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王家。
一片缟素。
各界名流穿着或深或素的衣服,不管内心怎么想的,反正面上全都是沉重严肃。
当李铮看见王盛在王家亲友队伍里,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李铮随便问了一个王家人,被告知后,“不是,这,王盛是王谕的表亲?!这俩人不是一直不对付吗?”听说王谕上学的时候就喜欢白采,现在王盛也喜欢白采,难道是因为这个?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刚知道这关系。谕哥昨天才跟我们说。”他也挺意外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王盛这样的人物又不会和他们争家产,和王家有关系绝对是有利无害,具体到底是什么关系,谁在乎呢?
这里面不可能这么简单,王家家主一死,审计局都来了,王盛还突然成了王谕的亲戚,一下子就成了利益争夺者之一,怎么可能没点事。
短短几秒。李铮脑子里就上演了一场豪门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兄弟决裂,气死家主的大戏。
不得不说李铮的脑洞堪比荒谬预言,过程全错,结果全对。
王家家主原本还能再挺几天,死的这么早,确实是被王谕给气的,王谕知道自己这个无德的父亲早年欠了这么个损福报的情债,对不起自己的母亲,也对不起那个女人和王盛,他的心里是有怨的。
这些年对家庭不管不问,甚至外面被他欺骗的情人死了他都不理不睬,那流落在外的儿子更是从不关注,这个所谓的父亲谁也不在乎,他只是在乎他自己。
他添油加醋甚至无中生有,和已经卧病在床说不出话的父亲,诉说自己的无能和王盛的天才,说完,他一脸冷漠的告诉病床上的这个男人,
“是你的愚蠢无知,冷漠自大造就了这一切。王盛现在对王家怀恨在心,而你的儿子我懦弱无能根本守不住王家的家业,以后王家倒了,那也是毁在了你的手里。”
说完这话,王谕转身离去。
当天夜里,王家家主就死了。
——
当王盛知道自己那生物学父亲死了的时候,连夜坐高铁赶到京城。
当然,他不是来当什么孝子的,他是来搞事的,顺便看个热闹。
以王谕表亲的身份。
“表哥。”
王盛转头看去,迟疑一秒,想起来这是王谕的妹妹,王家小辈众多,王家家主有一子一女。
才20多岁,看着倒是十分灵动活泼的姑娘。剧情里可没少欺负原主,王谕只是无视冷漠而他这个妹妹可就是使劲儿欺负了,没少指挥人打他。主打的就是对上可爱撒娇,对下肆意妄为。为人天真烂漫,但是也天真的残忍。
想到这儿王盛眼里多了几分凉意。嘴上笑容不减,“嗯,妹妹。”还没接收任务和剧情的时候,他和小姑娘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印象都很不错,可惜了。
“我哥跟我说了,你是我的表哥,没想到咱们还有这层关系呢。我……”还没等她在说什么,王谕走了过来注意到王盛脸色不对,打断道,“行了,明歌,我先跟王盛聊会儿正事儿,你去接待客人。”
“哦,好吧。”
王明歌撇了撇嘴,转身往楼上跑去。
看着王明歌彻底走远,王谕转头看向王盛,语气歉意,“我妹妹要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了你,我替她向你道歉,过几天那个项目我让给你,我再欠你个人情,你看怎么样?”
“……”
王盛眸光闪烁,王谕真是太聪明了。轻笑道,“什么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补偿我。我只能跟你说,好好管管你妹妹。你妹妹人不错,但人都是双面的。”
“另外你妹妹从来没得罪过我,在我面前是个挺可爱的姑娘。”就是把原主虐惨了。
听着王盛话里的意思,王谕了然,“我明白了,我妹妹被惯的确实是太娇纵了些。”
“过两天忙完了这些事儿我就治治她。”
王谕注意到王盛的目光,眯了眯眼,嘴角微扬,“怎么样?看到这些你还满意吗?”
