蓿糜宫
一位贵妇刚从天后宫回来,她才踏进殿内就见到早已等待多时的歓虹王。眉眼盈盈喜滋滋的轻抚头发,整了整衣服,上前问道为何不回泽翊宫,却跑到她蓿糜宫来,是又和他家小君闹别扭呢?
歓虹王冷脸把玩着茶盏,幽幽说道“恰恰相反,我与阿蒲感情更甚,怎会因外人挑拨呢?不过这次还真感谢你了,姨母!不是你,四哥怎会选我方呢?”
“噢~你治好阿蒲女的蛊毒,好让他回报感激你,可...四殿下站你这方我就好奇了?是何原因让四殿下肯为你站队?”
“这你就不用多管了,姨母你这次差点把我阿蒲害惨了,给他下蠡情蛊随时都会死。”抓紧苜蓿上神的手腕,手腕都被握紧泛红。
苜蓿上神疼的直皱眉头,断断续续的说“呵~没有你的指使我怎敢呐?”
“本王是要你下其他蛊,你倒好直接给他下蠡情蛊,姨母当真那么恨吗?”手上的力气未消反而加重。
“能对情敌下死手,我可从没心软过。呵呵~不过要说心狠也只能是你了,你堂堂圣子尽然对自己软糯粉娇的小君下狠手。他可真惨啊~被枕边人欺骗多年却不知你是他血亲兄弟,常年又被你明里暗里控制,要是...他知道你们的关系后,会不会被你整疯呢?噢~忘了,他本就失心疯。呵呵~”苜蓿上神讥讽的盯着歓虹王。
歓虹王不怒反笑“呵呵~不觉得疯子更好掌控吗?哈哈~不管在床上还是其余的时候都只听我的话。”
“人家只是疯,并不傻。对你只是敬仰而非爱意,要不然人家不早就给你生一箩筐崽子了?”
歓虹王冷笑道“这就不用姨母挂心了,我们夫妻俩的事自然我们自己解决。”
内心暗道‘啧~苜蓿啊~你是从哪里知道他能生育的?想要抓我的把柄吗?哼!做梦!’
“那是自然,你们夫妻俩的事自然由你们自己处理,如果他能生育的事让世人知道,你说他会不会羞的跑回阿蒲山呢?呵呵~”苜蓿上神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
“只要你敢!那我会抓他回来生下一个又一个我们的血脉!”
歓虹王被她的激将法还是招了阿蒲女能生育的事实。
“你承认了?”
“怎么?你当我不敢吗?这事能瞒过一时却满不了一世,我倒想现在让他怀孕了这样就不用再想其他的事。”
“想要他怀孕这有什么难的?让他从心依赖服从你不就得了,他的心上人过几日随他父上来天界朝拜天帝陛下。你试探他一二,如果他无二心方可安然,然他一心要与你分开,再用法子让他不能离开你。岂不是一举两得,人和孩子你都有了,顺便还能提前把亲给结了。”
苜蓿上神好心的给他出主意,他疑惑的望着苜蓿上神“你有何居心?”
“能有什么居心,不过是不想你那么早厌弃姨母罢了。”苜蓿上神诚恳地拉着歓虹王的手。
“最好是。”
甩手离开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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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鸟担心的问阿蒲女“小君殿下,您说四殿下能答应吗?”
“呼~他不答应,我就告诉天帝伯伯他轻薄我。”转身害怕的向鸟鸟说道。
“四殿下为人心醇气和、安分守拙,应答不会做出阁的事。”
“唉~希望吧!你不知道方才我可吓死了,生怕哪个老道士真要亲我呢?”
