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水声中，应安临在洗手间里吐的昏天黑地。这几天他啥也没吃，就考试前的那块面包和营养液，由于时间尚短，基本也被他囫囵吐干净了，然后就只剩酸水了。

胃部抽搐，还带着疼痛感，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他知道他现在情况很糟糕，接下来的考试估计很难完美的完成。

他非常恐惧，他的父亲在他成长的十八年时间里给与的目标就要坍塌了。

哗啦啦的水声掩盖着他的恐惧与压抑，仍然掩盖不住隔离门外隐隐绰绰的喧哗。声波的传递受到了影响，只言片语传来“……不过如此……”

应安临无法听清他们在讨论什么，但是那种轻飘飘的，似乎是带着鄙视的高高在上。

……“不过如此”……

他脑子反复的出现刚刚实战考试一些片段。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反应，明明曾经那么容易，明明他的脑子告诉他应该怎么动作，可是他的身体不配合他，他非常懊恼和恐惧。

……“不过如此。”……

他陷在情绪的漩涡里，疼痛抽搐的肠胃让他还在不停地干呕。

突然，学生证冷静的电子音呈现规律的“滴滴”声把应安临的注意力从他的脑子里拉出来。

他漱了漱口，掏出学生证，是考试提醒。他的第二场考试是飞行器使用，需要提早去模拟仓进行身份验证，而他的验证时间到了。系统提示他必须十五分钟内进行身份验证，否则做弃考处理。

他只得匆匆的再次用冰水漱口洗脸，清理了一下外套，半个身子几乎靠着风干机，尽量让自己最大的程度看起来与平日无异，然后才离开独立洗手间向考场跑去。

虚拟仓教室外是排队等待考试的同学们，他们三三两两或者四五成群，也偶尔有十来个人凑一起聊着，声音都不大，隐隐约约的，凑在一起就是不停歇的嗡嗡嗡。

这些声音刺激着应安临的脑神经，让他的脑袋不停歇地，无规律的被拉扯着犹如针扎一般的疼。

他看到显示屏上有他的名字，于是径直向门口的老师走去。

监考老师带他走向3号虚拟仓，让他进行身份验证。

他根据考试系统的提示进行验证，胸腔里的心脏剧烈的无规律的跳动，可能是因为刚刚的那段疾跑，或者也有其他的可能。但是无所谓，他只要认真考试就行。

……“不过如此”……

突兀的，隐隐绰绰的，他似乎又听到了这句话。他无法确认这句话是他真是听到的还他臆想中的。他只是甩了甩头认真看着虚拟仓的考试系统界面，戴上装备。

突然强烈的晕眩感让他跌倒，几乎进入考试系统的瞬间他的脑袋就是剧烈的抽疼。一下一下，规律而强烈，似乎没有尽头。疼痛的感觉让他清醒，他努力控制呼吸调整对疼痛的抗性，每次疼痛结束时他会微微抽气放松，又下意识的恐惧再一次疼痛的到来。

正式的考试过程，他其实印象不深了。他只知道他一直在努力的抗拒疼痛和身体的本能，努力的完成考试内容。

这场考试对他来说很漫长，似乎他永远也无法完成，毕竟忍耐疼痛是个无止境的过程。似乎也很快，当所有的考试内容都完成的时候，他四肢发软的脱离虚拟设备的时候有种再次进入考试的冲动。

考生姓名:应安临

考生学号:53010001

考试成绩:A（71/100）

考试结果在他根据要求退出考试系统前就会出来，只是没有排名，排名要等所有学生都结束考试之后才会统计。

作为一个全校公认的学霸，他的实践课程从来没有得过a以下的成绩，评定等级虽然他曾经有过，但是这个分数确实是他有史以来的最低值。

他对自己非常的失望。他在考试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努力，可是结果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竟然如此的漫不经心，不可救药的放纵自己，为什么不更加努力一点点。

“不过如此”……他的脑袋里反复的循环着这句话。

他从门口等待考试的同学们中经过，他们似乎在看他，似乎都在评论他，有几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脸上似乎带着微笑。那是嘲讽的微笑吗？呵！他们怎么有资格嘲讽我。我的成绩三年内从来没离开过第一的位置。

他维持着他一向不太招人喜欢的表情离开走廊，离开人群，前往下一个考试地点。接下来是自然科学的实验考试。

他抽到的实验内容有一条他曾经做过的，完美的s ，这一次也没有意外，另外两条虽然没做过，但是他依然得了理所当然的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