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娥们手捧绚烂花篮与硕果累累的果盘,轻盈地穿梭于七彩祥云之间,她们举止端庄,仪态大方,如同天边最温柔的风景。仙官们则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天界的各项事务,整个天界呈现出一派祥和安逸、秩序井然的景象。
时光匆匆,转瞬便是四万年过去,天界表面上维持着宁静和谐,但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却暗藏着另一番不为人知的景象。
吉天祥大主于凡间,擅自收纳众多面首返回天界,此举触怒了天帝,导致其震怒,遂降下严罚,命其在小天都历经八万载磨砺,未得悔悟,不得重返天界。面对天帝的裁决,吉天祥大主心怀不甘,愤而跃向坠仙台,以示其不屈。
小天都,虽身处天界之中,其景与凡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然而又截然不同。这里并无任何生灵,显得异常孤寂,与凡间的喧嚣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
太子歓虹王现今性情愈发淡漠,宫中既无天妃相伴,亦无君殿相依,就连暖床的内侍也未曾有过。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是众多仙娥仙官心中仰慕的对象。与他较为亲近的五殿下,如今已是儿女绕膝,尽享天伦之乐。
回溯至六万年前,五君殿的额涅罗,本本分分地侍奉在月宫堂。然而,面对五殿下毕沅王浓情蜜意,他本应感到幸福,然而,在毕沅王身边的每一日,都如同度日如年的煎熬。不如放手一搏,逃离这看似华丽实则冰冷的天宫囚笼。
然而,命运弄人,他尚未逃出半天,便被毕沅王捉拿回宫。如今,他被迫怀上了第三个孩子,整日望着窗外,心中的郁结难以消散。虽然膝下已有儿女承欢,但他的内心并不快乐。他思念着远方的妻女,却只能被迫囚禁在这天宫,无法与她们团聚。
在双王争斗中,六殿下夸逐王竟成为了唯一未受责罚的幸运儿。如今,他已从危机四伏的雷魑域凯旋而归。追溯至数万载前的那场旷世纷争,他虽奇迹般地全身而退,未受丝毫责难。只是被天帝派到雷魑域,镇压域内妖魔的重任。
今重回天界,他是受了天帝旨意归来,而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天帝请旨,意在迎娶幽冥河府的大主葵姬为妻。天帝闻此,未置可否,既未欣然允诺,亦未断然回绝,仅赐言令其自行斟酌裁度。于是,今日他站在阎罗大殿上,向十殿阎君提出了求亲的意愿,恳请阎君将葵姬许配于他,共结秦晋之好。
十殿阎君挺着肥硕的大肚子,摸着胡须,尴尬的笑道“呃......,不知六殿下为何想与葵姬提亲呢?葵姬性子火辣,高攀了天庭贵胄。”
“阎君,您觉得您女儿性子火辣,但是本王觉得葵姬天真烂漫,何来高攀呢?”
“呃,六殿下有所不知,我这个女儿早就出嫁,做了人妇,亦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呢。”
六殿下夸逐王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他再次询问道“您说什么?......”
“我这个女儿早在十一万年前,嫁做人妇。如今幸福美满,子女孝顺。”十殿阎君擦着额头的汗。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嫁了人呢?”夸逐王不满地怒道。
“六殿下,以我这般年岁成婚,理应无人非议吧?再者说,我与六殿下素昧平生,并无丝毫交情,我嫁予何人,似乎也轮不到您来置喙。”话音未落,一位气质雍容、华贵非凡的妇人缓缓步入大殿之中。
“怎会毫无交情可言呢?你心中应是清楚的,自我年少之时,便已对你心生倾慕。”夸逐王目光深切,细细打量着面前妇人那精致华美的装扮,心中五味杂陈。
“唉,儿时玩伴的情分,又岂能真正作数呢?”美妇人轻轻叹息。
“既然如此,那你便说说,你所嫁之夫君,究竟姓甚名谁,又是哪一路的神官?”夸逐王心有存疑,好奇之下,不禁出口相询,欲探其真伪。
“噢~吾之夫君,并非什么显赫名门的后裔,仅仅是一名微不足道的鬼差罢了。然而,数万年前,他曾在幽冥河府为我奋勇抗击魔族,救我于危难之中。我感念其救命之恩,故而以身相许,结为连理。”
“葵姬,你身为冥界大主,竟会屈尊下嫁?”夸逐王不可置信看向葵之。
“尽管我身居冥界大主,但这并不妨碍我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在我眼中,不认为这是什么‘下嫁’。相反,能够成为他的妻子,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葵姬言辞坚定。
葵姬越是夸赞自己的丈夫,夸逐王就越发好奇,能让冥界大主倾心相许的驸马究竟是何方神圣。“那么,我是否有幸能得见驸马一面呢?”
