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的话仿佛悬在头顶的剑,稍有差池就掉下来,砸个鲜血淋漓。
场面氛围急转直下!孙平看个目瞪口呆,顾知也轻飘飘一句,瞬间扭转局面,实在高!
陆森最恨被人当猴耍!凌泽无疑找死!正好撞上陆森憋了一肚子火。
更让孙平惊讶的是顾知也可怕的洞察力!
他竟没察觉凌泽何时下的手,在陆森的场上玩这套,简直不知死活。
顾知也这招实在高!
陆森步步紧逼,眉峰高抬,狠厉的视线犹如锋利的刀,直击人心,凌泽害怕到浑身发抖,连牙关都在打战,不断给自己开脱,“不是,陆少你听我说。”
“那不是什么危险的药,就是……让你好动手而已。”凌泽被逼至绝路,陆森爆发的煞气无比凶猛,吓得他双腿发软。
“好动手?”
顾知也不知何时到了凌泽眼前,若有所思看着那袋白色粉末,嘴角勾着笑,“这是□□,1毫克就足以令人神智不清,浑身燥热,脑子里只剩下两字——”
他声音骤冷,目光如刀锋刮过凌泽。
“你说让陆森好动手,还是你想动’第三条腿‘?”
顾知也声音急转直下,凛厉冷寒。
他将东西甩在陆森脚边,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无人阻拦。
“砰”关门巨响,砸碎包间的死寂,也砸在凌泽脸上。
孙平示意让人捡过来,他捏在手中看了看,与陆森不同,他常年混迹于酒场肉色中,对这种东西见怪不怪,凌泽爱玩无所谓,敢在陆森眼皮子底下动手就是找死!
陆森母亲从政,早年是刑警队一把好手,近几年虽退居二线,但一个电话就能让警局围了这里。这也是陆森在他们这伙人中能说一不二原因,背景最硬!
陆森的怒火彻底爆燃!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凌泽腹部,力道又重又狠。
凌泽全身骨头架子咯吱响,烂泥般顺着墙壁滑下。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别让我逮到。”
陆森大手薅住他的头发迫其抬头,赤目透出杀意,令人发怵。
他玩了命地点头,“绝…..绝对!我保证!”
凌泽的酒吧本就就不干净,若真调查,他得进去蹲几年,没人救得了!
顾知也先去洗了把脸,整理好衣服,又变回那个清冷矜贵的顾总,步出酒吧,月光下勾勒的身影愈发清瘦修长,也更单薄……
陆森追出时,只捕捉到顾知也融进月色的背影,浓郁的黑使他的身段犹为单薄,摇摇晃晃隐入车前。
视线内只剩下惨淡月光,冰冷石板。
“草!”
这他妈叫干得什么事!
陆森一拳头砸在墙壁上,玻璃窗都跟着震颤。
孙平交代了几句就跟着出来,在台阶上找到蹲着等代驾的陆森。
“放心吧,处理好了。”
陆森就嗯了一声,兴致不高,蔫头耷脑。
孙平瞧出来他这样子不是为了凌泽,而是自己心里过不去。
陆森骨子里有股近乎偏执的骄傲,容不得眼皮底下的龌龊,尤其想到,若非顾知也机警,后果不堪设想……
回程车上,一路死寂。
陆森额头抵着冰凉车窗,窗外树影飞掠,模糊一片。
强烈的愧疚感啃噬着他。
今天这事,干得太他妈不是人了。
第二天上午
冷风嘶鸣,树影在窗棂上狂舞。
会议室人影动,寒意趁机钻入,激得人一颤。
会议结束,一双沉冷的眸子仍死死钉在空荡的台上。
陆森胸膛里像塞了团浸水的棉絮,又沉又堵。他厌恶顾知也不假,却绝不屑用下药这等烂泥里的手段。
可……昨夜的事铁板钉钉,无从抵赖。
想到此,太阳穴便突突直跳。
尤其憔悴月色下的那抹单薄身影,更衬得他像个卑劣小人。整场会议他坐针毡,心乱如麻,越扯越紧!
顾知也当时……只胡乱套了件家居服,显然是撂下电话就冲出来的。半夜被戏耍一场,还差点饮下那杯“加料”的酒……
陆森猛地垂头,喉结艰难滚动。
他得做点什么。否则,过不了自己这关,更过不了父亲从小刻在他骨子里的训诫——做人要担得起,行得正!想要什么,就光明正大地去争!
