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拨通电话，“奶奶，今年还是初四回去看您。”

“今年又忙啊。”

“嗯，年底走不开人。”

奶奶并不知道袁满具体做的什么工作，只晓得跟电影有关，“可要好好照顾自己，饭要按时吃，累了就请两天假，身体最重要。”

袁满鼻子一酸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知道了，奶奶。”

“你姑姑们都来了，家里挺热闹的，等你回来他们就该回去了，赶不到一块，年夜饭吃点好的别一个人凑活。”奶奶又叮嘱了几句。

“麻烦奶奶一会帮我和姑姑们问个好。我过两天就回去，奶奶年夜饭要多吃点。”袁满哽咽了声，“奶奶。”

‘我想你了’这几个字堵在喉咙，还是没说出口。

“好，奶奶等你回来。”

袁满嗯了声，电话那头传来试探性的声音，“小满啊，你联系……，没事，常和奶奶联系。”

“嗯。”袁满知道奶奶想问什么，他没有和母亲联系，既然奶奶没有问出口，他也不想提及这个问题。

挂断电话后，袁满开始架起手机，整理一大桌子的食材。

袁满闲来无事就喜欢做饭，逐渐会把每道菜的烹制过程剪辑下来发到网络账号，都是不露脸的视频。

赵月阳之前和他说过，要是他露脸粉丝量肯定得翻两倍。

做好的食物可以冷存在冰箱，没时间做饭就凑活一下。袁满处理菜太专注，南流景发来的好几条消息都一闪而过。

应该是在忙，南流景看着没有回复的对话框，那等一会在给他打电话。

“小景啊，你收拾好了吗？快点来爷爷家。”

南流景急忙穿好大衣，“出门了，出门了。”

“记得接着去商场接着南琛。”

“知道了妈，我还能把他忘了吗？”

“你没少把你弟弟忘下。”

“……”南流景顺手拿了辆车钥匙时，“好了好了，这次忘不了，妈你这人总是揭人老底。”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袁满拿了一副碗筷坐下，拍摄关闭后才看到三个小时前的消息。

“刚才在做菜没看到消息。”顺带拿起手机拍了一桌子菜的照片给南流景发过去。

南流景摊在椅子上消化着一肚子的年夜饭，被袁满发的一桌菜惊到了，“我去，小满哥这你太厉害了吧，糖醋小排看着好香啊，给我留两口。”

木须肉看着也很馋人，还有这皮皮虾色香味俱全，就是看着有点扎手。

“还没吃年夜饭？”

“刚吃饱，正在消化中。”

“吃饱了还给你留啥。”

“吃饱了还可以再吃两碗。”

“……”

袁满放下手机，空荡的房间里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电视打开后才缓解过于寂静的气氛。

每个菜都动了几口，袁满吃的不多，剩下的都打包好放进冰箱里。

身上的淤青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像有很久眷恋身体上的痛感，袁满回忆了一下大概有一个多月。

自从南流景来到公司之后，他好像就没用过那些痛感强烈的道具，被南流景搅乱了原本的时间安排，也没有时间做。

因为南流景话很多，发的消息也很多，袁满揉了揉耳朵，话多也挺可爱的，像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冲完澡也冷静了一下，袁满面对着镜子冰冷的眼神像是在警告自己，他还是需要那些痛感，只不过是被南流景打乱了原来的时间规划，年后南流景离开公司后，一切都会回到原位。

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袁满的睫毛滑落下去，一双黑眸也逐渐暗淡。

春晚渐渐接近尾声，袁满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南流景，祝旧愿皆已偿，来年有新愿。愿新年，胜旧年。’要在11点58分发出这条信息。

袁满一手抵着嘴，不轻不重的咬着指关节，以南流景的性格朋友不会少，如果是零点发消息一定会被掩盖过去，提前两分钟她一定可以马上看到。

57变成58的一瞬间，袁满按下了发送键，手里的电话同时响起，他险些将电话掉在地上。

“小满哥，看楼下，你在家吗？”南流景说，“我来啦，新年快乐要当面说。”

袁满愣了一秒，全身血液都在叫嚣，“我下去，等我。”

挂断电话的手还在抖，袁满顾不上这些套了件羽绒服就冲了下去。

在凌晨12点钟声响起的一刻，袁满赶到了南流景面前，“小满哥，新年快乐，岁岁平安，万事顺意。”