王盛一直像个观察者一样在这儿审视每一个王家人,这半年王盛对有些王家小辈在某些方面出手教训,他不是没察觉到,但他懒得管,以他的立场他也没法管。
王盛教训的那些人也是些败类,就算是他上任以后也早晚是要出手管的。王盛也算是伸张正义了。
王家是个带着腐朽气的豪门,算是老资。王盛身处其中短短半天也能看出这些小辈的明争暗斗,龌龊卑陋。当然,有能干者确实也不少,比如王谕这类人,不然就凭这些乌合之众,王家早没了。
听着王谕的揶揄调侃,王盛笑而不语。
——王家家主去世当晚。
京城王家老宅。
王盛后半夜终于抵达京城,第一次以亲戚的身份抵达王家老宅。
他在管家的指引下,推开橡木书房门时,王谕正在焚毁最后一沓文件。青烟缭绕中,两人目光撞上泛黄的股权转让书——十五年前王父将明德集团5%股份赠予情妇的公证记录。
"父亲临终前改了遗嘱。"王谕将灰烬扫进珐琅烟缸,"留给你明德集团5%的股份,如果你不需要那就挂在慈善基金名下。"
王谕自然的把DNA比对结果处盖着鲜红的"存疑"章检测报告一同给烧了。
“是你做的还是你父亲做的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没必要这样,一码归一码,也没必要粉饰太平。本该我的东西我自会拿过来。”
“……好,我知道骗不过你。但我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王盛用钢笔挑开文件袋,抖出三十年前福利院领养记录:"当年你的舅舅把襁褓里的我扔到孤儿院时,肯定没想到会留下这张签收单。"他故意露出袖口磨损的线头——这是当年那个男人派人绑架他时,在仓库铁门剐破的痕迹。
王谕瞳孔微缩,这里面还有这回事他还真不知道,突然抓起手机:"现在召开紧急董事会还来得及。"
"不必了。"王盛按下手机播放键,王父嘶哑的录音在书房炸开:"...王谕篡改检测报告...真正的继承人..."声音戛然而止在氧气管被拔掉的杂音里。
楼下的喧哗声突然变大。王盛无视王谕百感交集快要凝成实质,复杂的已经看不出情绪的视线,走到窗边,看着灯光下审计局的车队碾过庭院百年银杏的落叶。他转身将慈善基金账本拍在桌上:"挪用三千万善款给影视公司注资——你猜经侦支队到哪个路口了?"
……
几天后,葬礼结束。
明德集团股东大会当日。
王盛推开VIP休息室的门时,王谕正在整理领带。投影仪在墙面投出82%的支持率数据,那是王盛联合中小股东发起的罢免议案。
"你赢了。"王谕把金色钢笔插回口袋,"但你知道海外子公司为什么年年亏损还要保留吗?"他突然调出加密账本,"父亲用那里转移非法集资款,这些年我填进去的钱,够买下你手里三倍股权。"
王盛怔住。他想起三天前在银行保险柜发现的母亲日记,泛黄纸页上写着:「1993.5.7,李先生承诺若我放弃抚养权,就送阿盛去瑞士读书」。
原主母亲确实想过这么做,为了孩子的前程她愿意放弃太多东西了。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还没来得及再做什么母亲就去世了。
"你篡改DNA报告是因为..."王盛突然意识到什么。
"当年我舅舅调换检测样本,我如今只是把数据改回真实结果。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王谕点开原始文件,泛着蓝光的基因图谱在两人瞳孔中闪烁,"我确实厌恶父亲,但更恶心他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他想过用慈善基金给你留遗产,既保全名声又不用直面你。可终究连这点东西也没做到。
