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阿努比斯的审判

沐浴后带出的团团水气中暗香浮动。林予安就势搂过季若离腰肢把人箍在怀里。大手探进浴袍逡巡,如同一条蛇潜游沙地,隐秘且危险。

“嗯!”季若离嘤咛一声,抓住他的手低语问道:“你说啊!”

林予安笑了笑:“你信不信,要是这双手放在丽萨身上,只会被她骂。”

季若离冲着他的脸轻呸了声,热气喷洒全覆在林予安唇上,如轻吻。

季若离说道:“你少给我灌迷汤,我不信你对她来说毫无吸引力。”

林予安额头抵上季若离的额头低语:“我跟她跳了一场舞,什么感觉都没有。你一坐上来我就来感觉了。”季若离眯起眼睛笑了笑,耳畔再度传来林予安略微沙哑且性感的呢语:“兔兔,感受到哥哥的温度吗。哥哥感受到你的了。”

季若离醉眼迷蒙,为了不让自己涣散在他的话语里,不得不咬着唇瓣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林予安,我跟你谈正事了!我问你的是这种感觉吗?”

林予安亲吻他几番之后,抬头望向他说道:“我也在跟你谈正事啊!你不是想问我跟她跳探戈的感觉吗?身在咫尺,却感受不到彼此的温度,这就是我的感觉。她一个专业公关今天的任务是应酬希瑞尔请来的贵宾,那些人才是她公关对象。如果我认为是自己魅力诱使她坐在我身边的话未免太过自大。她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除非是有利可图,而我又能给她什么?”

季若离:“她都跟你谈了些什么?”

林予安:“她问了些我公司的主营业务,提出如果我想开拓意大利市场的话可以帮我牵线组局。她还无时无刻不做出一副迷恋我的样子,尤其是在我甩出空白支票的那刻。可她却没去免税区选礼物,所以我搞不懂她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

季若离捧起他的脸笑问:“万一她真的被你的风度折服想要放长线掉大鱼?谁能拒绝一个多金帅气的未婚男人?”

林予安:“你在纽约州立大学兼修犯罪学的时候有没有上过情报搜集与分析之类的课程。制定与目标人物的谈话内容,设计开场话题以及抛出带有目的性问题。引导目标人在发散性话题中暴露出调查所需的信息。比如,你在泳池边一再让我尝试她。虽然你说得是意大利语而非华语,但我是华人,用我母语组词习惯延伸思考的话。尝试有接触陌生事物的意思,远古猎人遇见只从未见过猛兽先会试探它,所以,你一再强调的尝试,实则是暗示我去试探。虽然尝试和试探在意大利语里面是两个拼写不同的词。丽萨跟我的交谈就是提前设计过的,这不排除是因为她作为公关小姐的职业习惯。”

季若离笑意越甚,捧着他的手也改为轻柔摩挲。“还是你懂我。”

林予安抓起他的手,在手心落下一吻:“是你懂我。”

季若离:“那么去丽萨隔壁住一晚吧,看看你住在她隔壁,她有什么动静。”

温馨暧昧氛围戛然而止,林予安的脸瞬间垮掉,他托着兔兔屁股站起身几步而已就把怀中兔抛上床。轻飘飘的兔子在软绵床垫上弹起落下间,浴袍垮至腰际,林予安扯过其腰带三两下绑好季若离的双手,说道:“我真是太娇惯你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你试探她的工具?在你心里就没把我的安危放在首位吧。”

见他下一个动作就要掰腿,季若离挪动小屁股躲着他告饶:“不,不,哥哥。你冷静点!她一个弱女子对你而言有什么威胁的?”

“弱女子?她不知比你强了多少倍!”

林予安拉起季若离的手,掰开他的右手说道:“你不过在读大学的时候经常摸枪,你看看你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关节有你左手灵活吗?她右手三指明显比左手粗壮!她的右手虎口角质明显比左手粗糙,这是护手spa消除不了的。还有她这三指贴的是假指甲。我猜她这三跟手指的指甲已经变形。我做这行的,她身上有没有硫硝味儿我能感觉出来。”

季若离:“真的?”

