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季被笼罩在时弈的阴影里,一股子莫名的恐惧包围着他。
这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见景是时弈罩着的人了,他哪里还敢重复。
“没有弈哥,是我没注意,不知道陈见景是你的人,就当我啥也没说,没来过这里。”
秦季果断认怂,谁不知道时弈背景强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当然是保命重要。
时弈看起来有些不耐,带着点不轻不重的嫌恶:“滚远点。”
秦季麻溜滚了:“好嘞哥。”
看着秦季跑去找其他人找线索,在无人关注的角落,时弈转身看向身后乖乖站着的陈见景,面对秦季时的那点不耐烦早已无影无踪。
“他不会再来烦你,”时弈开口,安慰一般地摸了摸陈见景的脑袋,“没被吓到吧?”
陈见景看着面前的时弈,心里跟碳酸饮料被剧烈摇晃一样,“砰”的一声炸开,酸酸涩涩。
脑海里骤然想起那个炎热的下午,常永言无语说出的那句:“你完啦,你坠入爱河啦。”
福至心灵觉得这是个在时弈面前挽回炸毛形象的大好机会,就顺势蹭了蹭时弈的手:“有点被吓到了,谢谢时老师帮我。”
没来得及跑远的秦季听到这句话脚下一个趔趄,不可置信回头。
你当时拧着眉教训我的时候可不像是被吓到的啊?
陈见景有意无意往秦季那瞟了一眼,秦季浑身一震,跑得更远了。
时弈笑得温柔,周身冷漠的锋芒被藏的严严实实,跟什么温柔知心邻家哥哥似的:“那就好,哥哥,我们一起去找线索吧。”
时弈一喊哥哥,陈见景就被迷的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乐颠颠地跟着时弈走了。
这边演完一出大戏,那边认认真真找线索的嘉宾们也有了结果。
宋陶宜惊呼一声:“快来看,这里有本日记!”
众人把宋陶宜围起来,好奇地看着那本看起来非常陈旧的日记本,陈见景在时弈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往宋陶宜手上看。
孟舒兰就着宋陶宜的手轻声念出来:“九月十九,天气阴,黄强动手打我了,好痛,可是他们不让我去看,红姨说这里没有医生,给了我个橙子,怎么办,越来越痛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十月二十,天气雨,好累,今天的雨好大,外边在做白事,黄强昨天好像发现我在写东西了,我没回答,他醉酒打了我一顿,但好歹是没过问了,保住了我唯一能寄托的东西,我想逃,我一定要逃。”
“十二月三十,我……,……逃……。”
一共三篇日记,最后一篇完全被糊住了,只能隐约认出几个字。
看完前两篇日记,大家表情都不太好,宋陶宜的脸色更是难看:“日记的主人看来长期遭受黄强家暴,她应该就是鬼新娘吧?”
时弈垂眸嗯了一声:“开机关吧,黄红橙白,按这个顺序排。”
他把陶瓷娃娃按照日记本上颜色出现的顺序依次排好,上方的活动装置也随之动了起来,慢慢组成了最后一篇日记。
“十二月三十,我怀孕了,我逃不了了。他们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我竟然开始想要不然就这样吧,要不我就好好过日子吧,但是绝对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众人情绪在看到这篇日记的时候都有些低落,常永言难过地说:“我有种不好的猜想。”
活动装置中掉出来一把钥匙,上面也是锈迹斑斑,陈见景把钥匙捡起来:“这个应该是开楼梯大门的钥匙吧?”
他试着用钥匙打开大门,随着咔嗒一声,大门上沉重的锁终于被打开,长长的锁链被取下,尘封的故事即将揭开序幕。
夏开朗看着楼梯上黑漆漆看不到尽头的地方,咽了咽口水,迟疑道:“这鬼地方真的连歌电灯都没有吗……”
孔昌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夏开朗:“傻孩子,咱是在录节目,不是真的去探险了,节目组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给我们开灯,按段导的尿性不让我们摸黑找线索都算他有良心”
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楼梯尽头突然亮起灯光,虽然依旧有些昏暗,但总比蜡烛来得好使,仍然照亮了整个屋子,只是更显得小区内部老旧的破败。
陈见景站在墙边,手还放在开关上,表情非常无辜:“啊哦。”
孔昌:“……”
“我也没想到真有灯,就看这里有个开关顺手一按,还真亮了。”陈见景甚至还非常诚恳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孔昌拿头捶墙,语气绝望:“是我错怪段导了,段导你就当没听见行吗?”
