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霞一觉睡到了正午,她揉了揉睡成鸡窝的头发,对着铜镜打了个哈欠,泪眼摩挲。
喉咙有些痛。
忆起昨晚,林皎霞摇头晃去旖旎画面,用牙粉漱口,而后又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勉强让自己清醒。
“喝点热水吧。”
贺灵韫递过一杯温水,她记得皎霞昨夜出了不少汗,又睡了一宿,急需补充水分润喉。
真是雪中送炭,林皎霞一口饮尽,嘴角还挂着些许水痕,贺灵韫瞧了,也不可避免地想起昨晚的体验,掏出一块手帕替她擦干净,将不该有的心思抛到脑后。
她比皎霞年长,做事应更沉稳些。
她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还是说正事要紧。
“皎霞,我有话与你说……”
“什么?母皇病了?”
林皎霞急忙套上外衣,慌乱中,系带甚至不慎打了个死结。
“昨日我们进宫时她不还好好的吗?不行,我要进宫。”
林皎霞说着就要跨出门去寻阿想替自己梳发髻,贺灵韫拦住她,对她摇了摇头道:“母皇有令,这段时日她谁都不见,你就算进了宫又能如何?”
林皎霞一愣,手揉着袖子,眼里噙泪,强忍着不让它掉落。
“母皇她不能有事……”
她想起近几次进宫,母皇总是支着下巴,眉头紧皱,全然没了之前的精神气,她说是因为什么来着……
“对,头痛!母皇近日一直头痛,她昨日还让我替她揉太阳穴,你还记得吗?”
“我记着,我当然记着,这些症状母皇也定会和宫中的那些御医说的,他们都是大周医术最好的一批人,你放心,好吗?”
林皎霞明白这个道理,她缄口不言,信引却不受控制地飘遍了整个屋子。
信引会在情绪波动过大时发散。
短暂标记早已失效,身为人级乾元,贺灵韫被皎霞的信引所扰,靠着桌子缓缓坐下。
她本该害怕。
贺灵韫依稀记得,第一次闻到皎霞的信香时,她是怕得几乎定在原地,连逃跑都忘了。可在多次的温存与标记后,贺灵韫觉得这浓郁的栀子花香更像是催情剂,令她上瘾。
“皎霞,你过来……”
林皎霞反应过来时,闻到了独属于自己的信引味,又见灵韫陷入情潮,暗道不妙,才走到她身边,灵韫的手就不安分地环上她的腰,头窝在她平坦的小腹。
“你需要镇定……”
贺灵韫的手轻轻揉搓着。
林皎霞霎时发出小兽般的哈气声,她忍不住弯腰,钳住了灵韫作怪的手,哼唧道:“我、我不需要……”
她担心母皇,没有想法。
贺灵韫黝黑深邃的眸子望了皎霞一眼,对着那处呼气,林皎霞的身子又是一抖,跪在了灵韫面前。
贺灵韫嘴角微勾,在信引的作用下,她分外大胆,才压下去没一会儿的想法又萦绕在脑海,身子主动贴了上去。
“你当真不需要?”
她不信皎霞忍了一夜,还能忍得住。
“可,我、我答应过你的……”
林皎霞别过头去,觉得自己狼狈不堪,她明明没有那份心思,身体还是有了反应,嘴上说的话哪还有半点说服力。
贺灵韫觉得皎霞这欲拒还迎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俯下身,如蜻蜓点水般亲吻她的嘴角。
“我……”
贺灵韫薄唇轻启,在皎霞耳旁说着不知羞的话,而后轻舔她的耳廓。
林皎霞呼吸一滞,瞳孔倏地放大。若是她愿意,她大可推开身上人走出房门,等她的情潮过了再回来,她是天级乾元,做这事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林皎霞并没有这么做,双手克制地垂在身体两侧。她承认听到这句话后,有些期待灵韫接下来的动作,也不知灵韫清醒后,她的面上又该是怎样的神情?
乾元内心深处的**在叫嚣,林皎霞闭上了眼。
“好。”
*
贺灵韫清醒后,长达几个时辰不敢直视皎霞的眼,每当觉察到皎霞的目光,她便转过头去,抬手用袖子挡着脸,嗫嚅道:“你不要多想,那都是因为信引,快忘了罢……”
皎霞觉得有趣,忘记?她该如何忘记?她这驸马真是学艺不精……
不过这法子当真有些用,林皎霞内心的烦闷得到排解,也不再耍性子,决心安心待在贺府等着母皇的消息。
又过了半月,她没听到母皇病愈的消息,却听到了母皇盛怒下要废后的消息,不止她,朝野皆大惊。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废后?”
