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陈见景才憋出一句:“没想到时老师还会……打麻将啊。”
时弈点头:“之前有角色需要打麻将,所以专门学过,不过不经常打。”
陈见景硬夸:“厉害啊,时老师多才多艺。”
时弈看陈见景一脸茫然的表情,觉得好玩:“是吗?那改天教教你。”
陈见景还真答应了:“好哦。”
两人来到一楼,角落里有个房间,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时弈护在陈见景身前推开门,却发现房间里面出奇的安静,四周点燃了红烛,墙上挂着一副对联,几乎占据了整面墙,中央一个大大的“囍”字,墙的前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贡品和红烛。
看起来诡异而不详。
对讲机响起,场控的声音传出:“现在请二位老师走到角落里,将放在桌子上的衣物佩戴整齐。”
屋内bgm突然响起,是一首极富中式恐怖的纯音乐,期中甚至夹杂了女人尖锐的哭喊声,屋内只有红烛摇曳的火光勉强撑起整个屋子的亮度。
陈见景只觉得腿软,有些欲哭无泪。
即使知道这只是个密室逃脱,甚至有监控在录像,所有都是假的,但奈何节目组做出的节目效果实在太好,代入感非常强。
仅靠红烛的光亮不足以照亮整间屋子,昏暗的光线下时弈握住了陈见景的手。
“别怕。”
陈见景呼吸一滞。
时弈就这么拉着陈见景的手,一步步走到角落,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东西。
桌子上是有件两件红色的披风,大概是为了嘉宾更方便穿上,只需要披上就好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红团花与红盖头。
陈见景看着时弈拎起来的那块红盖头,表情有些扭曲:“我有个不好的想法。”
时弈眉头一挑,将两件披风给自己和陈见景披上,然后拎着那块红盖头,眼眸带笑看向陈见景。
“哥哥……”
陈见景大为震撼:“真让我俩拜堂啊?”
时弈眉头一挑:“看起来是这样的。”
陈见景脸都红了,他几乎有点手足无措:“你……不是,我……”
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眼一闭心一横:“好吧,我盖就我盖。”
反正应该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点羞耻而已。
明明语气坚定的像要慷慨赴死,表情看起来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时弈倒是笑得很灿烂,像是听见了什么让他特别开心的事情,陈见景原本憋着口闷气,结果看着时弈那张脸,有再大的闷气也消得一干二净了。
美色误人啊,陈见景郁闷地想。
“谢谢哥哥,”时弈眼睛笑弯了,声音也含着笑,“我来给哥哥盖上。”
陈见景眼前划过一片红色,那绣着精致花纹的红色盖头就盖在了他头上,遮住了视线,只能从盖头下方看见点路,但也不甚清楚。
他感觉到时弈重新握住了自己的手,隔着盖头,听见时弈的声音:“我牵着你,放心。”
陈见景点点头,在心里默默吐槽这节目怎么还要搞这出。
总不能真让他和时弈去还拜堂吧?那也太……
对讲机适时响起:“接下来,请二位老师,拜堂。”
对讲机说完就闭麦了,徒留瞳孔地震的陈见景。
陈见景瞪大眼睛:“真拜堂?我以为就走个过场啊?”
时弈的声音中少见的有些迟疑:“不是真拜堂的话难不成……假拜堂吗?”
陈见景另一只手伸出来摆了摆:“没有,我就随便说说。”
他刚才就是脑子里想想而已,谁能想到这密室逃脱真要拜堂啊???
还是他跟时弈拜堂??
还没来得及让陈见景多想什么,周边突然一阵喧闹,恐怖音乐陡然变大。
不知道从哪窜出一群NPC,陈见景视线被阻,看不见NPC的模样,只能听见他们声调奇怪的声音。
做戏非常全套,甚至混杂着陈见景听不懂的发言和浓烈难闻的烟味。
有人从背后挟持住了自己,压着他的肩膀来控制他的动作。
陈见景从红盖头下方看见是两个人站在自己身后,穿着老布鞋,他试图用余光看向时弈那边,却发现时弈那边只有时弈,身后没有。
陈见景心跳都被吓漏了一拍,凭啥时弈后边没有NPC只吓他一个!!这不公平!!!
主位上有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嘶哑难听:“一拜天地——”
陈见景被强行压弯下腰拜了一下。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那人喊完后变没了声音,陈见景正奇怪,突然间看见自己前方站定了一双脚。
他呼吸停了一下,只见下一秒,鬼新娘那张恐怖的脸从盖头下方的空隙出现。
陈见景瞪大了眼睛。
“啊啊啊——”
门外刚做完任务被好一顿吓的其他嘉宾被里边陈见景的这一声吓得又一个哆嗦。
常永言认出这是陈见景的声音,整个人都快趴门上了,拍着门喊:“小景!!小景!!!”
