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狂风卷过,转眼间到了五天后。
徐斯明已经在研究院和学校蹲守徐清竹五天了,他一脸颓废地站在研究所门外。平时明亮的灰蓝色眼睛被灰色掩盖。
门口相识保安大叔已经被他一天六、七的高频询问弄的无奈。
现在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距离徐斯明第七次询问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十月天风起的很大,带着些许凉意的风把徐斯明高挺的鼻子吹的泛红。
徐斯明一动不动地坐在长凳上,呆呆地注视着研究院高挺的大门。
“斯明?”徐斯明被这一声叫回了魂,来人他刚好认识,是徐清竹在研究院的好友。
沈从南见没有认错人继而上前问到:“斯明,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呢?”
徐斯明心中一喜连忙向沈从南打听徐清竹的下落。
“你说清竹啊,他前两天去湖大授课了,本来说是我去的,但我这最近有事就请他替我去了,清竹没告诉你吗?”
徐斯明看出了他的疑问和不解,他只好用谎言掩盖:“我去上学了,刚刚才放学,手机丢了想着在这里等我爸爸一起回家。”
徐斯明拒绝了沈从南要帮他联系徐清竹和帮他叫车的好意,并表示自己有钱可以坐出租车回家。
见他这么说沈从南便不再坚持。
第二天。
“小伙子!白湖湾到了。”
徐斯明一下出租车就直奔沈从南所说的学校,询问过学校的学生,并在他们的帮助下,徐斯明成功拿到徐清竹上课的时间表。
周四才有课…还要再等一天,徐斯明郁闷的想。
打开手机,聊天软件的界面还停留在他给徐清竹发信息的界面,密密麻麻的绿色文字夹杂在白色的背景板上,显得孤寂可笑,徐清竹依旧没有给他回复。
白湖湾是偏北的城市,刚到十月份这边已经下了初雪,正午的太阳高高挂在天边照在被大雪装扮过的素白世界,将一切都衬的冷寂。
这边徐清竹刚刚起床,吃过“午早饭”准备工作,他备课备到一大半,脑子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起几天前那场荒唐的情事。
事到如今,徐清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和儿子上床了的现实,即使他们没有浓厚的血缘关系,徐清竹还是不能接受。
他懊恼地想,自己这么多年对徐斯明的养育方式到底错在了那个地方。
可能是我一直没有找伴侣的原因,才导致小孩子的恋育观出现了问题,徐清竹自我找补的想。
徐清竹看着手机,手指不断的滑动着徐斯明给他发的信息,想给他回信息,但是又尴尬的不知道回复什么。
徐清竹烦闷地反手将手机重重的盖在桌子上。
这一天两个人都不好过,不过好在时间在正常前进,还不至于太过难熬。
周四这天徐清竹上午有课,他早早地就起了床,从酒店打车赶往学校。
徐教授从校门口往教室走的路上被冻的瑟瑟发抖,现在正在化雪温度比昨天下雪时还要冷。零下的天里,徐清竹上身只穿了一个高领羊绒打底外加一个长款毛呢大衣。还是他往日傲雪凌霜的穿搭。
现在被冻的冰冰冷冷的徐教授,正在考虑要不要去重新考科二,之前在兰川他一直有司机接送就没再坚持考科二。
现在想想自己会开车就能直接把车开到学校了,就不必忍受再受路上的冷风了。
他这次出差都是因为徐斯明这个意外,意外的冲击力太强,徐清竹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想着要带。那时他被摧残过得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听沈从南说要让自己帮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徐清竹太需要远离来缓解了,来这的衣物、酒店都是易思炀的助理准备的。
连着辛勤工作两节课的徐清竹在他宣布下课后,就看到了一个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正快速向自己走来。
惶恐大过震惊。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这不他的报应不就来了吗。
今天上课时徐清竹特意征询过同学们的意见,中间小课五分不休息,最后一节课早点下课。
还好今天中间没休息不然徐斯明要是课间就冲了过来,接下来他讲课都该不自在了。
徐清竹瞅准时机,在徐斯明被从前门走的同学拦住的空隙,他飞快拿起自己的书和包,头也不敢扭地小跑向前,要不是徐教授还顾及自己的形象,早就大跑了起来。
徐清竹一面加速小跑着,一面祈祷着,放学的人流量能冲散自己和徐斯明。
不过徐清竹并没有能如愿。
“爸爸!你等等我!”徐斯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人群中徐清竹的身影。嘴里不住地向被他不小心碰到的同学道歉。
“对不起,同学……”
“抱歉同学,借过一下。”
走过人潮,这边路上人少的可怜。
两人的后者借助当前时机,奋力向前一抓。
徐清竹最终被徐斯明捕获。
“爸爸我错了,求你别走。”不知怎地徐斯明一开口就是道歉。
“呼…松手”徐清竹累面色红润,不住的大口喘气。
“不要再跑了,求求你了爸爸。”
“别逼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扇你。”
徐斯明哪受过徐清竹这么冷言冷语过,委屈、憋闷瞬间浮上心头。他什么都不想说了,就站在那直直地看着徐清竹。
徐清竹败下阵来。
“别在这杵着想说什么,找个地方说。先说好我只给你十分钟间。”
徐斯明欲要再说些什么,被徐清竹一记眼刀堵了回去。
走在路上,徐斯思明看着前面人单薄的背影,酝酿着接下来要干的事情。
下一秒,徐清竹如受惊的猫一般弹跳开来,那一瞬爆发出来的力量连徐清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这一浮夸的举动,引的路人频频侧目。
徐清竹双手捂脸,既气愤又尴尬,低声呵道:“徐斯明你干什么!”
