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凡跟江远要“非凡”的肖像权，她决定要把“非凡”头像设计成漫画形象，作为这个叫“Gogou”的宠物App的启动图标。

“我留在你离开我的那个位置，这样你就可以再次找到我。”樊凡在选择app名字的时候，曾看到一个叫Gogou的希腊女诗人，她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一个政治家，她写了很多充满力量的诗歌，其中一首诗中就有这句话。这不是情诗，但樊凡却是以读情诗的心情记下了这句话。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以后都要记得在一起的这段时光。这个App会是证明。”樊凡看着江远，目光闪闪。

他们坐在江远单位附近茶室的小包间里，窗外“秋老虎”正施展余烈，而他们的小房间却清爽怡人，让人忘机。这是江远偷来的时光。他打破了自己不撒谎的原则，以工作需要为借口，每日晚回去一个小时——不敢太长，因为江母的疑心病越来越重，怕会来单位找人。

天气没那么热的时候，他们会在江远单位的园子里散步，牵着手走走坐坐，分享一天的生活。遇到熟人，江远也总是很坦然地跟人介绍樊凡，说“这是我爱人。”樊凡笑他老土，但也承认这是最贴切的称呼。他们己不是夫妻，说是男女朋友好像也不太恰当，而“爱人”不只是一种关系，更是一种状态——他们正在相爱中。

江远已经辞了电视台的工作，那个读书的节目最终也停掉了，所以樊凡会让江远给她“开小灶”，说说他看了哪些古籍，有什么研究发现。江远说她真了不起，毕竟很多人都觉得他的工作无聊，没有兴趣听他说那么多。樊凡说，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好好听他说话，否则一定会有兴趣。他的课那么受欢迎，主持的节目也倍受好评，这些都是明证。樊凡的话完全出自真心，她对他多了解一分，她的感情就增加一分；她不能想象自己有一天会不再爱他。

江远是否也抱持同样的想法呢？樊凡不能断言，但江远天热也不肯放开的手，时时望向她的深情目光，那些不提防的亲吻和拥抱，都传达着不容质疑的柔情。江远对外多半是一本正经的，他的“不正经”是留给亲密关系的，比如他的“爱人”。樊凡很享受这样的特殊。

Gogou的开发很顺利。看着自己的设想如胚胎般一点点成型，很快就要呱呱坠地，樊凡难掩激动。她滔滔不绝地向江远讲述她的工作，她和开发人员如何就界面细节反复讨论修改，又如何因为某个功能的可行性不断找资料跟他们争吵，在产品雏形上进行模拟运行时又是怎样的紧张。樊凡对这个产品充满信心，她已经开始计划全方位推广事宜了。

“那个开发公司的人一定觉得我很难搞很讨厌，我有时候也觉得有点抱歉，不过这真的很有成就感。”樊凡听起来并不像抱歉的样子。

“认真工作没什么可抱歉的。你好好做，成功了，我也与有荣焉。”江远从不打击樊凡。他说喜欢樊凡听他说话时的专注，更喜欢看她谈工作时眉飞色舞的样子。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热恋，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只是彼此的爱人，也是知己。他们无话不说，除了江母——那是房间里的大象，虽然他们现在的活动都隐含着与她的对抗。江远说，他很长时间没喝酒了。算起来，他每天跟江母相处的时间不过几小时，而日常工作以及樊凡一起的快乐让那几个小时没有那么难熬了。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并不总是耍流氓，而是找快乐。

他们之间一度绝望的关系，因为樊凡的积极坚持的态度而受到鼓舞，并设法找到了一条出路。陆予风说得对，遵照内心最深层的愿望，小小的行动也能引发积极的结果。

Gogou已经完成了内测，开始进入公测阶段，之后就可以正式上架下载了。樊凡无比紧张又充满期盼。她已经邀请了很多宠物博主和宠物医院的医生进行宠物内容和知识分享，自己也找了很多资料，写了不同风格的文章。

为了邀请创作者和商户入驻，樊凡更是打了无数电话，跑了各种地方。商户入驻并不是樊凡初期的发展重点，但如果想要实现盈利，这一步是绝对免不了的，所以在前期仍然很有必要做相应的准备。樊凡按图索骥，先在地图上联系宠物服务门店，说服他们在Gogou上开通网络服务站。这些小商户其实还好商量，反正不用入驻费用，多一个平台进行推广何乐不为？

但是大商户就很困难了。他们己有稳定的推广和销售渠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兴App对于他们的引流并无多大帮助，樊凡也没有那么多钱倒贴他们搞优惠。所以樊凡并不奢望大品牌现在就能入驻，只要能够获得授权，先期发布品牌动态或是打折信息对她来说就算胜利了。为此，她也拜访了老熟人“永发”。“永发”正在发展宠物美院院，誓要乘上“宠物经济”这只飞猪，再次冲天。

如果可能，樊凡自然是不想再与“永发”有瓜葛，但她很少为发生过的事情困扰。樊凡一向识时务，如果有需要，她随时准备盈盈笑容弯腰低头。“永发”算是樊凡的network，樊凡可不会浪费资源。“永发”有自己的官网，但产品众多，宠物用品作为新推项目，流量不算大。樊凡如果只是想争取与官网同步优惠信息，这跟“永发”官网也不冲突，所以樊凡对这件事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永发”的一些工作人员跟樊凡有过愉快的合作经历，对她公司被坑的事情也多有同情，所以对樊凡也很客气。樊凡的要求在他们看来只是小事一桩，乐得卖她一个人情，所以很快就谈妥了。

樊凡故技重施，拿着“永发”的合作去找别的商家，特别是那些对手品牌，利用“羊群效应”吸引了一批客户。

每天除了尽力保证与江远约会的那一个小时，樊凡把其它时间都用在上架准备上，不过她也知道最困难的工作不在这里，而是在用户。只要有足够多的用户参与互动，内容很快就能丰富起来，商户入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推广才是关键。

樊凡很清楚几百万看起来是不少，但推广是非常烧钱的，如果没有好点子，投入再多都如同打水漂。

媒体广告自然是要做的，这是樊凡的专长，倒也可以省下一笔费用，但平台费用就很难省了。樊凡找了几个新兴App进行平台互推，不过她也清楚作为新手，这个方式不过聊胜于无，增加曝光度主要还得依赖那些大流量平台。樊凡对于各大平台都还比较了解，很容易地就针对受众选择了两个高流量的平台进行重点投入，宣传的重心在宠物信息分享，主打代服务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