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凡本想等江远联系自己,但房屋抵押需要江远同意,而这是当务之急,所以她一番思忖后还是给江远发了消息。江远隔了半晌回了信息,同意一起去银行签字。
不过才三五日,樊凡却感觉和江远己分离了一个世纪。江远略显憔悴,但仍是朗朗君子的样子。樊凡很想上前牵住他的手,但却又生了胆怯。签完字走出银行,樊凡说要谈一谈,江远也没反对。坐进车里,樊凡详详细细地解释了她如何看到照片跑去会所,如何偶遇为情伤心的王竞,如何因为醉酒同宿,她又为何拍下照片,只是隐去了这件事中她的功利算计。
江远静静地听完,闭目想了片刻,道:“原来如此,所以这几天你才这么奇怪。我还以为是因为工作。”
江远于是也解释了他和孙一一的事情:因为樊凡觉得孙一一在重要的策划排挤她,前段时间一直很烦躁。正好孙一一向江远提过客串助理主播的事,他原本是不想做的,但后来想到也许可以侧面帮助樊凡,所以主动联系了孙一一去了会所。但孙一一只说助播的事,完全不提樊凡,最后他陪孙一一喝了两杯酒就出来了。孙一一不知为什么也跟了出来。孙一一喝得有点醉,他顺手扶了一把,谁知孙一一就倒在他身上了,口红还把他的衣服弄脏了。他把孙一一交给了会所工作人员以后,看时间己晚,身上又有酒味和口红印,不想让樊凡误解,就找了个酒店睡了一晚。他知道樊凡不喜欢孙一一,要是知道他私下找了孙一一,一定会很不高兴;重点是,事情没有成功,告诉樊凡只可能节外生枝,所以也就没有主动说起。
江远的叙述毫无感**彩,无聊得像一个编造的故事,但与孙一一说的大差不差,再考虑孙一一对江远的贬损态度和江远一贯作风,樊凡完全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释然之后又是一阵快慰:原来是为了她。他们如果能早说清楚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误解解除,一切又会恢复如初。
樊凡心下高兴,伸手拉住江远的手紧紧握住,就像捡回了失而复得的宝贝。江远由她拉了一会儿,又轻轻把手抽了出去。他望向前车窗,问樊凡:“你相信我吗?”
“当然,我当然相信你。”
“一直都相信吗?”
“嗯……嗯!”樊凡迟疑了一下,又坚决应道。
“那这件事为什么你没有先问过我呢?”
“我是想先问你的,”樊凡迅速辩解,“但你也知道,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一直没有找到好机会问嘛。”
“但是你在问我之前,已经去和别的男人拍了那样的照片。你好像真的很少问我什么。”江远仍然望着车窗。车窗前面有一棵瘦弱的树,还有一个指示牌,上面刷着大大的X。
樊凡一时哑然,而后又辩道:“你也很少说呀,况且人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嘛,你不也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解释。你想帮我,你要去见孙一一,完全可以先告诉我的嘛。”
“是呀……我们都差不多,”江远垂下眼睛,“我们对彼此都不够信任呢,或许,也不够了解。”
樊凡听话头不对,马上说:“为什么说得这么严重,不过是一个误会,现在解释清楚就好了呀。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们有事都直接沟通,不要再有隐瞒了——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完全的坦诚以待。”樊凡摆出诅咒发誓的架势。
江远似乎全不在意樊凡的誓言,只是喃喃道:“以后吗……”
事情看似恢复了正常,表面上甚至还更好些了。江远过来樊凡这边的时候更多了,以便帮樊凡处理一些杂事。樊凡现在终于可以全心全意扑在她的事业上,一天到晚忙得昏天黑地,实在比为孙一一打工辛苦十倍,但内心的满足感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该做的事虽然繁琐,但也一点点到位了,还有二十万的资金问题,江远那边樊凡是不能再提了,所以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抵押自己父母的房子。父母是她公司的联合股东,优先考虑他们的资产也是应该的。但樊凡知道父母其实是很不赞成她这样贸然创业的,当初拉他们入股不过是为了满足公司的成立要求,并没想到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樊凡的父母都不是冒进的人,但樊凡从小做事情就是风风火火,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要挖个洞再往前走的。他们虽然内心忧虑,在初期劝过两句,见樊凡一意孤行,他们也就只能全力支持。樊凡父母倾其所有为她买房办公司,如今自住房产己是他们唯一可傍身的资产。樊凡自觉绝不会让父母流落街头,但也不得不虑及典押房产给他们增添的心理负累。几十年来,父母对樊凡予取予求,而樊凡毕业至今对父母都没有过任何物质回馈,反而是他们不计回报地一直补贴。父母年岁己高,樊凡实在不忍让他们再终日惴惴。如果没到走投无路,樊凡不打算抵押他们的房子。樊凡还没决定好这个问题,江远那边又爆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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