嘲笑他!”

林予安听后旋即收起了笑容,他快忘了,他的小兔子的童年消耗在恋/童癖、寄养家庭、孤儿院上面,少年时和艾诺一起引车卖浆聊以糊口。他的小兔子在堆沙堡的年纪里并没有堆沙堡的机会。他默然一瞬,不完整的成长经历让他的小兔子有个毛病,就是该死的分寸感。这种分寸感让他想要什么都是自己想办法获得,而非跟他撒娇问他要。分神的瞬间,从海滩方向传来声声惊呼,伊莉莎和训狗师急得跳了起来。

原来是大卫见沙堡冲毁,追着肇事者浪头狂叫,被浪花卷进大海越漂越远。

林予安见季若离跑向浪潮,着急把卡拉塞到训狗师怀里,奔向海岸。他拉开季若离,脱掉上衣扑进海里。整个过程不过数秒,荡漾开一股让人悸动的爆发力。

伊莉莎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有雕塑感的肌肉线条,她O了个嘴型。一旁的训狗师直截了当:“我天啦,简直是完美身材,瞧那身肌肉多有劲儿啊!天知道我出差都快一年了,连抱的狗都是母的,我连男人是什么味道都忘了!哦天啦,我觉得我的bra瞬间紧绷缩小了!”

伊莉莎悚然,侧头朝她嚷道:“大婶,你在说什么啊?真叫人难为情的!”

训狗师对她说得一本正经:“亲爱的伊莉莎小姐,我这个年纪对身材火辣的男士有反应是正常的。看在你快要订婚的份上,我给你句实话,丈夫的激情也就是在结婚的头两三年里多点。尤其是在让妻子生下第三个孩子后,他宁愿摆弄渔具,宁愿去河边吹一宿的风,像木头一样握着钓鱼竿、盯着浮漂也不会回家摆弄妻子。你的身体会随着他秃顶范围扩大干瘪枯萎,留给我们的只有被孩子吸瘪的乳/房、妊娠纹爬满的小腹,我们再难在婚姻里感受乐趣!我只是看看饱个眼福,有什么好难为情的!”训狗师看向海岸,看着在海浪起伏间奋力挥动双臂的林予安,啧啧两声:“真没看出来,脱了衣服这么有看头!”

训狗师瞟见伊莉莎越发臊红的脸颊,调侃道:“伊莉莎小姐,你在伦敦读过大学,不该像个老修女一样。”

伊莉莎捂着脸说道:“我从小在白金汉郡的xx寄宿女校长大,在我读大学之前我从未离开过那里。我虽然是做公关的,也能按照客户要求寻找男性宴会表演者。但说实话,我不享受看男人的身体,甚至有些…”

“罪恶感?!”训狗师大笑补充道:“哈哈!难怪,古老的教会学校,阴沉多雨的天气,刻板教条的女老师。学校的规矩基于中世纪修女训诫范本制定。无处不在的规矩就像校服裙上的格子花纹,把女孩们束缚在格子般狭小且统一的空间里忘记自我。”

伊莉莎愣怔,她就读的女校在整个欧洲的口碑都很不错,她还是头一次听人如此评论她呆了十二年的母校:“你怎么知道的?”

训狗师:“我也是从六岁起读XX女校,原本我要在里面呆到十八岁。你知道早三十年前XX女校毕业的女生很容易找到个有钱老公。嗯,可惜我因为翻墙和不报备外出被学校开除了。然后,我就只能四十多岁还得给人抱狗养家供孩子读书。”

伊莉莎讷讷问道:“那你后悔吗?”

训狗师猛摇头:“后悔?不,我不后悔!我干了我想干和喜欢干的事。虽然我丈夫平庸到在小范围经济波动中失业,我还是爱他,我还是愿意跟他一起努力养家供孩子。今年圣诞节我会送他一套他想了好多年的高档渔具,他一定会很高兴。”训狗师说完,看见林予安抱着狗踏着浪花走上岸,再次啊了声,把卡拉塞给伊莉莎,一手搭着一条浴巾跑了过去。

她用浴巾裹了大卫,又将另一条品质更好的新浴巾递给林予安,然后就抱着大卫回到凉棚检查耳朵口鼻。

伊莉莎:“我还以为你要趁机跟安讲几句话了!”

训狗师诧异:“我跟他有什么好讲的,我只是单纯欣赏他的身材而已。你别小看训狗师,我可是专业人士,工作时间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伊莉莎笑了笑,递给她一包医用棉花签。

沙滩上,等林予安擦干身体季若离递上T恤,对他嘟嘟嘴道:“导演还没喊停,我还得继续堆沙堡!太幼稚了!”

