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卓此人颇为有趣。

虽然余折柳与他接触不多，但是因为于卓在大学第一年当班长干了不少实事，之后虽然卸任但是还是经常在各种活动里负责活跃气氛，所以余折柳对他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余折柳是回访，所以不必穿白大褂，而于卓是过来做检查的，所以还是得穿上工作服带上基本防护口罩。

“不是专职医生，只是在回访确认治疗效果而已。”余折柳开口解释道。

“居然需要你上门回访，看来……”于卓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今天下班之后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信息素浓度升高到了24蕾帕。

“今天我恐怕要加班了，申请了联合会诊呢。”余折柳无奈地拒绝了于卓的邀请，“你知道的，这种医院会诊得开到很晚才能吵出来一个结果。”

“好吧，看来只能等下次了，”于卓把报告发给了姜玄宫和余折柳，冲余折柳挥了挥手，“走啦，之后再见。”

“再见，这次实在是抱歉，下次有机会一定。”余折柳回应式地也冲于卓挥了挥手。

在转身进书房之前，余折柳先扫了一眼检查报告。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轻微的信息素失调。

……

因为突发状况，今天本来打算提前跑路的余折柳不得不又和姜玄宫一起吃了顿午饭。

姜玄宫吃完饭后姿态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余医生，正好我下午也有事需要去一趟医院，我们一起如何？还是一点三十分的云轨车。”

20蕾帕。

余折柳突然很希望这是个可以存档的游戏，便于他反复尝试不同的选项找出最佳通关路线。

“好的，姜先生。”余折柳直觉自己应该给出这样的回答。

作茧自缚。

余折柳直觉对此吐槽道。

之所以会有事不会是因为自己之前提到的联合会诊吧，自己试图把这件事情推给别人的意图被姜玄宫发现了？

……

刚坐上云轨车的两人相对无言，苏管家并没有跟出来，也没有其他下属跟在姜玄宫身侧。

余折柳在打探更多信息和休息一会儿之间，遵从本心地选择了休息一会儿。他现在真的困得不行，这本来应该是他的午睡时间。

但是他又不敢真的睡着，毕竟旁边还坐着个陌生人呢。

闭上眼睛养了会儿神，而后又在直觉的提醒下清醒过来，还是多打探点信息吧，只是以他套别人信息的水平，他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反过来被套消息。

也不知姜玄宫是不是一直都在关注他的举止，在他还在纠结要不要试着套点消息的时候，姜玄宫恰到好处地开口说道，“余医生，假如让你推荐一个来文昌星必须要去看的地方或者是必须要吃的饭店，你会推荐什么呢？”

“……姜先生，我其实感觉文昌星本身没有什么一定要看的风景，而且我过去一直在学校里待着，毕业后又一直在医院里待着，对这种景点什么的实在是不太了解。”

“抱歉，我本来以为余医生是本地人会知道一些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特别地点呢？”

15蕾帕。

余折柳回忆起昨天翻看过的关于信息素主动控制的研究文献。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散发的信息素浓度可以主动控制，但是只能偶尔为之，如果长期如此，即使只是连续三天，都可能会造成信息素失控。

“现在对文昌星都开发得差不多了，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景点是星网上查不到的，至于饭店，”余折柳回忆了一下自己过去的生活，“我吃的最多的是食堂的饭。”

“这样啊……说起来，文昌星医科大学的食堂如何？”

“还行吧，至少不难吃。”

“现在也主要是在医院的食堂里解决一日三餐吗？”

“……一般是这样的。”余折柳想起自己刚刚搬出来一个人住的时候尝试过自己做饭，然后在吃了一顿后连续点了一周的外卖。

食堂的饭至少能够下咽，他自己做的就不好说了。

但是他还是坚持练习做菜，并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成为料理专家。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做的菜外表看上去还挺正常的。

聒噪。

余折柳的直觉在耳边轻语。

他好像不知不觉地开始说起自己的人生经历了，但是姜玄宫还一句话都没说过呢。

他现在对姜玄宫个人信息的了解完全来自于百科介绍和语焉不详的病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试图主动套点姜玄宫的话，但是因为不熟悉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余医生，你和刚刚来的那位于医生认识吗？”

浓度升高到了17蕾帕。

“以前是大学同学。”

浓度又下降到了14蕾帕

余折柳再次为alpha和omega居然拥有信息素这件事而感叹。

虽然不一定能准确知道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但是光是信息素会反映心情变化这件事就很可怕。

“旅途已经抵达终点，注意个人贵重物品，祝您愉快。”

让余折柳浑身不舒服的双人云轨车之旅终于结束了。

但是很快就要开始双人医院之旅了。

“姜先生，请问接下来需要我陪同或是帮助吗？”

“暂且没有。余医生，下午再见。”

姜玄宫同余折柳礼貌道别后便进入了医院，余折柳看见他似乎是要去院长办公室。

管他的，先打卡下班再说。

余折柳打了卡打算回家待到下午两点半上班再说。

姜玄宫别墅的客厅里的沙发坐着再舒服也不如家里的。

怠惰。

余折柳的直觉批评道。

但是他现在确实很困，因为原本的午休时间不得不陪着姜姓男子聊天，导致他现在睡眠不足。

不过现在赶回家确实有点来不及，一来一回也要花不少时间。

看来只能在办公室里将就一下了。

余折柳打开办公室里的折叠床和床上用品，简单规整一下就躺上去了，在彻底陷入睡眠之前，余折柳把门上了锁，并设好下午上班提醒的闹钟。

……

事实上，余折柳并不觉得姜玄宫的感知失调达到了需要会诊的地步。

他真正需要的应该是换个擅长治疗alpha的生理问题的医生，而不是找个对此只有理论认知且没有临床经验的beta医生。

但是姜玄宫的能量确实够大，会诊最后还是开了起来，文昌第一军医院也真的派了对应专家前来参与会诊。

会上的专家一个个的资历都比余折柳高，他只能当个背景板不停记录前辈们的发言。

当然，他现在之所以会对姜姓男子怨气满满，主要是因为他之前困迷糊了，没有意识到返回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快两点半了，以至于他才躺下没几分钟，就被闹钟叫醒了。

之前在光脑上向科室主任发出的会诊申请以极快的速度通过，让本来打算再补会儿觉的余折柳只能立马从折叠床上爬起来去参加会诊。

真可恶。

这几天是他来医院上班以来最累的一段时间，而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姜姓男子！

克制是一种美德。

余折柳的直觉在他耳边提醒道。

不行，还是很生气。

……

会诊结束后，余折柳感觉那些讨论像是从他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幸好当时习惯性地记了笔记。

根据他记的笔记，今天会诊的结果是，建议姜玄宫好好休息，平心静气。

如此看来，会诊原本确实没啥召开的必要。这个病既不疑难也不杂症，信息素紊乱的表现也没有严重到必须会诊的地步。

不过这次会诊也并非全无收获。

文昌第一军医院是文昌星驻军的专门医院之一。

在军队里，alpha的比例会比在人群中略高一些，因此军医院基本上都有丰富的信息素病症处理经验，而这些临床经验少有外传。

一是因为普通医院以beta患者为主，少量的alpha和omega患者军医院本身便足以处理，二是军医院极少和普通医院有官方层面的交流，顶多是一些医生之间因为曾经的同学情谊而有一定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