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多情

次日天光大亮,雁回艰难的从床上坐起,不过是喝了两瓶酒,他浑身疼得难受,胃灼烧一样的疼。

他坐起来感觉肠子被搅在一起,每走一步都是艰难的,这副身体越来越虚了。

推开门,安晴和雁州鸿早早出了门,房子里又只剩下他和李清澹,李清澹还睡着。

雁回洗漱后下楼给自己到了杯水润嗓子,水刚滚到喉咙处那种酸涩的感觉再一次冲入鼻腔,他扶住餐桌,手指逐渐泛白。

迷糊中四周出现了一个声音,飘渺的不定的,“这副身子承接了那么多次早已疲惫,非命中之人不可渡身”

雁回的意识再一次出现差错,同时在旁边书房的渐无书也听到同样的话。

那句话,是北楚说的。

渐无书攥紧手中的纸,拿了件外套直直朝雁回家走去。

噔噔噔……

雁回撑着身子去开门,渐无书乘风雪而来,靴子上还有没有化干净的雪,雁回对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他勉强扯起一个笑:“傻儿子是有什么落在这了吗,这么急。”

他呼吸有几次的紊乱,却故作轻松甚至想要开玩笑。

渐无书关掉门,视线扫过他紧抓的桌沿泛白的指尖和微颤的睫毛,雁回的神色落入他的眸中。

“是啊,有东西落这了。”渐无书笑着说。

“什么东西?”雁回有些苍白的脸扫过他的脸,又很快低下眉。

“你。”渐无书说。

“什么?”雁回再一次抬眸,浓密的睫毛下是那双微微放大的瞳孔,黑中带蓝。

“我把你落下了。”渐无书直视着他的眼睛,重复了刚才的话。

他心底的那道墙在听到那句话时已经出现裂痕了,再度直视时那道墙轰然坍塌,烟花似乎炸在他的眼中,收不住。

他看见雁回很轻地拧眉,学着刚才雁回的语气,“我吃早饭把你落下了。”

雁回拧着的眉稍稍松了些,“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天机不可泄露。”渐无书说,“吃什么?要不出去吃。”

“我弟还没起床。”雁回说,“我们这么出去不道德。”

“嗯,确实有点不道德,那你打算怎么办?”渐无书问他,脚步微顿。

雁回面无表情说:“把他摇醒。”

渐无书笑着叉腰,“你这样是不是更加不道德,醉鬼。”

“那,吃完了给他打包。”这个意见确实比前面的要好一点。

雁回看着渐无书的脸一本正经的说,“还有,我不是醉鬼。”

“为什么你能把我叫傻儿子,我不能说你是醉鬼?”渐无书挑眉。

雁回不说话了,半晌才开口:“反正就是不行。 ”

渐无书依他的话,淡淡开口:“嗯,不这么说了。”

可能是醉鬼的通性都喜欢问喝醉后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雁回张了几次嘴。

“我昨天有没有做什么……”雁回耳廓微微发红。

“做什么?”渐无书倚在门口看他换鞋。

“出格的事。”雁回洗了个手从厨房出来,他脸上也染上些许薄红。

“出格的事……”渐无书饶有兴致的弯了下嘴唇,雁回看他这样喉间发紧,不会真干出来什么出格的事了吗。

“超出我的预估范围了吗?”雁回看他。

“这,倒是没有。”渐无书看他没带围巾皱了皱眉:“围巾呢?”

雁回这才意识到脖子凉飕飕的,“忘记了。”

渐无书再一次解下他脖子上的围巾,在雁回的脖子上围住,雁回伸手扯了扯碰到渐无书的手,他人一僵看向渐无书,渐无书皱着眉,又很快舒展开:“你把围巾戴上我告诉你昨天的事。”

雁回不动了,看着渐无书的手在他的面前缠绕。

渐无书给他围好,雁回说:“可以了吗?”

“嗯,可以了。”渐无书朝他一笑,扫了刚才的严肃,“你昨晚说我娇气。”

“娇气?”围巾遮住雁回的半张脸,渐无书只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疑惑。

“嗯,你昨晚还说……”渐无书挑开他额头的头发,后半句始终不说 。

“到底还说了什么?”

渐无书呡了下唇,说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这个答案在心底被默念了很多次,可现在不合时宜,也不合感受,只能藏匿在那一片不可见的阴影中,等赤日当头等阴霾散去,等所有答案都公之于众。

渐无书垂下眼眸,看着他。

“说我为什么要把过期的巧克力拿给你。”渐无书说。

雁回半信半疑,“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话。”

“你当然不记得,喝醉的人怎么会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话。”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在加上渐无书这话说的理所当然,雁回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吃过早饭,隔老远就听见李清澹叽叽喳喳的声音,凑近了发现草垛下的陈锦年,李清澹穿的喜羊羊形式的睡衣看见雁回时招了招手,“哥,你们回来了?”

