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三章

苦谛殿。

这座被苦难笼罩的城市,每一个角落都弥漫沧桑的气息。城墙斑驳,经受着无数风雨的摧残,而城内更是满目疮痍,一片萧条。

街道上,残破的房屋和荒芜的店铺随处可见,青石路面坑坑洼洼,行人行走其上,稍有不慎便会踩进坑里,狼狈地摔倒,难以起身。偶尔一阵冷风吹过,卷起漫天的尘土,遮蔽了阳光,也遮蔽了居民眼中的希望。

这里的居民,面容憔悴,眼中透露着对生活的绝望。他们饱受着贫穷、疾病和战争的折磨,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艰难地生活着。他们的身体被苦难摧残得瘦弱不堪,精神也在无尽的煎熬中逐渐崩溃。他们默默承受着命运的不公,在这片废墟上寻找着那微乎其微的生存希望。

在城市的角落里,时常可以听到哭声和叹息声。那是失去亲人的悲痛在无声地蔓延,也是对未来生活的迷茫。

阿蒲女他们一路走来,目睹了无数被生活重压所困的人们。每当遇到这些苦难的人们,阿蒲女都会伸出援手,尽他所能去帮助他们。然而,他们的力量毕竟有限,面对如此广泛的苦难,他们两人所能做的仅仅是杯水车薪。

后来,歓虹王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不愿再继续援助,这让阿蒲女感到十分无奈,阿蒲女虽然有心去帮助更多的人,但是单凭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力不从心。

他们从苦难殿一路走来,历经坎坷,终于走到了集谛殿的门前。这座巍峨的大殿,承载着无尽的欲海轮回,见证了世间万物的悲欢离合。

集谛,乃三界之苦因,集者,聚也。见惑八十八使与思惑八十一品之烦恼,悉聚为业因,随业感报,遂招苦谛三苦、八苦及无量诸苦。此见惑者,知见之业因也,以身见、边见、邪见、见取见、戒禁取见之五利使为要。故当修心断惑,以求解脱。

在集谛殿,他们邂逅了名叫林轩的男子。他自幼怀揣远大抱负,渴望金钱与权力,然而家境贫寒,父母仅为乡绅府中的长工。他目睹乡绅家中奢华,便夜以继日地苦读,终于登科成为探花郎。然而,林轩并未满足,他的**如同无底洞,不断膨胀。为追求更高权势,他不惜牺牲他人,甚至背叛亲友。

最终,他发现自己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漩涡时,越追求越觉空虚,双眼被**蒙蔽。家人朋友离他而去,事业也因不择手段而崩塌。当他反思时,已被押往刑场。阿蒲女远望那即将行刑的男子,寒意涌起。在这集谛殿,斩首、被杀皆因**屡见不鲜,然总有不惧之人,为**冒险。

历经五千年漫长时光,他们穿越了那无尽轮回于欲海之中的集谛殿,又历经八千年岁月,跨越了生死相续、在涅槃的不生不灭中流转的灭谛殿。

灭谛殿。

灭谛,亦名尽谛,乃熄灭、灭尽之谓也。彼能灭尽三界之内之烦恼业因,及生死果报,是名灭也。亦名了脱生死,自此不复受三界之内生死之苦恼,遂至涅槃寂灭之境界,是为解脱。

他们漫步于一片繁茂的紫藤花海之中,紫藤花簇簇垂下,随风摇曳。每当微风拂过,花瓣便轻盈地飘落空中,仿佛仙子在翩翩起舞,姿态优美动人。花香四溢,清新宜人,深深地吸一口气,可以洗涤心灵,让人倍感舒适。

“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

歓虹王凝望着眼前这片紫色幻境般的花海,心中泛起无限感慨。紫藤花簇簇垂下,与云木相映成趣,宛如一幅生动的画卷。花蔓在阳光下愈发鲜艳,吸引着鸟儿在密叶间婉转歌唱。香气随风飘散,好似美人轻拂衣袖,令人陶醉。歓虹王不禁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创造出如此美丽的景致。

“呵呵~嗯~哥哥这么好雅兴啊?”阿蒲女调皮地冲着歓虹王眨了眨眼,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俏皮。

“嗯…这里的确很美,宛如仙境,与我的阿蒲女极为相配。”歓虹王嘴含笑意,温柔地望向阿蒲女,眼中尽显宠溺。

“呵呵~哥哥越来越会说了。”阿蒲女笑得更欢了,他调皮地扯着歓虹王的穗子。歓虹王也不恼,反而宠溺地任由他扯着自己的穗子。

歓虹王十指紧扣着阿蒲女的手,两人一同穿过了数千里的紫藤花海。此刻,他们在一棵茂盛的紫藤树下稍作休息,席地而坐。阿蒲女坐在歓虹王身旁,一双明亮的眼睛东张西望,似乎在找寻着什么,脸上洋溢着好奇。

歓虹王表面上虽显得若无其事,察觉到阿蒲女细微的异样,淡淡地询问道:“阿蒲,可是有什么疑处?”

