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越尘来了,蒋一齐很识相地咧嘴一笑,说道:“尘哥,那我先走啦。”司念刚要把衣服还给他,就被周越尘按住了。
“衣服晚点还你。”周越尘和蒋一齐说着,温柔地帮司念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司念这才发现,天这么冷,周越尘居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想必是看见消息着急了,一路飞奔过来的。
司念刚再想说什么时,蒋一齐已经笑着跑远了。她转过头来看周越尘,只见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作一团。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穿这么少出来了?”他握住司念冰凉的手,语气有些急促。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司念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
周越尘知道她没说实话,但也没再追问,而是转过身去,微微弯腰,对她说:“上来,先带你回宿舍,外面太冷了。”
“我自己走。”这里熟人很多,要是撞见了多尴尬。她想去拉周越尘的手,他却往后退了一点,摸到她的大腿,轻轻一揽,就把她稳稳地背到了背上。
此时,刮起了一阵冷风,吹得周围的树上的枯叶沙沙作响。司念趴在周越尘宽厚的背上,感受着他的温度,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散去了。
周越尘的宿舍是单人间,看着就像普通的酒店房间,但没那么宽敞,陈设和他家里一样摆放的井井有条。
到了宿舍,周越尘把司念放到床上,又扯了被子把她整个包了起来,他攥紧了被子的收口处,把司念围起来,只剩了一张冻得发红的小脸露在外面,看起来就像一个俄罗斯套娃。
司念的身体刚刚冻的有点僵了,房间里有暖气,不一会儿苏醒的身体就开始又疼又痒的,十分难受。
“我要是一直不回消息,天这么冷你打算一直在门口等吗?”周越尘蹲在地上,摸着司念红扑扑的脸颊,良久地抬眼看着她。
“我又不是傻子。”司念嘟囔道。
“不傻就不会把自己冻成这样了。”
周越尘说着责备的话,实则心疼死了。想着她穿成这样跑出来,大概是和她爸爸吵了架,多半又是为了他的事。
“我本来是打算走的,找个地方充电,然后联系小夏来接我。”
她试着解释,自己总有办法回家的,不用他担心。可越是这样懂事,周越尘心里就越觉得对她亏欠。
“是我不好,没能好好照顾你。”他说着,眼中流露出来的都是歉意了。
“才不是这样,你有你的事情啊……”司念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要抱他,周越尘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脸上蹭了蹭:“我刚打完球,一身的汗,我先洗个澡,你正好暖和暖和,一会儿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嗯。“司念点点头,那样子乖的不能再乖了
周越尘走到洗手间门口,转过身去脱衣服,司念原本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背影,察觉他要脱衣服时,赶紧扯起被子把眼睛蒙上了。
蒙上了但又想看,就偷偷扒开一个小缝隙,却发现周越尘衣服脱了一半,似乎是感受到了司念炙热的目光,正笑着回头看她。
司念的脸刷的一下子更红了,赶紧向后倒躺在床上,心也跟着怦怦直跳。
周越尘似乎是怕她太不好意思,迅速转身进了洗手间,司念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身体也暖和过来了,就起身找到周越尘的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她整个人窝在被子里,想着要不要给司令宇打个电话,她怕司令宇担心,又烦他来唠叨自己。
想了半天,还是打算给他回了个电话,结果刚准备拨出去,就听见浴室里的周越尘喊她的名字。
“念念。”
“在呢,怎么啦!”
“我……”他顿了一下,语气有点不好意思:“刚刚忘记拿换洗衣服了,你帮我递一下,在床旁边的柜子里。”
“哦,好。”
司念起身,打开他的衣柜,上层是外套,中间的抽屉是叠放整齐的T恤和卫衣,最下排是裤子,他甚至都是按照色系排列的,叠放的十分规整。
司念随便给他挑了一身,走到了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后缓缓推开,冬天的衣服都有些厚,递进去的时候门缝开的有点大,能够看到他一半的身体。
他只在腰上扎了一条浴巾,头发上没擦干的水沿着脖子流到胸口,然后流到结实的腹部。
和她之前想象的大差不差,她的目光在那紧实的肌肉线条上流连,看到周越尘的手伸过来的瞬间,才慌乱地移开视线,心跳如鼓,就连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脸也再次烧了起来。
衣服递进去后,她着急关门,却不小心夹到了自己的手指,痛的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
周越尘刚穿好裤子,听到她的声音,紧张的就要开门看情况,司念赶紧用力把门关上了。
“没事。”
她嘴上说着没事,实则握着大拇指蹲在地上,疼的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
周越尘出来看到她这幅皱眉的样子,心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赶忙蹲下身问:“是不是夹到手了?快给我看看。”
司念大拇指指甲底已经有些泛红了,这这说明里面已经出血了。周越尘赶紧去一旁的小冰箱里给她拿了一个冰袋。
司念坐在床边,周越尘就一直蹲在她身前帮她冰敷。头发上的水不停地滴下来,T恤的领口一圈都湿了,水痕还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冰袋在指甲上敷了一会,也不知冰僵了还是痛劲过了,总之没有那么痛了。见他一直垂着眼不说话,司念先开了口:“已经不痛了,你先去吹一下头发吧。”
“这个不急。”
“真的没事了,哪那么矫情啊。”
司念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他坚硬的头发,然后滑落到锋利的鬓角,坚毅的下巴,她微微低下头,看着他有些歉意的眼神,突然说:“周越尘,我爱你。”
她第一次如此主动地吻他,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在他的唇上,带着少女的羞涩与勇敢。
周越尘身子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浓浓的爱意填满。司念离开他的唇不过一寸距离,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她看着他,眼中的爱意如水汽般在两人之间氤氲流动。
周越尘的喉结动了动,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蜜击中,整个人动弹不得了,片刻后,眼角眉梢渐渐泛起笑意。
下一秒,他起身伸手揽住司念的腰,将她拉近,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情感,热烈而深沉,仿佛要把彼此融入自己的灵魂。
司念的手从他的下巴移到他的后颈,感受着他肌肤的温度,回应着他的热情。浴室里氤氲的水汽渐渐的充满了整个房间,淡淡的,淡淡的,清爽的薄荷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两人在床上抱了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却好像又说尽了,这几天犹豫的、摇摆的系在心里的结都这一刻悄然解开了。
周越尘抚着司念的头发,轻声问:“下午和叔叔吵架了?”