“嗯。”雁回将手里的早饭递给他,看到陈锦年时一愣,渐无书走到他面前,看他堆了个丑不拉几的雪人不免讥讽他:“好丑。”

陈锦年一点就炸,猛然站起来,“说什么了,你行你来堆我这都是大师级别的。”

他和渐无书一样高,平视着。

一个眉目含情,一个直白锋利。

李清澹拿着早餐又将他哥拐到他那边,小声说:“哥,我们待会看鬼片。”

李清澹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加之几人离得近听的自然清楚,渐无书首先看他,“清澹这么喜欢看恐怖电影?”

他说话没什么起伏,听着却莫名感觉他不想让雁回跟他看。

李清澹不说话,他摇了摇雁回的胳膊一幕被陈锦年看到,他勾唇:“这样,朋友我跟你去电影院看,碰巧最近新上线了恐怖电影。”

李清澹看了看他哥,雁回没什么表情,“随便你。”

说完他又转头看着渐无书,渐无书眼皮耷拉着眉目凛冽,他能感受到渐无书此刻不是很开心,这种感受即使是细微的,不易察觉的他都能感知到。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

“回去吃饭,待会凉了。”雁回盯了下李清澹手上的早饭。

“哦好那我先走了。”李清澹匆匆回到房间。

雪地里只剩下三个相对无言的男人,每个人都心事重重,陈锦年先开了口:“你看电影吗?我订票。”

“不用了。”雁回先拒绝了,他想要取下围巾拿给渐无书,碍于陈锦年在面前他还是没这么做,“我先回去了。”

“嗯,拜拜。”渐无书说,陈锦年朝他挥挥手。

大雪天两人站在那,陈锦年是先笑了一下:“这么怕他看鬼片?”

“嗯。”渐无书走进屋内。

陈锦年跟着他进屋,“你吃早饭了?”

“出去吃了,楠楠呢?”

“那小姑娘还在睡,昨天闹得太晚了。”陈锦年说。

进了房间,渐无书难得找陈锦年借烟,陈锦年拿出一只中华给他,“不是戒烟了吗?”

渐无书咬着烟蒂,嘴里含糊:“要有那么容易要戒烟所干嘛,打火机给我。”

陈锦年将打火机甩给他,“我看看那小姑娘醒了没,昨晚硬是拉着我讲了一个小时的绿野仙踪。”

渐无书没说话走去书房。

书房还是原来的模样,那张写“春韵”的纸上多了些铅笔的批注。

渐无书将那张纸轻轻的压在一本史书里,又打开另一本书。

他在办公室呆了两个多小时,旁边的李清澹又拉着雁回一个多小时的校园八卦,男生眼睛亮闪闪的,说到高兴的令人兴奋的都不自觉放大眼。

雁回半睡半醒,屋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两人坐在沙发上挨的又近,没一会脸上都浮现出一抹红。

“打住,现在差不多要吃中午饭了,我去做饭。”雁回起身朝厨房走去。

“哥,你还会做饭啊?”

雁回:“……”

闭嘴行吗?

“我新学的,毒不死。”他收回眼,关上厨房的门。

十分钟后,雁回拉开门。

他面露难色,李清澹刚好结束了他那小游戏,看见雁回出来兴匆匆问:“哇这么快就弄好了,神速啊哥。不过我怎么没闻到香味啊?”

李清澹准备走进厨房,被雁回拦住,“要不我们还是吃泡面或者出去吃?”

“啊?”李清澹盯准雁回说话的间隙,钻到厨房。

李清澹:“……”

雁回:“……”

“那我们还是出去吃?”李清澹问。

这个解决方案很快就被雁回接受了。

刚出门,碰上这倒霉天气外面下了大雪,冻死人。

雁回打开门,决定速战速决。

一通电话打来,打消他速战速决的念头。

是渐无书的。

几分钟后,雁回和李清澹出现在渐无书的小洋房里。

渐无书还在盛菜,没太在意刚进门的李清澹,雁回先是进了厨房,渐无书让他出去。

“为什么?”雁回不知道为什么渐无书这么不喜欢他进厨房。

“锅里面有热油,你出去待会溅到你了。”渐无书在锅里下了白菜,滋滋响。

意识到帮不上忙的雁回默默退回餐厅。

渐无书的餐桌不是很大,五个人容纳下去看起来刚刚好。

最后一道白菜放到桌子上时众人才开始落筷。

陈锦年夹了一只油焖大虾给楠楠,楠楠刚吃一半竖起大拇指:“好好吃。”

渐无书给她倒了一杯椰汁,“好吃就多吃点。”

