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也忆起上次陆森红透的耳垂,不禁发笑。
他缓步走近,脸颊映上薄光,犹为瘦削。
暖黄领口又宽又松,锁骨轮廓随着步伐若隐若现,与平日的严谨判若两人,五官在光影雕琢下愈发鲜明,有一丝说不出的魅惑。
窝在沙发的陆森抬头,看清来人,视线瞬间定住。
眸底光影翻涌,流连于那片荡漾的领口。
他难耐地滚了滚喉结,岔开双腿,绷紧的黑裤包裹出大腿悍利的线条,昂首后仰,眉峰高抬,挂上那副得心应手、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
顾知也笑而不语,视线却凝在那只晃动的酒杯上。
他缓步而至,其余疯魔的人从酒肉迷乱中如梦初醒。
只一眼,凌泽的眼睛就黏在顾知也身上,笑容里淬着不怀好意。
主角来了,孙平立刻示意。
一个身着黑色v领短袖、低腰裤的男人靠近顾知也。
他叫张东,也是每天泡在美酒美人中的败家子儿。
“顾总,你可算来了,我们都是陆少的朋友,今天又结识顾总这样风度的人,怎么也得喝一杯。”张东哗哗倒酒,仰头一饮而尽。
轮到顾知也时候,只伸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笑道“不好意思,开车来的,我以茶代酒。”
姿态从容,语气温和,挑不出毛病。
张东沉默,盯着他的脸,眼神越来越沉。
顾知也视而不见,弯腰给自己开了瓶橙汁,隔空一碰。
张东的面色愈发僵硬。
凌泽停在远处,本打算留个好印象方便下手,可看见刚才顾知也弯腰,裤腰绷紧的臀、优美的弧度,简直春药一般,扼紧了喉咙,□□焚烧!
他在也按耐不住,上前拽住顾知也的手,硬塞过一杯,“顾总,来了就都是朋友,开不了车,就在我这睡一晚呗!”
顾知也硬是不松口,眼睛似笑非笑,迷得凌泽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办了!
再顾不上风度,撕破脸,“顾总是文化人,我们登不得台面,看来是不屑于交这个朋友了。”
此话一出,顾知也顿成掉进狼窝的羊,四面陷阱。
“顾知也!”陆森怒意炸响:“你丫还装什么装,今天这里可没我爹!没人护得了你,给老子喝!”
他眼中戾气十足,冒火的眼珠子鹰般强劲。
室内冷风作响,陆森却只穿了件无袖的白衫儿,说话时,壮硕健美的肌肉鼓起,胸膛、肩膀形状都是顶级的。
攥紧的手背青筋明显——他今个儿绝不会放过顾知也,就算掰开嘴也得把酒灌下去!
双目充血定在顾知也脸上,恨意几乎捅出个洞!
连日被压制的憋屈,尤其顾知也搬出陆远明的“背刺”,此刻画作汹涌怒火,势要报复!
顾知也踏进了这门,就别想再出去。
氛围一瞬剑拔弩张。
顾知也心知肚明:只要喝了一口,所有人手中的酒皆会蜂拥而至,不单单是一口的量了,陆森带了这么多人,吃亏的必然是自己,所以他一口都不能碰,不论陆森使什么狠招儿,他就笑眯眯地盯着人,咬死了不动。
他看明白了这是场鸿门宴,尤其那个叫凌泽的,一看就是个玩咖,这种小人最忌讳,他指不定在背后耍什么诡计,必须防备着。
场面正热,以防战火烧过来,孙平填了把柴火就在角落看戏,他最清楚陆森的品性,今天这酒顾知也不喝也得喝,喝也得喝,横竖不能全乎地走出去。
众人将顾知也围拢,虎视眈眈。
就在孙平以为他束手无策之时,突然——
顾知也一个快步,冲到陆森眼前,在对方措不及防、震惊不已的眼神中,一把攥紧他的衣领,快准狠地向上提!
“你回不回去?”他近乎咬牙切齿,两道深眸锋利如刃。
“我只说这一次。”
啪地松手。
“草!”
陆森脸色大变,倏地阴沉。
自陆远明摔毁了陆森夺冠赛车模型后,孙平再没见过他这种表情,怒到极致。
顾知也比他身形单薄,力量悬殊。
陆森反手一拽,钳住肩胛骨,狠劲一掼!顾知也整个人狠砸向地面,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地毯缓冲下并未骨折,但剧痛让他瞬间脸白如纸。
陆森没想动手,但顾知也一碰条件反射,如猛兽暴起,他力道强劲又霸道,根本不是常人能应付的,等到反应过来欲扶,顾知也已踉跄起身,双目赤红。
他从没受过如此屈辱,扣子噼里啪啦全掉了,顾知也咬紧下颌,必须报仇!
