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些,兰淑欣便端了泡好的茶等在重宇殿内。
昨日原本是该同王爷一同回来的,可用完晚膳在门外等了许久只见到从外面进来的韩烨,下人们将行李一一带走,只剩下她一个人,问了韩烨才知道王爷又有急事提前出宫了。回府后韩烨又拦住她,说同王爷有要事商议,劝她早些回房休息。这才只好一大早到重宇殿来等。
不久赵靖言从后殿出来,行至正殿并没有停下,若不是兰淑欣凑上前去,他一定就这样径直走过了。
她拦住赵靖言去路,扭捏着递上茶杯,“王爷用茶!”
赵靖言看了眼,并不想多做理会,直接绕过。
“王爷要出门吗?您还未用早膳。”她也不知自己怎的,就鬼使神差的拉住了他的袖口。
“放肆!”甩开拉住他袖口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爷!”任凭她怎么叫,人还是走远了,留下她独自在原地沮丧着,虽然没得到什么好话,但也要学着理解,毕竟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慢慢来吧。
送茶没送好,闲来无事便带着婢女在府中随意走走,虽然掌家却没好好顾过府里的一花一草,想来也是惭愧。
“夫人您看!”
顺着婢女指着的方向看去,锦荣殿外好几个侍卫把守,整个府里怕只有大门和重宇殿外有侍卫把守了,不过也不会像这样挡在正门口,出于好奇她走上前去。
刚刚行至门外两把长剑便横在了面前。
“放肆!看不到是兰夫人吗?”
婢女出言训斥被她拉至身后,礼貌的问道,“本夫人来向王妃请安,许久未见不知王妃身体如何!”
“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入!”
“那好吧,那便不打搅了!”说完,回过头一脸笑意。
“哼!安相家的真是可笑,一个被囚在王府,另一个很快也会成为侧妃,哈哈,侧妃!”兰淑欣捂住嘴,止不住的笑着,“看来父亲说文官如今的处境越发不好是对的!”
“大人不同样身为文官吗?”
兰淑欣睨了眼婢女,却并未生气,依旧笑着,“你懂什么,父亲虽同为文官,却不似安相那样的权臣,兰家世代忠良!”
“对了,此等好事定要好好庆祝庆祝,先前说的请班子到府中来一事也着手准备着吧!”
一连几日,安念总站在殿门口张望,问了好几次,侍卫们都说赵靖言出门办事不在府中。从这儿是看不到重宇殿的,她只能日日在门口观望,盼着哪一天能看见他。
这日,她正暗自伤神,觉得赵靖言这样不闻不问恰恰说明他根本还不知情,若是有事她定第一个遭殃,应该要被关起来审问才对。正要转身回殿中休息,就听到不远处悠悠扬扬的琴声,踮脚望去,好像有女子在花园中趁乐起舞,只能隐约看到飘逸的样子好像很美。
知穗忙完来看时,正好瞧见她垫着脚向外张望,悄悄凑近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几名舞姬正在花园中偏偏起舞。
“是有人在跳舞吗?”安念问。
知穗露出笑容,这些天王妃想的只有阿宁的事,她试了好几次都不知该如何转移她的注意力,现在终于有了点子。知穗见过好几次宫中那些蒙着面跳异域舞的女子,真是很美,这么一看,蒙着面的王妃正合适。
“是呀,要奴婢跳给您看吗?”
闻言安念很是惊讶,果然将注意力放在了知穗身上,“你会跳?”
“那当然,虽然不是很好,但素筝姑姑可有亲自指点过奴婢的,一定不比一般人差。”说着,神气的拉过安念到更加宽敞一点的地方,自己又看了看那边的舞姬的动作,回头向安念显摆起来。
“素筝姑姑?虽未见过,相必一定是很美的人。”
“那是!”边说边比划学着花园里舞姬的动作,回头催促着安念,“王妃别愣着呀,照奴婢的学!”
安念从前也在河边瞧见过村里姑娘起舞,闲来在师傅殿中瞎比划过,师傅总是会无聊到睡过去,每每气的她直跳脚。
现在照着知穗教的跳起来也是有模有样,一曲毕,知穗止不住的拍手叫好,就连侍卫们也频频回头。
没人注意到远处一身墨衣的他弯起了嘴角。
“王妃跳的真好看!”
“哪有!”她尴尬的笑笑,拖着知穗离开了门口,叫人瞧见怪难为情的,她的舞姿师傅都能无聊到睡过去,哪有知穗夸的那么好。
他这几日一直与陆成嵇调查着太子受诬陷一事,既要探究其中真伪,还要追查可能与此事有关的黑衣人,好容易送走要出远门追查的陆成嵇脱身回到府中,一进门便被花园中吵闹的歌舞声影响了兴致。
回到殿中心绪杂乱,不知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锦荣殿附近,没想到远远就瞧见她在门口翩翩起舞,飘逸的样子好像仙子一样,倒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园中微风拂过带来她殿中的花草清香,甚是怡人,连日来的疲惫都缓解不少。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锦荣殿正门,他若有所思,心中竟有些纠结之感。
“你刚刚说的素筝姑姑是宫中专门跳舞的女官吗?”安念边走边回头询问。
“素筝姑姑是咱们王爷辉泽殿的掌事姑姑,日常还负责照看两位太妃。不过,不过…”
说起那位姑姑,知穗神采奕奕的样子惹得安念也没那么忧心了,“不过怎样?”
见她来了兴致,知穗的小算盘总算是起了效果,心中兴奋,拉起她往树下的软榻走去。
“素筝姑姑跳舞可是贤妃娘娘亲自教的,奴婢年幼时见过贤妃娘娘,不过已经记不得她的样子了。但宫中老人儿都说贤妃娘娘很美,跳起舞来像的仙女一样好看。”
安念坐在榻上,对这位贤妃娘娘有了兴趣,“后来呢,后来贤妃娘娘去哪儿了?”
知穗暗自伤神,犹豫半晌还是说了出来,“贤妃娘娘便是王爷的母妃,当年出宫的一行人只有王爷一人活了下来,那时王爷才六岁。”
安念只觉一阵阵寒意入体,像是感同身受一般,悲从中来。梦里无数次出现的血红色湖泊再次涌现脑海中,梦中的那片湖上死了很多很多的人,有人在说着什么,她却怎么也听不清,奋力去想只觉得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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