葵姬面露迟疑,目光转向了端坐于高位上的阎君。而阎君的额头上,汗珠愈发密集,他不时地抬手擦拭,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夸逐王见状,不禁出言嘲弄“怎么?难道葵姬大主的驸马有什么难以见人的秘密,以至于如此羞于示人?还是说,这位所谓的‘驸马’根本子虚乌有,只是你编造出来搪塞本王的?”
葵姬身后的侍从闻言,立刻跳出来,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喂,你怎可如此妄言?驸马爷温文尔雅,气宇轩昂,待人接物皆是温文有礼。他岂会是子虚乌有之人?若非如此,我们四位小殿下又从何而来?”
“哦,你们越是这般说法,我反倒是愈发好奇,这个夺走我心爱之人的家伙。我倒要瞧瞧,他究竟有何能耐,竟能赢得葵姬的芳心。” 夸逐王的目光犹如锐利的箭,死死地盯着葵之,葵姬被他那炽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偏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我家驸马爷向来不轻易会见外客。”侍侍从再次开口,却被葵之剜了一眼,似乎责怪他多言。侍从吐了吐舌头,赶忙闭上了嘴。
“我夫君性格内敛,喜好清静,深居简出,不便见客,还请您见谅。”葵之委婉地拒绝道。
“呵……是真的不便见客,还是葵姬大主有意违逆天家的意愿呢?”夸逐王一步步逼近葵姬,他那高大的身影仿佛要将葵姬整个吞没。
“你……”葵姬被夸逐王的气势所迫,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惊惧,心跳猛地加速,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而紊乱,双手更是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衣角。
“天家的六殿下,好大的官威呀~如此这般欺凌下官的妻子,倘若我再不及时出现,真不知我的爱妻会被您欺负到何种地步?”伴随着话语的落下,一个身着墨绿色衣裳,头戴帷帽的身影缓缓步入殿内,夸逐王无法窥见来人的真容。
“你是何人?”夸逐王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眼前这位装扮奇特的来者身上。
“呵~微臣乃冥界大主的驸马,驽泊娿。” 墨绿色身影缓步上前,举止间透露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施行了一礼。
“驽泊娿?此名倒是颇为新奇,本王未曾耳闻。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又有何来历?”夸逐王一边说着,一边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装扮奇特的家伙。
“小人,不过是一介布衣,普通凡人罢了。”阿蒲女轻声回应。
“你身为一介布衣,凡人一个,究竟是如何成为鬼差的?”夸逐王疑惑地追问道。
“呵呵~~世人皆知,人死后,阴间亦需银钱打点,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阿蒲女轻笑一声,随口敷衍了过去。
“哼,你们冥界行事,还真是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便行那私收贿赂之事啊~”夸逐王冷笑一声。
“实属无奈,冥界虽地域辽阔,却非耕耘之地,难以产出滋养众生之农作物。若不以此为稍作弥补,恐怕这广袤的冥界中,便会怨声四起,引发动荡不安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驸马爷您对幽冥河府可谓是了如指掌,洞若观火啊。”
“嗯,这是理所当然。毕竟,我身为冥界大主的驸马,自当尽心竭力,方能不负岳父大人的悉心栽培。”阿蒲女缓缓转身,望向高坐于上的阎君。
而此时的阎君,已是汗流浃背,细密的汗珠沿着他肥硕的脸庞滑落,浸湿了衣襟,使得他本就庞大的身躯显得更加臃肿不堪,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不过,驸马爷,您这身装扮倒是让人颇感好奇,即便是在这屋内,也依然戴着帷帽,难道说,您竟是如此见不得人吗?”夸逐王言语讥讽,目光紧紧锁定在阿蒲女帷帽内的真容。
阿蒲女轻哼一声,反讽道“只怕六殿下若是见了在下的真容,晚上会被吓得做噩梦,哭着去找天后寻求安慰,那可就不好了。”
夸逐王并未动怒,反呛道“葵姬大主曾言及驸马爷性格内敛,依我之见,未必如此啊,您这伶牙俐齿,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阿蒲女含笑回应“六殿下真是过誉了。”言毕,他动作迅速地摘下了帷帽与鬼面具,瞬间,一张面目狰狞、毫无五官可言的脸庞暴露在了众人眼前,宛如一团混乱的肉糊,上面挂着一条条扭曲的肉瘤,令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夸逐王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骇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的脸,这……这是怎么回事?”
