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着吧台走过去,见吧台右边确实多了一张皮质高脚椅,底下还加了个不大不小的圆形台子。
一个麦克风正静静地躺在椅子上。
林牧翼则走到吧台左侧,打开设备插上电脑,播了一首最近很流行的——“想你时风起”的伴奏。
他又扭了几个旋钮,然后才转头看向她:“现在可以打开麦克风了,开关长摁两秒。”
方暖当然知道怎么开麦,她伸手拿起麦克风,金属的外壳碰到手有点凉,却是熟悉的握感,熟悉的重量。
林牧翼见她已经拿起来打开,但又好像在发呆的样子,他又说:“你可以‘喂’一下吗?”
闻言,方暖回了回神,把麦克风举到嘴边。
“好。”声音被麦克风扩大了数倍。
设备是新的,林牧翼想调试一下伴奏跟人声的比例,还有混响和中高低音频。
但是方暖说的话太短了,他不好弄。
犹豫了一下,林牧翼眉头微微皱起,表情有点为难。
“你听过这首歌吗?”他试探着问。
方暖回头,举着麦克风的手没有放下,直接回答:“听过。”
“那你能……唱两句吗?”
似乎是觉得自己提了一个有点无理的要求,林牧翼又接着解释到:“我可能得听一下才知道……”
“好。”
方暖的回答依旧简短。
林牧翼抿了抿唇,把剩下的话也咽了下去。他低头盯着调音台上的各个调节键,等她开口。
伴奏正好播到了副歌。
方暖举起麦克风,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夜空,缓缓唱到:
“刚刚我错过的大雨,握不住的盛夏。”
“飘过的云是你吗一圈又一圈。”
“我多想是路过你的风,忍不住落回你眼中。”
“凭什么绕不开,翻不过的盛夏。”
“有些远方,让风代替我们抵达。”
“没勇气说完的,那句话希望有人,能听过它。”
伴奏还在继续,方暖却已经放下了麦克风,也没有回头看林牧翼。
林牧翼此时也沉默地站在原地,他刚刚忘记了要调试。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击中了一般,有点懵。
从大学到清吧,林牧翼听过很多歌手的演唱。
有懵懂无知却要硬坳苦情歌的青春年少,也有把唱歌唱成工作的职业表演人,好听的数都数不过来。
方暖不是他听过最厉害的,但却是他听过最伤人的。
当她干净清冷的声线响起,那种带着遗憾的悲切感,一字一顿地落入了林牧翼的心。
彷如羽毛般轻若无物,所到之处却卷起无数尘埃。
记忆里有过的失落、不甘和遗憾都变得焦急起来,拥挤着要他的从内心深处钻出。
一点一点地,让他眉头发紧。
林牧翼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方暖的侧脸。
突然,方暖像是终于准备好了似的,回过头,语气有点忐忑地问到:“调好了吗?”
林牧翼诚实地回答:“没调,忘记了。”
方暖开始踌躇:“那……”
林牧翼则打断她:“你是歌手吗?”
方暖沉默,她在想该怎么回答。
说自己是歌手好像有点……夸张了?毕竟她也不是专业的……
犹豫再三,方暖决定只说事实的部分:“我就是……以前唱过一阵子歌。”
林牧翼长腿迈开步子,接着问:“现在呢?现在不唱了吗?”
方暖看着高大的身影向自己靠近,有点紧张,拧着眉支支吾吾:“现在?唔……想唱的,但是……”
吧台两侧不过两三步距离,方暖话没有说完,林牧翼已经来到她面前。
他低头,看着她的目光炯炯,又一次着急地打断了她:
“那你要来我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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