“是啊,好吃就多吃点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陈锦年也尝了尝油焖大虾,“看不出来,你厨艺这么好,下次你就不要给我带早饭了,直接你给我做怎么样。”

渐无书给雁回挑了些菜,听到陈锦年的话白了他一眼,“想多了。”

“不白吃,不白吃这样一顿早饭算十块,一个月除掉休假就是二百二十,怎么样还有保险五十,一个月就是二百七十,不亏。”

渐无书笑着给雁回剥虾,他还没开口继续反驳,倒是陈锦年又把话接走了,“好像不行,你一个月要飞A市那么多次,还有每次调休麻烦,算了这生意我不做了。”

李清澹倒是来了兴趣:“无书哥每月要回A市?”他眼珠子睁大看向旁边的陈锦年,陈锦年朝他笑了笑。

“嗯呐。”陈锦年看向渐无书,渐无书依旧笑着给雁回剥虾没受什么影响,咦,算了不看了。

雁回止住渐无书的手,耳根子通红:“我自己会剥虾。”

“脏手。”

对面的陈锦年听到这话,再看看自己被油浸染的手指,陈锦年:……

无语,真的无语。

李清澹没有继续问下去,陈锦年便自言自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跨几个省追人的。”

听到这话的雁回止住筷子,看向陈锦年,陈锦年低下头继续剥虾仿佛刚才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

渐无书将最后一只虾放到他的碗里,擦了擦手继续吃饭,什么都没说。

像是默认了。

雁回的心脏莫名有点绞痛,今天早上的心悸再一次袭来,他觉得眼前有些花了但很快又变回原样。

这个话题很快被转了回去,后面似乎都聊的是少年时代,十七八岁那样的花样年纪做出来最违纪的事。

十七八岁最是璀璨最是青春的年纪,在那个时间段做什么都有独特的感受,那时候年少轻狂不会担心这些事兜不了底,不会觉得这些话是晦涩古言。

到现如今看来,那样的悸动仍旧是一种热烈。

雁回说不上话,他的青春他的年华是灰色的阴霾,抹不透扇不尽,一直聚拢在一起。

这顿饭他吃得有些艰难,直到结束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吃过饭都争先着洗完,渐无书都拒绝了,“客人吃饭哪有客人洗碗的道理。陈锦年我记得你不是要和清澹看电影吗?”

“是哦,那我回来给你带点东西,这顿饭辛苦你了。”陈锦年拍拍渐无书的肩膀。

“拿开你的手。”渐无书扫了一眼肩膀上纤细的手。

陈锦年松开手,“Goodbye,我先走一步。”

“欸,楠楠呢?”

“她啊,”陈锦年低着头看了看小女孩又揉揉他的头发,“她跟我们一起啊,留她在这给你们添乱。”

“不添乱,你把她留这。”渐无书说。

“不用,小姑娘胆子挺大的,不会被吓到的是吧楠楠。”陈锦年蹲下身捏了捏楠楠的脸,表情恶凶凶的。

“嗯,我也想看那个电影。”小女孩稚嫩的声音说。

“那好吧,你把楠楠看好。”渐无书说。

“唉,我发现你们怎么都不信任我带孩子?!”陈锦年站起来看了看渐无书又转头看向李清澹。

“因为看你就不是个会带孩子的样。”李清澹说,陈锦年还想反驳,背后传来一声冷笑:“呵呵,你什么德行自己清楚。”

陈锦年不说话了,拉着楠楠出门。

房间里只剩下雁回和渐无书了。

雁回站起来再说:“我来洗。”

渐无书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不用,去那坐着。”他指了指沙发。

“那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雁回总觉得在别人家蹭了这么多次饭有些不好。

渐无书收碗的手一顿,抬起头看他,似笑非笑:”那你觉得你能帮我什么忙?”

“抹桌子,扫地。”雁回很快回答。

之前在餐馆干过,他说这话几乎不用过脑子。

渐无书笑了声,“那我不需要,你就坐沙发那等我把一切打理好,如果无聊你就去我房间找书看。”

“你的书一点意思都没有。”雁回说。

渐无书承认他说的确实有有道理。

“那我待带你去书房?”渐无书看他。

“你还有书房?”雁回说。

“嗯,里面的书比较全,应该有你喜欢的。”渐无书走到厨房忙活起来。

雁回的消消乐解锁到2039时,渐无书从厨房出来。

看到雁回屏幕上的2039,“这么久了你才解锁到这?”他扯了一张纸擦手,擦过后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

雁回关掉手机,看他:“我回家了。”

“不是说去我的书屋吗?”渐无书坐到他旁边。

“不想看了,我先走了。”雁回准备起身,被渐无书捉住手腕。

渐无书没用什么力,但雁回朝他那偏了偏,他站起身将雁回转到他面前,“我说错了,你很厉害。”

察觉到雁回的心情似乎好了些,渐无书继续说:“很厉害,我是菜鸟。”

雁回看他,觉得其实没必要这么说,雁回最后什么也没说。

渐无书的书房很大,几面墙上全都是书架,书的类型全都是打乱的,他也懒得收拾。

雁回的手扶过书脊:“这些书你都看完了吗?”

