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弃在林皎霞肩头竟是睡着了。
“许是哭累了。”
正好她的手也有些酸了,想着进屋歇会儿,林皎月捡起草地上的《资治通鉴》,跟在她身侧,面上还带着笑。
林皎霞将林弃放在了自己床上,回到前屋,看皎月捧着书看着入迷,凑近看了一眼书名。
“你怎么无端看起这类书了?我记得在学堂时,你还被先生训了不少次,说是打瞌睡。”
林皎月拿书挡在面前呼呼地笑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姐姐怎还能如此看我?”
“好啊,你还装……”林皎霞知道皎月怕痒,当下就挠起她腰间的痒痒肉,“还不交代?”
林皎月哪可罢休,当下就反击回去,两个人扭作一团,都痒得笑出了眼泪,还是皎霞认输道:“我们都停,都停……不要把十二妹吵醒了。”
“算了,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不是夕颜那丫头。”
“诶,什么那丫头……”林皎月纠正皎霞的叫法,“是夕颜小姐。”
皎霞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敷衍道:“是是是,然后呢?那之后你可见过她?”
“那当然是没有啦,但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她前段时日分化为乾元了!我过几日就去求母皇为我赐婚……嘻嘻……”
夕颜的近况林皎霞并不知晓,不过,她不在意这些,皎霞弹了自己这妹妹的眉心一下,颇恨铁不成钢。
“你不过才见过她一面,从旁人嘴中听到了部分她的事迹,你就不怕婚后后悔么?”
皎月不服,回呛道:“姐姐与驸马婚前更是连面都未见过,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
皎霞被气得直拍胸口,暗道过去那个只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跟屁虫”妹妹去哪了?皎月现在大了、分化了,学会了与自己置气,还是在后屋睡觉的老十二更可爱。
恰时,后屋响起了林弃的声音,在急切地呼喊着“六姐”,皎霞知她在陌生的环境没有安全感,进屋替她穿好鞋牵了出来,故意当着皎月的面道:“哎呀,还是听话的妹妹更惹人疼呢,我就先带弃儿回德妃娘娘那了,告辞。”
林皎霞走的那叫一个急,跟在身侧的林弃小跑跟在身后,小声求着:“六姐走慢些,我跟不上。”
将走出宫门时,皎霞一顿,转过身让林弃在原地等她,自己则是小跑回了屋,果然,皎月呆坐在刚才的位置,心情看起来也不好受。
“我……”林皎霞没了前进的勇气,倚在门旁,“我刚才说的话太过重,伤了你,你怪我也罢。我回来只想与你说,你是我最好的妹妹,你与夕颜若是能成,我衷心祝愿你们。”
林皎霞说完也不敢再看皎月,看到宫门附近的小小身影,稍作犹豫,走回林弃身边牵起她的手。
“姐姐!”
林皎霞才刚跨出门槛一步,身后传来林皎月的呼喊声,她回头,见皎月脸都喊红了。
林皎月看她转过身,面上闪过一刹惊喜,又迅速变脸佯怒道:“你刚才说的话不许作假!”
“这是自然!”
*
这日小两口不住在宫中,赶在太阳下山前回了贺府。
“十二殿下似乎很喜欢你。”
林皎霞正瘫在床上,累得不想动,听灵韫莫名来这一句,有些不明所以。
傍晚出宫时,老十二确实可怜巴巴地跟了她们一路,问她们为何不能在宫中再留一晚。
这与其说是喜欢她,不如说是……
“弃儿更喜欢你吧?下午我带她离开时,她可是魂不守舍地盯着你,那眼睛快长你身上了。”
屏风内的水声没了,贺灵韫浅笑一声,将整个身子沉入木桶。
“我是外人,十二殿下第一次见我,对我好奇也是应当的,你怎就想到那上面去了。”
林皎霞在床上滚了两圈坐起,忿忿地拍腿道:“才不是呢,依我说,这孩子肯定是看你好看,对你念念不忘呢。”
六月初,即便是夜晚,临安京也是热得令人生畏,院中蝉鸣声不绝,木桶内的水温虽不高,贺灵韫也是泡得头昏脑胀,身子发软。皎霞又这般似是泄愤,实是夸她,贺灵韫愈发不好意思,嗔叱道:“十二殿下才三岁,又怎会懂这些,更何况她是乾元,是算喜欢,也是天生更爱坤泽,除非……”
“除非像我这般,乾坤不忌么?”
明明方才声音离自己还有些距离,这会儿怎的绕到屏风后了?
今晚水面未撒上花瓣,贺灵韫手边也无物遮挡,可谓是一览无遗,林皎霞站在一旁,是什么都看到了。
“呼~”
贺灵韫听皎霞如浪荡纨绔子弟般吹了声口哨,羞得整个人蜷缩在桶中,双唇紧抿,一手护胸,一手朝皎霞泼水。
“不知害躁。你何时学会的?没有半点公主该有的礼仪……”
林皎霞也不恼,扯了扯衣领,故作流氓道:“小娘子弄湿了本公主的衣服,你说,该如何偿还呢?”
