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也只是网友们有理有据的瞎猜，但因为博主本人点赞了该回复，直接把这条微博送上热搜。

当然大多数人都持怀疑态度：

[别人说这是Crow你们就信了？我还说我是你爹呢。］

[一看就是自媒体在炒作啊，真就开局一张图剩下全靠编呗。]

[我也觉得可信度不高，一个遮遮掩掩的背影整出那么多戏，狗仔都得拜你为师。]

直到某个非v的个人账号发布了一张图，配文：和闺蜜吃饭，看到一个帅哥一眼crush，没忍住拍了一张，刚刚看了热搜才发现我拍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P.S.会买未澜的产品但不太关注发布会，真没想到这是唐总（滑跪

这张图片要清晰得多，一眼就能看到唐叡那张英俊的脸，穿白卫衣的人正转身和他说话，还是只有背影，而另一边的尚博尧面带微笑。

评论区瞬间炸开：

[靠，我就说这丫一定是Crow，除了他还有谁敢走在未澜两位大佬中间骂他们是猪队友呢（点烟]

[哈哈哈嗝我也觉得只有Crow做得出这种离谱操作，看这个沧桑又风骚的背影，妥妥的丧系二刺猿死宅好吧]

[只有我一个人很想拥有这件衣服吗真的太适合去小伙伴面前贩剑了！]

[小乌，三秒钟之内我要看见这件衣服的链接（霸总翘二郎腿.jpg）]

[楼上big胆！]

此后的热搜广场又多了一些新照片，大多和【极客小拉】一样，是在宴会厅门口站在远处拍摄的。

[我朋友在现场，听他说是Crow进门时候被拦了因为没有邀请函(笑晕）]

[哈哈哈哈卧槽真的假的。]

[乌神是当不了霸总了因为没人认识他刷不了脸（乐）]

……

类似的讨论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Crow 恋情#这个话题空降。

引起讨论的那张图，拍的是秦雾抬手帮蒋学妹压了下帽檐：

[卧槽Crow还带妹？兄弟们这能忍？]

[别说，这动作又温柔又装逼，嘿嘿你小子有前途。]

[我以为大家都是阿宅你却偷偷脱单，叛徒！]

[虽然论坛总说他地中海啤酒肚游戏宅，但人家现在也算国游第一人，又是未澜创始人兼CTO，那么多光环在，想脱单也很容易吧。]

[不是，就这卫衣和阔腿牛仔裤，哪儿看出来秃顶啤酒肚的？我还说这是帅哥呢。]

[准确来说这打扮男女都看不出来，光看出来矮了]

[……问题来了……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Crow是女生？]

回复里一片[？？？][！！！]

[这身高看上去一米七出头，理论上来说，确实有可能是女生。]

[不，我不信，雾月岛系列一个比一个离谱，Crow都不当人好多年了，你跟我说这玩意儿是妹子？]

[想什么呢？女生懂游戏？]

[我眼花了吗，楼上什么垃圾飘过去了？]

[说女生不懂游戏的先请记住一点，现任电竞联盟主席曾是一位传奇女电竞手，现在也是一位致力于电竞游戏产业发展的杰出女性，OK？]

谈及两性话题时人们的争辩欲总是直线飙升，于是这层楼下面挤了上百条回复，为这条微博冲上热门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

刷热搜的过程是短暂的，但大家的沉默是长久的。

还是宋学弟先发出了一声毫无意义的感慨：“挖藕。”

陆荏嘉看着网友发言，眉头越皱越深：“槽点太多，都不知道从哪里吐起。”

学妹则满脸懵逼：“我成热搜女主啦？”

秦雾：“抱歉，不小心把你牵扯进来。”

学妹忙摆摆手：“不不不，谁能想到会被拍还闹上热搜呢，是那些媒体太能脑补，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当绯闻女主角。”

