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召见

“将军,回来啦。”红昭正在院内活动筋骨,见南宫焱回府忙迎上去问道,“曹县令那边怎么判来着?”

“只审了凶犯苏墨,还是没找到昨夜被劫持的姑娘。”南宫焱很镇定,卸下披风,朝着书房大步走去。

“难不成那姑娘还涉及其他牵连之事?”

“倒也未必。苏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一口咬定是自己在华妈妈的压迫下动了歪念。”

南宫焱从怀里掏出一支珠钗,递于红昭的眼前,说道:“那姑娘落下的,你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

红昭手持珠钗,仔细查验起来。珠钗为银质,缠着金丝线,以玉石和珍珠点缀。

“祥记首饰铺。”红昭一眼便认出珠钗来源,那可是都城内小有名气的首饰铺。

“没错,回来之时,我顺道去了趟祥记。老板说昨日傍晚有位男子买过此款首饰,看样貌是个小厮,出手大方。”南宫焱饮了口茶,顿了顿,“但是线索到此便断了!”

红昭把珠钗放回至桌面,宽慰道:“既然凶犯都招供了,那姑娘在与不在也无大碍。”

“希望如此吧。”南宫焱心有不甘,一桩案子少了受害者的供述着实不够完美。

南宫焱才将注意到红昭的装束,转换话题问道:“练了多久?”

“不到一个时辰,将军也来试试,红昭很久没和将军切磋拳脚。”红昭瞬间兴奋起来。

“走,去过两招。”南宫焱说罢就起身,两日未练早已安耐不住性子。

虽说帝君开恩,特批众将士休沐三日,但对行军打仗的南宫焱来说,还是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休整。前日下雨,廊内又施展不开身手,只得悻悻作罢。昨日忙于家事,并未抽得空闲时间。而今日红昭作伴,可得好好操练下拳脚。

这将军还没踏出屋门,天冬一路小跑而至。

“将军,宫人来传话,说帝君召您进宫议事。”

“我知道了,稍后便去。”南宫焱哀叹切磋武艺计划又泡了汤。

“宫人在外候着,给您备好了马车,说时间紧迫。”

“什么事这么着急?”南宫焱嘟囔一声,若是前线兵变,她不会不知。

“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将军快去看看。”红昭在一旁附和着。

南宫焱匆匆整理下衣物,不慌不忙地上了宫内的马车。

进入皇宫内,宫人引着南宫焱至帝君的庆元殿(庆元殿为帝君下朝后会见大臣之地)。

帝君正聚精会神地查阅一封书信,屋内另除去武悦外无其他大臣等人。

“臣参见帝君。”

“南宫卿且免礼,吾手里有封书信,卿先过目。”帝君神色从容,将信交于南宫焱。

此信为北荒首领莫哈克所写,文字不多,大体为北荒顾及双方利益,想商议和谈事宜。南宫焱快速浏览整封信件,心中已有些定论。

“南宫卿才归来三日不到,今日北荒使臣带着文书已至都城。鉴于此,吾想先听听卿的意思。”北荒求和是在帝君的意料之中,只是来得有些晚。

“我方与北荒两军相持已长达三年之久,大大小小的争战不下百场。三年来北荒进攻不断,并未有很大的突破且损失惨重,但其精神力极强一直没放弃。而我方虽抵挡住他们大部分的攻打,看似占据上风,实则内耗严重,只是浮于表面胜利而已。”

前大将军即南宫焱的母亲殉国时至南宫焱正式接手军中事务期间,姚国掌军布阵各方面能力渐衰,几年里被北荒主导战争,惨失三座关口。当十八岁的南宫焱接任将军之职后,花费了整整两年才将北荒军队逼退回两国边界。

“若是强攻,卿有几成把握得胜?”帝君的好胜心仍旧不减。

“臣有九成胜算,但此法不可取,得不偿失!”南宫焱熟知帝君想以绝后患,可打仗的事并非儿戏,她继续补充,“从兵力来讲,适龄参军的青壮年一年比一年少,人员不够充足;从物资来说,粮草和兵器皆有短缺;再者将士们也较长时间未归家,士气上总有些亏缺。臣说的九成胜算,是建立在姚国同伤元气的基础之上。然觊觎大姚的边陲国并非只有北荒一个。”

帝君站起身,缓步走到南宫焱面前,叹声道:“卿所言极是。近两年来旱灾频发,导致各地收成皆有影响;各州县报上来的人口统计数量也不甚理想。虽说做了些减免捐税的措施,但国库也是真的吃紧。”

“请帝君三思。”

“卿之提议,吾已明了。既然北荒先行提出谈和,吾等且给他们这个机会。”帝君郑重地下了决心。

“北荒求和并非出于真心,蛮人诡计多端,势必会有所动作。”南宫焱对敌北荒有颇多经验,北荒人可不会轻易求和,大体会搞些声东击西的伎俩。

“某些时候吾还挺钦佩他们的韧性,终究是大姚的敌对方,甚是可惜。”帝君示意武悦把一块令牌交给南宫焱,严肃道,“吾把调遣都城兵力的令牌交于卿,卿与各骁卫务必要确保北荒出使期间都城内外的安全。”