她不说话,眼神躲闪着,把头埋进周越尘的颈窝里。这个时候提司令宇确实有些扫兴,可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打个电话吧,我来说。不要让叔叔担心。”周越尘安慰道。
“不用,我自己打。”
“那……要好好说话。”周越尘抬眼温柔地看着她,耐心地讲到:“如果站到叔叔的角度去看,他保护了那么多年的乖女儿,突然和一个他不太喜欢的男人在一起,还因为这个男人顶撞他,会反对也很正常对吧。”
司念点点头,她下午也在思考司令宇的话,自己会不会真的因为爱而盲目了,站在司令宇的角度,她确实一直在偏向周越尘。
“我觉得他对你有偏见,如果他见了面了解你,也一定会认可你的。”司念说着,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司令宇的电话。
她开了免提,电话接通后,司念怕司令宇要发飙,赶忙率先开口:“爸,下午对不起。”
司令宇大概是没想到司念会率先道歉,语气倒也还算和缓,直入主题地问司念在哪。
“我在……”司念抬头看了一眼周越尘,眼神有些犹豫,周越尘示意司念继续说下去。
“我和周越尘在一起。”司念说话的时候语气有点虚,周越尘赶紧握住了她的手。
“叔叔您好,我是周越尘,念念现在我这里,您别担心。”
电话那头,司令宇再次沉默了,司念隔着屏幕都能想到他脸阴沉成什么样子。怎么会不担心呢,在司令宇眼里,周越尘才是对于她女儿来说就是最危险的存在。
“你好。”司令宇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像是强压着情绪。
“叔叔,晚上我们能一起吃个晚饭吗,我也正好送念念回去,我是真心喜欢念念,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司令宇是晚上的高铁票,已经在赶往高铁站的路上了,他拒绝了周越尘的邀请。
挂了电话以后,司念有些失落。
“他还是不愿意沟通,委屈你了呀。”司念捧着周越尘的脸,鼓励到:“我们慢慢来吧。”
“没事,今年年内有机会,我去江北看看爷爷奶奶,和叔叔好好说说。”
“嗯,一起加油吧。”司念笑着,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了几声。
“你不会一天都没吃东西吧!”周越尘问。
司念抿着唇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饿啊,感觉可以吃下一头牛。”
选来选去,两人最后去了一家海鲜粥底火锅店。
她全身上下都穿着周越尘的衣服,衣袖有点长。两人这次坐在了同一边,周越尘就帮她一层一层把衣袖卷了起来,又给她拆了餐具,盛好了粥。
“一会儿吃完送你回家,明天好好休息一天。”
司念点着头,不是很情愿。
“要打联赛了,我下周得回江北待一段时间。”
司念靠在座位上,想到了期末考,眉头微微皱起,有点焦虑地说:“我也要期末考了,会很忙。”
“先好好吃饭,不然胃又要痛了。”周越尘说着,将一个剥好的虾放到了她碗里。
“哦。”司念喝着粥,马上就要好久见不到了,今天不太想太早和他分开,但身体实在有些不舒服,头晕晕的,身上也没力气,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不该喝粥的,身上好热啊,头也晕乎乎的。”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身上热热的却没有出汗,就是燥热,身上也有些痛,她还想着是不是今天冻伤了。
周越尘把手背放在司念额头上,问她:“除了发热还有其他不舒服吗?”
“头晕,嗓子痛,身上也痛,估计是昨晚喝的太多了,年纪大了,以后要节制一点了。”
司念正抱怨着,周越尘的眉头却紧锁了起来。
“小笨蛋。”
“嗯?”司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喊自己笨,努着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周越尘大概是没见过身体常识这么少的人,表情有点无奈,问她:“确定不是发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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