她神情羞涩间又透着点微妙的小兴奋：“下午我还因为川哥的恋情不高兴，结果现在自己都上热搜了，想想还挺神奇。”

人生真是起起落落起起，妙不可言。

另一边，唐叡表情沉肃：“薇尔丹蒂，排查热搜词条内有没有照片拍到秦雾的脸。”

“好的，开始识别——”

筛查过程没那么快，他正准备让未澜的公关团队想办法先把热搜撤下来，秦雾打断他：“车来了。”

他看了看一派淡然的当事人，无奈：“行，上车再说。”

迈巴赫和劳斯莱斯一前一后停在酒店门口，有服务生走上前，给陆荏嘉他们一人递了一个精致礼盒。

秦雾说：“是茶歇上那几款点心，我看大家都挺喜欢的。回去记得放冰箱。”

三人道谢后上车，告别离开。

秦雾脸上的笑意散去，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懒得再拉扯面部肌肉，没表情时困倦中透着点淡漠。

唐叡看着远去的车，拖着嗓音慢悠悠说：“你平时要也有这样温柔细致周到，我们友谊的小船也不至于说翻就翻。”

秦雾眼皮都没抬：“你不是说减肥，不吃甜点吗？”

“我是说这个吗？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勾了勾嘴角，没搭腔，走到那辆劳斯莱斯前，司机打开车门，她矮身坐进去。

车子发动后没多久，老板沈景澜打来了视频。

车内装了覆盖各个角度的全息投影，璀璨的星空顶下亮着块虚拟屏，远在八个时区外的沈景澜和江雨柔出现在屏幕里。

沈老板看着他们，嘴角往下一撇，板着张脸没说话。

倒是江雨柔先开口，声音婉转动听，语气却难掩担忧：“小五，热搜怎么回事？被拍到要紧吗？”

秦雾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忧。

尚博尧：“暂时不用担心，薇尔丹蒂查过了，网上目前还没有出现拍到正脸的图，都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背影。”

拍的都是各个角度的猪，就很酷。

江雨柔细眉一蹙：“总不能就这么挂着吧？”

旁边的沈景澜始终一语未发，到此刻终于绷不住，发出一连串猖獗笑声：“秦雾你穿这衣服还敢站在老爷子旁边，牛，我都佩服你！”

简直是世界名画！

秦雾早就习惯了沈老板不着调的性子，神色波澜不惊：“我前段时间收了两块不错的茶，回头就向老爷子登门谢罪。”

沈景澜还是乐不可支：“倒也用不着，爷爷上个月还进了他们区的精灵收藏家榜单呢，看到热搜说不定还会来要这衣服的链接。你要是过去，当心他拉你一起打游戏。”

秦雾：“……”

这就很麻烦了，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幻灵世界》，满世界乱跑抓小精灵费时又费力，哪儿有躺着舒服。

江雨柔：“别小精灵了，先说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沈景澜：“我看挂着也挺好啊，白送的热度不要白不要，诶你们看这个话题，桃花猪招桃花哈哈哈哈……”

这一笑直接笑出了屏幕，被面无表情的江雨柔拉回来。

唐叡看着秦雾：“你这隐身技术可以啊，那么多照片，连张拍到侧面能看出性别的都没有。”

秦雾偏好宽松休闲的衣服，身高172，穿鞋还能更高，戴上帽子看背影，是有点男女莫辨。

沈景澜大咧咧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秦雾跟人商量好了只拍背面呢。”

“……”

突如其来的沉默中，秦雾牵起嘴角，那副寡淡到死板的眉眼含着点恶趣味时才显出些许生动：“咦，居然被发现了，不愧是老板。”

“？！”

唐叡帅脸麻木：“说清楚，怎么回事？”

秦雾耸肩：“当时有人在拍，我想不如顺水推舟一下，那些人离场前都让助理去谈过了。”

