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地过了几日,宇文婳拉着蒋少婕,哀怨娇嗔道:“真是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这么快我宫外的好日子就过去了。”
蒋少婕笑道:“阿稚放心,我定然有办法让你再出来,何况不出来我多进宫看你,好不好?”
“好,但那宫内的日子我的确对它没有**罢了,那金丝囚笼哪有自由的味道使人上瘾。”
可世事难料,除了自由未获,难以久处这件事,还有许多更加无可奈何的世事等着她们去探寻其中滋味。
比如今晚两人还得知一件令人不悦的事——李旻想蒋凯杰表露了想求娶蒋少婕的心思。
蒋凯杰坐于主位问道:“婕儿,你对此可有什么想法?”
说罢伸手抬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思考道:“其实旻子这小子吧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关系亲近,人也不错。”
“得了,爹,叫旻哥放弃吧,我对他可没有男女相悦之情,还是早日说清楚吧。”蒋少婕吃着碗里的菜,没啥好心情地道。
蒋凯杰看了眼蒋少婕摆手道:“既然你对他真无意,那就算了吧,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爹爹还是希望你寻得意中人。”
听闻意中人三个字,蒋少婕斜眼瞄了一眼一直认真斯雅用膳的宇文婳。
“谢谢爹。”
夜晚,两人攀于楼顶之上,宇文婳斜靠着蒋少婕,望着那明明暗暗灯火之外的墨影青黛幽然开口:“阿稚,你说如果有一天你成亲了,我会来吗?”
蒋少婕把宇文婳微凉的手捂进自己温热的手里,笑道:“当然得到,新娘子怎么能不到场?这可不合礼仪周数。”
听懂蒋少婕话意的宇文婳也怅然一空,弯唇而笑:“还是阿婕会讨人欢心。”
“那我这么会讨人心,阿稚可要小心我跟他人去了。”
“哦,会吗?”宇文婳笑着看着蒋少婕,眼里是满满的不信。
宇文婳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被其他事其他人搞分散,但蒋少婕自愿跟着别人走她是万万不信的,她有这个信心。
“不会......”如宇文婳所坚信的答案,蒋少婕认栽,嘴角笑意满生的道。
而这一幕落在了庭院下斑驳竹影里的黑影人眼里,黑影人眼里生寒,用力握紧自己的拳头,最后无息轻声而去。
旦日辰时,蒋凯杰拉着宇文婳依恋道:“这时日过得这么快,又要回宫了。”
站在一旁的蒋少婕吐槽道:“爹啊,在边塞的时候你总说日子过得慢,现在你又道时日过得快。”
蒋凯杰怨念地看了一眼蒋少婕:“战争纷乱谁不盼能早日结束,相聚时分谁不望能长长久久。”
蒋少婕频频点头:“还是蒋大将军看懂人间,晓得真理。”
说完走近宇文婳,抬头看了看天无奈道:“但不管什么都得走了,在这么耽搁下去可以用午膳了。”
说罢宇文婳对蒋凯杰行了行礼:“蒋叔,你好生在家休养身体,我有机会必定再出宫来看望你。”
“好,那就快快上车,这太阳毒辣。”说罢对着蒋少婕嘱咐道:“你且好好将康乐公主护送回宫。”
“知道啦”说着把宇文婳扶上马车,自己一个潇洒上车,两人探出头道最后一次别:“走了,蒋叔。”
入了宫门,待到御花园处,康静就在此处等着两人。
康静一副傲然无人的模样:“哟,回来了,还带着小跟班,这是皇宫,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宇文婳眼神冷冽,寒光幽然地落满康静全身,语气也生硬无比:“康静,注意你的言辞与举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的小把戏。”
有些心慌的康静大声道:“你说什么,我可不知道。
宇文婳:“别一天空闲得过度,实在空闲,不妨多去看看古籍诗词,讨得父皇开心也比在这讨人厌恶来得好。”
“我妹妹是讨人喜欢还是讨人厌恶,用不着七公主来教养。”语气里满是不满与护短的意味。
闻声而观望去,只见一身着锦衣,绣着云纹,腰间挂着上好的圆形云纹玉佩的俊朗男子不紧不慢地踏步走来。
看见此人的康静尤其喜悦,还对着此人撒娇示弱:“皇兄,你来了,就是康乐与这个蒋少婕欺负我。”
蒋少婕不惧,嘲笑开口:“是吗?我与康乐公主回宫途径御花园,包袱都还背着,倒是八公主一直拦着我们,不知这算如何欺负八公主?”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蒋少婕一眼,随后对着康静开口:“康静,是吗?”