“下官之前便已提醒过六殿下,会吓到您的,如今您可还满意这'惊喜'?”阿蒲女故意步步紧逼,面对着身形魁梧、高达五千米的夸逐王,他非但不显逊色,反而并肩而立,气势之强,竟让夸逐王显得手足无措。
“你速速将帷帽与面具佩戴妥当。”夸逐王以袖为障,横亘于前,阻其逼近。
“喏,下官遵命。”阿蒲女露出得逞的笑,迅速地将鬼面具与帷帽重新戴好,再次遮掩住了令人心悸的面容。
“你是为何毁容的?”夸逐王再次发问。
“想必大主已经告知殿下,我是因为救大主才落得如此毁容,且身上还留下了许多烧伤痕迹。若殿下仍有疑虑,不如下官褪去衣物,让殿下亲自检查一二,以证清白?”
“不必了,既然葵姬大主已经成婚,那本王也就不便再多加叨扰了。”夸逐王连忙摆手。
夸逐王步伐匆匆,三步并作两步地迅速离开了阎罗大殿,他身后的侍从们也纷纷加快脚步,小跑着跟了上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葵之见恼人的烦人精终于走了,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这家伙总算是走了,无缘无故地跑到幽冥河府来,还真让我担心他是不是知道了夫君的行踪。”
“他绝不会察觉到的,我已将自身的气息完全遮掩,他只会以为我是个靠买官上位的普通凡人罢了。”阿蒲女轻声安慰着葵之。
“不过,夫君你可真是把我和爹爹都吓坏了,当你突然摘下帷帽与鬼面具时,我们还以为你真的要以真面目示人呢。”
“可不是嘛,贤婿你这一出,可真是把我这老骨头吓得汗如雨下,你瞧瞧,我这身衣服现在都还湿透着呢。” 阎君边说边撩起自己的衣袍,以示自己当时被吓得不轻。
“这确实是女婿的过错,事先未能及时通知岳父大人和葵之,让你们担忧受惊了。”
葵之摇了摇头,说道“无妨,只是经过此事之后,咱们还是得更加小心行事,以免天上的那些人再次下来造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嗯,葵之,我们还是回冰芙泉吧,我想孩子们了。”
葵之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好嘞,夫君你可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孩子们啊。”
“唉~~我也想孙儿们想得紧啊,你们下次回来的时候,可一定要把他们也带上啊。”
“会的,岳父,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说完,他们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阎罗大殿中。
阎君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他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自嘲道“嘿,这走得可真快,连个道别的机会都不给老夫。”
回到天界之后,夸逐王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最终他索性不再多想,径直前往了位于二十三重天的嫣雨阁,打算借酒消愁。嫣雨阁虽地处天界较低的重天,其中神官的官职也并不显赫,但此地的消遣娱乐却丝毫不逊色于上重天的繁华之所,甚至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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