那声音在脑海轰鸣。
错,确凿在他。
可……那声“对不起”卡在喉咙里,像块烧红的炭,吐不出,咽不下。
他大力地搓手指,关节蹭得通红,才僵硬地朝顾知也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目光掠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陆森视线刚逃开,顾知也便敏锐地捕捉到他的了异样。停下手上动作,眼皮微掀,目光扫过去。
陆森正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投下阴影,黑眸极重,手里无意识地攥着支笔,瞳孔失了焦,落不到实处。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必须道歉!赶在顾知也搬出他爹压人之前!
“砰!”
笔被重重拍在桌面。膝盖猛地并拢。
陆森抬头——
视线,猝不及防撞进另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
还有淡粉的浅痣。
喉结滚动,身体僵硬。
顾知也收拾妥当正要离开,陆森的长腿却横在过道中央,他抬腿欲跨,小腿刚落入陆森双膝间的空隙,男人却恰好在这时猛然收腿!
腿根被结实的大腿内侧瞬间夹紧!布料绷出紧绷的线条。
顾知也身形一晃,失去平衡,手臂本能地向前一抓,狠狠扣住了陆森紧绷的肩头。
这一碰,如同按下了陆森体内的某个开关。
他大手如铁钳,抓住顾知也肩胛骨往外推!然而两人的下身还绞在一起,巨大的反作用力将顾知也猛地弹回——
“咚!”
上半身毫无缓冲地、结结实实砸在陆森胸膛上!
顾知也为了稳住自己,手掌摁在陆森肩头。
掌心下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料灼烧过来,腿根发软。他被这力量压得深深弯下腰,原本一丝不苟的深色正装领口被扯开一大截,粉白的胸膛若隐若现。
气息紊乱间,质问脱口而出:
“你干什么?!”
距离近得骇人。顾知也脸颊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辨,灰蒙蒙的眼睫因过近的距离轻轻颤着,像羽毛尖扫过陆森滚烫的耳垂。
嗡——
大脑瞬间空白,打好的腹稿灰飞烟灭。忘了推开压在身上的重量,只觉得胸口被沉甸甸地压着,呼吸陡然粗重。
这距离足以让任何“给”感到冒犯与不适。顾知也却没有立刻起身,反而垂眸,视线掠过陆森绷紧的胸膛,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
阳光将陆森头顶染成浅金。
鬼使神差地,顾知也抬手,轻轻拂过发梢。
“你到底想做什么?”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柔软的触感从头皮直冲而下,陆森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猛地弹身向后一撤,才惊觉两人姿势的暧昧,忙低下头,耳廓红得滴血。
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响起。
皮鞋踏近一步。
陆森依旧低着头,毛茸茸的脑袋活像只闯了祸的大狗。
忽然,这只“狗”动了。
“……昨天是我不对。”声音压得极低,沉甸甸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不会再有下次。……也别告诉我爸。”
肩膀的肌肉随着话音微微起伏。
顾知也听得真切。哦,还是怕老子。
脸上神情纹丝未动,只淡淡吐出几个字:
“知道了。”
陆森心头一松,以为风波已过,转身就去拉门。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框——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他掼回座椅,天旋地转间,一缕清冷的茉莉香强势地侵入鼻腔。
陆森全身一僵。
顾知也已欺身而下,松垮的领口随之滑落,胸膛的轮廓若隐若现,甚至能瞥见两抹暧昧不明的红痕。
陆森慌忙别开眼,耳根红透。
“你、你干什么……”他狼狈地抬起手臂挡在胸前,声音打结。
下一秒,顾知也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肋骨,精准地捻起他衬衫上一处微不可察的褶皱。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上班,注意仪表。”
那指尖带着寒意,掌心痣却灼得人眼疼。
陆森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上的温度转瞬即逝。
顾知也拍拍手,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门口。
脚踝处残留着羽毛拂过般的麻痒。
陆森瘫回椅子,大脑一片混沌。
足足过了十几秒,才猛地爆出一声粗吼:
“操——!”
他被顾知也……耍了?!
电光石火间,那些不堪的传闻猛地撞进脑海,心底残存的歉意瞬间被怒火焚尽。
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着了顾知也的道?!
陆森用力甩头,那些混乱的画面甩出去。
千年的狐狸怎么能变成猫!!
他只觉得那点愧疚简直喂了狗!顾知也这种人,根本不配!
妈的!陆森攥紧拳头,指节捏得死白。
道什么歉?!就该直接把顾知也弄走,让他永远滚出视线!
“砰——!”
陆森砸门而出,大步流星掠过冷风,金色袖口折射出冷硬的光。
回到办公室,他越想越恨。
赶走顾知也的计划还得继续,这口气他咽不下,他和顾知也,必须走一个!