林予安:“真的,她一直在问我公司五年前的业务。至从公司转型做监控设备之后我就没再接过中东业务,五年前的业务都是行业秘密。她一个意大利公关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旋即他又呵呵笑了两声:“不过也说的通,伊莉莎是帮派后人,有个保镖伪装随行保护不奇怪。”

季若离听了闭了闭眼睛,说道:“我感觉不太好,今天被希瑞尔邀请过来的都是皮埃尔的旧交。五年前,皮埃尔也喜欢在浮岛别墅举办宴饮,如果要邀请他们,当局安保得提前七天来浮岛布置安保,那些级别都是国安标准。今天来酒店的车队全然没有那个级别。”

林予安觉得他多虑了:“五年前他们是执政党,现在不是了,怎么可能享受国安待遇?现在这里海晏河清,人家邀请海蒂来拍片做文化宣传,一定会保障我们安全。希瑞尔现在没钱了,搭伙摄制组办婚礼说不定还能赚一笔。等他们在耶路撒冷选个老教堂,政商要员一出席,声势就出来了,希瑞尔在海法的事业也能乘风起航。嗯,让我想想,咱们林氏集团成立也快六十周年了,周年庆典时你就站在我身边,咱俩也算把事办了!”

季若离甩了甩脑袋,企图提高自己对糖衣炮弹的免疫力,他还要办正事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跟林予安回马来。他道:“可希瑞尔为什么要把订婚礼地点选在这里?”

林予安伸出手指摩挲下嘴唇:“在信仰之都交付爱情信仰,多浪漫。要不我们也在耶路撒冷交换戒指吧。”

季若离白了他一眼:“进入耶路撒冷你最好离我远点,我怕被人石刑。”

林予安啧了声,脱掉背心。

季若离不放心:“我问过希瑞尔,他说想重启海法分部。我总觉得他说的话半真半假。”话音落下,林予安已经脱去了裤子。

季若离:“你干什么?”

一个猫扑,林予安把人揽抱入怀,狠狠吻了一番之后,林予安说道:“睡觉!天天想些有的没的的。”

翌日,季若离和林予安开门时安卡已经等候在外,林予安笑着问他:“体验感如何?”

安卡:“敲开门要了一根香烟后,就没下文了。估计是没料到住进来的人不是你吧。”

林予安有些诧异:“要香烟?我也不抽烟!她昨晚挨着我坐了半天,连这个都没搞清楚?业务能力没我想象中强。”

安卡:“林先生,敲门问香烟的是照顾大卫和卡拉的训犬师,那个英国大婶,不是丽萨。”

“哈哈!”季若离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予安抽动了下嘴角对安卡说道:“你叫别人大婶干什么?你们不知道有点生活阅历的女人才懂得如何挑选男人吗?这恰恰证明我的魅力可以征服任何年龄段。”

季若离笑的更凶了,叮铃铃地笑声让墨镜安卡的嘴唇也扬起了弧度。

林予安和安卡开了两辆吉普车载着西家小辈们去高地观看赛狗。

一个小插曲,希瑞尔昨晚跟几个堂弟妹商量退货的时候,几个小的反应挺大。最后希瑞尔和林予安平分了酒店账单,他把这晚的大额消费票据都交给了伊莉莎让她计入公关费用。他用一半的钱走了全额的账,这只算常规操作,不会引起税务机构的注意。

两辆车到达高地的时候,外围已经停满了车子,清一色的无牌照高级越野车。

几人下车跟着工作人员指示交了会费进入赛场,黄沙平地间可见带有编号的遮阳棚,每个遮阳棚里带着套座椅。安卡看了眼手中的号牌指了指他们的位置,卡佩和海蒂恰巧在隔壁遮阳棚。驯狗师看见林予安几人来了,抱着卡拉牵着大卫走向他们。卡拉腿伤好的差不多,拆了绷带。猫猫伤腿上的毛还没长齐,露出粉色的屁屁和大腿,它窝在训犬师怀里不想见人,见到季若离就喵喵的叫唤。

季若离抱过卡拉,揉揉后脖颈安慰道:“不丑不丑的,等不了几天就能长毛把屁屁遮住的。”

