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寻意在片场转悠两圈,从何隐身边逮到南流景,“干啥呢?”
“看今天拍的素材,因为小巷那边的场地不能用了,剧本稍微做了点调整。”南流景推着杨寻意往前靠,“你看一下。”她说着,单手搭在杨寻意肩上,“怎么样,还不错吧。”
杨寻意给她比了个大拇哥,南流景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妆造都搞完了。”
“都弄完了。”杨寻意盯着她瞅了半天,“你这几天是不是吃胖了?”
南流景伸手托住脸颊,“没有吧?”
“脸都圆了。”杨寻意在她脸上捏了把,“皮肤也变差了,跟你说过好好涂防晒,不听劝啊。”
“一会就去喷防晒。”南流景摸着自己的脸,喷它半瓶。
突然想到云南离泰国很近,南流景问:“等电影拍完要不要去泰国玩一圈,顺便个你选几个花美男。”她说着,手贱嗖嗖地伸到杨寻意腰上摸了两把。
杨寻意一把拍开,故作嫌弃地看着她,反正都申请补考了,去泰国玩一圈倒是个不错的点子,“想法不错,有赏。”
“赏什么,赏什么,赏什么。”南流景歪着脑袋不停地问。
“南流景。”
袁满站在不远处,手里拎了个袋子。
“小满哥。”南流景蹦跶过去。
“袁哥。”杨寻意跟着上前打了声招呼,“你们聊,我先去忙了。”
杨寻意回头看了眼袁满,总感觉他刚才的眼神带着敌意,可能是看错了。他转头离开,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两个人的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
“还你衣服,洗干净的。”袁满将衣服递到南流景手里。
“这两天拍出来的素材,你看了吗?”
“看了,挺好的,比我和编剧预想的好。”
“那就好,何隐也说比他预想的好。”南流景声音放低,“你……好些了吗?”
说罢,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和腹部。
“嗯,好多了,恢复得很好。”
“那就好。”
赵月阳不知道在哪冒了出来,凑到袁满身边,打趣地看着他,“聊什么呢?”
南流景回答:“在讨论这两天的拍摄。”
袁满看着赵月阳,脸上写满了‘你很碍事’。
赵月阳扫了眼南流景手里的衣服,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流景,你跑这么远拍摄家里人担心吧?”
“稍微有一点点,不过他们都很支持我。”
赵月阳表示很理解,点点头又继续说:“我媳妇也支持我,哎,你和对象异地也挺难受的吧?”
“啊?我没对象。”南流景关注重点都在媳妇两个字上,一脸吃惊地说,“你已经结婚了?”
他打开手机,屏保是两人的合照,女孩靠在赵月阳肩膀笑得十分明媚,南流景赞叹道:“好漂亮呀。”
赵月阳收起手机表,嘴笑地咧到后脑勺,袁满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南流景还想继续开口,又被文一飞喊过去,赵明阳撞了下袁满的肩膀,“听了没?没有男朋友,还不抓紧。”
“白痴。”袁满又喃喃了一句,“早就知道。”
“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袁满望着不远处,第一次见面不就知道了。
——
小菜馆内,喧闹声此起彼伏,难得今天收工早,南流景拽着杨寻意兴致勃勃窜到店里。她坐下扫视了一圈,座无虚席,幸亏来的早。
杨寻意长得秀气衣品也好,稍微一收拾就精致的像个手办。
见杨寻意神采奕奕,手里烫着餐具,南流景问:“啥事给你美成这样?”
“前男友找我了。”
“那人渣找你,你有啥开心的?”南流景皱着眉头,“不是,你怎么还没把他删了?”
