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樊凡正在办公室盯着装修布置,王竞突然不期而至。
樊凡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端茶倒水说明进度。王竞问了总体筹备情况,尤其是创意总监的问题。樊凡颇感棘手:知名广告人不是没有,但多半对加入她这种新成立的公司不感兴趣,何况职位还只是总监;要么就是要价不菲。
王竞略作思索,给她推荐了一个叫胡天明的人。这个人是广告界的后起之秀,确实有几分名气,但樊凡也听说此人有些恃才傲物,不太容易相处,之前已经跳过几次槽了,跟现在公司老板似乎也有些不愉快。但樊凡现在急需人才,如果真的能请到他倒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也不知道薪酬方面是否可以商量。
两人正站着谈论相关事宜,江远进来了。他看着王竞,有一些疑惑地慢慢向他们走过来,把办好的一份文件交给樊凡,然后不待樊凡介绍,就主动跟王竞打招呼:“你好,我是江远,樊凡的丈夫。”
樊凡一头冷汗,连忙帮王竞介绍:“这是‘生发大王’王竞先生,也是我将来的合作伙伴。”
“原来如此,王先生,幸会了。”
王竞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寒暄两句就很识时务地告辞了。江远面无表情地等他离开,然后冷冷地说:“这个王先生,是我见过的吧。”
樊凡语无伦次道:”我们只是工作关系。他也算是受害者。”
“那谁是施害者呢?你吗?受害者和施害者现在亲密合作,这是什么新型游戏吗?”江远的话说得极不客气。
办公室人员往来穿行,已经有人好奇地望向他们了。樊凡不想在这里起争执,就对江远说:“你现在先回去吧,我把这边忙完了过去跟你说。”
“算了吧,我不觉得这个事情还有什么可说的。”江远语气冰冷,全不给樊凡辩解的机会。
樊凡想要追上去,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三月期限将至,她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她咬咬牙,一跺脚,还是决定先完成今天的工作计划。
等樊凡忙得差不多,急匆匆赶回去时,发现江远已经不在了。打电话过去,江远倒是接了,说在付主编家。樊凡等了一晚上,始终不见他回来,再问,说是已经回学校了。
第二天樊凡回来的时候,竟看见江远正在房间里等着。
樊凡正待要说什么,江远却抢先开了口:“说好坦诚以待,不会隐瞒的了——”不等樊凡开口,他又说:“你大概以为我们永远不会见面的?不过无所谓了,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感受。我今天过来只想问你一句,可不可以不要再跟他合作了?”
樊凡心里第一反应便是“怎么可能!”她当然可以理解江远的感受,但她费尽周折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因为江远不高兴就半途而废。但她决定不与江远正面冲突,以柔克刚。
樊凡一把搂住江远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胸前,撒娇地说:“是我做得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嘛。我就是怕你生气才不敢告诉你的。我今天本来很累的,可是刚刚一看见你,我就又有精神了。你对我好一点嘛,你也知道我为了这个事情有多辛苦,忍了多少气,要是现在不做了,不就都白费了吗?其实我也觉得很尴尬呀,但王竞是个大老板,跟他合作的人数都数不清,哪有什么机会经常见面。现在是特殊阶段,等一切上了正轨我们根本不太可能见面啦。”
江远把樊凡拉开一点,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在我和王竞中间做个选择,你会选谁呢?”
樊凡一楞:“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什么选你选王竞,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嘛。”
“那我们两个谁对你更重要呢?”
“当然你重要啦,你可是我老公,王竞哪能跟你比呢?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的事业很需要他。”
“那我和你的事业,什么更重要呢?”樊凡有点慌了,她死死看着江远的脸,但什么也看不出来:“你什么意思呀~当然都重要呀。爱情和事业都是人生不可缺少的部分嘛。”
江远松开樊凡的手臂,站远了一点,仍然盯着她:“如果我说,只能选一样呢?”
樊凡彻底慌了:“什么只能选一样,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这是想……?”
樊凡不敢把那个词说出口。
江远微微点了点头,说:“我也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我们之间不能再这样了。今天我就不留下来了,你好好想清楚。我们都要再好好想想。”
接下来的两天,樊凡过得懵懵懂懂。她每天仍然照常去跑公司的事,像一只上好发条运转良好的机械钟,似乎这才是她唯一要面对的现实。
到了第三天,好像有闹钟响了,她又紧张起来。她不断自我安慰:“他只是闹脾气。他自己也应该也知道这是无理取闹。这三天他也该想清楚了。他想搞极限施压,只要我坚持住了就能过去。没关系,问题都可以解决的。我总能解决问题。”樊凡振作精神,精心打扮了一番,晚上早早就回去了。
路上突然收到大额转账的提示信息,三十万,不认识的账号。樊凡有些诧异,问了爸妈,说是不知道。难道是江远?可是江远突然之间哪来这么多钱,还在这个时间不声不响就转过来了?樊凡充满了疑惑,打算待会儿见到他再问问吧。
但樊凡没有见到江远。江远来过了,又走了,只留下了一份离婚申请表。
江远竟然来真的!他竟然避而不见!他竟然以这种方式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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