徐斯明灰蓝色的眼神暗了又暗,晃动的卷毛都带着委屈,小声解释道:“我看爸爸穿的太少,只是想给爸爸披件衣服。没想到……”
徐清竹自觉理亏清了清嗓子,虚心地说:“你这样太突然了,没事别老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可是我之前也给爸爸你披衣服,那时候你都夸我。”徐斯明反驳道。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徐斯明抿嘴,不满的反驳。
“好了好了,别说了,快点进店吧。”徐清竹打断这令人发指的对话。
徐斯明失落的跟在徐清竹的身后,走进店里。
进到店里的包间后,徐清竹坐下向服务员点杯热饮暖身。
徐清竹习惯性的转头询问徐斯明,徐斯明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嘴上同小孩子一样与徐清竹置气,却也只敢大气小出,道:“不要,我现在没心情喝。”
徐斯明就差把“我生气了,快哄我。”几个大字写脸上了,徐清竹还能不清楚他的小心思。
但徐清竹并未理睬他,点了自己要的东西便让服务员去出餐。
徐清竹调整了一下坐姿,摆出大人的模样,直入正题道:“给你十分钟,不去上课,跑来找我干什么?”
说着徐清竹装模作样的拿起手机,点开计时器放在一旁,坏心眼的想让徐斯明吃点苦头。
徐斯明看着面前人冷漠的神情,和正在倒计时的手机,只觉心如刀割。
面前人漠视的样子让徐斯明无法呼吸,他千般委屈万般讨好地说:“爸爸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和我试试看。”
面前人一开口的喜欢将徐清竹雷个半死,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故作冷漠的对徐斯明说:“我还是那句话不行,徐斯明你今天出门是不是没带脑子。赶紧滚回学校,你老师昨天已经联系过我了,说你好长时间没去学校了。”
徐斯明死缠烂打道:“我不回去。”说着又垂下头小声嘟囔:“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包厢里放着轻音乐,他后一句说的声音太小,因此徐清竹并未听见。但这并不妨碍徐清竹生气,“我看你是想上天了,这学你爱上不上。”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这时刚好服务员敲门进来送餐。
徐清竹看着面前灰色桌面出神。
末了,等感受到二人之间凝固气氛飞速出餐的服务员离去后。
徐清竹再次对面前的人服软,认真道:“我承认自己那天话说的过重了,那天的事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维持之前的关系生活好不好?”
徐清竹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徐斯明。
徐斯明的心被那期待、渴求的目光刺穿。
“爸爸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易思炀吗?你不是说你们是好朋友吗?那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我长大了就不可以了。”徐斯明不依不饶的问道。
徐清竹想起自己喝醉后一时上脑答应帮助好友联姻这件事就觉得头痛。
“徐斯明你也不小了,能不能成熟点,小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
徐清竹不自在的摸摸鼻子,继而莫名心虚地说道:“还有我和易思炀的事不是你该管的。”
晚上,徐清竹洗完澡一身舒适的躺在床上,身体太过舒的弊端,就是容易让心里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徐清竹烦躁的将头埋在枕头里,因为太过用力,他很快感受到了缺氧带来的窒息感。即使这样徐清竹脑海中,徐斯明听完他说的话红着眼眶离开的画面依旧挥之不去。
“滚滚滚!管我什么事。”
到十二点时还无睡意,徐清竹强制自己入睡,没强制成功,徐清竹拿起手机开始百度,大概到了四五点他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熬夜起来的第二天就是头痛和眼涩双重攻击,罪因依旧是徐斯明,昨天晚上我们专攻生物学领域的徐教授,看了一晚上的儿童成长心理学和儿童心理矫正学。
现在熬夜的痛只有熬夜的徐教授能懂。
徐清竹今天还约了朋友见面。
不想去。
但徐清竹没能说服比徐斯明还要幼稚的好友,只得起床赴约。
徐清竹到二人约定的地方时,方沐元已经在事先约好的地方等着了。
徐清竹上前和人打招呼。
高中时两人是同桌,方沐元毕业后来到了这里读书,徐清竹则继续留在了他们高中所在的城市——兰川。
不过最让让徐清竹意外的是,方沐元这么爱玩的性子,却在大二时就结了婚,如今过去几年方沐元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这次聚会也是两人约了好久,到如今才在今天相聚。
酒足饭饱后,多年未见的两人转战咖啡店,足足聊到三点多。
拒绝了两人送他的好意,徐清竹坐在咖啡店外的长椅上等自己刚叫的出租车,出神的望着方沐元刚刚被自家老公接走的的方向,在方才三人的接触中,两人的举止虽没有任何亲密接触,但单单从两人的眼神、交谈中,徐清竹就可以看出小夫妻恩爱非常。
徐清竹打心底里为两感到高兴,他也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两情相悦的人,长长久久的过自己想过日子是多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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