“新年快乐。”袁满储备了一脑子的祝福语，见到南流景后，就只剩下不用思考可以脱口而出的‘新年快乐’。

头发有些长了，乖乖顺下来有些遮住眼睛，袁满抬手理了两下，眼前的视线清晰了很多，多亏拿的羽绒服长遮住了，睡裤才看着不明显。

袁满有些不好意思，表面还是强装镇定，“怎么突然过来了？”

“因为要当面和你说现年快乐。”南流景说着往袁满身边靠了靠，不知道是不是他头发长了，被他抓的乱糟糟的太可爱了，感觉比平常亲近了不少。

“不和家人一起跨年？”

“我爷爷奶奶要早睡，我爸妈嫌我们三个碍事，吃碗年夜饭都各玩各的。”

袁满点了点头。

南流景转头盯着袁满，“小满哥，我想要个新年礼物。”

袁满从来没收到新年礼物，也不知道新年礼物，一瞬间有些慌张，“抱歉，我没准备，等等给你补一个。”

南流景被袁满抿嘴的小动作可爱笑了，“不用，你现在就能给。”

袁满转头看向南流景。

对视的一刹那，呼吸都是乱糟糟的。

南流景险些在对视中败下阵来，这可不是害羞的时候，“小满哥，我想要的新年礼物就是让你做我男朋友。”

袁满其实隐约猜到了南流景会说这个，听她亲口说出来的感觉还是难以平静，甚至有一瞬间袁满想要开口答应她。

理智及时占据上风，南流景只是了解表面的他，冲动的话结局还是会重蹈覆辙。

“哎呀，不逗你了。”也不知道袁满在想什么，整个人一下子就蔫了，南流景借接着说，“那要个拥抱做新年礼物不过分吧？”

袁满思绪被她拉了回来，“可以。”

“那我要抱你了，不许躲。”

袁满配合着稍稍张开手臂，南流景就闯了进去，全身紧紧被包裹的感觉有些缺氧，袁满无措的架着手臂，轻轻地落在南流景身上，不能惊动她。

他想哭，没有什么理由，就这一刻他想大哭一场，可是他不能哭，因为么有什么理由，也会吓到南流景。

眼泪在眼眶转了半天，又憋了回去，袁满任由南流景抱着，时间的长短在这一刻消失了意义。

南流景在怀里动了两下，突然拖住他的大腿像抱小孩一样将整个人抱了起来，袁满下意识搂住南流景的脖子，吓了一跳又有些慌乱的说，“你快把我放下来，别闹了。”

这个姿势南流景下巴顺势抵在袁满的胸膛，虽然隔着羽绒服也感受到了他砰砰砰的心跳，袁满脖子到耳朵再到脸颊红的像煮熟的大虾，微微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些苛求。

南流景心满意足的笑了下，“小满哥，你要是再动，我就换成公主抱。”

袁满老实的抱着南流景，语气软了下来，“还要抱多久。”

真搞不懂有时倔的跟头驴一样，怎么有的时候又这么听话，南流景将人放了下来，“好了，新年礼物我收到了，超级喜欢。”

袁满像被她玩傻了，呆站在原地保持着被放下时的姿势，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

南流景看着袁满的样子，这还是她平时认识的袁满吗？怎么可爱的像换了个人，南流景忍不住逗他，“小满哥，你要不要新年礼物，要不要亲一下？”

袁满立即捂住嘴像是怕她偷袭，南流景忍不住笑了下，“开玩笑了，快上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袁满点了点头，像个机器人一样转身像小区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

南流景在原地没动，还是眼含笑意的看着他，袁满想把她带上去，想让她知道自己那些恶心的癖好，想让她接受那样的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回去路上小心点开。”袁满顿了顿，“到家给我发消息。”万一南流景被吓跑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喜欢他了，现在这样的日子就像是偷来的，能多一天就算一天，总归会还回去的。

“知道啦，知道啦，快上去吧。”南流景笑着挥了挥手，怎么有种送小媳妇回家依依不舍的感觉，这感觉也蛮不错的。

袁满一路晃到家，刚才好像做了个梦，关上门袁满顺势倚在门上。

事情往往都会失控。

袁满也失控了，走入那个放置器具的房间。

随手拿了个工具，长度吓人，前细后粗的形状像是章鱼的触角，表面沟沟壑壑的形状，放眼望去他这一排也么有个正常的。

调整好机械手臂，他选了个散鞭，鞭子扫过腹部就会留下一道道细小的红印。

鞭|痕越积越多红成一片，像是要滴出血来，他的性和痛是分不开的，痛感或许更占上风。

在失神的瞬间，袁满眼前出现了南流景的幻影，满身狼狈的他笑了两声，随后细细麻麻的哭泣声在空荡的房间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