“臣领命。”南宫焱适时跪拜,庄重地伸出双手接过令牌。

“卿先平身。”帝君转向武悦,吩咐道,“武悦且代吾去趟丞相府,接待事宜便让韩丞相来负责。”

南宫焱内心计算着从使臣回去复命及出使团至都城,至少需两个月。

“禀帝君,北荒出使至都城怕是快接近年节时候。”

“吾知晓卿所担心之事。这越接近年节,城内各方面皆会松懈。到时得需卿等多费些精力了。”

“得令!”南宫焱隐隐觉得北荒不会乖乖行事,可要各方谨慎打点方能防患于未然。

聊完正事后,南宫焱并未获准离去,帝君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就关于北荒战事问题展开详谈。虽有军报来往,但不能做到事无巨细。南宫焱详细禀明,期间还得赐御膳。

直至未时,南宫焱才走出庆元殿。帝君派了名宫人领着南宫焱出宫。

庆元殿和平时上朝的殿堂可不一样,朝堂直路相通,这庆元殿位置偏里,相对路程较多。南宫焱还没走至一半路,面前又多了个宫人,看其穿戴要比领路的宫人职级略高。

“小人见过南宫将军。”

“可谓何事?”南宫焱看戏般望着眼前新出现的宫人。

他倒是冷静:“内务宫出了点事,掌事嬷嬷正要寻各房宫人问话。”

“那可真不巧,但他得带本将出宫。”南宫焱指了指身边的宫人。

“还请劳烦南宫将军移步凉亭,稍等片刻。”宫人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很坚决。

看情形,有位大人物非见不可,南宫焱琢磨着。既然躲不过,那便见见幕后之人。

凉亭地处偏僻,临着一汪塘水。周围种植耐寒树木,即使在深秋时节,枝叶依然郁郁葱葱。花卉及灌木类植物早已落败,仍旧能看出整体布局错落有致。

宫人已然离去,南宫焱倚靠着柱子,静静观赏塘水面上斑驳耀眼的光芒。

须臾之间,南宫焱身后有了动静。她调转身,看也没看直接作揖,唤道:“臣,参见韩君后。”

韩君后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冷静道:“都说南宫将军眼观四处,耳听八方,今日本宫得见将军,看来传言非虚。”

“承蒙韩君后抬爱。”南宫焱回答的不卑不亢,“殊不知韩君后密诏臣有何吩咐?”

“将军无需多虑,本宫前来只是与将军话些家常事。”韩君后缓缓而至,顺着石凳而坐,石桌上早已备好了茶。

韩君后亲自斟上两杯茶,其中一杯推向南宫焱的方向:“将军请坐,尝尝梅州产的雨前茶。”

南宫焱报之以微笑,也不推脱,大大方方地坐下品茶:“果然是上品茶,入口醇香,回甘生津。”

“将军是个明白人,本宫便不拐弯抹角说些不着边际之话。”韩君后见南宫焱不似莽夫,索性看门见山直言,“请将军来,是出于本宫私心,想为将军说个媒。”

“能让韩君后出面说亲,定是特别之人。臣已经好奇是哪家公子了?”

“将军见笑,此人便是戚家大公子——戚俊。不瞒将军,戚俊为本宫的外甥,正值二十年岁,人生得俊秀而欣长,写得一手好字,打理内务及缝补也是得心应手。这做长辈的,总想为孩子找个好归宿。”韩君后感叹道,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南宫焱的反应。

“听着是位良配!”南宫焱继续品着茶,也不反驳一二。

“将军年岁正好,正室之位总不能一直缺着。况且将军一表人才、国之栋梁,也得考虑为南宫家开枝散叶。”

“韩君后说得有理,臣怕耽误戚公子。边境动乱未止,臣作为大姚之将,常年驻守在外,莫不是要委屈了戚公子。”南宫焱委婉地拒绝道。

“本宫已听得消息,北荒想要和谈,双方极可能会达成长时间休战的共识。到时,将军还怕没有充足的时间?”韩君后步步紧逼。

南宫焱莞尔一笑,断定眼前的韩君后是铁了心:“借韩君后吉言,双方和谈可达成休战。”

“说亲之事,将军何意?”

“婚姻大事不能草率决定,容臣考虑考虑。”南宫焱以退为进。

“是得好好考虑,本宫过段时日会再问问将军的意思。”韩君后话语间带着霸道之气,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臣这便回去考虑。”南宫焱立刻起身,行礼道别。

韩君后满意地对她点了点头,恩准南宫焱的离去。

真是过于着急,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南宫焱想到此,会心而笑。她刚回到正道,先前被领走的宫人也回来了。南宫焱并未多言,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跟着宫人出宫。

风拂过,有些微冷,冬日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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