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诊上军医院的专家提出的临床经验余折柳基本上全都记下来了。

而在会诊结束当天他就返回家中开始对着笔记翻阅文献资料交叉对比验证其可信度。

为了能够打起精神来，余折柳不得不吃了一颗以前都尽量不碰的提神药。

因为今天实在是有些累，于是余折柳没有去书桌前坐着完成，而是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在光脑上调出几个界面对比和批注。

今天傅月容仍然待在工作室里不会回来。

……

看了一会儿光脑后，余折柳突然收到了消息提示。

点开一看，原来是今天遇到的于卓发来的。

于卓：会诊进行得如何呀？

余折柳：还行，顺利完成了

于卓：礼花.jpg

于卓：当初我就是因为觉得医院里规章制度太多才没留下来的

余折柳：从你当初辞职不当班长的理由就能看出来这点

余折柳：家庭医生的工作如何？

于卓：挺轻松的，一般都是线上处理

于卓：不过作为家庭医生，接触到alpha和omega的几率比在医院里坐诊要大多了

余折柳：听起来你毕业后的经历挺丰富

于卓：那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在课堂外就没接触过信息素，谁能想到毕业后反而常常和这个打交道

余折柳：那，a和o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除了信息素之外

于卓：这个范围可就有点太大了，你其实是想问你的那位alpha患者的情况吧

余折柳：算是吧，毕竟之前没接触过，害怕考虑漏一些因素

于卓：这倒确实，不过今天的检测结果你也看到了，他没什么问题，至于信息素紊乱，根据我的经验，看起来更像是情绪不稳定导致的

余折柳：听起来像是激素紊乱一样

于卓：也可以这么说，信息素，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一种特殊的激素嘛

于卓：下周有一场同学聚会，你有参加的打算吗？

余折柳：看情况，如果这位患者的情况仍然没能控制好，我到时候还得继续回访

于卓：好吧

……

余折柳首先排除了是因为自己长得比较能刺激人而导致姜玄宫的信息素像过山车一样变动的可能。

他有些烦躁地翻出家里的小零食来啃。

姜某人真可恶。

余折柳感觉自己有些头晕，困得头晕。健康监测芯片也在提醒他该睡觉了。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身体，而后去自己房间里的卫生间里简单洗漱一番准备睡觉。

不论如何，夜晚总是美好的。

余折柳躺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从小到大，他都不喜欢太早睡觉，因为他总感觉自己只要晚睡一会儿，今天就会变得更长一点。

但是他却很喜欢做梦。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不管是对未来的预知梦还是对**的折射梦。

他闭上眼睛，等待清醒意识沉入深海。

……

余折柳决定收回自己以前的想法，他不想做预知梦了。

昨天他梦到了和之前云轨车上睡着时看到的画面相类似的梦境。

情节丰富且第一人称带入，非常刺激，如果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就好了。

虽然看不清梦境的细节，也不知道梦境有没有其他参与者，但是余折柳直觉姜玄宫肯定参与了。

很不幸的是，醒来之后他居然牢牢记住了一个没有前因后果的清晰画面。

一般而言，当他能够看到清晰的未来画面时，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画面上描绘的事件必定发生，他所进行的每一步挣扎都只会更快地导向那个唯一的结果。

必定发生……他现在自杀还来得及吗？

余折柳闭上眼睛。

期待直觉给出一个能够解除他的惶恐的答案。

……

不是今天。

再次叩响别墅大门时，余折柳的直觉忽而给出了一个没头没尾的回答。

“余医生，请进。”

苏莫成站在门后，与之前几天的举止近乎于一模一样。

余折柳忽然疑心苏莫成是不是每一次与他见面时的动作都如精密仪器测量般精准。

“姜先生，今天在客厅里回访吗？”

踏进别墅的大门，一般都是空无一人的明亮客厅里坐着一个余折柳熟悉的姜姓男子。

苏莫成如之前一般自行退下。

“是的，这样余医生就不用爬楼梯和穿过走廊了。”姜玄宫语气恳切，认真地说着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多谢姜先生，您的信息素紊乱有好转吗？是否需要一些药物辅助达到昨天会诊所讨论的效果呢？”余折柳也顺势扮演起一个合格的回访医生。

“余医生，请坐。”

姜玄宫的肢体语言和语气都表示着这个要求不容拒绝。

12蕾帕。

“谢谢。”

15蕾帕。

余折柳特地找了个离姜玄宫不近不远的地方坐着，只是这个位置坐起来的感觉不怎么符合余折柳的心意，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

客厅的整体风格偏向于典雅，用色和谐且讲究，饱和度较低。

摆放在客厅的家具纹饰精美，所用的布料触感柔软，里面的填充物既有支撑力，又足够有弹性可以贴合人体随意变化。

但是余折柳还是觉得不舒服。

“关于信息素紊乱，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监测的数值也已经稳定下来，至于药物辅助，目前来看是暂时不需要了。”

姜玄宫坐沙发上还不忘保持背挺直的姿势，余折柳看着都觉得难受，但是这让余折柳也不好意思直接瘫沙发，只能跟着一起保持坐姿。

“情况稳定下来就好，姜先生，那按照医院规定，之后我还会再回访一到两天，确定情况不再变化后便会停止回访。”

“好，那这两天就要再麻烦余医生了。”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算不上麻烦。”

今天结束得很快，余折柳恨不得自己可以直接传送回家里躺下休息。

但是讨人厌的姜某人再度开口，“余医生平时比较喜欢什么，这次诊疗快要结束了，想送些礼物给你作为感谢。”

余折柳向来不喜欢收到除了好友和家人以外的陌生人送的礼物。

收下。随意。

余折柳的直觉对他警示道。

是了，如果姜玄宫真的有什么不能直说的目的，这次礼物里应该会藏有线索。

“姜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礼物，我其实没什么个人偏好。”

“好，那么，”姜玄宫不知什么时候叫来了苏莫成，“就把这个礼物当做一个特别的惊喜吧。就像开盲盒一样。”

希望别开到炸弹，余折柳心里默默吐槽道。

“这……”

“余医生，你就收下吧，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小小的心意而已。”

“好吧，谢谢姜先生的心意。”

余折柳收下这个礼物，并在坐上云轨车之后把礼物丢到了包里。

如果不是今天，那么，姜玄宫的狐狸尾巴要到哪一天才会藏不住呢？

他其实有点想把这个包装精致的黑色礼物盒打开看看里面有啥，但是直觉让他最好回家再拆，毕竟这种公共交通运输工具都是有监控的，万一那个礼物不适合在公众场合打开，那可就……

明天还要再来一趟，为什么今天就把礼物给自己了，余折柳产生了一个疑问。

算了，不想了，先睡到终点再说。

余折柳闭上眼睛。

余折柳睁开眼睛。

今天下班下太早了，他现在还不是很困，有点睡不着。

以前这种轻度的感知失调，顶多会在出院后第三天回访一次，哪里会回访这么多次。

不会真的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于是姜某人这个折腾自己吧。

但是想想昨天晚上的梦，有了对比之后，现在这样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