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樊凡的人都知道,她是不太可能闲下来的。所以一起吃饭的时候,陆予风很自然地问樊凡:“你想要做什么呢?” 樊凡耸耸肩,表示还在考虑中。
陆予风这些年在影视界也闯出了一些名声,工作很多。她最近放弃了一些大投资的剧集,选择了一个小公司的剧本,要去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工作很长时间,樊凡特意把她叫出来吃饭:“你大概很长时间都吃不到好东西了,现在赶紧多吃点。”
陆予风对于吃饭的邀约向来积极,此时也笑道:“你如果有空,也可以去那边看我,体验一下贫穷的生活,顺便看看是不是可以为年轻的艺术家们投资一下。”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考虑给你个人投资,至于其它的嘛……人生短暂,宁可吃多,不要吃苦,贫穷的生活我就不想体验了。”樊凡故作语重心长,但对于陆予风的提议她暂时没有太大兴趣,“我现在算上Gogou,有两个投资。别的打算,暂时没有。这几年搞来搞去,结果看起来还算不错,不过感觉自己学识还是不够,我想休假一两年去充个电。”
“想学什么呢?MBA?”
“也许,不过也想学一下心理学。你知道为了Gogou那个服务计划,我自己还去考了心理咨询师,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或者传媒——我这两年做的事情都跟传媒有关,但这也不是我的专业,也有必要深造一下。”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花心’呀。”
“说什么呢?我这叫兴趣广泛。本人感情一向专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樊凡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陆予风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似的,闲闲地说:“说到传媒,听说洛雅可能会拿到琅市今年的传媒大奖。”
“是吗?我没太关注这些事情。”樊凡面色如常。
“她报导到琅市地下教会非法敛财、诈骗还有组织□□事件,影响很大,几个组织都被一窝端,重要成员都落网了。据说有受害者家属一早就在搜集证据,她回来没多久以独立新闻人的身份参与了调查,几个月就完成了深度报导。她是文艺主持人出身,刚刚转做调查记者就做了这么大一个新闻,也是勇气可嘉。”
“他们……调查的时候吃过亏吗?”
“这种地下宗教组织,多少都有点□□背景,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调查记者不容易做的。”
樊凡还记得洛雅在“留守村”拍公益广告时细致、讲究的样子。这个生活“小资”明星主持人,竟然能放下身段,转做辛苦的调查记者,的确很不容易。
“那就好,”樊凡虽然也有些好奇洛雅转变的原因,但不打算在她的话题上做过多纠缠,“正义得以实现,大家都可以各安其所了。她的事业也算是转型成功了,也可以开始新的人生了吧。”
“嗯,津城传媒好像有意招募她,这是很多媒体梦寐以求的机会。她应该会离开琅市吧。这确实可以成为她人生的新开端。”
“那你呢?有什么新开端计划吗?人家都是往高处走,你怎么老是接一些不怎么赚钱的活,往穷乡僻壤钻。” 樊凡不想再谈洛雅。
“我吗?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新开端。”
“真是羡慕你的佛系。要不给你介绍几个帅哥?你知道我投资了一个模特公司吧,现在手里大把资源。老、少、中,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陆予风笑起来:“为什么一定需要一个男人呢?”
“女人我也有资源哦,”樊凡促狭地眨眨眼,“只要姐姐你吭一声,我马上帮你特色。你这么有才华有智慧,斩男斩女都没问题的。”
陆予风不为所动:“手头这么多资源,你还是先用在自己身上吧。”
“那还用你说。我都约会过几个了。只是他们要么脑子不好使,要么脑子太好使;不过时不时吃个饭出去玩玩还是可以的。我算是领略富婆找小白脸的快乐了。”
“是吗?他们大概也很快乐。”陆予风貌似随意地说。
陆予风的不表态往往也是一种态度,樊凡感觉似乎被审视一般,颇不自在。她猛啜一口酸梅汁,语气夸张:“真的。我原来一直不理解孙一一原来为什么老换男朋友,现在才发现真的很开心。一直保持新鲜感,还不用太负责。你太保守了,否则就会知道,我们的人生不是需要一个男人,而是需要很多个男人……或者女人。”
陆予风埋头不语。当晚两人都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回去了。
陆予风出席年末媒体招待晚宴时叫上了樊凡,让她“有机会多了解传媒界”,做为她请客的回报。
晚宴一派衣香鬓影,陆予风是少数穿着随意的异类,但近两年她的作品颇有一些关注度,所以上来跟她搭话说事的人也不少,自助晚宴开始不久,她就被不同的人轮番包围。陆予风不喜应酬,参加这类晚宴的主要目的只是饮食,这时却也由不得她了,本来说是要给樊凡介绍一些媒体人,结果也都顾不上了。
樊凡应对这种场合却是游刃有余。她一边吃东西,一边端着酒杯四处张望,寻找一些熟悉的面孔准备伺机搭讪,却不意对上了洛雅的眼睛。
洛雅一袭醒目的银色礼服,气质超群,又因为获奖的传闻,是今晚酒会的焦点之一,从入场开始身边就没有断过人。樊凡也还一直没有跟她照过面,这时看见了也就略略点头作为招呼,不意洛雅却摆脱了人群,向她走了过来。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可惜江远不知道你会来,否则应该不会拒绝今晚的邀约。”樊凡的贺辞还没有说出口,洛雅就先以江远开了场。
以她们的熟识程度,洛雅这开场属实有些冒昧,不过樊凡注意到洛雅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所以也就只好顺着她的话回道:“也未必。也许他知道更不想出席了。”
“怎么会,江远非常在乎你的。”
樊凡一点儿也不想听这些话,但仍尽量保持礼貌:“你好像有点儿醉了。”
“可能是有点儿,今晚敬酒的人太多了,”洛雅说,“也多亏了江远,否则靠我一个人,这个报导可能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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