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os早上六点多就醒了,睁开眼先环顾一圈病房,视线经过顾沧赫和周文星时没有丝毫停顿,随后又掀开被子爬下床,光着脚跑进厕所里,明显是在寻找什么。
“Saros,你在找什么?”
“Daddy在哪里?”
顾沧赫以为Saros又像以前那样,惊醒的时候意识不清所以本能地想找司慕。他把Saors抱回床上,低声哄骗道:“Daddy回家了,等你好了就能看到他。”
Saros闻言眨眨眼睛,瘪着嘴委屈道:“Daddy没告诉我他要回家呀,他回家怎么没带我一起呀……”
“Daddy照顾你有点累了,所以先回家休息了。”
“我很难带吗……”Saros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不知所措,稚嫩的声音染上哭腔,断断续续地说着:“爸爸我再也不闹了好不好,我会很乖的,我们去找Daddy吧……”
Saros本来在小声地哭,后来好像突然想起来自己要做个乖孩子似的,倏地收了声。顾沧赫最怕看到Saros这幅可怜的样子,心疼地恨不得给他跪下。
他真的找不到司慕,整个人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了似的。
病房门被推开,Saros立刻回头,期待和开心在眼中交替闪烁,发现是周文星后,光亮又迅速黯淡下去。
“我给冬令营的负责人打过电话了,他问我们什么时间方便,会让老师和家长带着闹事的同学亲自来道歉。”
“不用。”顾沧赫语气冷淡,“Saros没什么事,那些人不用再出现了,没兴趣看他们演戏。”
***
“这样啊。”司慕听完负责人的答复,语气表示遗憾,实际上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真要让他带着学生亲自跟顾沧赫道歉,他都不确定自己会干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那场面想都不敢想。司慕裹紧外套心有余悸地走出办公室。
为期两周的冬令营很快结束,Saros没有再来,想必这家冬令营机构要被顾沧赫永久拉黑了。
告别仪式结束,司慕和其他老师一起去送学生。终于,最后一名学生被家长接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有人提议小聚一下以庆祝活动圆满结束,得到了众人的支持。司慕不好直接离开,打算去坐一会儿就偷偷溜走。
时间定在晚上11点,大家可以先回去休息换衣服,以一个饱满的精神状态参加聚会。司慕难以评价这种行为,聚会搞得跟上班一样,还得打鸡血。
纪庭今天没上班,司慕到家的时候他刚好做完饭,招呼他洗手吃饭。司慕不会做饭,也从不好好吃饭,认识这么久以来都是纪庭在做,且为了能让司慕认真吃饭,他专门按照司慕的口味研究了一套专属菜系,融合了国内外各种名菜,连摆盘都精致考究。
纪庭把刀叉和碗筷摆好,看司慕在发呆,问他怎么不吃。
“我已经在想你跟许白在一起后我该怎么活了。”司慕吸吸鼻子,饭菜香气醉人,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好香啊!”
“神经。对了,Saros的体检结果出来了,你明天可以去拿了。”
司慕点点头。
吃完饭后司慕回房间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归类,看时间还早,洗完澡睡了一会儿,纪庭来敲门的时候他一脸懵,问怎么了。
“……”纪庭很无语,“你不是说十一点要参加聚会吗?”
“噢,对。”司慕伸手抓了抓头发,很不情愿地起床穿衣服。
12月的夜里温度很低,但阻挡不了大家对夜生活的向往,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霓虹闪烁,跑车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只能龟速前行,强迫每个人沉浸式感受这里的璀璨和喧嚣。
“我是多想不开,居然主动说开车送你。”
“你那是送我吗?你那是想去找许白。”司慕把车窗打下来,手肘撑在门框上,歪头看外面。前方不知道什么情况堵的水泄不通,他没耐心跟着堵,打开车门下车。
“?!”纪庭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骂道,“十字路口不让下车啊疯子!”
这里离酒吧已经不远了,走路就能到。外面很冷,司慕从大衣口袋里摸了根烟点上,然后慢悠悠地晃荡过去。
***
“S,就等你了,快来快来!”
“S!挨着我坐好吗!”
“哇哦,S私下穿搭好帅啊,好想给你生孩子!”
司慕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凑近那位Omega,在他耳边笑着低声说道:“不好意思,没这功能。”
这一举动收获了在场所有人的尖叫,大家羡慕地看着Omega,七嘴八舌地讨论司慕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能让他如此吃惊。
酒吧里氛围高涨,热情似火,司慕觉得有点热,脱了大衣放在一旁,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尖叫。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针织背心,脖子上系着很长的黑色飘带,被纪庭称为不要命的穿搭。
“大冬天的,人家都穿毛衣带围巾,你穿背心系飘带,真把自己当Alpha了?你怎么不去北极裸奔呢?”
司慕还真思考了几秒,点头说道:“谢谢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桌上有人提议玩游戏,司慕不想参加,坐在旁边安静地看。酒吧里人声鼎沸,音乐震耳欲聋,但喧闹纷杂都与他无关,仿佛开了上帝视角,正悬浮在空中俯瞰无聊的人玩无聊的游戏。
过了好一会儿,司慕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解离了,下意识甩了甩头,当即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旁边人发现他的异常,低声问他怎么了。
“没事,我去下卫生间。”
去卫生间的路上,司慕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他,但不想管。卫生间的门能隔绝一部分外面的噪音,让他感觉周围环境更加不真实,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围墙。
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流声听起来也格外沉闷,敲在耳膜上显得潮湿又厚重。凉水一捧一捧拍在脸上时,会有瞬间的清醒,司慕觉得非常无奈:这精神病算是好不了了。
额前的红发被水打湿,水珠接二连三地滴落在台面上,汇集成片。他抽出一张擦手纸把台面清理干净,转过身轻靠在上面,抬眸看了一眼刚才跟过来的Omega,语气平静:
“有事吗?”
Omega倒是毫不见外,几步走上前,伸手就往他腰上摸,Omega踮起脚,在他耳边说道:“我喜欢你。”
他的信息素是水蜜桃味的,正在悄然释放,搭配上柔软媚惑的语调,一套连招下来司慕腰都软了。他保持着姿势没动,很是纳闷儿一会儿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吸Omega。
“咳……你先离我远一点。”
司慕推了推他,谁知Omega就势把身体全部重量都压在司慕身上,软骨病似的倚靠着。司慕“啧”了一声,说出自己常说的那句话:
“我也是Omega。”
这话起了点作用,Omega直起身,先是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后释然一笑:“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介意。”说完司慕推门走了。
Omega还在不死心地跟着他,蛇一样的缠上来,引得众人频频侧目。司慕烦不胜烦,没见过这么黏的,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问Omega到底想干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
司慕只穿了件背心,Omega的手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简直就是性骚扰。
“你真没感觉?”Omega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为了确认还伸手摸了摸,然后耸耸肩遗憾道,“好吧,那算了,拍张照可以吧?”
说完也不管司慕同不同意,直接跟他嘴贴着嘴拍了一张,转身走人。
无人的角落里,司慕宕机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能被人当作无聊游戏的惩罚对象了。
算了,反正都是Omega。
回到座位上,已经有人醉的神智不清了,司慕跟仅剩的几位清醒着的人说:
“不好意思,我明早有事,要先走了,今晚我买单。”
“你确定?这些可不便宜。”
司慕只是笑了笑,拿上衣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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