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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在催季清言回家。

看上去语气很好，像是丈夫对着妻子的日常报备，

但兴许是打定心思要离婚了，季清言只觉得这短信中的压迫大于温柔，浑身不舒服地泛起了鸡皮疙瘩。

顾钊坚持要送他回去，

到山下面的车站。

现在晚高峰已经基本结束，刚才和律师聊又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顾钊根本没来得及做饭；

季清言要回去，顾钊皱眉、不答应，他说空腹太久对胃不好，得先带他出去吃点东西。

可季清言不愿意给季家、甚至沈清秋留下任何可能的把柄，执意要回家。

顾钊想了半天，点头，无奈叹气，

他用打车软件叫了个快车，把季清言塞进后座后，自己也坐进了副驾。

“........你回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回家而已，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季清言着实没想到顾钊也跟了上来。

“我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腿，而且就这么点小伤，不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

顾钊回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塞过来一包小饼干。

“先吃一包垫垫。”

季清言垂眸，发现是自己大学时最经常吃的那个牌子。

“你胃不好，8点了还不吃饭肯定不行。”

“........以后别等沈清秋了。”

他想了半天又说了一句。

“你身体已经够差了。”

“别再为了他把自己弄得更差。”

等回到家的时候沈清秋已经把外卖全都拿出来放到餐桌上了，

季清言闻闻袖子，确认刚才顾钊给自己释放的安抚信息素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全都吹散干净，这才放下心来。

......太诡异了。

明明只是半路被朋友捡了，去他家上了个药，又被打车送了回来，什么都没发生；

可季清言站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却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浑身僵硬，动作也不太协调，

沈清秋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不想和对方对视，只是简单说了下手是在季家老宅伤到的，就坐到了离沈清秋较远的位置上一心一意吃饭。

“你回家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沈清秋问。

“.........啊？”，季清言一愣。

忽然想起自己和沈清秋还没离成，只是自己单方面心理上切了割，

遂摸摸鼻子，低头喝汤、糊弄：

“怕你忙，就自己回去了。”

“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会记得叫你的。”

..........

后来沈清秋按时回家的情况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

大概一两周吧。

季清言非常不自在，

他几次三番想从家里搬出去，住到工作室；

可沈清秋这段时间盯他很严，衣服才刚拿出来没两件，总是很快就会被发现。

“阿言，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有次在饭桌上，沈清秋放下筷子，一脸阴沉。

“你说不愿意做夫妻之间的事，对我还有排斥和不信任，这些我都能理解。”

“但你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冷漠？”

他把季清言装好的小包拿出来丢到地上，

“还有这些。”

“这些你装起来是想干什么？你要去哪？还是说，你外面有人了？”

“你是不是——”

“.........”

季清言打断沈清秋愈来越离谱的猜忌，压着心底的气，缓和了语气。

“最近工作忙，只是想在工作室放点可以洗漱的衣服罢了。”

“仅此而已。”

他看着沈清秋的眼睛，

那双墨色的眼眸中有愤怒、不解和不甘，但唯独没有爱。

‘我也想问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当然这句话季清言并没有问出来。

‘忽然就像爱上我了一样对我嘘寒问暖。’

‘忽然像是开窍了一样愿意陪伴。’

‘.......但如果你是真的爱我，那为什么结婚三年，和之前的二十几年，我却一丝一毫都感受不到呢？’

‘别再装了沈清秋。’

‘........别把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丝美好幻想都给磨没了。’

“我吃饱了。”

季清言起身，低头，克制住颤抖。

“真的就是工作有点忙，没有其他的。”

他再次安抚沈清秋，以防他冲动，被季家的眼线看出什么端倪。

“等忙完了我会早点回来。”

“到时候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玩的。”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