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阿努比斯的审判

沿着溪流生长在山地的茱萸枝繁叶茂,橄榄形的红色果粒颗颗饱满很是诱人。几人沿着溪流在枝叶疏密间采摘成熟的鲜红果实。希瑞尔和伊莉莎在镜头面前比了几个动作就退场休息,穆萨拎着木桶跟在林季二人身边。季若离和林予安都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山地水果,穆萨介绍这种山茱萸大多被制成蜜饯或晒成干果,它的种子可以研磨冲调饮料或酿制高度白酒。

林予安戴着手套,一边采集一边说道:“我以为茱萸只是一种佩戴物,没想到还可以吃。”

“佩戴物?”季若离和穆萨愣怔。

林予安将中国古代关于重阳登高祭祖的习俗介绍给两人,并说人们会佩戴味道辛辣浓郁的茱萸果,认为这样可以祈福、辟邪。

穆萨很是不解的问:“登高就能祭祖?祭祖不应该去到家人的墓前告慰哀思吗?”

林予安笑道:“在中国什么节日都要祭祖,但不一定必须去墓地。对于远离家乡在外奔波的游子来讲非得去墓地才能表达哀思就不现实了。我们相信明月、高山、清风会向家人带去我们的思念。”

穆萨听得一知半解,他也无法回到故乡,他把自己归为无法前往家人墓地的远方游子。穆萨摘下一撮最为红艳的山茱萸别在耳际问道:“是这样吗?这样就能把自己的思念带给死去的家人?”

林予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茱萸的作用,毕竟作为生长在马来半岛的华人来讲,他也只是通过一首诗知道重阳佩戴茱萸这样古老的传统。他见穆萨满眼期盼,只能点头。

再得到肯定答复后,穆萨高兴的又往自己另一只耳朵上夹了一戳茱萸果。

季若离看着稀奇也别在耳廓上,他望向林予安问道:“我们这样佩戴对不对?”

鲜红欲滴的果实在两人黑发映衬下显得越发娇艳,季若离的面相显小像个少年,而穆萨正值少年,两人戴上茱萸果还真显出一番陌上少年足风流的意味。

林予安笑了笑:“我也没戴过,不过你这样戴挺好看。”

穆萨抽了几枝柔软的藤蔓,搭配茱萸和野花编起了花环戴在头上:“我觉得应该这样戴才对。像埃及人在春天过闻风节就会戴花环。”他把花环戴到季若离头上说道:“小弗老师真漂亮。”

林予安笑道:“或许吧,人类的审美与感情一样都是相通的。”

季若离又摘了几粒果实,有些疑惑地问穆萨道:“可这种小果子好吃吗?什么味道的?”

穆萨:“新鲜的不如蜜饯好吃。小弗老师可以试一试,有点像李子。”

林予安从季若离手里选了粒放进嘴里咀嚼,吐出籽对他说道:“没什么汁水,有点酸。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乱尝试。”

季若离不服气地吃下一粒,说道:“我身体怎么就不好了?”没坚持到采集完毕季若离就喊肚子痛。林予安只能带他回小院,留下穆萨帮路德维希两夫妇采集。

季若离有些轻微腹泻,排泄之后喝了热水感觉好了些。老奶奶背着一篓子茱萸果返回小院,两人留在厨房收拾茱萸果,伊莉莎在厨房泡茱萸茶,端了一杯果茶给季若离让他休息。两人躲在桌子后面喝茶,希瑞尔也想来躲清闲,被季若离赶出去帮林予安洗果子。一上午的采集,好几十斤的果子倒满了一整水缸。

希瑞尔捂着腰说道:“我累到腰痛,我得休息一会!”

季若离哦了声,若有所思地看向伊莉莎,伊莉莎咦了声,急道:“你看我干什么?他腰痛跟我没关系,他完全就是人懒而已!”她起身夺过希瑞尔手中的茶杯,拍着他的手臂把人推出厨房:“你看人家林先生,劈柴,煮饭做起事情是一点都不含糊。比你还像要结婚的样子,这期你才是主角,你不想让人把关注点放在林先生身上,就去干活!”

希瑞尔指了指自己的衬衫:“高级定制,弄脏了没地方洗!”

伊莉莎看见林予安上身穿了一件普通棉衫,说道:“你看看人家林先生,再看看你自己。拜托你拿出点态度好不好?要不你把衬衫脱掉,只穿背心吧。”

希瑞尔双手抱胸嚷道:“打死我也不会露胳臂!”

季若离递来一件围兜,伊莉莎接过围兜丢给希瑞尔说道:“你穿围兜好了,高定衬衫外套棉麻围兜,正好是今夏流行的混搭风。希瑞尔你快去吧,我还指望借着海蒂的节目给自己公司打广告了!”

希瑞尔百无聊赖地套上围兜,走到水缸边和林予安一起洗茱萸,他忍不住吐槽说道:“你干嘛啊!你真当来这里给人免费帮工?你这样搞得我很难看的!”