大卫也往他身上蹭,卡拉的心情可能真不太好,伸出前爪就要挠大卫。训狗师只能牵着大卫坐在季若离身边,好让大卫蹲在主人脚下。

两人就着赛狗聊了起来,季若离问起在英国赛狗是什么样的。训狗师很是兴奋地介绍道:“我们会选个场地开阔的室内场馆,首先是跳舞表演。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专门训练跳舞狗,我训练过几只边牧和蝴蝶犬,它们都很聪明,乐感超强。”

“狗狗跳舞?”季若离有些愣怔,他全然想象不到一只狗是如何踩着乐点扭动身体的。

“是的。我会根据狗狗的外形、性格设计舞蹈内容,就像花样滑冰一样也是有主题的。对了,我有张照片,是我获得狗狗舞蹈锦标赛时的颁奖照。”说着,她从兜里摸出个证件夹,翻看第一张就是她捧着奖杯和她的边牧赛犬合影。照片中,她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边牧则穿了身蕾丝蓬蓬裙。

训狗师说道:“王子与公主的舞蹈主题,我的Yuky舞姿优雅,二十组动作它做的分毫不差。”训狗师有些惋惜地收起证件夹说道:“长期训练让它关节磨损,比赛得奖后它就被当成宠物犬被人领养。可就像从小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孩子渴望舞台一样。Yuky并不喜欢过普通宠物狗的生活,它抵触和主人散步,总是忽略主人的指令,在听到音乐的时候过度亢奋。它被人领养时已经成年,这也让它无法与新主人建立亲近感。总之他们相处的不太愉快,后来那家人换了条小狗。我再也没有Yuky的消息。”

季若离:“你怎么不领养它了?”

训狗师耸耸肩:“我当时和我丈夫刚结婚,租的是小公寓,没有领养宠物的条件。后来,赛狗俱乐部解散了,我也就换了份工作。”

“什么工作,还是跟训狗有关的吗?”

训狗师点点头:“是一家工作犬训练机构。”

两人说话的时候,林予安和希瑞尔去场地选狗下注了。大卫汪汪叫了两声,训狗师牵着它去找地方拉粑粑,弥漫在赛场里的猛犬气味太多,迷你灵缇被强大的气场压制得难受。

卡佩端着冷饮走了过来,递给季若离一杯冰镇柠檬汁笑问:“你在和我的训狗师聊什么?”

季若离接过饮料说道:“在聊赛狗的事。等会会有狗狗舞蹈表演吗?我还挺想看的。”

卡佩摇头道:“这里没有跳舞比赛,这里的比赛更直接,不需要人为设定的技能标准去评判优胜方。赛跑、搏杀,这种简单明了的比赛。”

见季若离失望,卡佩说道:“你想看更优雅的舞蹈比赛的话,可以去伦敦,圣诞节会有狗狗舞蹈锦标赛。”

季若离:“可我不想离开这里,听说伦敦挺冷的。”

卡佩:“我会让你随时呆在暖气充足的地方。如果非要外出的话,我也会把你包裹得暖暖的。”

他说得有些暧昧,目光落在季若离搭在卡拉皮毛上的手,他继续说道:“哪怕是非得露在外面的小手,我也会温暖它。像这样。”他捧着那只手,旋即完全包裹住这只手。

季若离全然没料到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吃自己豆腐,微微怔愣了瞬,站在身后的安卡想要隔开两人,却被卡佩的保镖提前一步拦下去路。

卡佩哈哈一笑,收回手对季若离说道:“小弗,你是在意北山地长大的孩子,按理说应该不怕冷啊!”

季若离将目光投向在场地上选狗下注的林予安,幽幽说道:“如果没有感受过夏季的温暖,或许会适应长冬的阴寒。”季若离讪笑了下说道:“而且我很喜欢这里的美食,单就炒饭的做法就令人眼花缭乱,我来海法好多年,都没吃全过。”

