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司念重复着他的话，眼睛在手掌下面瞪大了。

昨天晚上我干什么了？她捶了一下本就混沌的脑子，完全想不起来，彻底的断片了。

“我昨晚······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司念问。

“你先去洗个澡，然后乖乖吃早饭，就告诉你。”

周越尘给司念买了一应洗漱用品，还找了一身运动服给她换。换下来的衣服沾染了浓重的烟酒气，都被他丢进了洗衣机。

吃早餐的时候，司念又试探着问周越尘，自己昨晚没做什么荒唐事吧。周越尘握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想了几秒才说： “就是把手机扔进冰桶了，别的也没干什么，睡得挺好的。”

“真没有吗？”司念咬着嘴唇，搅动着碗里的白粥，并不太信他。

“真没有，睡得和小猪一样，能做什么荒唐事。”

“你才是猪呢！”司念咬紧了一口小白牙，又问：“我没说胡话吧？”

周越尘笑着冲她摇了摇头。

实际上，胡话没少说，荒唐事也有。

昨晚，周越尘把她抱到床上的时候，司念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字一顿地念他的名字：“周、越、尘！” 一边说着还伸手捏了捏周越尘的脸：“这梦还挺真！”

说完又自顾自地傻笑起来，然后手也开始在周越尘身上乱摸，顺着领口伸到他衣服里面去了。

“林青说，睡一张床两次都没发生什么，这很不像话。”她冲周越尘晃着食指，眯着眼睛说：“她说你可能不行。”

“什么不行？”周越尘疑惑，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不行”。

“我得验证一下。” 她说这话时，语气有点害羞，却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侧身的周越尘扑倒了。然后，她爬到周越尘身上，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去亲吻他的脖子，一路吻到了喉结。

周越尘被她撩拨出一些冲动来，不得不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你这都，哪里学的啊这是？”他有点语无伦次了。

“演戏，都这么演啊。”司念说着，低头亲了周越尘的唇一下，然后又傻笑起来。

周越尘见她不乱动了，就松开了她的手，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问她：“什么戏，还有这种戏份？”

“**的那种……”她说完，又开始亲他。

只是亲着亲着，见周越尘都没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她整个人仿佛是有些气馁了。从他身上滚了下来，睁着眼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先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一路向下放到胸上。

“为什么啊，我这么没有魅力吗，让人这么没有**吗？”

忍着不碰她，会让小朋友有这种疑虑吗？

周越尘不解，但也不想趁她之危，只能像哄小孩似的把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没过一会儿，她就睡熟了。

昨晚喝断片之前，司念吐了好几次，现在胃有些灼痛，并没有什么胃口。

看着她戳了半天也没吃几口，周越尘还以为不合胃口，就问：“是不是太清淡了，想吃什么，我去买或者点个外卖？”

“不用，什么都不想吃，就是头痛，想睡觉。”司念趴在餐桌上，眼皮耷拉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那再去睡会儿吧，今天也没什么事。”

周越尘放下手中筷子，走到司念旁边，微微弯腰把她抱起来。

“你干嘛啊，我又不是瘫痪了，去卧室还得抱。”司念皱着眉头，握着拳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周越尘垂着眼笑了一下，抱着她径直往另一间卧室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了句：“就是想抱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熬夜的缘故，周越尘的脸色略显疲惫，下巴上也冒出来一点泛青的胡茬。司念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小声问：“还疼吗？”

周越尘把她放在侧卧的床上，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把司念放到床上后，周越尘俯下的身体没有动，依旧离她很近。

他垂着眼看她，眸中闪过一丝丝的落寞：“你现在才问会不会晚了点？”

司念确信，这个人的表情是装出来的，但毕竟是自己动的手，还是有些心虚，只好侧过身去不看他了。

周越尘挨着她躺下，轻轻拥着，也不说话。

司念伸手摸到手机，开机，好在没坏。

一打开微信，是巨量的信息轰炸，她瞬间不想看了，只点开了排在最上面的司阳的对话框。

司阳：你和我姐夫分了？

司阳：多好一人啊，你咋回事，东窗事发人家对你不离不弃，你却移情别恋了？

一连串的消息看得司念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直到她打开了司阳发来的截图，才恍然大悟。

截图中是周越尘的微博，昨天凌晨四点多发的。

周越尘：还没追到，我继续努力。

司念赶紧打开微博一看，周越尘不光发了这条微博，还点赞了司念工作室发的那条声明。

评论里几乎是一片骂声，不理解、不尊重、不祝福，还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司念转过头，指了指屏幕问周越尘：“你发这个干嘛？这下成活靶子了！”

“我陈述一下事实。”周越尘把司念把垂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淡淡笑着望向她：“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再转正啊？”

司念扒着周越尘的肩膀，把身体往下面挪了一点，窝在周越尘胸口，垂着眼想了一会儿，说：“想好再告诉你。”

此时，周越尘的手机有语音电话进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小夏。他把手机递给司念：“大概率是找你的？”

小夏这么着急找到周越尘这里，是因为司令宇来京北了。

他这两天看到网上的消息也急的够呛，虽然司念说没事，他还是有些担心，昨天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连夜过来了。

结果到了司念家里却联系不到人，无奈之下，便去了她的经纪公司。

“你一会儿直接回家吧，时总带着叔叔去吃饭了，晚点应该会送他回去的。”小夏说。

司念向小夏道了谢，赶紧给司令宇回了电话，司令宇说他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让司念赶紧回去。大概是猜到了司念夜不归宿，语气并不太好。

“我衣服呢，穿这身回去肯定不行。”司念挂了电话，有点着急。

“还没烘干，要一个小时，就穿这身不行吗？”