林予安穿上衣服,将浴巾搭在肩头,虚搂着他朝前走了几步。说道:“那还录吗?”

“录呗,都答应希瑞尔了!只是选的不是时候,像在涨潮了!”

林予安把他带到最佳拍摄区标记位置,说道:“你堆你的,我帮你引开潮水。”

“啊,怎么引?”季若离不解地问。

林予安:“挖条引水沟啊,笨蛋!去吧,好好完成你的沙堡,享受你的度假时光。”他说完就离季若离远了几米动手刨沙,面向大海挖出了条U字型防浪堤。摄影机还在运转,导演并未叫停,季若离也只能继续拿起小铲子挖沙。

一条电线从离海岸不远的配电房迁出,延伸至拍摄区域保证节目录制组的用电。新来的电工守着电流分离器也盯着人们在海滩上的一举一动。

再回别墅,季若离和林予安去看望斯蒂芬。他烧还没退,坐在床上喝着南瓜熏肉汤。这种加入大量黑胡椒和马斯卡彭奶酪的浓汤是意大利版的驱寒汤,是对付伤寒感冒的良药。

斯蒂芬见到两人,挖苦讽笑:“难怪林先生是开安保公司的,对付小贼也会拼命!”

季若离坐在床边椅上睨着他,淡然回答:“小贼能端把幽灵M4扫射?”

林予安确认门外无人,将房门反锁坐到季若离身边。

斯宾塞不解:“什么幽灵M4?”

林予安摸出枚子弹头放在床头柜上,对斯宾塞说道:“留在船屋里的子弹头。”

斯宾塞嫌弃的睨了眼,继续喝汤:“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林予安说道:“你们打扫了现场也不报警,我告诉你是昨晚在地上拣的,你信吗?”不单单是子弹头,凌晨时分,安卡趁孤岛工作人员登岸前已经带人潜水找到了昆丁和林予安丢进海里的枪。一把幽灵M4微型冲/锋枪,一把M1911微型手/枪。昆丁使用的微型冲/锋枪磨掉了枪号,但只要拿到法国马赛或意大利都灵就能做弹道痕迹配对查出枪支来源,继而查出是谁在帮助昆丁。

林予安继续说道:“幽灵M4是意大利赛茨公司在一九八二年研发出的微型冲/锋枪,八三年在美国陆军枪械展览会上展出。我的安保公司订购过一批八四年改进版。这种冲锋枪也是意大利本土安保和执法部门的标配。”

斯宾塞抽笑了下,用叉子插了一片面包,裹干净盘子里汤汁吃下后,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擦干净嘴角后他说道:“我不懂枪,是希瑞尔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没报警。”

季若离:“你不用把事情推到希瑞尔身上。我问你,我的账户处理器被人拿走了,这件事你如何向我交代?”

“交代?!”斯宾塞扬扬眉,“你是弗兰克.西弗利斯,无自主行为能力人。你哪来的账户处理器,你最多有张银行存款单就了不得了!”

林予安冷冷说道:“斯宾塞,你以西弗利斯家在两百年前定立的旧契约为由管理西家公账。你操控家族股东反对希瑞尔想要推进的项目。这些事是西家内务我管不了。可你把季若离的私人账户卖给一个外逃毒贩,这件事我总能上报国际刑事警察联盟吧。”

斯宾塞愤恼地拍了下床铺,因发烧而胀红的脸扭曲狰狞:“你们的处理器丢了关我屁事,西家别墅又不是银行保险库!你觉得重要的东西会随便留在永远也回不去的旧居?林予安我告你诽谤!我才要到海法当局举报你持虚假护照入境!”说完,他又猛力咳嗽了几声,又道:“是希瑞尔叫你们过来替他传话的?五年前若非我,西家早玩完了!”

季若离:“希瑞尔才不在乎那些旧契约,说不定他压根就不知道有契约这回事。斯蒂芬,季若离的移动处理器在浮岛被偷是事实,我和林先生现在面临旧敌寻仇的风险,所以这件事不是你一句不知情就可以作罢。”

斯蒂芬:“那你们想干什么?”

季若离:“我要涅普顿号货轮近五年的航运文书。”

斯蒂芬:“你没资格看。”

季若离:“季若离还是西家航运法务,他有资格看。”

斯蒂芬眸孔收缩了一瞬,再看神态淡然又笃定的林季二人忽然笑了:“哈哈哈,林家和J基金的官司打完了,你也该露面了。季若离,你没死的消息传回马来,你觉得马家人会不会找你算账。”

季若离呵呵浅笑两声:“比起马家人的报复,我更想知道希瑞尔从马来带回去的证据怎么就只换回了几间旧厂房和破铜烂铁。”

斯蒂芬冷哼一声,钻进被子,侧身背对两人说道:“药效发作了,我想睡觉,感谢二位探望。出去的时候帮忙带下餐盘,谢谢!”