“嗯,不过您可真胆大居然对着殿下兄长敢说那样的话?”鸟鸟佩服阿蒲女勇气可嘉。
“嘿嘿~”阿蒲女傻笑。
现在的他一心只想着许久未见的葵之,不知道对方可有良缘,如真有良缘那真该好好祝福她。
阿蒲女痴笑,面颊红晕升起久久未散,鸟鸟见状嬉笑道他是想歓虹王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葵之了。
真好,再过几日就可以见到葵之你了,给你做的锦葵蜻蜓步摇怕是染了灰尘吧?今儿就拿出来好好的擦拭一番。
打定主意后,阿蒲女开开心心一蹦一跳的朝泽翊宫走去,跟在他身后的鸟鸟一路小跑。
朝他们望去的婆娑炎幽幽地紧皱眉头,叹气的思索半会后走向流苏苑。他见玄鯥王独自坐在树下喝着糯米茶,糯米茶又称流苏茶,因糯米茶白雪压树,蔚然壮观。茶瓣狭长线状,馨味宜人。玄鯥王独爱中意的茶,此茶消积食,清内火,有明目之功能。
“原来您真在此?方才见未来十二君殿从你这蹦蹦跳跳出去是有何高兴的喜事?”婆娑炎坐在玄鯥王对面盯着对方的举动。
“怎么?大神官也喜欢打听本王的私事呢?”没有瞧婆娑炎而是继续喝茶。
“呵呵...我只是关心你,他是你弟弟的未来正君,你们已经逾越了...莫要再让歓虹王对你心生嫌隙。”婆娑炎担心他的看着玄鯥王,对方却一再无视他。
“怎会呢?我已经站他方了,他应当高兴才是。”
“你...你不是不参与他们的内斗吗?”
倏地,婆娑炎激动地站起来。
“看把你激动的,一点都不像大神官。坐下吧!”
听了玄鯥王的话后,他端起玄鯥王的茶杯一口喝了下去。
“嗯~好茶。”
玄鯥王见他这样只是浅笑,并没有出言制止。
“还是帝鳶天殿下的茶好喝。”发自内心的朝着玄鯥王笑。
“你乃高高在上的神官使,巴结一个没权没势的道士,不怕跌了分量。”
“怎么是巴结你呢?在我看来你并非是无权无势,只不过崇拜逍遥自在,每日我盼你来神祇苑时心如开花,像小时一般玩耍。”
婆娑炎的暗示已经很明了,他不能再当瞎子了。
“哈哈~都快十万岁的人了,管会说些没边没谱的瞎话,咱们已不复从前无忧无虑,再说我这人无趣的很。”就像他说的老道士迂腐得很。
“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你一点都不无趣,你只不过是满心满眼都是那人无忧无虑的笑脸,才显得自己无趣罢了,对吗?”握住玄鯥王的手。
“呵呵~我不知你说些什么?”苦笑摇头,抽出手,望向婆娑炎。
“你的眼神骗不了我,他是你弟弟的小君,你不要再肖想了,毕竟他们才是一对,你何必添一脚呢?”
“……”浅笑望着婆娑炎。
“你的目光藏不住对他的爱慕之情。”
“嗯...你说的对,粉郎姣丽,害吾多少相思愁。只可惜了他不爱十二弟,他不过是为了报答才委身屈身十二弟,他爱的不过是个女娇娥罢了。”
“女…女娇娥?他都是娇柔媚态,居然是喜女子?呵~你们兄弟俩都栽在一个未冠的小毛孩手里。”扶额摇头叹息道。
“呵呵…谁说不是呢?”苦涩的摇头笑道。
婆娑炎仰头望日,天色渐晚便走到玄鯥王身前跪在其脚边。“我见黄昏降临,不如...我伺候您回宫歇息了吧?”抬头望着玄鯥王。
玄鯥王紧蹙眉头,轻抚婆娑炎面颊,轻声言道“无妨......你是神官使,怎能随意贬低自己呢?你的心意,我了然于胸,不管你是母上示意还是你自己愿意,都不要随便的把自己给了陌生男子。你要记住你是掌管神祇苑的大神官,不是身份低贱的宫妓。哎~罢了...我该去诵课了。”说罢起身离开流苏苑回到自己的宫殿。
婆娑炎怨恨的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胸中苦闷已成郁结久久未散。
“何时我才能走进你心房,请你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好吗?”楚楚可怜的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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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煞道
“我儿都成那副模样呢?居然还想着那个混账!朽木不可雕也。”诸鸾王怜惜他那个被人操纵的儿子。
“殿下莫急,再过三日猼訑仙人与阎君他们一同到天界,可观小殿下是否平安。”九耳犬宽慰道。
“猼訑...希望他能好好跟碧天聊聊,趁早离开天界是非之地。”
“嘿嘿嘿~~~诸君极观之,汝家怪物崽。”黑影腾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没有就滚啊!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让我儿转世?”诸鸾王怒目而视地看向黑影。
“啧啧~~~惯会对我发脾气,何以不知其妄于帝释天也?起兵啊!造反啊!告其子真然哉?呵呵~~你不敢~你是懦夫~哈哈~~~”黑影嘲讽诸鸾王在其周身变换无数的形态。
“你......”想骂却因良好的教育骂不出口。
“你?你什么你?子今未抗天界之力,欲格先磨练,其娇妒容。”黑影说的透彻,如今的阿蒲女哪有什么能耐抗衡天界呢?更别说让他转世,不经历磨炼怎能见绚丽的朝阳呢?
