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人要怎么说啊?你希望我编个对象给你吗?”
“哥,你骗我。”严恩撅嘴讲到。
“我哪有。”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这个问题挡回去,心中庆幸工作以后,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问题面前,我似乎也能淡定地处理了。
“我问你的时候你犹豫了,就是有吧?”严恩用八卦的眼神盯着我看,“咱们哥俩谁跟谁,别瞒着我嘛。”
“真没有。”我一口咬定自己单身的事实,“才工作,我哪有心思去谈恋爱啊,钱闲都没有。”
“真的?”
“真的。”
严恩松开我的手倒了回去,像是弄丢了一个有趣的玩具一样沮丧:“没意思。”
“怎么,你还要等我找到才去和你喜欢的人告白啊,什么年代了还遵守这一套?”
“我怕我先找到,狗粮能把你喂饱。”严恩一边说着,一边不客气地开始动筷了。
倒也是,我们俩聊了这么久,虽然过了冬天,但东西放凉了就不好吃了。于是我也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然后才好笑道:“那我又不想谈恋爱。你要这么热情,要不给我介绍个对象呗。”
严恩细细咀嚼着嘴巴里的菜,眼睛却上下扫描了我的全身,好像认真地评估起了我的外貌条件。他的眼珠转了几转,终于开口道:“那我帮你记着,你别好友申请都不通过人家。”
我连忙摇手道:“不了不了,让我先清静几年吧。”何况现在我心里还挂着原野的事,实在没法抽身去享受什么甜蜜的恋爱。这份重量压在我的肩头,我没有余力再去为更多的人负责,那难免会厚此薄彼,这对对方来说也不公平。
“果然是有情况吧。”严恩的眼睛亮闪闪的,但他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哥,待会你不用送我了,我坐地铁回去就好。你和我不顺路。”
“我没事,送你到校门口也行。”我伸出手向他示意到,“把碗给我,我给你盛汤。”
严恩也没有和我客套,他把碗递给我的同时瞟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带着一点对于我单身狗事实的嘲讽:“我没有其它娱乐项目的吗?”
嘿,这小子!我被他挑起了一点战意。我把汤给他盛满递给了他,问到:“那你要去哪玩呀?”
严恩接过汤碗,立即反驳我到:“哥,我都几岁了,你还要查岗啊?”
“那你自己小心点。”
“我明白的。”严恩笑到,低头用勺浅抿了一口汤,“我自己有分寸。”
“我知道你聪明,但有时候有些事发生真的没道理的,你一个人不要硬碰硬……”我絮絮叨叨叮嘱到,说着说着才意识到,我似乎也到了爱唠叨的年纪,“话就不多说了,总之注意安全。”
严恩倒也没烦我,他只是安静地听着,等到我说完了,他才问到:“哥,你想过回来吗?”
“回哪?”
“回嵘信。姐毕业就来,你要是来晚了,还得当她的实习生。”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严恩。
回嵘信或许只是时间问题。不论我最终会在那儿呆多久。但严骛已经向我递出了邀请函,那么不论我愿意与否,他都会把我尝试从这条轨道偏离的支路通通堵上。
“是吗,那她能不能公权私用安排我个舒服的工位啊?”我大咧咧地应到。
我这话出口,严恩反倒沉默了。他吃着碗中的菜,过了几分钟才说到:“……哥,你以前不会这么说的。”
从前的我大概会直言不可能,现在却还和他开起玩笑来。这份圆融,或许是成长带来的无奈吧:“严恩,这件事我也说不好。我不想回去,但是叔他……”
“舅舅他非要你回去么?”
“嗯。”桌上的菜忽然就变得没那么诱人了,我停下了筷子,“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样的打算,但他希望我回去。”
“‘辅佐’姐?”严恩谨慎地讲到,似乎是担心我会因为要屈居严曦之下自尊受损。
其实我并不介意这一点。虽然我也曾痛苦过自己没有分化为Alpha,导致我在家族当中难以自处。但严曦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我愿意为她服务:“也许。”我也希望只是这样,毕竟给严曦打工好像咬咬牙也能忍受,而严曦的性格也不会故意为难我。
可那天和我叔的谈话,让我察觉到了他的潜台词。
他对我有其它的安排,但这种安排会对我的生活产生极大的、不可逆转的影响。也许从此往后,我会和我所有的朋友分道扬镳。
我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
严恩也知道他的推测太过理想化,可我们也仅能相对无言。
“先吃饭吧哥,以后的事以后再做打算。”
……
我和严恩在地铁站口分别,各自踏上了回程的车辆。
我一路心事重重,差点错过了下车的站点。还好我身边的人急着下车撞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我也该下车了。
走出车门,我从平日里习惯离开的出站口出了地铁站,却意外被叫住了。
“阿佑。”
“原野?”我有点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大晚上的不好好呆在屋子里,他来这种地方喂蚊子干什么?
原野没有和我寒暄,他开门见山道:“我今天去了一趟福利院。”
“什么?你回去是去找——”我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避免被周围人注意到我们两个人。
我走近原野,和他小声讲到:“你找到了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原野回福利院,八成是为了寻找他和牧周语的档案,或者关于他们来处的情报。
“和从前一样,他们给我看的东西,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都是身世不明、只是抛弃在福利院门口……这种类型的解释吗?”都是敷衍了事的内容。
“对。”
“你以前也应该调查过吧?”
“这次回去……我‘查看’了他们的银行流水。”
“查看?你有这个权限吗?”我有点意外。原野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哪有这样的权限?
“……用了一点小手段。总之,有一笔账务的情况很奇怪。”原野没有解释自己的手段是什么,他只是把话题带到了当前迫在眉睫的事上,“最终去向是从私账去了小牧父亲的账户里。”
“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内涵。
原野耐心地为我分析起来:“按道理说,收养家庭不应该有和福利院的经济往来,除非是收养家庭的捐款。可是这笔钱却是从福利院到收养家庭。”
“你想说,牧周语的父亲——”是因为某个人的安排才领养牧周语?这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这样,我们从他的口中,不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这,那我们直接问他,不就可以了解想要的事了吗?”
可是激动过后,我也很快意识到,我这样的想法实在天真。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么牧周语的养父肯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是我们这么冲闯地找到他,就能从他嘴巴里撬出情报的。
“……我见过小牧的爸妈,都是很好的人。”原野的表情有点悲伤,他看上去不愿意去怀疑牧周语的养父母,“如果他们是为了完成谁的任务才领养小牧,不应该像现在一样对他视如己出的。”
“他们还有自己的孩子?”我皱眉道。
我没料到这一点。因为牧周语从来没有在和我的谈话中显露出这一点——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吗?虽然目前我还不知道这个意料之外的情报,之后能用在什么地方。
“是的。小牧还有一个弟弟,和他差了一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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