林予安忍住笑说道:“小弗喜欢农场生活,我先预习一下。等回马来就带他先去昆达山牧场住一阵子,到时候你们来我们牧场度蜜月!山地骑马、海底潜水,比这儿好玩多了!”

希瑞尔哼了声,恹恹一答:“再说吧。”

林予安闻言摇头:“你这个样子可不像即将结婚的准新郎。”

希瑞尔再度哼笑:“我不像,你就像?”

林予安:“可不是,只要跟小弗在一起,劈柴我都觉得特别有劲儿!”

希瑞尔翻了个大白眼,跟林予安合力抬起水缸,过滤出干净的茱萸果。

坐在厨房里的伊莉莎对季若离说道:“老实讲,安真的是刷新了我对总裁的认知。”

季若离笑道:“总裁有什么特别的?还不都是人,他在阿卡的时候,天天跟隔壁老头去海钓。两人技术半斤八两,经常空军。有一次从清晨到中午都没收获,他们丢不下脸跑去市场买了几条鱼充数,拿回来给我一看还有标签。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真的吗?阿曼达也说男人步入中年就会觉醒垂钓血脉,还说他们只要开始钓鱼就表示对那方面不感兴趣!”

“哪方面?”季若离不解。

伊莉莎伏在季若离耳边低语:“就是夫妻生活啰,还能是哪方面啊!阿曼达说他们宁愿去河边吹一宿风,也不回家摆弄伴侣。”

季若离脸红了,他完全没想到训犬师会说这些虎狼之词:“你们都是这样聊天的吗?”

伊莉莎继续说道:“小弗,你也得关心这个问题。男人喜不喜欢你就看他摆不摆弄你。你也一样,没有区别的。你的安,一看就特别爱你。吃饭的时候,那双眼睛一直在你身上就没移开过,他可能觉得烤羊肉都没你美味。不过听你说他喜欢钓鱼,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你可要重视这件事,不是说钓鱼不行,而是男人一旦沉浸在钓鱼里就会对那方面失去兴趣。你想想,在河边吹一宿冷风,什么热情都会吹没。古代清教徒为了消减性/欲,大冬天只穿袍子不穿裤子,为的就是冻掉那股火。你别以为这件事不重要,这件事不和谐,两人感情迟早出问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季若离讪讪一笑:“我好像知道你在说什么,又好像不太明白。”

伊莉莎有些惋惜:“小弗一看就是单纯的孩子,这种事怎么跟你明说呢。”

季若离冷不丁补充一句:“所以希瑞尔才会嚷腰痛?”

“小弗!你胡乱讲什么!希瑞尔很传统的,说要等举行婚礼后才会牵着我的手走进卧室。”伊莉莎很维护希瑞尔,她憧憬的笑道:“没有比希瑞尔更绅士的绅士了!反正你觉得安对你的态度没变就行,要是有一天,他对你爱答不理,离开家也不告诉你去哪里的话,你就得当心!可怜的小弗不能和他结婚,如何保证你的权益?可怜的小弗,只能靠安的良心保证你的权益。不过话说回来,非婚生子都有继承权,安想要开拓意大利市场的话也不会做出让西家难堪的事情。如果他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希瑞尔。”

季若离砸吧了下嘴,心想得到他公司股权,联名他的个人账户算不算保障自己的权益?!

那天,伊莉莎洗掉了美甲,和其他人一起帮着老奶奶做茱萸果酱。那晚的茱萸果焖小羊肉搭配栗子米饭很美味,连续多日露宿旷野让海蒂觉得不舒服,拍摄还未结束就返回营地休息。没有主持人在场的晚餐,四个年轻人终于不用按照脚本内容跟路德维希夫妇聊天了。

时间推进,节目组把前几天拍摄内容剪辑配音后在当地电台周末档播出,反响很不错。当局打出的宣传牌就是多元文化与种族融合,几位不同种族的节目嘉宾都很讨喜。进入拍摄尾声,为了增添乐趣,卡佩让四人分作两组竞争比赛收栗子。山地野生栗子分部地广,要捡得多就得满山的跑。捡回来的栗子带着毛刺硬壳,这个壳能做燃料也不能丢弃。两队以收货到的栗子最多为胜。输的那队要满足导演的拍摄要求,林予安揣测卡佩想给季若离加戏,脑海里全是卡佩单独写给季若离的诸多过不了审的违禁剧情脚本。

于是乎,这个男人背着干粮、帐篷、麻袋问清了几个栗子树林方位后就要出发。季若离不放心他独自前往也得跟着。穆萨的日薪是林予安结算的,也背着大卫、卡拉跟上自己的豪横东家。

三个人在外游荡了一天一夜,终于扛了几麻袋的野生栗子返回小院。老奶奶都震惊了,心想这个冬天的板栗饭是不愁了。

第二天,三人在园子里奋力开栗子,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后都很满意。劳动的代价就是睡眠超好,季若离简单吃了个晚饭就洗漱睡下。林予安和穆萨却睡不安稳,吃晚饭的时候希瑞尔嘲笑林予安居然会在意这种输赢,让林予安很是不安,更多的禁忌剧情浮现在他的脑海。

临近午夜,穆萨越睡越清醒,房间里是大卫和季若离两人的鼻鼾声。

“穆萨,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林予安躺在单人床上问向隔壁床的穆萨。

穆萨蹙眉:“有种说不上的奇怪感觉。林先生,你有没有觉得大卫和小弗老师睡的太香了?”