夏开朗也演出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陪孔昌演戏:“别撞了别撞了,再撞就傻了哥。”
摄像机也配合地左右摇了摇,像是在回复孔昌,不行。
现在整个楼梯间亮堂起来了,构造像是老旧小区的楼梯,线索外的墙上还贴满了不少小广告,开锁撬锁取精取卵保胎堕胎应有尽有。
常永言也不怕了,拎着蜡烛往前冲打头阵,众人跟在常永言身后,生怕哪里突然窜出个NPC吓他们。
二楼并排着三个房间,这时岑心远一直握着的对讲机发声了:“现在,请班花班草进入第一间屋子,班委进入第二间,其余同学们进入最后一间。”
按照这个分组,陈见景和时弈需要单独进入房间,常永言,宋陶宜,秦季和孟舒兰四个抽到班委身份的人进入第二间屋子,剩下普通同学身份的夏开朗,孔昌和岑心远去最后一间。
陈见景听着对讲机里下达的命令突然有些紧张,抓着时弈的衣角小声道:“我靠,那岂不是我俩要做单线任务?”
时弈点头,略带笑意:“是啊。”
陈见景更紧张了:“你怎么还笑,我俩单独进去岂不是就只逮着我俩吓了?”
“没关系,跟在我身边,”时弈摸摸陈见景的脑袋,“我保护你。”
陈见景眨眨眼,看着时弈温柔的神色,沉默了一下,默默去墙角给自己做深呼吸调节心脏跳动的速度了。
胆子最小的夏开朗在一旁鬼哭狼嚎,拉着宋陶宜的衣角蹲在一旁:“陶宜姐——救我啊——”
常永言也蹲在夏开朗旁边,拍拍他:“你喊陶宜姐也没用啊,陶宜姐是我们组的,而且我胆子大,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夏开朗泪眼婆娑:“那你能救我吗?”
常永言摇摇头:“不能哦。”
夏开朗哭得更大声了。
察觉到没人能救自己,这个房间非进不可,夏开朗颇有些自暴自弃,把目光放在了墙角的陈见景身上,然后继续嚎。
“景哥——”
陈见景幽幽开口:“你也想要两个人单独进房间的福气吗?”
夏开朗的嚎声静止了,常永言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吧,别喊你景哥了,他也怕。”
陈见景:“这个就不用说了哈。”
玩闹之中紧张的氛围缓解了不少,本来夏开朗还打算叭叭两句,周围灯光骤然暗下,随着颇有恐怖氛围的bgm响起,电子女声也在广播中响起。
“请各位玩家五秒内进入房间,超时未进者将被送至小黑屋十五分钟。”
“五,四,三——”
时弈反应非常快,拉着陈见景的手迅速打开门进了房间,其它组也反应过来,在报数完前迅速进了房间。
“二,一——”
电子声喊出“一”的瞬间,时弈正把门带上,关上门的一瞬间,陈见景看见了在门缝中那张属于NPC恐怖的脸,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广播再次响起:“请各位玩家在房间内探索三十分钟寻找线索,三十分钟后回到门外进行讨论,请注意时间。”
房间内依然没有亮灯,能使用的照明工具还是蜡烛,陈见景无比庆幸自己没把蜡烛落在门外。
黑暗中,时弈贴近陈见景,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只有三十分钟找线索,跟在我身边。”
陈见景点点头,有些庆幸蜡烛的光线不够亮,至少看不到他发热的耳朵。
时弈一只手拿着蜡烛照明,另一只手握着陈见景的手,挡在他身前打量室内,这间屋子像是一间卧室,一张大床摆在正中央。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床上的被子下被顶出了一个轮廓。
而那个轮廓,赫然是一个人形。
陈见景看到床上的印子,被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握紧了时弈的手,用气音颤声说:“时弈!有人!”
时弈安抚般捏了捏陈见景的掌心:“哥哥,别怕,只是个模型。”
“你看,它没有呼吸,被子没有起伏,被子边上能看到一节手指,是模型,不是真人。”
陈见景顺着时弈的话看过去,发现确实只是模型之后松了口气,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
时弈笑笑:“别怕,我去看看床头柜,你在这等我。”
陈见景点点头,看着时弈去床边开了床头柜,也没愣着,拿起蜡烛打量起周围。
他在的位置是衣柜旁边,紧闭着的柜门让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打开,就怕万一打开之后会看见一些吓人的东西。
陈见景侧头看了一眼时弈,发现他正在认真看着床头柜里的东西,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咬咬牙,闭着眼睛猛地拉开柜门。
无事发生。
陈见景长舒了一口气,正打算拿着蜡烛往里照照有没有什么东西,突然身后的灯闪了一下。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灯源,却发现灯下站着身穿染血白色婚纱的鬼新娘,头发宛如杂草一般,婚纱也是破破烂烂的,裸露在外表的皮肤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鬼新娘在墙角的位置,随着灯熄了又亮,反复之中,陈见景惊恐地发现每一次亮灯,鬼新娘都离自己更近了。
陈见景简直要心脏骤停了。
鬼新娘越来越近,陈见景脑子都木了,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
直到突然有人环住了自己,一把带进了衣柜并关上柜门。
两具成年人的身躯缩在衣柜角落里,陈见景才回过味来。
这个姿势——自己好像是被时弈抱在怀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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