她当下就解了腰带、裤带,将身上所有衣物皆褪了挂在一旁的椅子上,长腿一跨就进了木桶。
木桶内的空间本就不大,贺灵韫看着桶内升高的水位,忐忑道:“做什么?”
“嗯~”林皎霞牵过贺灵韫的一只手递至自己唇边,犬牙划过她好看的指尖,而后轻咬,好看的鹿眼似含泪,含情脉脉地望着灵韫的凤眼,发出的声音甜腻又无辜,“我若说是帮驸马洗背,驸马信否?”
贺灵韫趁机缩回自己的手,警惕地护着自己的身子,可在水面下的脚趾,早已因皎霞的举动蜷缩紧绷。
她才不信皎霞今日只是一时兴起,想挤在这小小木桶中与她共浴,方才皎霞脱去衣物时她不慎瞥到了一眼,还是不由被吓到了。
这人向来心口不一,她清楚得很。那晚与她耳鬓厮磨,也是说着会轻些,可最终还是叫她痛得后悔那日未踢得更狠些。
第二日叫府中的下人来收被时,这群年纪与她相差无几的丫头相顾无言,个个是羞得不敢抬头,可经过她时,嘴上无一不对她说着:“恭喜驸马。”
她们还当那几滴殷红色是皎霞的呢。
“我信。”
贺灵韫深知林皎霞的心思,赶她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倒不如顺着她的意,看看她究竟能玩出什么名堂。
林皎霞似是当真未料到灵韫会这般作答,呆愣稍许,笑得更欢了,摩拳擦掌着做着准备。
“我从郎中那学来了不少按摩手法,帮驸马洗完背后,还请驸马享受一二。”
贺灵韫忍不住发出喟叹,皎霞这按摩的手法还真不错,若她不是皇家子女,而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去当郎中也是不错的。
对皎霞的赞许并未持续多久。
林皎霞按着按着,已是呵气如兰,蓦地将整个身子贴在贺灵韫身上,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暧昧。
“你……”
林皎霞将下巴靠在贺灵韫的颈侧,灵韫觉得有些痒,闭上了嘴,她感受到皎霞的唇瓣贴近自己的耳廓,带着些许湿气,变得低哑的嗓音在说着:“驸马只知我学会了吹口哨,却不知我这吹箫技艺又当如何?”
……
“阿嚏!……”
贺灵韫打了个喷嚏,从睡梦中惊醒,见身上寸缕未着,不由羞红了脸,将身上的薄被扯得更高了。
昨夜皎霞倒是会服侍人,她以后再也不敢直视“吹箫”二字了。
“真是……你一个乾元,都是从哪学会的这些?”
贺灵韫看着皎霞安稳的睡颜,说得很轻,可皎霞却是哼哼了两声,被月光投下两片阴影的羽睫轻颤,从睡梦中醒来。
“……嗯,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
贺灵韫一双眼从皎霞身上移开,不经意又瞥到了皎霞那处。昨夜自己先睡了,也不知皎霞她如何疏解。
“……你,”贺灵韫轻舔因缺水而有些起皮的唇瓣,“你昨晚就这么睡了吗?”
林皎霞还是闭着眼,像个乖宝宝有问必答,就是声音蔫蔫的,明显还倦着。
“是啊,我太困了……”
“那你不会难受?”
“当然会了,可是……”林皎霞嘟起唇,孩子气地摇头,“可是我们现在不能同房,我答应过你的……至于什么难受不难受,反正过一会儿就消了……”
她现在困得只想睡他个昏天黑地,最好谁都别来打扰她。
贺灵韫心底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再睡也是睡不着了。她穿上衣服下了床,现在是寅时,父亲应当已出了家门,在宫门外等着上朝。贺灵韫支着腰,缓步朝院外走去,不想迎面撞上了赶来的贺贤,急得退了几步,这才不至于摔倒。
“阿翁?您不是去上朝了吗?”
“灵韫?”贺贤扶冠,“你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唉……罢了,我来是要与你们说,圣上染病,这几日的早朝都没了。”
女帝是皎霞的母亲,贺贤来通知她,也是应该的。
只是女帝身子向来硬朗,对待政务也是勤勉,过去四十年,就是染上了风寒,她老人家也要强撑着上朝,今日怎会……
“女儿知道了,会转告皎霞的。”
希望女帝不是染了什么重病。
久违的一章,嗯……
我感觉又要被锁,又要改好几次了,真的心碎。
求求审核,我这次真的傻字眼都没写出来啊,我给你们跪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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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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