“尊王陛下说的没错,殿下咱们不能太着急了。”
“嘿嘿~~孺子可教也。”黑影拍了拍九耳犬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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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天宫,天帝居所。
距离各方神君前来天界朝圣还有两天的时间。
天帝召见阿蒲女来麟天宫,瞧着这小孩他就喜欢,想到他心里还有那女娇娥就烦闷的很。所以这次他赶在各方神君来天界之前,得多敲打敲打阿蒲女让他不要有多余的心思。
“碧天呐~你知道还有两日幽冥河府的阎君们会来天宫吗?”天帝陛下直截了当的说着。
“嗯...”点头回应。
当然知道了您点的那么明显我不知道就是痴了,您的意思不就要我不要有多余的念头吗?您放心吧!肯定不会有的,也不敢有,除非...哎呀...哪有那么多事了?
“知道就行,你要明白你和泽儿的关系,莫再让他伤心了。”
“嗯...天帝伯伯,我知道的,我是哥哥的未过门的小君。”揪着衣角艰难地回答。
明白,明白,您老人家不要在旁提醒了。
“孤明白,你心里不欢喜,可是你这副身体只有泽儿能接受你,你应该庆幸他不嫌弃你。”
“昂,承蒙哥哥多年不厌恶。”
我知道啊~那些女人见我这副身体都厌弃的很,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你们在一起多年,为何还未有子嗣传出?你们不是早同榻而卧、抵足而眠吗?”天帝陛下好奇地问道。
“我们...我们...我们...”
怎么又说到那事上去了,真是愁死人了。
阿蒲女还在想词如何解释他们为什么没有子嗣的时候,从门外进来的正好的歓虹王给他解围。
“父上大人,您何必为难我阿蒲呢?儿子承诺阿蒲未成婚不可圆房,虽我们同榻入眠已是满心欢喜的紧,只要这人身在心在,儿子就满足。”
坐在阿蒲女身边,握紧他的嫩手。
“嗯,我儿能信守承诺也是难得佳话,不过终究是不妥,你们毕竟同榻一张床,难免落入他人口舌。”
“说就让他们去说吧!悠悠众口,真能阻止的了吗?况且这人迟早是嫁给儿子,儿子不怕他跑的,对吧?阿蒲~”转向阿蒲女看去。
“嗯...毕竟我迟早要嫁给哥哥的。”
不嫁给他还怎么办呢?反正他对我还是极好的,除了有时候生气对我极冷,不理我以外。
“呵呵~你们俩取长补短,泽儿外冷内热,而小家伙活泼可爱,心性未熟,泽儿可莫要像上次那番冷落人家,害得碧天以泪洗面。”
上次他们二人冷战持续时间较长,平日闹矛盾也就三两天就和好,而那次近乎两月有余之久。引得那段时间天帝陛下看见歓虹王就来气,甩脸子给他,同时天天鸡蛋里挑骨头。
“诺,儿子铭记于心,不会再让阿蒲伤心难过,毕竟他难过儿子心里也不好受。”
阿蒲女双眸氤氲雾气,好似要哭。
“呵呵~你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爱哭了?”天帝嗤笑。
“没...我才没有了...就是眼睛里有沙子。”胡乱擦拭眼睛。
“啊~对,孤这无风无浪的怎会有沙子呢?”天帝好作弄阿蒲女,就喜欢看他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
“呃...天帝伯伯,惯会戏弄碧天。”
“呵呵~碧天呐,我还有事要跟你泽郎说,你先去看看天帝伯伯的那些灵鱼长得可好。”
阿蒲女最喜欢天帝宫中的那几条灵鱼,尤其鱼尾如扇,七彩凌光。正好又有要事与歓虹王详谈,故而天帝才有意支走阿蒲女。
“诺,那我去看灵鱼了。”蹦蹦跳跳地出了茶室。
天帝陛下见他如此开心,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把他养的太娇了,动不动就哭,说不得骂不得,受点委屈就爱哭。”
端起茶盏细细品“儿子惯爱看他梨花带雨,嘤嘤啜啜可爱模样。就像...一张华贵的纸张,被人撕烂时心情愉悦。”
“你这说的什么话?他是你未来的正君,不是什么纸张,任人摆布。”
“嗯...他不是纸张,任我摆布。”又喝起茶“...落地为兄弟...为何身份愁人?”