所以,我替他做了。"
楼下的喧嚣透过地板传来。王盛忽然将U盘扔进咖啡杯,磁片在拿铁里泛起涟漪:"这里面有七位董事的受贿证据,现在没了。"
"你本可以..."王谕话到嘴边顿住。
"我刚收到母亲当年的产检记录。"王盛抽出文件袋拍在桌上,「胎儿性别预测:女」的铅字刺破谎言,"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当年生的其实是女儿。"
王盛同样也查到了那个亲生女儿的下落,对方后来被王谕的舅舅李乔山带走了。现在是李乔山的养女,从调查结果上来看,养的还不错。养成了堪比王明歌一样娇纵的大小姐。
如此,倒是暂时没必要去格外干预。毕竟自己要是强行干预,人家也不一定领情。在对方眼里自己反而成了破坏他们家庭的恶人。
算得上比原主好命了。
当DNA报告显示王盛与王家无血缘关系时,原本的遗产纠纷突然失去法理基础。但王谕坚持修正检测结果,他在证明王盛是王家家主亲子。
李乔山知道自家大舅子的人品。出于自身不为人知的丑恶心理,他在王盛母亲或者说养母产后昏迷期间,早已买通医生,用福利院男婴王盛替换了亲生女儿,把孩子带走。
甚至在王谕父亲查王盛是否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时候,李乔山调换了鉴定报告。让王谕父亲坚信王盛是他的孩子。
这个秘密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才被揭穿。
一环扣一环的隐藏任务……
会议室倒计时响起,王盛转身按下弃权键。全息投影的股权架构图突然坍缩,最终定格在王谕51%的控股权上。
“你给我的那5%股权你自行处置。”
……
三个月后,王盛在公证处推开股权转让协议:"其实我见过你资助的孤儿院——在深城台风天救下126个孩子的纪录片里。"
王谕握钢笔的手顿了顿。那是他十年前用化名做的公益项目。
"海外子公司给你,但我要保留命名权。"王盛在协议末尾签下「新明」二字,"我的母亲总说'明德惟馨',可真正的光明..."他指了指窗外洒满阳光的草坪,那里正举办残障儿童画展,"该照在没人看见的角落。"
王谕忽然抽出第二份文件:"用子公司三成利润成立信托基金,你来监管。"他指向受益人名单首位的小梅——那个曾被王明歌烫伤手的女佣,如今正在草坪上教孩子们调色。
——
隔天。清晨。
王谕在胶囊咖啡机前皱眉,第三次尝试更换卡壳的咖啡胶囊。王盛拎着咖啡纸袋走进来,瞥见显示屏上的英文报错提示:"试试逆时针转到底再压下去。"
金属碰撞声后咖啡香弥漫,王谕端着美式正要走,忽然瞥见王盛纸袋里的焦糖玛奇朵:"我以为你只喝黑咖。"
"新来的实习生订错了。"王盛抽出两杯推过去一杯,"要灭口吗?"
王谕嘴角微动,杯沿雾气后传来轻不可闻的:"糖分超标。"
“……”原主当初受尽苦难,忍饥挨饿落下低血糖的毛病,即使他来以后并没受那么多波折,回避了无数危险,但低血糖这个毛病因为原剧情的因素还是落下了。
上午还风和日丽,下午就狂风大作,雨哗啦啦的说下就下。
暴雨导致写字楼停电时,两人正被困在28层的观光电梯。王谕扯松领带按紧急呼叫键,王盛却打开手机电筒照着报表:"上季度海外子公司的异常退税,是你让财务部补缴的?"
"税务稽查组下周入驻。"王谕解开袖扣,"比起罚款,我更烦他们翻出2008年的旧账。"
黑暗中有纸张翻动声:"你把那年购入的翡翠摆件计入博物馆捐赠了?"