“嗯,只看过一两遍有些已经记得不是很熟了。靠近书桌的书看的多。”渐无书拉开办公椅。

雁回转着转着转到渐无书面前,他手里拿了一本《文化苦旅》,那本书有些旧了,绿色的书皮有些脱落。

“我可以看看你手里的那本书吗?”雁回站到渐无书面前。

渐无书抬头看他,将手里的书拿给他,“这里只有一把椅子,你先做着我无再拿一把。”

“谢谢。”雁回看了看椅子没坐,等渐无书拿了一把新椅子,他坐在新椅子上。

渐无书的书桌比他房间的办公桌还乱,杂乱的铺开,书也不整齐的叠放在一起,有些书还折了页,折出的卷了些渐无书也不在意。

雁回拿着书手指蜷了蜷,“你不收拾一下吗?”

渐无书已经拿起那本他看了一大半的诗经看起来,目光专注,听到雁回的问,他停顿了下才说到:“我懒,不喜欢收拾。”

“哦。”雁回翻开书,书的扉页是余秋雨的提笔“文化苦旅”后面几页是他的自记以及他的雕塑。

雁回翻开起这本书,属于书本的油墨味一点点在空气中散开,雁回很喜欢这种味道。

以前发新书他都是这样贪婪的吸取这样特殊的味道,不知不觉就有这个习惯。

那本书里似乎卡了些书签,他翻开“黄州突围”里面有渐无书的字迹,自己苍劲有力,每一个字的顿笔落笔都恰到好处。

雁回将书签取出来,先读了这篇“黄州突围。”那是写苏东坡的,乌台诗案和险些丧命,每一个转变都是心悸。

当初他在语文课只听说老师口中的乌台诗案,然而那不过也只是当一个调动气氛的故事来讲,印象并不深刻。

也无法感受到苏东坡当时的心情。

渐无书写下的字是苏东坡在牢狱的提笔。

是处青山可埋骨,

他连夜雨独伤神。

与君世世为兄弟,

更结来生未了因。

雁回合上书,呼吸困难心底钝痛,那种从众星捧月到众矢之的的感受他虽不能完全共情。

却也有不多的相同之处。

渐无书察觉他的异样,合上书:“你看到黄州突围了?”

雁回不在意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嗯”了一声,低垂下眼,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渐无书看他这样,并不意外,走到他面前将他的书拿下来:“难受就不看了。”

渐无书抬起雁回的头,对上颤抖的睫毛,那双眼睛含着他看不懂的情绪,说不上来的一种无力感,腾不下多余的情绪。

雁回依旧没说话,他觉得自己是否太过于有情绪了,原世界他明明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像是从小就缺少的一样,再怎么样都补不全。

渐无书站在他旁边设么都没有说,静静看着,雁回察觉到后侧过头看他,刚才的红淡了些,“我没有一个明确的立场,但我觉得苏东坡确实冤枉。”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价值观,或许对于北宋当年的新法派苏轼的诗歌有一定的阻碍,而对于苏轼他又觉得某些法律对百姓造成困扰,以及里面一些嫉妒苏轼博学的人对他的诬陷控诉,从不同的方面都存在利和弊,在我们看来的苏轼是很冤枉的,因为他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错’,因为他们的价值观对于后人来说是正确的,是积极的。”渐无书解释。

雁回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渐无书凑近他说:“这里面我觉得还有一句话说的很好。”

“哪一句?”

渐无书翻开那本书,指了指他之前勾起来的一句话,〔小人牵着大师,大师牵着历史。小人顺手吧绳索重重一抖,于是大师和历史全都成了罪孽的化身。〕

雁回顺着那条线继续看去,〔一部中国文化史,有很长时间一直把诸多文化大师捆在被告席上,而法官和原告大多时候一群挤眉弄眼地小人。〕

渐无书离开他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我不想看了。”雁回起身。

他也不确定现在带有的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年少时看书总是带有少年的一份独特感受,或意气风发,或优柔寡断。

他好像也有点憎恶自己的泪腺或者是心理,为什么一点点小事都会牵动他那颗久置很久的心脏,牵起波澜壮阔的思绪潮水,为什么呢?

小人牵着大师,大师牵着历史。小人顺手吧绳索重重一抖,于是大师和历史全都成了罪孽的化身。

一部中国文化史,有很长时间一直把诸多文化大师捆在被告席上,而法官和原告大多时候一群挤眉弄眼地小人。

全都是余秋雨老师的原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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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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