都是些合作过的还算可靠的媒体，不然也不会受邀前来发布会，助理提出的条件是，照片可以发，但发之前必须给他过目。

确认了秦雾身份的媒体人们则是欣喜若狂，要知道这位可是第一次露面，未澜方没有封他们的口，不仅同意他们发，还支付了一部分报酬。既赚了钱又有了流量，简直天上掉馅饼。

双方一拍即合，才有了热搜上的好戏。

“与其等别人爆出来，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秦雾闲散道，“发布会不是不顺利吗？那就趁着机会做点小补救。”

前排的尚博尧正在看“虚界眼镜”的实时销量，扶了扶眼镜：“这也不能叫小补救了，销量刚刚已经突破百万，比预测还快了一个小时。”

画面上代表实时销量的黑色曲线已经全面反超AI给出的红色预测线，照这个走势，五天预售期结束时销量突破三百万是板上钉钉的，甚至有望冲击四百万。

江雨柔：“……你这就是传说中的用魔法打败魔法？”

秦雾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不能露面，大家那么多年也习惯了，却没想到这次她会主动站出来，而这种无意间形成的神秘感居然能产生那么大效果。

“我以为你天天猫在实验室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没想到还挺会……炒作。”唐叡神色复杂。

这波操作完全拿捏住了广大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热搜已经从“Crow现身”发散到“为什么从不现身的人偏偏今天现身了”。

有的说“虚界眼镜”是未澜新的巅峰，或将刷新VR产品的历史，所以连Crow也坐不住；有的说这是Crow送给女朋友的礼物，绝对匠心之作……反正说法一个比一个离谱，但也让产品本身的热度水涨船高。

很难说这背后不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沈景澜：“老唐啊，你这是刻板印象，秦雾这种大一时就能把我们两个甲方忽悠得团团转的，能是什么好鸟？”

只能说她老实无害的外表加上技术宅的标签极具欺骗性，又很少干涉外务，才会给人一种不通人情世故木讷呆板的错觉，这似乎也是大多数人对天才的固有印象。

事实是，秦雾的脑子转得比谁都快，无论在哪个方面，而且有时候做起事来胆大妄为。

唐叡：“……她现在这样一弄就让热度销量直线飙升，会让我觉得我昨天花的钱都打水漂了，像个傻子。”

江雨柔冷笑：“你不是吗？”

秦雾安慰他：“没关系，有自知之明也是优点。”

唐叡：手痒，想打人。

最后也只是从置物柜里掏出一罐热牛奶，恶狠狠丢进秦雾怀里。

秦雾轻声道谢，就听沈景澜打趣：“你这又是恋情又是桃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内涵某位抢我们热度的大明星。”

秦雾单手拨开易拉罐，淡漠地瞟他一眼：“意外而已，我很闲吗？”

唐叡赞许：“不管是不是意外，干得漂亮。”

沈景澜指了指热搜池里某个话题：“那这个呢？‘Crow问闻屿川是谁’，这难道也是意外？”

秦雾正在喝牛奶，不小心呛了一口，捂着嘴猛咳。

出处是某个匿名的论坛帖，楼主称今天也去了未澜发布会。

楼主：【当时我一边看发布会一边吃瓜，不小心影响到坐我旁边这位，他就问怎么了，我说是闻屿川的恋情，结果后来他突然来了一句闻屿川是谁。

我当时都傻了，居然还有人不认识闻屿川？看完热搜才发现那人就是Crow，离谱。】

楼下回复：

[视频录音图片要啥啥没有，张口就来，想火想疯了吧。]

楼主很快贴了自己的发布会邀请函，还有从一个视频里截取的片段，应该是发布会结束时随手录制的，镜头扫到某个穿白卫衣的身影，大概只有0.5秒。

楼主：【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发誓也没用，这个照片和视频也证明不了你说的是真的啊，有本事你把他说“闻屿川是谁”的录音放出来。]

[问问楼主，Crow是男是女年龄多大？坐他旁边总能看出来吧。]