领口沾了些酒,晶亮刺目,也无暇顾及。
前方的凌泽看直了眼,喉咙发紧,双脚定住,小腹邪火乱窜,连话儿都硬吞了下去,趁乱,他指尖微动,无色粉末悄然滑入杯中,假意轻晃。
听见动静,孙平见氛围不对,立马出来打圆场,“哎呀,他闹着玩呢,顾总快坐下。”
他想揽过顾知也肩膀,低头瞧见绷紧的青筋,松了手。
这人…….比他想象中有气节,也更有胆量!
换做别人见这磅礴的场面、众人的围堵,早就被吓破胆,顾知也却还不卑不亢,脊梁骨挺直,目光如刃。
那视线扫过孙平脸颊,竟让他心底一颤,后退几步,笑嘻嘻地缓和氛围,“不是来玩的吗,当个乐子过去得了。”
其余人就着台阶下,唯独顾知也不吃这套,给了他一记眼刀。
孙平给陆森使眼色,让人说两句暖场子,陆森翘着二郎腿不看他,脸黑得可怕,他心里特不舒坦,好像怎么整顾知也都占不到半分便宜!
即使今天叫了一帮子人,顾知也却还是那副叫人无可奈何的强硬表情,令他怒火横生!
他今天必须把人喝趴,弄倒!
陆森抬手示意关门,彻底不装了。
风声骤停,波涛汹涌,暗礁浮面。
长腿一放,巨大的阴影笼罩,陆森死盯着顾知也,抓着领子猛地一扯,语气强硬到近乎威胁:
“喝不完,就别想离开这扇门。”
他指着桌上成排的烈酒。
孙平料想:陆森是真生气了,有得热闹看!
谁知凌泽竟悄无声地凑上去了,攥着那杯“特调”,笑呵呵打圆场,“顾总是文化人,哪能这么喝酒呢,意思意思得了,对吧?”
他把酒往人手里一塞,趁机捏了一把。
又软又滑,还不失韧劲。
这算递台阶,顾知也冷眼一扫,未置可否。
众人当做了默许,意思是喝了就算揭过,继续玩。
凌泽盯着他的动作,装成老好人。
顾知也目光掠过酒杯,停在凌泽脸上,略带笑容,就在对方以为他屈服时——
啪嚓!
竟直接摔了杯,玻璃渣四溅!
氛围一瞬更紧,这是在打陆森的脸。
双目如两团烈火烙在顾知也脸上,恨不得将他连骨带肉地撕裂!
众人噤若寒蝉。
顾知也不惧反笑,甩掉手中残酒,扭头,给了凌泽一个意味深长、洞穿一切的眼神。
凌泽心头猛跳!难道顾知也发现了?
传闻……陆森眼底下容不得沙子,上次城市赛场使阴招那人的下场……血肉模糊,被发现时,人都烂在阴沟巷子里了!
不可能!绝无可能!
那东西无色无味,凌泽强自镇定抬眸却正撞上顾知也的目光。
那目光,竟若有似无地扫过装有药粉的口袋,凌泽吓得脑门冷汗直流。
陆森怒喝:“你他妈给脸不要脸!”
头皮青筋爆裂,怒火直冲心脏,顾知也的举动是将他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顾知也冷哼一声,“谁不要脸?”
“喝酒?我奉陪!但要喝,就喝个光明磊落!”
话音未落,凌泽脸色惨变。
“你什么意思?”
顾知也的话精准踩在陆森雷点,他猛起身,赤目定在顾知也脸上。
空气如绷紧的铁钳,令人窒息。
他眼皮子底下何谈阴谋诡计?
咔嚓——
陆森赤手捏碎了酒杯,“你找借口也找得太低劣了!”
他盯着顾知也一字一句,如同手中碎裂的玻璃碴。
凌泽定住脚步,深吐好几下气,不会的,不会被发现的。
顾知也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他又摆出和事佬的谄笑,拱火“是啊,顾总,陆少的场子可是最干净不过了。”
“你这理由找的也太……卑劣了。”
“不屑于和我们喝酒,也不至于泼脏水吧。”
有一种人,有错在先,却还能嚷嚷地比天高,凌泽正是如此。
其余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看不起人,也不至于找着找借口吧?”
陆森眼底红得发烫,如冒火的烙铁,要将人捅出火星子。
顾知也却依旧战得挺直,目光毫无惧色。
陆森盯着他的脸,咬紧下颌线,“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不想喝那杯酒,看来是要它们了。”桌面上成堆的烈酒,透着野兽般的气味。
顾知也没应声,反而扭头扫向凌泽,目光精准锁定。
这眼神令人心底不住打颤,寒意透骨,凌泽要躲,已经来不及!
顾知也精准狠地揪住他衣领,从口袋中掏出那透明小袋!
这次,陆森眼神也变了,怒火烧到凌泽身上。
“这什么!”他大声怒喝道。
凌泽还想辩解,“没什么……”陆森一个眼刀杀过来,顿时泄气,喉咙艰涩滚动,“那个……”
他瑟缩后退,陆森一把薅住他头发拖回,砸在透明包装袋上。
“看、清、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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