“哥哥~你不觉得有人在唱歌吗?”微微侧头,似乎在努力捕捉那飘渺的歌声。

若隐若现的歌声传入他们耳边,那歌声优美动听,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吸引着他去探索其源头。阿蒲女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顺着歌声的方向走去。这个歌声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还记得在母上的肚子里时,就曾听过这相同的歌谣。那时,他还是胎儿,但熟悉的旋律印在他心中。

“吾本是,荷花女,衷肠未诉泪如雨。君若看到荷花泪,可知荷花几多苦?吾本是,荷花女,只是与君心相许。今宵为君把歌唱,句句都是伤心曲。吾本是,荷花女,朝朝暮暮为君舞。看尽人间多少事?知己只有吾和汝。吾本是,荷花女,梦里与君做诗侣。但愿天下有情人,总有一天成眷属。吾本是,荷花女,一片芳心请记取。他年荷花盛开日,朵朵带去吾祝福。”

是母上,没错…正是我心心念念的母上。当年,在我尚未出世,仍蜷缩在母上温暖的子宫里时,听着歌谣渐渐成长。如今,我终于找到了您,母上,儿子来寻你了。

阿蒲女胸前的起伏如同波涛汹涌,心脏砰砰跳动,仿佛要跃出胸膛。原本应是急促的步伐,却在越接近您时变得越发沉稳而缓慢,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温馨场景。

紫藤树下,那位女子怀抱着某物,正低头轻哼着那首熟悉的童谣。她的嘴角挂着浓浓的笑意,周身仿佛被满满的幸福所包围。

阿蒲女仔细端详着这位女子,她的长相与当年歓虹王为阿蒲女寻来的画像中的女子如出一辙,就连声音也如天籁般一致。这一刻,他确信无疑,她就是阿蒲女失散多年的母上。

他听得如痴如醉,情不自禁地呼唤道“母上,母上,是您吗?”他伸出手,手指抬高,想要轻轻卷起女子的衣角。

女子的衣角被人拉动,她顿时怔住,缓缓地抬起头,用温柔的目光瞧着阿蒲女。她轻启朱唇,轻声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呢?”

“母上,母上,我是碧天,是您孩儿。”阿蒲女闪烁着激动的泪花,紧紧握住女子的衣角,生怕她消失。

女子听后,无奈的笑道“呵呵~小朋友,我在这里已经待了数万年,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是他。”说罢,她将怀中的婴孩放在阿蒲女面前。然而,阿蒲女定睛一看,却惊恐地发现,那哪是什么婴孩,分明是一具白骨。

这让阿蒲女吃惊不已,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歓虹王眼疾手快,从身后扶住了他,稳稳地将他扶住。阿蒲女感到一阵眩晕,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而歓虹王则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怎么会呢?您是我母上啊?我父上是诸鸾王蒲玄知,您不记得了吗?”他的眼眶里氲氤着水雾,似乎随时都会滑落。

“我自然知晓,我的夫君蒲玄知乃是天界天族的尊贵圣子。至于我儿,就在此处,你看他可爱得紧。”说罢,她竟然拿起那白骨的手臂,在阿蒲女面前轻轻晃悠,仿佛在展示一件珍宝。

阿蒲女深吸一口冷气,瞪大双眼,紧盯着眼前那具明晃晃的白骨。眼尾泛起一抹红色,显然是强忍着泪水,嘴角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既有对眼前景象的恐惧,也有对逝去亲人的思念。

“可…可是,母上,我才是您的孩子啊?您怎么不记得了?”

“阿蒲,冷静点。”歓虹王沉着声音,用力抓紧阿蒲女的手臂。

“孩子,我真不知道你的母上是谁。但...我想,应该是我过世之后,你父上又续弦了吧?好孩子…你能告诉母亲,你父上可安好?”

听闻此言,阿蒲女已是泣不成声,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一直以来,他被告知自己的母上是凡间女子,可为什么她不认他呢?眼前这位温柔女子让她思绪纷乱,难以自持。他仓皇逃离,无法接受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上,却并非亲生。那么,究竟谁才是自己的母上呢?