“当时然删了,他刚加我说在学校门口等我。”杨寻意挑眉一笑,“说的那叫一个痛彻心扉,他不知道我在昆明,还在校门口等着呢,这么爱装深情人设,我不得让他装个够,跟他说了晚上有课,让他等着去吧。”
南流景松了口气,“不亏是小羊,甩了这个人渣,你的福气可在后头呢,说不定明天就蹦出来一个183黑皮体育生。”
“可别,我现在就想独自美丽,还有我喜欢成熟、稳重、岁数大的。”
南流景一脸疑惑,“岁数大的?”不是?这什么癖好。
杨寻意说,“不是老头,是比我年纪岁数大。”
“那就给你来几个成熟稳重的大帅哥。”
杨寻意突然想起上午的画面,“你什么时候跟袁满玩的这么好了?还来回送衣服。”
“就上一次下雨,借给他穿了一下。”
袁满在制片人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25岁才毕业两年就有这样的成就,况且没有家庭背景的扶持,确实有头脑。虽然人看着还不错,但不适合南流景这种没谈过恋爱的。
杨寻意看袁满时,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他“嗯”了一声,并不打算掺和进去,感情总归是两个人的事。
拍摄进度跟计划差不多,最后半个月的拍摄要转移到广州,整个剧组顺带休息了一天,袁满出钱包下家饭店,工作人员一起聚了次餐。
袁满被赵月明拉着灌了里不少酒,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在外面躲清静。
十一月下旬的昆明,昼夜温差大,他坐在长椅上裹了裹衣服,酒精上头不知不觉闭上了眼。隐隐约约觉得袖口被扒拉开,袁满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南流景正坐在旁边拉着他的袖口往里面瞅。
袁满愣住,南流景小声嘟囔了一句,“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这恢复能力还怪惊人的。”
抬眼间,视线撞上袁满呆愣的眼睛……
完蛋了,本来没想着扒拉袖子看来,鬼使神差的,南流景欲哭无泪,这下真成变态了。
袁满拽起衣袖漏出手腕,“已经没有痕迹了,恢复得很好。”
其他人这样做,袁满可能会感觉恶心,但南流景很可爱,她只想知道淤青好没好,不夹杂别的想法。
“居然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好厉害。”南流景盯着袁满漏出的手腕,也许因为袁满的手太大,手腕显得很纤细,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
袁满拉下袖口,“怎么出来了?”
南流景说:“我妈打电话来告状,我妹把她刚插好的花拿去泡花瓣浴,唠叨了一会。”
袁满点点头,从南流景的性格出事上,不难看出她的家庭氛围很好。
“小满哥,你一直和祖父母那一辈生活吗?”
袁满犹豫了两秒,“跟着爷爷奶奶。”
“那是不是很自在,我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去爷爷家,姥姥家也喜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挨说。”
“还不错。”至少在奶奶家,他长大了。
“小满哥,你为什么选择做制片人?”
从前期的剧本讨论,南流景就发现袁满对剧本的掌控上不亚于何隐这个导演,其就当前市场来看,绝大多数剧组都是导演中心制,整个团队以导演的想法延伸,制片人多数是为导演和资本服务,导演在名利方面的收获要远超制片人。
袁满更在意的是剧本的呈现,想要整个团队对剧本不同观点的碰撞,更善于用新导演和新人才,在他筹集的剧组,每个人都有发挥空间。
“觉得有意思,还有就是赚钱。”袁满回答的漫不经心。
为什么要做制片人?袁满喜欢沉浸在各种作品里做挑选,他需要通过好的作品完成对不同人的理解,就像在吃保健品不能治他的病但是有益。
袁满又补充了句,“就和你做摄影差不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样说南流景似乎更好理解。
南流景不假思索的问:“那你选好下一部作品,我能做摄影指导吗?”
“这部还没拍完,就想着下一部电影了?”袁满说,“主要还得看剧本,合适的话就让你上。”
南流景笑了下,“提前推销一下自己,跟着你拍摄有什么想法都能提,合适就能被用,不会被压榨比较自由,我很喜欢。”
“我之前给别人拍过音乐MV,就跟个人形机器一样,所有东西都要听导演的,太难受了不喜欢。”
南流景束着低马尾,喝了酒的耳朵染上红晕,说话时眼睫毛跟着一眨一眨,袁满收回视线。
是喝多了吗?
在口袋里摸索出几颗硬糖,包装纸粘腻的触感,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买的被遗忘在口袋里,看着还有一天的保质日期,袁满有些神伤。
任何东西都有一个临界点,就像这些糖果,保质期就是它们的临界点,当初购买时它们是诱人可口的美味,可临界点一到,它们就是一堆过期食品。
人和人的关系也是这样。熟过了,就变味了。
南流景瞥见袁满手里的糖果,“哪变出来的?”
袁满拿起一颗硬糖晃了晃,“忘记什么时候放进口袋里的,可惜明天就过期了。”
“那也太幸运了吧,刚刚好,今天还能吃。”南流景说着朝袁满伸出手,直接明了地表示她想吃。
袁满没想到她会要,愣了一下才将糖果放在她手心。
南流景拨开糖果含进嘴里,“嗯?葡萄味的,还挺好吃。”
袁满跟着她吃了一颗,除了糖纸有些粘腻,味道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不知道明天保质期一过,这些糖果会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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