宋陶宜把常永言从门上扒拉下来:“别拍了,只能等他们自己出来。”
常永言担心得不行,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小景嗓子都要喊劈叉了吧?”
“人没劈叉就可以了,”孔昌拍拍常永言的肩膀,“他们出来线索应该就完整了。”
陈见景和时弈进房间做任务的时候他们一行人也没愣着,被分去做了其他任务,又拿到不少信息,故事的真相慢慢拉开了帷幕。
众人只能等待着他们出来,半晌,房间里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门被打开了。
陈见景被时弈扶着出了门,腿都是软的。
出门第一句话就是:“这节目也太吓人了。”
常永言顺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淘了一瓶金主爸爸赞助的饮料递给陈见景:“你在里边叫的好吓人。”
陈见景接过饮料,有气无力的:“这比我看恐怖片刺激多了。”
宋陶宜笑眯眯的:“你们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有,”时弈点头,“我们拜完堂之后NPC重演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张芸结婚时发现新郎不是她的恋人,而是一只鸡。”
“一只鸡?”
“对,张芸好像是被迫进行了……”陈见景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用词:“冥婚。”
孟舒兰倒吸一口冷气,眼里是不可置信:“冥婚?这也太……”
时弈继续说:“结婚后,张芸被黄强囚禁了起来,她一直想逃出去,直到她怀孕了。”
“但也只是动摇了一下,他曾试图向红姨求救,却被红姨出卖,导致张芸受到了更残酷的暴力。”
说到这,时弈顿了一下:“红姨……是黄强的原配妻子,是曾经被拐卖进黄家村的大学生,怀孕后便没了逃跑的心思,所以她觉得张芸也应该如此。”
岑心远摸着下巴:“你们进房间的时候我们也被派去做了任务,现在整个故事我们应该差不多弄明白了。”
张芸是被黄强一家挑中的祭品,由黄强儿子接近张芸并成为情侣,张芸在恋情中惨遭pua,与父母闹掰后一意孤行要与黄强儿子结婚。
来到黄家村后,张芸答应了和黄强儿子结婚,并采用了古老的中式婚礼,没想到成亲当天,张芸发现与自己拜堂的竟然是一只鸡。
黄强狞笑着告诉张芸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他已经让张芸和自己死去的小儿子结了冥婚,还囚禁了张芸,时不时的暴力与侵犯日复一日消磨着张芸对生的希望。
直到有一天张芸发觉自己怀孕了,她开始犹豫自己是否应该继续逃走,最后还是选择了逃跑,她不想放弃未来,不甘心自己的生命结束在黄家村。
于是她求助了被拐卖来黄家村三十多年的红姨,她以为红姨知道她的立场会帮助她,没想到红姨没有对抗黑暗的勇气,将张芸的求助告诉了黄强,黄强大发雷霆,将张芸毒打了一顿,张芸常年营养不良的身子受不了,最终死去,成为了鬼新娘。
陈见景愣了好久,才小声道:“草。”
时弈摸摸陈见景的后脖颈表示安慰。
孔昌将他们得出的结果从对讲机里告诉对方后,广播突然响起。
“故事并未结束,请嘉宾前往三楼。”
众人显然都有些疑惑,沉默了许久的秦季开口问道:“怎么还没结束?难道故事的结局不仅如此?”
陈见景苍白着一张小脸:“我们目前得知的故事结尾太过仓促,感觉不太对,真正的结局应该要去三楼才知道。”
按照目前的情况,他们只能跟着广播通知前往三楼,陈见景发现此时广播里的恐怖惊悚音乐换成了一首带着悲伤的曲子。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时弈站在最前方,缓缓推开了那扇没有上锁的门。
屋内的景象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洁白的墙面用红色的漆写上了满满的“快逃”二字,大小不一,写下这些字时油漆未干,滴落下的红油漆在字体下拖上了长长一条,视觉冲击力极大。
时弈走进屋子,看见角落里有几行歪斜,但字迹工整的字。
“芸芸,原谅红姨白天的懦弱,红姨后悔了,你应该离开的,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我一定帮你逃出去!”
“我曾经也很想逃,但有了孩子之后,我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没想到黄强越来越过分……我也糊涂,竟然跟着他干了这么多事。”
“芸芸,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你一定要逃出去,我没能看到的未来,你要替我看到。”
寥寥几行字,该说的都已经说明白了。
常永言震撼得久久没有出声:“原来红姨后悔了……”
时弈的表情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可是晚了,她没想到张芸因为她的那一次懦弱,彻底失去了逃离的机会。”
红姨确实觉醒了,只不过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张芸含着恨死去,无法逃脱的灵魂在这破旧的楼里一日复一日盘旋,至死也不知道,原来有人在她死去的那天,做好了帮她逃出去的准备。
只可惜,太晚了。
周围灯光骤然亮起,他们看见了墙壁上贴着一张很长的白纸。
上面只有一句话。
本故事由真实故事改编。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