看着阿蒲女仓皇逃离的背影,歓虹王不禁紧蹙眉头,心里如同潮水般翻涌。暗道’ 阿蒲,我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

“啊……夫人,实在抱歉,让您受惊了。方才内人误将您认作了别人,给您带来了困扰。请您原谅我们的冒昧,我们并无恶意。”歓虹王一边解释,一边向那位女子鞠躬致歉。

“嗯…无事,他的母亲……”

“他并未离世,而是…嗯,被罚在万年雪山之巅。“

“啊,原来如此,真是冒昧了。那…你可有见过二郎吗?”女子听后,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随后又满怀期待地问道。

“小叔他…同样受到了惩罚,被罚至某个地方。多年来,无人敢轻易接近,所以…阿蒲他对于父母的思念之情愈发深切。…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如何来到这六轮鬼域道的呢?”

女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回道“我也不知为何会来到这里。只记得曾有一人告诉我,我该去的地方并非轮回,而是待在这六轮鬼域道……”说到此处,陷入了回忆,努力回想那团黑影将自己卷进浓烟之中的情景。她继续说道“当我清醒过来时,就已经身处这个地方了。”

“是这样啊……那您还知道自己是如何……如何……离世的吗?

“呵……那天,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着威严的盘龙服,面无表情地朝我走来,未发一言便将我猛地推倒在地。我顿觉不妙,此人绝非善类,心生逃意。然而,他便以铁钳般的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如巨石般压在我的肚子上。让我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他掐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更别提开口说话了……直到,直到感觉到撕裂般的剧痛,才知道他竟然在我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口子。而这时,我看到我的孩子,被那人用脐带和绳索紧紧地勒住了脖子。他的脸涨得通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手虚弱地触摸着我,似乎在跟我说‘娘亲,我疼……’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如今,当她轻描淡写地述说这段过往,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已经对那一切释怀。但心中的伤痛,只有自己知道。

听者闻言,已然明了大半,尤其那身着盘龙服之人,更是让他掀起惊涛骇浪。

一切皆有迹可循,皆是父上精心安排的棋局。歓虹王紧握双拳,脸色阴郁,向那女子恭敬作揖,然后告别。

他寻觅了片刻,终于发现了坐在地上的阿蒲女。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如同一只无助的鸵鸟,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他颤抖的身子显得尤为瘦弱,那无助而又脆弱的模样,足以让人心生怜悯。

他缓缓地走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温柔地将她环抱住。他紧紧地圈住这个缺失亲情的小家伙,希望用自己的体温驱散他身上的寒冷,用自己的怀抱给予他安全感。

静默须臾,怀中人微微动了动,似乎正在积蓄着勇气。他缓缓抬起头,双眼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哀伤。冷冷地问道“我是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呢?”

“不,你不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你父上虽然暂时无法亲自照顾你,但他交托我来抚养你,保护你。他爱你,我也会像父亲一样爱你。” 他心疼地看着阿蒲女,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

“可是,为什么她不认我呢?却宁愿抱着骷髅当做自己的孩子?”阿蒲女眼中满是委屈,这让歓虹王感到一阵心悸。

“方才我询问了一番,才得知那女子其实是小婶婶的一缕幽魂,她不记得你也是正常的。小婶婶已经轮回转世,开始了新的生活。所以,就让她好好待在这里,别再打扰她了吧。”他轻拍阿蒲女的后背。

“嗯,当真。”阿蒲女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似乎在寻求更多的答案。

“当真,方才我用追魂术探寻了一番,小婶婶的主魂已经轮回了。她不认识你,或许也是一种解脱。而你,也要为你母上好好地走出六轮鬼域道,开启你新的人生。”

有时欺骗的确不一定全是坏事……

“好的,我会的…呕…”阿蒲女点了点头,然而,话音未落,突然一股强烈的呕吐感袭来,她的胃里翻江倒海,仿佛要将所有的食物都吐出来。

“阿蒲,怎么了?阿蒲……阿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歓虹王惊慌失措地扶着阿蒲女,语气中难以掩饰的急切。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缓解他的不适,但阿蒲女此刻胃里酸水翻涌,根本无法回应他的声音。

最终,阿蒲女因体力不支,倒在了歓虹王的身上。嘴角溢出许多黏液,身上和地上都沾染了秽物,看起来十分狼狈。然而,歓虹王并没有嫌弃,反而温柔地为他擦拭嘴角的黏液。

由于阿蒲女的衣服已满是秽物,歓虹王毫不犹豫地脱下两人的衣物,然后将他轻轻安放在一片巨大的树叶上,用棕榈叶盖好,确保他不会着凉。接着,他走到不远处的碧渊边,清洗两人的衣物。