贺灵韫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反应过来,“母皇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比方说那个刺客的身份……”
此时,乾清宫中。
皇后跪在女帝塌前,承受着她的怒火。
“朕以为你有所收敛,又念及你我是结发夫妻,是以处置了你的母家后不计前嫌,未废了你,也未废了稷儿的储君之位,而你却背着朕再度谋害皇嗣,连皎霞这个坤泽都不放过,还当朕不知道吗?”
皇后被唤到乾清宫,一靠近女帝塌边就被煎好的药液洒了一身,陶瓷碎片碎在她的脚边,她还未明白女帝为何如此大的怒火,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当下就大喊:“臣妾不懂陛下在说什么,还请陛下明鉴。”
“哼,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你?”
她的手下分明通过刺客身上的文身查出他来自无情阁,又从阁中找到了皇后的手谕与印章,那字迹她认得,不可能出自旁人之手。
“王公公,将东西呈上来!”
女帝喊完,又是不受控的咳嗽,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罢休。拿开的手帕上分明有血……她默默收起放在身下,不想让殿中人看出异样。
王公公听到殿内的命令,推门走过皇后身侧,从怀里小心地抽出了一张纸,在皇后面前展开。
“娘娘请看,这是不是您的字?”
皇后瞧了一眼,伸手就要抢去,王公公眼快,抢先一步收回手,将纸递给了女帝。
女帝将皇后的反应看得清楚,也不看那张纸,将她捏在手心,失望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
皇后低着头喃喃自语,她与丽妃约法三章后,已遣人去无情阁将手谕拿回,丽妃拿过后也当着她的面撕了,这张纸不可能还在……
皇后将整个身子伏在地上,“还请陛下告知臣妾,六公主是在哪处遇刺的。”
女帝还当皇后是在继续狡辩,忿忿道:“临安京外的山城县,皇后还要在朕面前继续装傻吗?”
皇后听完,心里有了答案,向女帝苦苦哀求:“这事当真不是臣妾做的,臣妾要见丽妃娘娘,要将有些话当面说清楚!”
话音刚落,殿外的侍女来报:“丽妃娘娘求见。”
“臣妾见过陛下、皇后。”
“起来吧,皇后正嚷着要见你。”女帝将头转向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皇后依旧是跪着,一双丹凤眼从低位瞪着丽妃,气势竟未输下。
“本宫近来与妹妹交好,妹妹为何要陷害本宫?”
丽妃今日穿得淡雅,面上未施粉黛,看起来有些憔悴,听皇后不承认也罢,反而冤枉上自己,当下就跪了下去,呜呜地哭着。
“臣妾自知不受皇后待见,怎料到,皇后连皎霞都不放过,她明明是个坤泽,断不会威胁到太女的储君之位。”
其实,丽妃不是主动来的乾清宫,是女帝事先遣身边侍女将实情与她说了,特地请她过来的,这会儿又见她戚戚然地低泣,女帝深感愧疚,愈发觉得皇后恶毒。
“皇后!”
君威可畏,皇后霎时红了眼,母家风光依旧时,她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
“丽妃,你当真不怕本宫说出你的把柄?你当真以为你清白么?”
皇后作势要上去扯丽妃的衣服,被身后的两位侍女拉住身子,她们侍奉皇后十几年了,主仆情深,个个哭喊着:“娘娘莫要冲动!”
丽妃也未被这仗势吓到,她不急不慢地回道:“臣妾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倒是皇后娘娘,这般污蔑臣妾,还谋害皇嗣,也不怕太女殿下被您殃及!”
皇后咬着牙,瞥到了一旁女帝失望的面庞,身子一软,又摔回地。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怕最终会两败俱伤。女帝会惩治瑶华宫的欺君之罪,可念及皎霞是她的孩子,也不会重责,可她的稷儿,怕是太女之位不保不说,还要因为她而受到冷落。
这才是真的一落千丈。
皇后心灰意冷地朝丽妃与女帝各磕了一个头,缓缓道:“这一切确是臣妾做的,可太女并不知情,若要惩治,就要惩治臣妾一人罢!”
最近熬了几个大夜,看了之前很喜欢的一些姐妹百合,神迹……
另外,别锁了啊啊啊,我改还不成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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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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