康静惧怕皇兄的威严,低头不语。
宇文婳:“四皇兄下次若想护短,还麻烦搞清楚,无事就先告退了。”
说着对四皇子行了礼就与蒋少婕离开了。
见宇文婳远去,康静生气不满地跺了跺脚:“你还是不是我亲皇兄啊,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四皇子叹了口气:“你消停点,她们两个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我就是看不惯她......”
“好了,消消气,待我们去拜见母妃后,我带你看一些我从丘南弄回来的玩意儿,你会喜欢的。”
“谢谢皇兄,还是皇兄待我最好。”
.......
奸人得道,不出几日,厄运传来......
芊儿惶恐疾跑进颦倪宫,惊着正缝制荷包的宇文婳一针刺偏,不小心刺得手指还流出了血。
宇文婳倒也不是太恼,只是叹口气平静道:“芊儿,凡事还是稳住些,这是在宫里。”
缓过气的芊儿急道:“我也不想的,公主,实在是出了非常大的事。”
宇文婳见手指已经不出血了,“说吧。”
可接下来芊儿的那句话却使宇文婳的心在流血。
“据说,蒋大将军残害忠良,密谋造反,皇上为念其对景国的贡献,仅收回兵权,赐鸩酒一杯,留给全尸,不对其实行连坐制。”
“怎么可能?!”宇文婳坚信蒋凯杰不会做造反之事,她心痛仇恨的同时保留一丝理智:“那蒋少婕呢,她怎么样?”
“不知道,不过听传言,蒋大将军已经饮酒离世,蒋家小姐现在应该在处理蒋大将军的后事。”
宇文婳停顿片刻后,吩咐芊儿:“芊儿,你再去探探,我去找父皇看看能不能让我出宫。”
“好的,公主。”
......
宇文婳看着那依旧烫金的三个大字,只是匾上多了白色灵花。
不过寥寥几日,竟已物是人非。
宇文婳走进去祭拜,随后就在一旁看着面如死灰,了无生气的蒋少婕。
她知道少女一直傲然生气不仅是个自有才能,还因为背后有人在给自己兜底,可是托底依靠的人不在了,少女孤立无援。
不知何时,蒋少婕在屋外知鸟的不断叫声中面无表情地走来。
“阿婕......”宇文婳心痛开口。
蒋少婕闻声抬头,眼中有不舍,她低了低眸稳住情绪,后漠然说道:“之后我们减少往来吧,我们蒋氏一族也已失势,你在宫里多加小心。”
宇文婳不懂,她能理解蒋少婕的丧父悲伤,甚至理解蒋少婕对那位坐拥天下之人的怨恨,可她不理解这会导致她们的关系变远。
“给我个理由,阿婕,你是遇到什么了?还是说你担心我,想独自去查蒋叔的事,为蒋叔报仇。”宇文婳征征地盯着蒋少婕。
“你想多了,你一介公主,我一介平民,本就没有多少关系。我还要忙家父的丧仪,无法照料公主,还请见谅,就请公主先回吧。”
说罢蒋少婕转身走了,宇文婳不知发生了什么,她看着蒋少婕漠然又落败的背影,她完全没有生气,只剩心疼,这也激起了她要查清蒋凯杰仇人的决心。
回宫后,宇文婳派人去查,去了解,最后芊儿回来禀告:“公主,经我派去的人打探,是四皇子向皇上举报参奏的。”
“消息准确?”
“是的。”
“四皇子......”
宇文婳眼里冷冽,仿佛有着三尺寒冰,就连一直贴身服侍的芊儿看到都心底一颤。
而深夜里,一向热闹的将军府蒋府此刻寂寥冷清,只剩蒋少婕一人坐在角落里看着那樽棺椁,喝着闷酒。
“爹啊,你说到底是命运弄人,还是我天生无福。”
说罢继续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而身侧则洒落几张信纸,摇曳的烛光洒落一些在信纸上,衬得苍劲的字似有了生命,一笔一画地讲诉着一段悲伤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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