碧渊的水清澈见底,歓虹王蹲在岸边,仔细地搓洗着衣物,直到它们变得干净整洁。然后,他捡起一些干枝,生起了一堆火,将衣物挂在火堆旁烘干。

在火光的映照下,歓虹王忙碌的身影显得格外温暖。他边烤着衣物,边准备一些简单的吃食。虽然条件简陋,但他尽力能让阿蒲女感到安心。

晚上隅中时分,阿蒲女从沉睡中缓缓起身,她从巨叶下走出,虽未着半缕,他巧妙地用棕榈叶遮住了重要部位。赤足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步伐虽有些虚弱,但眼神中已有些许生气。他徐徐走到正在烤鴸鸟的歓虹王身边,那鴸鸟在火堆上滋滋冒油,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阿蒲女看着歓虹王熟练地翻转着鴸鸟,火光在他俊朗的脸庞上跳跃,不禁赞叹道“好香啊!我肚子都饿了。”说着,他轻撩挂在树枝上的衣物,动作优雅而自然。不一会儿,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歓虹王的身边。

“啊,我忘记给你穿衣服了……”歓虹王突然拍了拍脑袋,他解释道“方才看到一只鴸鸟正在饮水,它的羽毛鲜亮,身姿矫健,我便想着若能捕到它,你起来后就能吃上美味了。于是,我跟它痴缠了许久,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最后终于将它捕获,做成了这盘中的佳肴。”

“嗬~那就更应该尝尝泽郎做的美味了。”阿蒲女像是没发生过之前不愉快的事一般,笑得如花灿烂。

歓虹王看着阿蒲女强撑欢笑,双目却黯淡无光。他低下头,温柔地问道“你不要怪你母上了,她不过是一缕幽魂,已经无法再改变什么。你要为你自己打算,好好生活下去,离开这里,不然我会很伤心的。”说罢,他手上动作没停,继续撕下烤得恰到好处的鸟腿,递到他的面前。

那鴸鸟腿肉质鲜嫩,香气四溢,是他特意为阿蒲女准备的。

“嗯……我明白了。母上不再记得我,虽然失落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但好在,有你在我身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的天。泽郎,你千万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他微微撅起了嘴,委屈巴巴的表情就像是一只没有吃到胡萝卜的小兔子,让人看了心生怜爱。

以后能信任的人,恐怕只有你了吧?你会用你全部的爱来呵护我,对吧?

我是你亲手养大的小孩,即使外界有诸多非议,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但我会矢志不渝地深爱着你,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深信不疑。因为,我是你的童养婿,而你,也是我生命中唯一给予我温柔与关爱的人。

泽天,我好爱你……

感激你陪我踏上这六轮鬼域道,你的陪伴是我最大的安慰,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听到阿蒲女深情款款地表白,表示自己是他的天,给予他无尽的守护与陪伴,同时恳切地请求自己不要离他而去。这份真挚的告白,无疑证明了小孩的心中早已有了他的位置。

心里洋溢着温暖的情意,眼中含着温柔,歓虹王轻柔地抚摸着阿蒲女的发丝,“小傻瓜,你乃是我心心念念、未过门的妻子,我又怎会忍心将你抛诸脑后、置之不理呢?”

“那是自然…”阿蒲女娇羞地低下头,一边细嚼着鸟腿,一边偷偷用余光瞟着歓虹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你怎么突然吐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因为太过伤心?”歓虹王面带关切。

阿蒲女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嗯…应该不是伤心导致的。可能是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压到了胃吧。”

“那就别维持那个姿势了,对身体不好。”

“好…”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这竟是阿蒲女第一次经历孕吐,同时也是他最后一次孕吐。只是简单地将其归因于长时间维持同一姿势导致的胃部不适,却未曾想到这是妊娠反应所带来的微妙变化。

“小叔与小婶婶已然天人永隔,再也无法相见,这令我倍加珍惜眼前之人。我希望我们的情缘能够绵延万万年,长久如初,你能始终如一,直到天荒地老吗?”

“哎呀,看你又不自信了,呵呵。”阿蒲女轻轻瞥了歓虹王一眼。

“啊…嗯…是不自信的。”

他们并肩仰望,那绚烂夺目的七色极光,将夜空点缀得如梦如幻。夜空中,东西两侧各自高悬着两轮圆月,宛如守护神洒下柔和光辉。碧渊水面在月光映照下泛着银白光芒,脚下草地荧光点点,宛如星辰散落。与周围的植物交相辉映,这些植物灵性十足,轻触即亮,如精灵般为这片土地增奇幻。

“此处景致如画,美不胜收,若世间万物皆能如此,那将是何等的美好啊?”

“此处虽美,却不可久留。”歓虹王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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