司念个子高，周越尘的衣服还算合身，但是这身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

“我爸本来就对你不太友好，要是被他发现我喝多了和你在一起，你更上黑名单了。”司念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了出来，还有些潮乎乎的。

“套在羽绒服里面，应该也还好吧。”她拿着卫衣在身前比划着，语气也不是太确定。

“天太冷了，这样穿上要感冒的，稍等一会儿，我给你吹一下吧。”

因为吹衣服耽搁了一点时间，两人开车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正巧时煦的车也停在楼下。司念心里一紧，生怕周越尘遇到司令宇，赶忙说道：“你就别下车了，我自己上去吧。”

“到家了，和叔叔好好说，有事给我发消息。”周越尘握着司念的手，表情有些担忧。

“嗯。”司念点点头，捏了捏周越尘的手不舍地下了车。

回到公寓以后，时煦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司念赶紧回卧室把那身还有点潮湿的衣服换了。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司令宇就问她昨晚去干什么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司念谎称自己和朋友喝多了，就在她家睡了。

司令宇站在窗前，拿着小铲子挖着那两盆快要死掉的绿植，问司念：“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一位女导演，叫林青，你可能不知道。”

司令宇笑了一声，把铲子一扔，沉下了脸：“我还真没见过女司机开这个车型的。”

看来司令宇在楼上看到了周越尘的车了。

司念眼中闪过出一丝慌乱，接水的手都抖了一下：“不是她送我回来的，刚刚那个是网约车。”

“那网约车里，是不是还坐了个国家队的选手给你当司机啊？”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似乎早料到了是周越尘送她回来的。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他不站出来维护你，反倒带你去喝酒，喝完还要夜不归宿？”

司念一直沉默着，听到后面这几句却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反驳道：“昨晚我确实是和林青喝的酒，只不过喝断片了，他凌晨被喊过来接我，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还有就是，司令宇，请你搞搞清楚，我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要交往的人，我也比你更了解他！”

一看司念情绪激动起来，司令宇的气势倒是稍稍缓和了一点，语气也变得语重心长：“念念，你上大学以后，想做的任何事，爸爸是不是都没有干涉？我知道，你现在正在兴头上，旁人越说他的不好，你就越维护他。请你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以后，你会理解爸爸的。”

见司念还不说话，司令宇又说：“出了这个事以后，一直都是小时在忙前忙后帮你澄清，我是真觉得这孩子不错。还有你外婆之前介绍的那个小高，都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年龄也相仿，你非得找个比你大上好几岁又不知根知底的人呢。网上因为他把你骂成什么样了？”

司念原本是坐在沙发上喝水的，她原本就头很痛胃也痛，整个人完全被司令宇的话激怒了。

“他们能接受我，是因为不知道你的事情！我是要谈恋爱，不是你谈生意！”

司念说完，把杯子丢在茶几上，杯子不稳，晃了一圈倒了，水流到地毯上，她也没管。地毯浸的水，慢慢弥漫开来，原本深深浅浅绿色，都更深了一度。

司念站起来，用一种非常淡漠的眼神看着司令宇：“更何况，我会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你有什么资格来指导我的人生。如果来京北只是想和我说这些，那就请回吧。”

听到她出这种话，司令宇有些怒不可遏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疼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竟然会为了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赶他走。

“你这是在赶爸爸走吗！”

“你不走我走！”还没等司令宇反应过来，司念已经拿着手机，摔门出去了。

她穿着睡衣，一路跑出了小区，身后司令宇还在追，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您去哪啊这是？”司机显然对司念这身装束十分不解，盯着愣了几秒。

“先往前开，我想好去哪和您说。”

车子在街上开了好一会儿，司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机也没有多少电了，害怕没办法付钱，便随便找个地方下了车。

天色渐渐暗了，气温也跟着降了下来。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段，才发现自己到了京北东路，国家队的训练馆就在附近。

她用手机最后一点电量给周越尘发了消息，然而过了好半天，对方都没有回，她的手机也彻底没电了。

周围的街道冷清寂静，她仰头看着周围的路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自己的身影则在路灯下被拉长，有种孤独感席卷了她，更添了一层凉意。

和司令宇吵完，她有种为了周越尘与全世界为敌的孤勇感。

而她现在却联系不到那个人了。

巨大的压抑和不安，像这暗夜一样压了下来。

她原本想离开这里的，却被出来取快递的蒋一齐认出来了。

“怎么在这儿啊，来找尘哥？”

“嗯，对，他在吗？”司念伸手拉着睡衣帽子，有些不好意思。

“应该在，我看到他车了，你没发微信问问吗？”蒋一齐问她。

“刚刚发了，他没回，现在手机没电了。”司念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表情有些沮丧。

“这样，可能在打球没看手机，要不我带你进去吧，登记一下就行。”

“那谢谢你了。”司念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然她今天真的要流落街头了。

两人往大门走的时候，司念忍不住问蒋一齐怎么认出她的，他说司念之前在微博发过这套睡衣照，他就多看了两眼。

因为都是广告，品牌把东西寄过来她就拍，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就送人了，她自己都快不记得发过这个照片了。

她说话时，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肩膀也有些颤抖，蒋一齐才发现她穿的很少，赶紧把自己的队服脱下来给司念穿，司念原本是执意不肯穿，心里想着这要被周越尘看到又是好一顿飞醋吧。

不行，坚决不行。

“冻坏了，尘哥也要心疼的，穿着吧，实在不行，到了馆门口再脱。”

司念实在冷得很，听他这么说，就没再推脱了。

登记的时候，门卫大叔特意把眼镜带上了，问蒋一齐：“小蒋，你女朋友哇？”

“是我女朋友，麻烦您了。”

司念的肩膀猝不及防地被另一股力量拉进了怀里，周越尘接过门卫递过来笔，在登记本上签了自己的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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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