"那是真文物。"王谕的皮鞋尖无意识蹭着地面,"父亲当年从拍卖会偷运回来的。"
“……”
“明天行业峰会还有不少事,今晚……早点休息。”
王盛皱眉看向一片漆黑中王谕的大致方向,“什么意思?”怎么现在一个个都阴阳怪气的。
王谕笑笑,“呵呵,洛白为人处世张扬明艳,很有意思的年轻人,恭喜你。”
“……”
又来了。
“自以为是。”
应急灯亮起时,两人手里都多了对方递来的纸巾——王谕擦着电梯镜面的水雾,王盛抹去报表上的咖啡渍。
行业峰会。
王谕在圆桌论坛被追问海外政策风险,王盛突然举手为王谕解围:"关于新兴市场本地化,明德在越南的产业园提供了范本。"
大屏幕适时切换王谕考察工地的照片:他戴安全帽蹲在脚手架下,手指正对图纸上的消防通道标识。王盛在台下翻动越南语版ESG报告——那是他连夜校对的版本。
茶歇时王谕递过泡着胖大海的保温杯:"你改的越南方言俚语章节,本地经理说比谷歌翻译强十倍。"
“……嗯。”
毕竟原主在湄公河三角洲逃过命。王盛在脑海里腹诽。旋开杯盖,热气模糊了当年原主被王家保镖追杀的回忆。
【潮湿的鱼腥味刺进鼻腔时,[王盛]正蜷缩在芹苴码头的废油桶里。十五分钟前那枚子弹擦过他耳际,在生锈的船身上撞出火星,惊飞了整片红树林的白鹭。
"搜!那位说要见尸首!"保镖的越语混着拉枪栓的金属声。[王盛]透过油桶裂缝数着皮靴,十二人——比三天前少了四个。他想起昨夜在破庙偷听到的卫星电话:"...少爷说留活口...对,别用达姆弹..."
泥浆突然灌进鼻腔。[王盛]被拽出油桶时,反手将渔叉刺进最近那人的大腿动脉。血雾中他撞翻柴油桶,跳进湄公河支流的瞬间,身后爆开数声枪响。
"砰!"
"蠢货!说了打腿!"追兵头目气急败坏的吼叫被浪涛吞没。[王盛]潜在浑浊的水流下,摸到渔网里预藏的氧气袋——今早有老妇人在这补网。
五公里外的水上市集,他爬上岸时发现氧气袋夹着字条:「西贡港17:00 中国货轮」。字迹被水晕染,但尾端的钢笔勾画隐约是王家徽章变形的波浪纹。
货轮鸣笛时,[王盛]在集装箱缝隙看见追杀他的保镖头目正在打电话。那人脖颈有道新疤,正是三天前被他用船桨劈伤的——此刻却对着电话点头哈腰:"是,跟丢了...湄公河鳄鱼群出没..."】
十年后的今天他在子公司档案室。
王盛翻到已注销的货轮登记证。附着的老照片里,保镖头目正在甲板擦拭猎枪,背景电子屏显示日期正是原剧情里原主逃亡当日——而王谕的GPS行程记录显示,那天他在西贡港验收"医疗器械"。
王谕明面上对原主冰冷无情,暗地里称得上一句好兄长也不为过。对区区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给予这种程度的帮助即使是他也未必有这个耐心和好心。
只可惜原主一生重心都没放在王谕身上,或者说他也没敢真正奢想王谕对他能有一点垂怜,不敢想,因此只看到了表面上王谕对他的漠不关心。
而王谕也是个不张嘴的性子,死傲娇,对这些事从来不说,也不屑于说,以至于原主至死对他这哥哥帮他的种种往事毫不知情。
——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京城,静河(别墅)区。16号。
书房。
王盛坐在书桌前,沉下心来,心里盘算剧情点。
王家这边算是彻底结束了。
1要来的十万,
2抚摸勉强换算成巴掌,
3裸奔,医学演习
4当初,王谕联系他在书咖见面。自己刚到的时候,他不出来迎接自己,也算是被无视了。
5出国,新能源项目合作
6吸毒,钓鱼执法
现在就差爬床,被江荣行教训。
王盛心生一计。
作者:你这一计是好道来的吗?[狗头]
文中部分狗血设定参考了1987年巴西里约热内卢的婴儿调换案,以及韩国财阀利用试管婴儿性别筛选引发的伦理争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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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万人嫌竹马炮灰暗恋主角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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