一想到会议室里那幕,心头怒火更甚,他在还为昨晚的事道歉,而顾知也那混蛋,非但没事人一样,还有闲心反过来戏弄他。
陆森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笔,笔帽在他指间可怜地颤抖,指尖因用力而灰白。
隔着玻璃,那张可恶的脸似乎还在对他无声讥笑。
“砰!”
他再也无法忍受,抄起外套,裹挟着一身低气压离开公司,如暴风狂卷。
眸底淬毒,刀刻般的五官绷得死紧,周身散发的戾气让走廊上的人纷纷避让,噤若寒蝉。
抱着文件的白尧与他擦肩,困惑地抬头,手刚抬起一半,陆森的身影已消失在转角。
白尧不解地嘟囔了两句。
直到走进顾知也办公室,陆森那张阴沉到极致的脸仍在白尧脑中挥之不去。顾知也指尖轻叩桌面,抬眼询问:“怎么了?”
“啊?”
顾知也的声音像潮水漫过,冲散了白尧的思绪,他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朝身后指了指,“陆副总……出去了。但这,似乎不是下班时间。被其他人看见……影响不好。”
白尧的语调平直得像杯放凉的白水,毫无波澜。若非那张脸还算白净清秀,配上那身过于老成的装扮,活脱脱一个无趣的中年人。
顾知也却在一众面试者中独独挑中了他——省心,且有眼力见。
“知道了,我稍后问他。” 顾知也合上文件,白尧立刻弯腰接过。
白尧视顾知也为偶像,偶像的话便是圣旨,他利落地收拾好东西,悄无声息离开。
顾知也的目光落在手机上,指尖停留片刻,最后移开,摇了摇头:随他去。
他又不是陆森的保姆,没义务监管一个成年男人的行踪。随他去。待月底的绩效报告,再好好“探讨”不迟。
陆森的车径直刹停在孙平的地盘——一家挂着“正经按摩”招牌的店面,据说是给“疲惫的身体找归宿”。
“啊——!”
孙平趴着,发出一声既痛苦又舒爽的嚎叫。
“你怎么来了?”他艰难地扭过头,瞥见陆森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以及对方投来的、怒气冲天的视线。
“顾知也,必须走。”陆森声音沉冷,斩钉截铁,“我和他,只能留一个。”他三言两语讲了早晨的事。
按摩师傅正按到一个酸痛点,孙平又想笑又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挥手让人退下。
“卧槽!不是吧?”他翻身坐起,一脸夸张的震惊,“他在公司就敢这么玩?也太不把你陆副总当盘菜了?这次兄弟我挺你!”
孙平拍着胸脯,义薄云天。
陆森瞧他那副浮夸样,厌烦地翻了个白眼,声音恹恹:“少扯淡。想个靠谱的主意。别再像上次,反被他将一军。”
孙平不知何时已凑到陆森躺椅边,神秘兮兮地扒着他耳朵:“放心,这次,绝对万无一失。”
他跳下床,打开电脑,骄傲地昂起脑袋,满脸写着“快夸我”。
陆森俊脸紧皱,双臂环胸:“搞什么鬼?”
“啧,高科技,懂不懂?”孙平两眼放光,伸出一根手指在陆森眼前晃悠,故作深沉。
陆森一把拍开那根碍眼的“猪蹄”,冷硬道:“说。”力道生猛。
孙平收起嬉皮笑脸:“老话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付顾知也,一个理儿,先把他扒个底儿掉,揪住小辫子,再一击毙命!这仗是硬,不过嘛……”
他重重一拍陆森肩膀,眼神充满鼓励,“我兄弟,你肯定是最后的赢家!”
说罢,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密密麻麻,赫然是顾知也出生至今的详尽档案,连出生医院和主治医生的名字都用刺目的红色标注着。
“这管用?”
陆森拖了把椅子坐下,满屏的黑字看得他眼晕,俊脸上写满怀疑。
“哎!”孙平强行把他的脑袋扳向屏幕,“管不管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顾知也,30岁,南城生人。本硕博连读,留校任教。28岁出国。父:顾亮,大学教授。母:高中教师。
“嗬,书香门第啊!”孙平刚感慨一句,就收到陆森一记冰冷的眼刀,赶紧捂住嘴。
十分钟后,十页PPT翻完。
“所以?”陆森撑着下巴,困意都快上来了,“重点呢?”
孙平神秘一笑,食指摇了摇:“别急啊,压轴好戏,这才上场!”
鼠标轻点,一张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炫酷海报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
“嗯!”孙平得意地扬起下巴,“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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