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有徐斯明在的这十几年,越想越烦闷,任思绪将他拉回他十三岁那年。
徐清竹刚一进玄关,就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婴儿嘹亮凄厉的哭声。
不过徐清竹并没觉得吵闹,反而觉得这哭声为他一向清冷的住所增添了一丝趣味。徐清竹带着好奇心穿过客厅,循声而去。
保姆阿姨正在厨房做饭,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只回头看了看向徐清竹,打了声招呼,便又继续忙自己手下的工作。
别墅一楼,第三个一直在落灰的保姆间此时开着一个门缝。
徐清竹推门,左右打量了一下,就将整个房间收入眼帘。一整个不大的房间只摆着一个小婴儿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和小床下面堆满了婴儿用品。
“唔哇!哇哈~”床上的小宝宝似是感到有人到来一样,操着自己独有的“语言”边叫边扑腾自己的两条小短腿。
‘软软的’这是徐清竹摸过小宝宝的第一感受,他像逗小狗似的,轻轻摆弄着小宝宝的脸,嘴里还发出“嘬嘬”的声音。
“头发是褐色的,眼睛是灰蓝色的。”徐清竹一边好奇轻摸小宝宝,一边自言自语的对着小宝宝白嫩嫩的小脸说道:“看来你是个小混血。”
这小混血自从看到徐清竹就一直在笑,徐清竹脱下书包,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宝宝。
“小少爷,你回来啦!哎呦!我来抱吧,别累着你了。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你赶快去吃饭吧”
平时负责打扫卫生阿姨不知道从哪回来了,将屋内二人恰到好处的氛围被打破。徐清竹只好不舍地把小宝宝交给阿姨。
起初,徐清竹以为这是徐文德和某个不知名的小情人生的弟弟。后来才知道,这是他那个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哥哥——徐原的儿子。
徐原那个蠢货和徐文德那个老混账不愧是亲父子,同样的只知道靠下半身思考,是个被**支配的荡种,对待自己孩子也是同样的生而不养。
不过,徐原比他爹做的更绝。
徐清竹从阿姨们的交谈中得知,徐原把小宝宝推进别墅,匆忙交给阿姨,只留下一句"好好看着"就急匆匆地坐车走了。
这期间没有一个人过问过这个家突然多出来的成员。徐原可能是怕徐文德怪罪他并没有告诉他,也可能徐文德知道但懒得过问,毕竟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懒得管。徐原他妈更不用提了,她比徐文德回这个所谓的家的次数还要少,长时间流转在世界各地,懒得过问自己的亲儿子,更懒得过问自己儿子的儿子。
没人过问,小宝宝安安稳稳的在只有徐清竹长期居住的地方过了年。期间所有人的表现仿佛这小孩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就连小宝宝的名字,都是徐清竹起的。
小宝宝来了之后,徐清竹不再像从前那般孤单,在那之后徐清竹最大的乐趣就是学习怎么照顾小宝宝。
一年后,徐清竹十五岁,那年他分化成了Omega,两个保姆阿姨都是Beta,这就导致一直没有接触过信息素的徐斯明,作为一个处在信息素敏感期的alpha宝宝,没有长期接触过除父母外别的信息素,猛的一接触信息素,变得格外依赖徐清竹,这天晚上徐斯明对徐清竹信息素的依赖程度达到了顶点。
到了晚上,徐清竹离开回房后,不到十分钟徐斯明便开始啼哭不止,阿姨如往常一样,把沾染着雪松信息素的小玩偶放在他怀里。
但这次徐斯明并不买账依旧哭闹不停,嘴里还一直“阿巴阿巴”地叫着。这是徐斯明来这个家哭闹的最厉害的一次,刚刚一岁多的宝宝,因大声长时间的啼哭涨得小脸通红。
光哭还不够,似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与不公,嘴里还开始往外吐奶。
负责照看他的阿姨被他这个哭法吓了一跳,阿姨见怎么哄都哄不好,无法,只好抱着小宝宝去楼上找徐清竹。
一见到徐清竹,他终于停止了那扯着嗓子不要命的啼哭,在阿姨怀里一个劲的往徐清竹的方向扑。
小徐斯明如愿趴在徐清竹怀里时,还在委屈的直哼哼。
从那以后,徐斯明便成功赖在徐清竹床上,一睡就是十三年,直到他十四岁分化为Alpha,在徐清竹的强烈要求下,徐斯明才恋恋不舍的同徐清竹分床睡。
徐斯明刚一学会说话时,学会的第一句就是叫徐清竹‘巴巴’。这大概是他从阿姨给他放的育儿教育视频中学来的,因为徐清竹和阿姨平时教他称呼自己时,不是“阿姨”就是“叔叔”。
在徐清竹否定他帮他改正错误称呼时,小徐斯明却只一味固执地叫徐清竹,“巴巴。”
强调多了他觉得委屈了,就瘪嘴装出一副委屈的要哭死的小模样,徐清竹往往会心软妥协。
今年是徐斯明来到这个家过的第二个春节,此时快满两岁的他已经学会了直立行。他小小的身躯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地跟随徐清竹的脚步在家里各处穿梭。