楼主：【年龄应该不大，是男是女没看出来。】

[？？？都和你说过话了你都分不出来？]

楼主：【观众席很暗，他戴着帽子口罩，说话又轻，确实不能确定。】

[散了散了，鉴定完毕啊，楼主sb一个。]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你是不是闻屿川粉丝啊在这儿胡言乱语的。]

本来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冷门帖子已经沉下去了，但不知道被哪个无良营销号挖出来断章取义发到微博。

评论区有闻屿川的偏激粉丝出没：

[还“闻屿川是谁”，他怎么不看看他是谁，多大脸啊。]

[就是，藏头露尾只会在背后嚼舌根，一看就是内心阴暗又自卑，看着哥哥在舞台上那么耀眼嫉妒得都扭曲了吧，东西卖不出去光会蹭热度。]

[不就是个做游戏设备的，说实话未澜的游戏坑钱设备又贵又难用，谁买谁是傻子。]

下面回复坐不住了：

[省省吧闻屿川是什么宇宙名人吗非得全世界都认识他。]

[笑死了，我说天天住在热搜上的某位顶流才是喜欢博关注吧，不好意思啊乌神一心做开发根本没空理这种人。]

[谁还记得闻屿川去年在综艺里说很崇拜乌神，当时在热搜上挂了两天，谁蹭谁热度还真是不好说噢。]

……

“闲得慌，真是什么都能吵起来。”江雨柔皱眉，“唐叡，找人把这个话题压下去，有些话也太难听了。”

唐叡刚想答应，秦雾便淡然地接话：“没头没尾的事理它干嘛，放一会儿就没人看了，别浪费钱。”

沈景澜摸摸下巴：“我倒是想起来我好像有闻屿川的微信来着，要不去打声招呼？场面弄得太僵也不好。”

江雨柔：“……你怎么会有他微信？”

“大学时候一起打过几次球，很久以前的事了，加了好友也没说过话，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删了。”

秦雾阖眼靠进柔软舒适的皮质椅背，无所谓道：“别麻烦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当事人都发话了，大家便自动略过这个话题，又聊了会儿，沈景澜提醒她有空上【菜不拉几】看看，因为今天的事好多粉丝都在呼唤她，可以适当回应一下。

秦雾又开始犯困，阖着眼，抬手比了个“OK”。

挂断视频，车厢重归寂静，唐叡扫过秦雾眼下浓郁的乌青色，皱：“精神怎么还那么差？发布会上都睡多久了？”

下午时他在台上看了她好几次，除了最后一刻钟醒着，剩下时间都帽子一戴呼呼大睡的，半点面子都不给。

“没睡，闭目养神。”秦雾眼睛撑开一条缝：“不过你讲得是挺无聊的。”

唐叡冷笑：“行啊，下次你上，我倒要看看能吹出什么花来。”

尚博尧见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找了条柔软的薄毯递过去：“睡吧，等会儿到了叫你。这周的药按时吃了吗？”

“……明天去开。”

唐叡皱眉：“让司机绕个路，现在就去，或者让小李开了送到你家。”

“周末拿药很麻烦的，而且那么晚李医生不用休息吗？”秦雾展开毯子盖上，无奈说，“我保证，明天就去。”

唐叡：“今晚呢？又修仙？”

“放心，我会看发布会的回放助眠的。”

“……”

*

车又开了二十来分钟，到了秦雾住的小区附近，她让司机在路口放她下来，顺路去超市买点东西。

周末夜晚的街区还挺热闹，她走进超市逛了一圈，拿了袋常喝的咖啡豆，超市搞促销时比网上买还要便宜，然后又拿了些日用品，推着小车排队结账。

排在她前面的是位头发花白的奶奶，弄不太清超市会员卡的积分规则，收银员正向她耐心解释。

秦雾也不急，倦怠地靠在柜台边发呆，直到熟悉的旋律传入耳朵。

是《玫瑰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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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Undefin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