林予安翻身坐起,他最受不了大卫打鼾,他摩挲着下巴说道:“大卫前几个晚上睡的都很浅,昨晚和今晚打鼾了!”

穆萨:“估计是累了吧。”

林予安摇摇头,昨晚是因为睡在山地旷野远离院落闻不到那几只猛犬的味道,而今晚…林予安总觉得太过安静了。两人起床去储物房,看见他们堆放在里面的栗子和栗子壳还是老样子。就在两人准备回去的时候,一簇手电灯光在窗外一晃而过。两人探出头,几个人影在石榴树下鬼鬼祟祟,希瑞尔收集的栗子就放在石榴树下。待几人离开,林予安和穆萨跑去一看麻袋数量没变,待穆萨打开麻袋一看全是栗子没有壳。

比赛比的就是栗子重量,林予安确定卡佩果然想自己输掉比赛以达到逼迫季若离拍违禁节目的险恶目的。两人又将调包的栗子壳给希瑞尔换了回去。

林予安回房安心睡觉,穆萨却还是睡不着,他总觉得这晚上的小院太安静了。后半夜,穆萨起床小解,安静的环境里冷风一吹睡意全无。他放心不下栗子,去储物室查看无恙后又跑去石榴树下查看确认一切正常。正要返回房间,又听到旷野方向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他打了个激灵,终于明白这晚让他睡不着觉的原因何在,没有狗吠声。

他走出后院,没看到狗。星月稀疏,昏暗的山道上似乎有人在走动。他继续朝前,地放慢脚步,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声响。三五个人影由远及近,他看见最末尾的那个人肩头有个麻袋状阴影。他心想摄制组的人太过分了,前半夜换了一次,后半夜还想再换一次。

少年气急了,想也没多想就追了上去,他往落尾的人肩头一拍,那人像受了惊吓般一个侧身回头。两人均是一愣,穆萨反应超快抓起他肩头衣衫,说道:“你们还想换栗子!”话音落下穆萨又觉得这蒙着面巾的人眼神很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腹部就结结实实挨了脚,那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追着同伴消失在山道上。

穆萨觉着奇怪,心想摄制组的人往山下跑干什么,那条山道是未开放的古道,之前上山时都需要向导,大晚上的他们走古道干什么。可转念一想,他又以为是摄制组的人扛着设备提前去布置采风,就是那人脾气不太好。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大晚上真是想多了,回到房间上床睡觉。

旷野上,也有两个人没睡,那便是卡佩和他的保镖。他们把收到的东西藏进设备箱,看着几人把睡在距离小院最近帐篷里的海蒂绑走。

海蒂被蒙眼堵嘴,颠簸一路后被人绑在了一张床上。蒙眼的眼罩是真丝材质内里垫了掺有助眠植物香精的自然棉,质量很好,不勒不松不难受,是她喜欢的品牌。

那人把她封嘴球取下细吻了番后又套上,房间没有通电灯很空旷,她听见油灯燃烧时的噼啪声响甚至就连整个过程中的声响都能清晰感知到。

起先,她以为是农场主,可落在身体上的手光滑细腻不粗糙,能判断施暴者的年龄不算老,而且这人身上有股高级香水的味道不是农场主、更不是绑她来此的人。

海蒂没有反抗,因为四肢被绑蒙眼堵嘴的她除了默默承受而外做不了什么。谢天谢地,海蒂在心里安慰自己,施暴者不是个靠虐待受害者获取心理满足的变态,她的顺服似乎取悦到了他,伏在她耳畔的喘息徐徐不断。在喘息声最高亢时情施暴者不自禁地夹杂几个她听不懂的词。事后,她只感觉脖颈一凉,就被人套上衣服,绑手绑脚装进麻袋。

环境再度平静时,她知道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手脚的绑带消失。她撑起身子摘掉眼罩一看绣在上面的logo就笑了。果然是她最喜欢的品牌,这个安眠眼罩售价上千。再看脖颈上有同品牌最新款项链,吊坠镶嵌的钻石火彩超凡。

她放好眼罩和项链,一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她拿过一支烟叼在嘴里,走出帐篷,顺着溪流一路往北去到卡佩住的帐篷。

清辉薄雾间,两三个工作人员在调试机器。

卡佩说得对,她从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她先是在卡佩帐篷外站了片刻,然后猛地拉下帐篷拉链,目光阴冷地睨着坐在睡袋上的卡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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