卡佩略微诧异:“没想到小弗随口一句就是诗。不过话说回来,因为受北极极寒地带的影响。北欧、西欧的气候都不太好,粮食作物单一,这也影响到了我们在食物的做法上面没有什么创造性。在工业革命之前,我们就靠燕麦粥度过漫长冬季。你不要嫌弃燕麦粥,我的先祖曾背着燕麦翻山渡海来到这里寻找圣地。”在季若离身边的卡佩表现欲强烈,他对季若离继续说着他从未对人,哪怕是他的父母说过的内心话:“我的历任先祖曾受罗马教皇号召参加十字军东征,留下了很多本行军日志和游记。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看这些家族藏书。在这些资料里记录着他们多次进入耶路撒冷地区,那时的气候跟现在不一样。这里水草丰茂,盛产小麦。他们在游记里记录这里流淌着牛乳的河流,随便往地上撒一把种子就能有很好的收成。这里有堪比天堂的富饶城市,而在东方的尽头,更有用黄金、白银垒砌而成的宏伟帝国。我的先祖有过这样关于燕麦片的描述:利于保存、便于运输的干燥燕麦支撑我们走完朝圣之路,一路征途的艰险苦难终将在东方的终点化为主对我们的恩典。所以,你不要小看燕麦片,虽然寡味但恰恰是这种朴素的自然之味体现了我们对主的虔诚。”

季若离用忍着想笑的尴尬:“确定是黄金而非黄沙吗?这里除了沙子还剩什么了?”

卡佩淡然一笑,黄沙之地是古代欧洲通往远东的陆路咽喉。最东之域是由黄金、白银垒砌的帝国、是诱惑他们翻山越海的动力所在。他们成功过,来自东方的财富源源不断像血液一样汇集,推动以英国为中心的欧洲工业进程。在他们眼里都是主的恩典。

卡佩越发得意,祖上荣光让他游历世界各地始终自信满满,他笑道:“良田退去就是油田。全都是上帝委托他的子民管理的产业,我们都是上帝挑选的子民。不管时代如何变迁,这里都是我们的应许之地。”

季若离喝了口冰饮,当他读大学时为了进入林家核心圈,曾报读过一位旅美汉学家的远东古代哲学课程。他对这位汉学家关于学习宗教与哲学的目的是为让人寻找在世俗**与超然世外之间的平衡这一论点相当赞同。信仰应该让人获得内心平和。季若离反思自己的过往,当初带着想要报复林家的心思去学习的一切,最终都成就、圆满了自己,也让自己得到了解脱和平和。

信仰是让人内心强大的力量源泉,而非粉饰侵略的华丽谎言。利用信仰满足私欲的那刻就已被信仰唾弃。

季若离再度看向林予安,如果没有他,自己也可以苦熬在阴冷长冬里,然而现在的他又如何舍得离开温暖。

卡佩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述家族的历史,家族的荣光,家族在过去千年里从西欧到西亚穿越中亚最终到东亚的征途。季若离早已没了兴趣,他选择性失聪,目光始终投向林予安。

海蒂和伊莉莎坐在另一个遮阳棚里,两人都戴着墨镜,穿着长袖衫裹着头巾,一面躲避阳光一面聊天。海蒂戴上了她最喜欢的大颗粒钻石项链,在阳光照耀下,炫目火彩反射在伊莉莎的墨镜镜片上,让伊莉莎不得不挪动了下椅子,换了个位置。

当海蒂听到林予安豪掷支票时,张望场地寻找这个有些神秘的东方男人。她很快发现卡佩倾身靠向季若离的背影,她别过头,又听见伊莉莎说昨晚希瑞尔只带了季若离进入私密包厢去招待重要的几位贵宾。

海蒂不解:“你是希瑞尔的未婚妻,他怎么不带上你反而带着个欠缺表达能力的小孩子去?”

伊莉莎:“谁知道呢?估计是要谈一些男人之间的事吧。”

海蒂再度睨了眼季若离:“他也算男人?”旋即她像是明白过来似的讽笑了句:“一份礼物还能送来送去的反复易手?”

听见她的暗示,伊莉莎捂着嘴低语说道:“你是说希瑞尔拿小弗去贿赂那帮老…宾客?难怪,昨晚安那么生气,他另外开了间房,他和小弗分房睡了。啧啧,这种homosexual的情感可真靠不住。”

“只是homosexual吗?男女之间的感情还不是一样会随时朽垮掉。”海蒂深吸了口气,想到自己和卡佩的曾经,她实在是想不通卡佩为什么要把事业和感情分的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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