此言一出天帝警惕的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儿子只希望能和阿蒲共结连理枝,夫妻恩爱长青永不枯。”
多年来歓虹王想要直截了当的询问天帝,他和阿蒲女的关系到底是不是查出来的那样?可是每每要说出时却如鲠在喉,心如刀绞苦闷难受。如今他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了,也见到天帝的表情从错愕到警惕的变化,他们的关系违背人伦,会被人唾弃如粪土。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上为何要这样做,可...他不这么做自己也会爱上阿蒲女。就算明知是错的那也要一路走到黑,他如果知道真相该是如何选择呢?人总是身不由己的去选择不该选择的东西,就算爱人亦是如此。他没有胆量跟自己解除婚约,就算做出了又怎么样呢?或许会把他关起来,又或许把他的腿折断,不让他离开自己。
“...你们...会的。”天帝久久才吐出这一句话。
“碧天的中蛊的幕后策划者当真是那位仙娥吗?远山烛魔的势力当真厉害这都能打入我们内部?”天帝话锋转向阿蒲女中蛊的事上。
“是的,那位仙娥不满阿蒲能成为我的未婚人,她不知从哪里知道远山烛魔已经逃跑,而远山烛魔又跟我有血海深仇,他们狼狈为奸想对我的阿蒲除之而后快,又能击溃儿子的心房。”
同样的说辞又对天帝说了一遍,只有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既然这样你怎么处置她的?”
“回父上,儿子早在几天前已经把那名仙娥处决了,三魂七魄也都尽数销毁,永世不得轮回再得南天门。”
“既然你早就处置了,孤也没什么可说的呢?不过,泽儿你的性子真的要改一改,和风日丽的外表总是藏不住阴郁的坏脾气。纵使人家跟你多年,也接受不了常年的低气压让人家喘不过气。适当的时候让他放放风,透透气。”
“儿子知道,儿子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有他能治得好,我越对他那样,他就越紧着我。况且儿子也不受控,权当往后多对他补偿。”
“哎...”天帝陛下摇头这孩子冥顽不宁。
“父上大人,儿子这次来不是听您教诲,下次儿子来您多骂儿子都可以,儿子绝不回嘴。”
“噢~看来你是有什么喜事咯?”
“父上大人,喜事倒不是。不过是四哥已经同意站在我这边,这样儿子的筹码远超大哥,希望您能多方考虑儿子是否能胜任轩将苑将首。”
天帝陛下欣慰这孩子居然能让他四哥站在他这边,想必也是下足功夫。
“既然你那么想要轩将苑将首,那么你先把远山烛魔抓住再说。”
“多谢父上大人,儿子铭记于心,望父上大人能遵守诺言。”
天帝陛下点头不语。
歓虹王为何那么急切的想要成为轩将苑的将首呢?
主要几个因素,其一,军权一直都是被外戚所掌握,天家从未真正意义上的掌握手中。其二,虽为天家只有政权在握,天帝有权把军权给谁可前提是要身经百战、战功卓著的老将而非歓虹王这种年轻将领,除非歓虹王能再次拿下远山烛魔,估计有机会能争夺轩将苑将首。其三,歓虹王的私心,他想成为左手握政权,右手拿军权的圣子。这样无人再非议他是靠天帝,最主要祖上从小培养他能成为首位军政一体的圣子将来的天帝陛下,也无须忌惮外戚随时入侵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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