时间也同他摇晃的身影来到了春节,今年的年节徐文德照旧在徐家老别墅举办宴会。
徐清竹今年也如往年般去赴宴,不过今年有所不同的是徐斯明也要跟着去。
徐清竹对徐斯明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就一律会满足他。
徐斯明如愿以偿的跟随着徐清竹去了徐家老宅。
徐文德一如既往,虚伪的让徐清竹觉得可笑。
徐清竹抱着着徐斯明来到宴会地点。不常外出的徐斯明不免会好奇的叫着徐清竹爸爸问东问西,这一幕刚好被徐文德看到了,他当场就黑了脸。
徐文德也顾不得在门口等待即将到来的宾客,同徐清竹的继母交代了一句,二话不说就一把将徐清竹拉倒一旁,小声愤怒的质问徐清竹:“你平时没大没小,怎么闹都行,今天怎么还把这不三不四的人带来,他还叫你爸,让宾客看到了怎么想你、怎么想我。”狠戾的瞪视,“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赶紧把这小孩给我送走。”
徐清竹不语,抱着徐斯明冷冷的往那一站,静等着徐文德说完,随后他一脸不屑的嘲讽到:“怎么,你儿子徐原把他儿子送过来,没有提前告诉你吗?那这就是徐原的不对了,你有个新孙子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你这个当爷爷。”
徐清竹看他挂了满脸的错愕,继续说道:“看爸这样不会是以为这孩子是我的吧,这可就要让您失望了,您儿子我可不像您和您的犬子。”
说完翻了个白眼,直接略过五味杂陈的徐文德,大摇大摆的抱着徐斯明进了里面去和他外婆、外公拜年。
徐清竹的外婆见到徐斯明到是很喜欢,让谁不会喜欢一个白白嫩嫩的可爱小alpha,徐清竹将徐斯明交给外婆。站在一旁恭敬的同他外公说话,谈到刚刚的事情时,外公听了他的解释没对徐斯明表示什么,只口头教育了几句他和徐文德在门口争执的事,便将此事翻了过去。他外公还是一如既往的只在意颜面和利益。
整场宴会上,徐文德听着徐斯明追在徐清竹后面用他那小奶音叫徐清竹“爸爸”的声音,再配上生意合作伙伴的恭喜声,徐文德再青紫僵硬的脸也要带着勉强挤出的笑应和着。
不过让徐清竹觉得舒心的莫过于整场宴会上都没有见到他同父异父的哥徐原——徐斯明的生父。
到宾客散场后,徐文德又蔫头巴脑的被徐清竹的外公教育了一通。
目送着低调而奢华的黑色商务车离去。
刚还笑得一脸谄媚的徐文德,见车走远,脸翻书似变得阴狠起来,徐文德抬手指向脸上还挂着笑的徐斯明大声呵斥道:“你是怎么教的人,教他跟个祸害一样让我在这么多熟人面前出丑,你是不是很得意。”
继母林玉丹站在一旁,见自家老公生气赶忙温柔的安抚,“老公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
小徐斯明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哭出声来,徐清竹看着他爸这一如往日般大男子的嘴脸,将徐斯明反过来抱着,让人趴在他肩上,安抚的轻拍怀里人的背。
“祸害?您倒是会说,您宝贝大儿子把他儿子丢到那不管不问时,怎么没见你说他是祸害。您当年背着我妈在外面找小三,生出一个比领证妻子还大的儿子,您怎么不说你是个祸害。”
一边站着的管家和阿姨听闻此言脸上都或多或少都带上了点异色,他们在徐家工作多年的也算是看着徐清竹长大的,知道他这些年来的委屈与不易。
徐清竹他妈和徐文德高中就认识,上大学时相恋,两家人门当户对。二人感情也稳稳当当的走到结婚,不过徐清竹他妈命不好,生他的时候没挺过去。
徐清竹从出生时就没了妈,在徐清竹快一岁时徐文德二婚,当年徐文德要二婚时将徐清竹的外公气个半死,不过没多久徐清竹外公就被徐文德的一纸让利合同给治愈了。
两家交往多年双方利益早已盘根错节,徐清竹外公见事已经发展成这样,再深究下去双方都吃不了好处,是以结局以徐文德结婚收尾。
徐文德无论是二婚前还是婚后都常年住在外面,一将徐清竹交给两个保姆保管。到现在徐清竹与徐文德无特殊情况下,父子两人一年见面不会超过三次。
徐文德此时脸已黑如锅底,他被质问的愣在原地,林玉丹的脸也变了色。当徐文德回过神要大发雷霆为自己找回面子时,徐清竹却已经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你*&^%*#……”徐文德的怒骂声被隔挡在外。
像这样的闹剧即使没有徐斯明这个诱因,还会有种种事情让二人一见面就大大开吵,其根本原因在于二人,对于这些徐清竹早已习惯。
不过这次争吵之后,徐斯明才是真正的获利者。
在徐文德教育徐斯明对徐清竹称呼时,小小的徐斯明从徐清竹的言语上感知到了他爸爸对徐文德的厌烦,听到徐清竹为了气徐文德说了句“就叫。”之后,徐斯明有了徐清竹的肯定,气焰变得更加嚣张,在宴会厅里叫的更加肆无忌惮,一声声脆脆甜甜的爸爸叫个不停。
从此再无人拿他叫徐清竹爸爸这件事来说道。
徐清竹也默认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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