季若离起身端起汤盘,看到斯蒂芬整张脸都烧红了:“你确定不去医院?”

“嗯,先吃点药看看。”斯蒂芬觉得难受干脆趴在床上,又问道:“小弗,你一直在装吗?你刚醒来的那会儿,好乖,我去医院看你,你谁都怕唯独依赖我。后来你出院,我每次带你去医院复诊,你都缠着我给你买份炸饭团什么的街边零食。这些小孩子举动都是你伪装出来的吗?”

季若离迟疑了片刻,诚恳说道:“斯蒂芬,我感谢你那些年的照顾,在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让我安心当小孩。”

斯蒂芬哼笑两声,带着厚重的鼻息声闭上了眼睛。

林予安和季若离离开房间走向厨房,一路上林予安越琢磨越觉不对:“吹了半宿冷风就把他吹成这样?这身体也太虚了点吧!”

季若离:“高烧不退又不去医院检查,的确让人怀疑。他那样子也不可能跟我们去耶路撒冷!”

新来的电工带人改造了地下室,安装了自动启动的备用电路装置。林予安的安保公司在铺设备用线路的同时,夹带安装了组通信电话号码反查追踪设备。当晚捕捉到斯蒂芬外拨电话一通,意大利区号,具体电话号码加密无法查询。

西家一行在浮岛庄园的活动录制完毕。浮岛酒店二楼整层都是卡佩影视的工作室,样片剪辑完毕,配合当局的文化交流活动在当地电视台周末黄金时间播出,英国本土XX电视台和少数其他欧洲电视台于次日转播。

节目反响不错,当局很满意镜头展现出风土人情、多元文化、良好治安。在这个局部地区冲突不断、交火零星发生的地区,欧美投资客和游客的增多代表主流舆论对当局的肯定与支持。当局派人给卡佩送了一封感谢信和回复函,函中批准卡佩深入加利利地区进行外景拍摄活动并配有安全部门的签印。

送走工作人员,卡佩回到房间,重新看了眼回复函上的内容。他笑意浅浅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扑哧的声,一只海鸥险些撞上落地玻璃,他走向窗边看到远处炼油厂烟囱轰然落下。

两天后,西家人动身前往耶路撒冷,斯蒂芬以身体尚未康复为由留在浮岛。送走西家人和摄制组后,他也就康复了。运载着文物展出品的西家货轮涅普顿号即将抵达海法港,他要跟进交接手续。

海法与耶路撒冷两地相距大概一百六十公里。原本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因为希瑞尔要在中途举办一场答谢冷餐会而延长到五天。希瑞尔的父亲皮埃尔曾经在海法经营西家航运二十年,自然是积累了不少人脉,虽然因其突然离世可用的关系没剩下多少,但作为其继承人的希瑞尔用订婚为由还是能请来些人。

西家人和摄制组的联合车队开出海法,越往东戈壁越多,也越荒凉。黄色的沙地上只能见到零星植被,偶尔几只骆驼路过会停下脚步把那些贴地生长的草皮啃食干净。一出海法车队就遇到了第一个哨卡检查站,荷枪实弹的哨兵挨个检查人员以及随车物品。哨兵要检查摄制组的器材箱,卡佩叫人打开并出示批准函。

季若离看见出海法城的人只会被哨兵搜身检查,而进入海法的岗哨亭则配备了金属探测门,严苛的检查提醒他们即将进入的地区并不如海法太平。

哨兵检查西家车队,一眼就识别出穆萨,即便他跟西家人一样穿着T恤短裤而非阿拉伯长袍。

“出示你的居民证。”哨兵语气冷硬。

穆萨从上衣兜里拿出证件,恭敬地递到哨兵手里。

“过去干什么?”

穆萨:“工作,我是他们请的兽医。”

哨兵求证,季若离和林予安站出来证明。哨兵看了眼季若离手里的猫,随口问了几个外伤包扎的问题,穆萨一一作答。哨兵又检查了下他随身带的酒精和外伤药,在他的居民证尾页盖了个章,印有特殊备注几个字,哨兵用笔在备注栏上写明他带出的酒精多少毫升,外伤药多少毫克,并且注明穆萨具备外伤处理的技能。

穆萨脸色不好看,季若离也没料到哨卡检查如此严格,这样的备注是为了当他再次出入阿族聚集区时提醒哨兵的检查重点。就像育犬场参加赛狗俱乐部比赛时给出赛犬做的标记一样,还未成年的穆萨也被标记了。也正因为他未成年,特殊备注印章是蓝色而非红色,如果是红色的话,则不能离开限制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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